第三百三十四章 兩相對峙
紫月和墨旭之接連無故莫名消失,這場舉國轟動的婚典也就此作罷了,墨瑾之和柳苡晴在收到墨旭之的‘書信’之后,也不去追查墨旭之的下落,直接就回了宮。 只是,墨瑾之的輦轎才到達宮門口,便被太后迎面而來的車駕擋住。 柳苡晴微低著頭,眸中無比的清明。且不論她公然違抗太后的意思,方才在旭王府,徐嬤嬤被墨瑾之如此對待,太后又怎會善罷甘休? 只是這一次,怕是要讓太后失望了! 墨瑾之見柳苡晴情緒不高,只道是她擔(dān)憂太后的緣故,大掌伸到柳苡晴那邊,輕輕地握住她那微涼的手,給她一個安定的眼神。 無論太后做的怎樣過分,終究名義上還是流羅國的太后墨瑾之的親生母親,眼見著對面太后已經(jīng)下了轎,墨瑾之也不可能對其視若無睹。 墨瑾之拉著柳苡晴的手下了輦轎,走到太后的面前,輕喚了一聲:“母后?!?/br> 柳苡晴被墨瑾之握在掌心的手輕輕的掙了掙,掙開了墨旭之的禁錮,向太后微微一福,輕聲道:“太后娘娘萬福金安?!?/br> “萬福金安?倒是抵不上你晴妃的身子金貴!怎可讓晴妃向我這么一個老婆子請安!”太后斜眼瞥過柳苡晴一眼,毫不顧忌旁邊那么多的太監(jiān)宮女和侍衛(wèi),直接道。 柳苡晴微蹲著,抿著唇?jīng)]有說話,眸中亦是一片平靜,并沒有因為太后犀利的言辭而有所惱怒。 墨瑾之的眉頭已經(jīng)深深皺起,眸中透過一絲明顯的不耐,望向太后的眸子亦沒有半點的感情,如陌生人一般的溫暖。 “皇上,難道到這時候,你還要與哀家作對不成?”太后將視線轉(zhuǎn)向墨瑾之,亦不參雜絲毫感情的道。 “太后難道到了今日,還不肯放手?今日,你又要拿什么來束縛朕?”墨瑾之的目光直射太后,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怒意似乎已經(jīng)隱忍到了一個極限。 多年前,太后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讓他們的母子情分走到了崩潰的邊緣,難道今日太后非得逼他么? “放手?哀家這是為了流羅國的江山社稷考慮,怎可放手!”太后聲音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讓在場的眾人都是人人自危,不敢發(fā)出一絲絲的聲響,就連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生怕這怒火牽連到他們的身上。 太后心中隱忍的怒火終于噴薄而出,雙眸帶著火紅的目光帶著一絲狠戾瞪向柳苡晴。只要柳苡晴安安分分的,她并不是不能容忍柳苡晴的存在。對于此,她之前便有過警告的,可她偏偏不聽,如此,便休怪她無情了! 太后的一句話讓墨瑾之的面色更沉,當(dāng)年太后也是因為這個借口,將劉卿卿逐出了宮去,今日,難道她還要故技重施? 只是那一次他可以放手,這次……絕對不行! 墨瑾之將柳苡晴拉起身,大掌再次拉住她的手,雖沒有說話,態(tài)度卻已然很是明顯,也異常的堅定。 太后怒意更甚,正要開口,卻被身后的一陣sao動打斷。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徐賢妃帶著一眾嬪妃從身后過來,飛快的走到太后和墨瑾之的中間,突然跪下,道:“太后娘娘請息怒,氣大傷身,有什么事情回宮之后與皇上慢慢商量便是,切莫上了太后和皇上的母子情分啊!” “你……”太后本以為徐賢妃等人前來是勸阻皇帝,卻沒有想到恰恰相反,不禁更是一口氣堵在胸口,不能上不能下。 徐賢妃平日最是膽小不過,在這等場合就算是說話也是勉強,更何況還公然勸阻太后!墨瑾之雖不懂讓徐賢妃如此轉(zhuǎn)變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此時,也絕對不是追究的好時候。 徐賢妃的身后還跪著一眾平日里默默無聞的妃嬪們,這么多嬪妃一起為柳苡晴求情,這是太后萬萬沒有想到的,可是,為了此事,她連墨瑾之都不顧了,又怎會顧及這些人? “她究竟給你們灌了什么迷魂湯!竟值得你們?nèi)绱?!今日晴妃哀家是管定了,你們?nèi)粼倮^續(xù)執(zhí)迷不悟,休怪得哀家不氣!”太后的聲音很是凌厲嚴(yán)厲,不似作假,那些未曾與柳苡晴有過交集的嬪妃們,不禁有些動搖。 “太后!”徐賢妃突然抬起頭來,眸中帶著絲絲祈求,仍不肯起身。 “閉嘴!來人吶,將賢妃拉下去!”太后銳利的眸光突然射向徐賢妃,厲聲喝道。 身后立即有兩個太監(jiān)走出來,將徐賢妃拉到了太后的身后,沒了徐賢妃的阻擋,那些嬪妃們不敢再繼續(xù)與太后抵抗,紛紛自動退開,只有林昭容一人繼續(xù)跪著。 林昭容一人之力已經(jīng)不足為懼,太后不再管她,直接走向柳苡晴。 太后一步步的走近,夾雜著一股強烈的氣勢而來,雙眸更是緊緊地盯著柳苡晴,似乎眼神都能夠?qū)⒘忧缌柽t至死。 在太后挪動腳步的時候,墨瑾之便把柳苡晴拉到了身后,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太后的面前。 “皇帝!給哀家讓開!”太后走到了墨瑾之的面前,可是墨瑾之仍然無動于衷,讓太后更是惱怒。 墨瑾之對太后的這一聲怒吼視若無睹,可是旁邊的那些宮人們卻不能。 太后身后帶來的那些宮人們,以徐嬤嬤為頭,齊刷刷的跪了下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太后息怒!” 太后和皇上因為一個女子,竟公然對峙,且不論傳出去是否像話,若今日這事真的鬧大,太后和皇上都不是能夠退讓的人,之后該如何收場? 太后也并非不考慮后果之人,今日的行為也不是沖動之舉??墒?,事情已經(jīng)鬧到了這個地步,若是就這么不了了之,她身為太后的顏面該置于何地? 太后不動,墨瑾之自然也不會主動妥協(xié),兩人就這么一直對峙著,誰都沒有動,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個沉默。 氣氛正值緊張之時,突然一個禁衛(wèi)軍打扮的人慌慌張張的闖進來,疾跑向墨瑾之這邊,手執(zhí)卷宗,大聲呼喊著:“軍情急報,軍情急報!” 這一聲讓眾人緊繃的心有所緩解,可是還未完全的放下來,聽到那禁衛(wèi)軍口中的話,震驚之余,一顆心又高高的提了起來。 “皇上!軍情急報!”那禁衛(wèi)軍疾跑到墨瑾之的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甚至來不及喘勻一口氣,便速速的報道:“皇上,皇城四周圍滿了異國人士,正在攻打皇城!守城軍將士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 “什么?!”墨瑾之還未有所表態(tài),太后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兩步。 “現(xiàn)下如何了?”墨瑾之眉頭蹙緊了幾分,面上微沉著問道。 “金將軍和凌侍衛(wèi)及時帶人趕到,已經(jīng)擊退了敵軍,只是……現(xiàn)下敵軍并未撤退,而是在皇城之外安營扎寨,安置了下來!”那侍衛(wèi)緩了緩,又接著道:“擊退敵軍之后,凌侍衛(wèi)曾命人前去驛館中一探究竟,其他國家的使臣都好好的呆在驛館之中,唯有云極國與臨夏國的使臣不知所蹤!驛館中已是空無一人,人去樓空了!” 如今形勢已經(jīng)很是明顯了,云極與臨夏兩國,聯(lián)合起來在旭王大婚當(dāng)日趁亂起兵,以圖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亂中取勝! 還未等墨瑾之有所指令,震驚中的太后突然回過神來,指著柳苡晴大叫道:“是你!是你!一定是你!”不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又繼續(xù)叫道:“哀家知道,哀家就知道,你絕對不是一個善茬,你就是他國派來的jian細!你就是禍國妖妃!” 太后一直指著柳苡晴叫喚著,半點都沒有了身為太后的雍容貴態(tài),像是已經(jīng)癲狂了一般。 眾人聽著太后口中那信誓旦旦的話,雖然雜亂無章,卻又十分肯定,一時讓眾人也摸不著頭腦。 “來人,太后精神不佳,將太后扶回仁寧宮靜養(yǎng),任何人不得打擾!”墨瑾之眸中情緒十分復(fù)雜,冷聲下著命令,也不再顧及太后的顏面了。 墨瑾之話音剛落,便有兩個侍衛(wèi)走上前來,一左一右的挾制著太后,想要將其送回仁寧宮去。 可太后又怎會輕松妥協(xié)?見侍衛(wèi)靠近,眉毛一豎,厲聲冷道:“哀家看誰敢!”她身為一國太后,豈能任由他們擺布?他們,又怎么敢近身! 可是,太后只記得她身為太后的身份,卻不記得太后的權(quán)勢再大,也大不過皇帝去!那些侍衛(wèi)是得了皇上的命令,又是皇帝的親衛(wèi),怎會任由太后再繼續(xù)鬧下去? 兩個侍衛(wèi)也不再管太后說什么,只挾持著她離去。 太后在兩個侍衛(wèi)的挾持下,仍然不肯罷休,口中依然嚷嚷的厲害:“柳苡晴一日不除,流羅國一日難得安寧,皇帝要為了流羅國的江山社稷作想,切不可為美人誤國??!你這樣,可曾對得起先祖?zhèn)儭?/br> 太后的聲音越來越遠,在場的眾人都是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的望著對方,不知該如何是好。太后今日雖言語無狀,可是平日里的威信總是還在的,一時如此,讓眾人也難辨是非。 偏偏太后口中的那個‘禍國妖妃’,還是一副最為平靜淡然的模樣,似乎這件事情完全與自己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