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希冀破滅
“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文丞相氣得渾身發(fā)顫,卻又不知該如何發(fā)泄心中的那一絲憤恨。 對于文丞相的指責,墨潛沒有半點反應,表現(xiàn)的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雙眸只定定的落在墨瑾之的身上,他如今唯一在乎的,也只有墨瑾之的態(tài)度…… 無論他有一套多么完美無缺的說辭,也是要看墨瑾之的態(tài)度的,墨瑾之的心之所向,便是他的結局! 盡管多么不喜人生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覺,在此時此刻,他也無可奈何…… “好,好,既然你說文貴妃是受他人迫害,與你并不相關,那你倒是說說,這個在背后居心叵測迫害貴妃娘娘的人,究竟是誰?!”文丞相一連說了幾個‘好’字,臉色通紅,接近失控邊緣的情緒并沒有有所好轉。 無論這背后之人是誰,膽敢迫害一宮貴妃,都是其心可誅,試問文丞相如何能讓這種人繼續(xù)存活于這世間? 提及此事,墨潛卻低下了頭來,雙手亦不自然的捏起,模樣似是欲言又止,卻又隱忍不言,過了半晌,才悶著聲道:“請父皇恕罪,這件事情兒臣不能說,只因兒臣也不能確定這幕后之人便是她,若是僅憑猜測便胡亂中傷,豈非是辜負了父皇的信任?” “你胡說!分明是想要逃避責任,便在這里胡說八道,我看這幕后之人不是旁人,便是……”墨潛的話才剛落音,文丞相便不管不顧的質問出口,文丞相的話幾乎到了不敬的地步,可是卻依然沒有自覺,話未曾說完便被柳苡晴打斷…… “既然四皇子說與文貴妃之事毫無干系,本宮倒是有一疑惑,可否請四皇子一并解答了?”再怎么說,墨潛都是皇家后裔,無論做出了什么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該是皇上來處置,文丞相再怎么憤怒,都不能如此僭越了! 墨潛聞言,微向柳苡晴那邊轉了身子,狀若洗耳恭聽的模樣。 “不知四皇子與紫月姑娘是什么關系?本宮怎的聽說——四皇子近日來與月姑娘走得頗近?”墨潛之前的回答太過天衣無縫,可看其之前的表現(xiàn)并不像是對今日的狀況有所預料的樣子,那般嚴謹?shù)恼f法,若非是之前便想好或者有人授意,便是實話實說了,否則,這樣的說法絕非是一個孩童能夠臨時杜撰出來的! 無論墨潛之前那番說話是否可信,柳苡晴突然將紫月搬出來,墨潛絕對不可能會事先想到,如此一來,便可以殺他一個措手不及了! 柳苡晴說完,幾人的視線齊齊落在墨潛的身上,幾雙眼睛更是盯緊了墨潛的反應,若他有一絲絲的異常,文丞相便不可能那么輕易的放過他了! 只見墨潛聞言,神色微微一怔,隨即面上閃過一絲疑惑,雙眸坦然的望向柳苡晴,不解的道:“紫月姑娘?”隨即又想到什么似的,釋然道:“那日清源殿中失火,碰巧被兒臣撞見,便出手救了紫月姑娘主仆二人,與紫月姑娘聊了幾句,甚覺頗為合得來,便多來往了兩次。晴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去問問紫月姑娘的貼身婢女?!?/br> 就算紫月不可信,大家都知道小鈴是清源殿的人,總不至于會背主才是。 墨潛說完,見柳苡晴眸中依然有所猶疑,再次解釋道:“晴娘娘該不會不知曉……那是失火另有蹊蹺?” 柳苡晴回頭望了夏言一眼,隨即才輕笑了下,緩緩道:“如此說來,倒也是合乎情理的?!?/br> 柳苡晴并沒有說相信與否,只是一句合乎情理便帶了過去,隨即再次沉默了下來,并不打算再說。 “好了,此事朕會再核查,來人,送文相出宮?!蹦驍嗟钪械慕┚郑m沒有對墨潛做出任何的處置,但是也沒有輕言放過,更沒有撤除瀾苑宮的侍衛(wèi),只是押后再議。 文丞相雖心有不甘,卻也知道此事不能過分心急,只得聽從墨瑾之之言,狠狠地瞪了墨潛一眼之后隨著內侍離去。 雖沒有正式判決,可是如今這情形比正式判決還要讓墨潛忐忑。只是,如今這般情形,卻是尚未到達山窮水盡的地步,事情尚有轉圜的余地罷了。 從瀾苑宮出來,柳苡晴辭別墨瑾之,直接回了清源殿。 許是察覺了柳苡晴面色有異,墨瑾之并沒有多加阻攔,只是順應柳苡晴的心思往昭陽殿的方向去了。 回到清源殿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很晚,可是柳苡晴卻沒有要休息的意思,只留下了夏言一人在殿中,似乎有話要問的模樣。 待眾人都退下之后,柳苡晴眸光微凜,冷冷的望著夏言,見其依然沒有坦言相告,不禁又冷下了幾分神色,冷冷道:“你難道不打算說些什么?” 吹雪被她強制休養(yǎng)之后,清源殿的一應事務便都交到了夏言的手上,方才在墨潛提及紫月的時候,夏言眸中那一抹一閃而過的不安她并沒有錯過,也知道墨潛口中的事情與夏言絕對是有關的,如此說來……夏言必定是瞞了什么才是。 夏言見柳苡晴面色不善,心中越發(fā)的忐忑不安,心頭恐懼之余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著聲道:“娘……娘娘,奴婢知罪了,請娘娘饒了奴婢這一回!” “你何罪之有?” “奴婢疏忽大意,竟忘了將如此重要的事情稟報于娘娘,差點釀成了大禍,請娘娘恕罪!”夏言以頭伏地,聲音越發(fā)的顫抖,卻依然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去解釋,以圖獲得柳苡晴的諒解。 四皇子既然能夠顛倒黑白,在皇上面前能言善辯將自己的責任推得一干二凈,他可以,她也可以效仿不是么? 可是,她的心理素質終究還是沒有墨潛那般強大,但是面對柳苡晴周身釋放那清冷的氣息,都已經(jīng)心神不穩(wěn),幾乎要破功! “哦?是么?”柳苡晴淡淡的反問了兩句,這兩句卻逼得夏言幾乎癱軟在地! “娘娘!奴婢一時鬼迷心竅,壞了娘娘的事情,請娘娘恕罪?。 毕难月曇粢呀?jīng)隱隱露了哭腔,她實在無法面對來自柳苡晴的冷冽氣息,那樣的氣息,似乎能夠讓人無所遁形,所有的謊言在她面前一擊即潰! 更何況,在這樣的情況下,夏言根本不能隱瞞什么,只要柳苡晴有心想要知曉,終歸是會查探清楚的,若是夏言繼續(xù)隱瞞,那才是不可饒恕之罪! 不知過了多久,柳苡晴雙眸終于從夏言身上移開,望向窗子外頭,聲音亦輕到似乎是從天外傳來,“你的心思本宮不是不清楚,也絕非是不想成全你,可是旭王如今心有所屬,他終歸是不屬于你的?!?/br> 這樣一句無頭無腦的話,卻讓夏言如醍醐灌頂,身子突然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望向柳苡晴。 她一直以為,她將這段心思隱藏的極好,絕對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卻不料,終究還是被柳苡晴察覺了。 可是……就算旭王心有所屬,紫月一個無名無份之人,如何能配得上他?比起紫月的無名無份,她雖身份低微,難道就不能在旭王的身邊占據(jù)一席之地嗎? “娘娘,奴婢知道這想法乃是癡心妄想,可是娘娘,奴婢不求能夠常伴旭王左右,也不求名與分,只求能夠在他身邊做一個侍女,請娘娘成全奴婢!”夏言見自己的私心已經(jīng)被柳苡晴看破,也不再隱瞞,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雙眸含淚,堅定且充滿誠摯的懇求著。 柳苡晴雙眸定定的望著她,輕抿的紅唇已經(jīng)彰顯了她的不悅之意,過了許久才道:“本宮說過,旭王心中早已有人,再也容不下一個你,你最好還是收起這份心思,若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莫說旭王,首先饒不過你的便是本宮!” 旭王對紫月一往情深,如何能讓一個夏言插足?況且,夏言因為這份小心思,已經(jīng)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若是再放任,還不知要釀出怎樣的禍事來! “娘娘……”夏言沒有想到自己的苦苦哀求竟被柳苡晴如此無情拒絕,不留半點的余地,心中不禁更是哀從中來,幾乎已是絕望。 “娘娘為何能容得下一個身份不明的紫月,偏就容不下奴婢!”夏言幾乎已經(jīng)失去的理智,竟如此質問出聲。 紫月來歷不明,若真與旭王在一起了,娘娘該是擔心才是。可是她就不一樣了,她從小便被富叔收養(yǎng),訓練過之后送入皇宮之中,注定了一生將要為娘娘賣命,若是將她送去了旭王的身邊,不僅可以讓她如愿,更可以借她從旭王身上套取想要的消息,何樂而不為? 怎樣算這都是一樁合算的事情,她不懂,為何娘娘要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絕?難道就因為旭王屬意紫月,柳苡晴身為一宮之主,難道還需要去討好巴結旭王不成么? “本宮最后說一次,你不適合呆在旭王的身邊,若是再有異議,你也不用再在宮里帶下去了,想來韓風身邊正缺一個伺候的人。”紫月的哀哀之情并沒有讓柳苡晴的態(tài)度軟化半分,不僅是斷了紫月的念想,就連暗示都如此的殘忍,讓夏言幾乎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