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王家末路
王伯也斂了笑,凝重的望向墨旭之,蹙眉問道:“王爺說的,可是這紫月姑娘的身份之事?” 要知道,墨旭之身份特殊,雖不掌實權,但皇上對他向來倚重,有些人的心思難免也會打到他的身上。 只是若要論及這位紫月姑娘,卻是一個特例??雌饋硭龑ν鯛?shù)囊磺心魂P心,就連王爺幾次三番救她性命亦是連一聲謝都沒有,但是,這位紫月姑娘出現(xiàn)在王爺身邊究竟是偶然還是蓄意,無人能夠證明。 “請王爺恕罪,老奴四方打探,卻沒有這位紫月姑娘的半點消息……”王伯低著頭,臉色愈發(fā)的凝重。 說來多慚愧,他們這么多人手,卻連一個小女子的出處都查不到,好像這個人,就是憑空出現(xiàn)的一般,完全的無跡可尋! “王爺,你看……是否要繼續(xù)查下去?”墨旭之的身邊,絕對不允許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發(fā)生,可如今看來,王爺待這位紫月姑娘,卻是不同的,怕是還要有不同的處置方式。 墨旭之沉吟片刻,朝王伯揮了揮手,微微蹙眉道:“先下去吧?!奔热徊椴怀鍪裁矗趾伪乩速M時間! 墨瑾之雖回朝許久,可是并沒有如眾人預料那般直接對王家開刀,對待王家之人,甚至沒有主動提及那王津父子半字。 眾人皆以為墨瑾之礙于王家世代的功勛,此事便這么不了了之了,卻沒有想到身為帝王,功高震主乃是犯了大忌的,而暴風雨之前也是最為平靜的…… 在這么風聲鶴唳的京城中,不好過的不僅是王家,后宮中的人亦是受了王家的累,話說那王昭媛自從在青鸞殿自縊之后,且不說墨瑾之已經(jīng)封了殿,就算是沒有封殿,怕是也沒有人想靠近那半步的。 青鸞殿處于后宮正中位置,平日來往的人極多,就算是夜間也算不得清靜??墒亲詮挠袑m人傳聞在晚上有聽到青鸞殿里頭傳出響聲的時候,自此,青鸞殿鬧鬼的消息不脛而走…… 也曾有人不信邪,偏要去里頭探個清楚,結果不是被嚇得半死便是直接被嚇暈。 結果,此事越鬧越大,一直鬧到了如今盛極一時的柳苡晴耳中。 王昭媛自縊前晚本就與柳苡晴發(fā)生過爭執(zhí),早間便有人說是柳苡晴將王昭媛逼上了絕路。不知從何處傳出了消息,說王昭媛的怨靈在青鸞殿中久久不去,便是為了想要找柳苡晴報仇,這消息愈演愈烈,甚至傳得宮中人盡皆知。 不知是因為何種緣故,對于這種傳聞,柳苡晴從來不曾理會過,不僅是她,就連她宮里頭的宮人們也是只字不提,一切如常。 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墨瑾之突然發(fā)難于王家,先是已克扣軍餉的罪名將王將軍扣押了起來,又將支撐王家的主干給斷了,所謂樹倒猢猻散,剩下的那些王家子弟以及門,包括在朝為官的人們,個個都是人人自危,日日活在惶恐之中。 幾乎不用墨瑾之再出手,百年顯赫的王家沒落于朝夕之間,在時光的朝流中沒落了下來。 深夜,昭陽殿中還傳出昏暗的燈火,借著微弱的火光,依稀可見殿堂正中跪著一個人。那人被反縛住了雙手,一頭長發(fā)散落下來,頭微微低著,并看不清楚面容。 “王將軍,你可知罪?”墨瑾之端坐上方,面色微沉,場景如同前些日子在審問楚風一般,只是旁邊,卻沒有了柳苡晴。 聞著那清冷而孤絕的聲音,那被喚作是‘王將軍’的人緩緩地抬起了頭,臉上不知何時添上的傷痕為他平添了幾分戾氣,看著亦是讓人膽戰(zhàn)心驚。 “知罪?呵……”王將軍只是輕哼了一聲,冷笑著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罷仍然挺直了背跪在那里,頗有幾分正義凜然的氣勢。 “大膽!皇上對你王家?guī)状稳套專銈儏s如此不知好歹,枉你王家還世代為官,竟不知知恩圖報為何!”未等墨瑾之開口,王帛先站了出來,怒斥道。 在先帝之時,便重用了王家,到王將軍這一代,已經(jīng)有兩代人了,可是萬萬想不到,這王家竟會如此的不知好歹! “我們不知好歹?忍讓?”王將軍似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詞,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在夜空中傳開來,凄厲而怨憤。 “若是但凡有一絲希望,皇上以為,我當真會如此不計后果?”待笑過之后,王將軍一雙凌厲依舊的雙眸鎖在了墨瑾之身上,眸光透著一股兇狠。 那不計后果之事就算不說他們心中都清楚,若非是皇上讓他們看不到一襲希望,誰會去自尋死路! 他原本也以為,一對王津父子,就能夠撼動王家?不過是要做些表面功夫給世人看看罷了,并不會傷及根本??伤f萬沒想到,若墨瑾之真想動王家,王津父子……不過是一個引子罷了。 墨瑾之的眉頭不自覺的蹙起,定定的望著王將軍,從他的臉上,卻全然看不出虛假,心中不由得更加疑惑,還未等他開口問,王將軍已經(jīng)開了口。 “事已至此,要殺要剮,我絕無怨言,只是望皇上看在我王家世代功勛的面上,能夠給我王家留一條后路!”王將軍如此硬漢,竟也會為了誰低頭,這是墨瑾之沒想到的。 三日之后,處置王家的圣旨終于下來,王家掌權者幾乎盡數(shù)被斬,而處置的名頭,并不是什么克扣軍餉,而是——背主叛國!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墨瑾之并未給予王家后輩太重的懲罰,就連出自王家的官吏們,也并未受到太大的牽連。 王家的事情已然告了一個段落,可是后宮鬧鬼的事件并沒有因此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青鸞殿之事鬧得人心惶惶,柳苡晴如今身為執(zhí)掌后宮之人,自然不能再無視下去。在處置了王家的第二日,幾乎各宮都收到了柳苡晴的邀請,在傍晚時分,來到了清源殿。 可是眾人是到了,并不見柳苡晴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將眾人聚集了起來,并不明示此舉的目的。 “這夜色已深,不知晴妃娘娘召我們前來有何事商議?”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晚,眾人也都有些坐不住,紛紛開口道。 柳苡晴抿了口茶,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別有意味的笑容來,狀若漫不經(jīng)心的道:“大家不必著急,一會自有一場好戲。” “過一會皇上可就要來了,晴妃娘娘將我等都叫到這里,怕是不妥吧?!弊粤忧缁貙m以來,墨瑾之雖說對她盛寵不衰,卻沒有到達獨寵的地步,偶爾也會去其他宮里頭坐坐,可今日柳苡晴此舉,著實讓她們覺著十分怪異?。?/br> “本宮只是叫大家過來看一出大戲,既然大家不愿賞這個面子,想走的隨時可以走?!边@句話并沒有試探出什么來,柳苡晴依然是淡淡的神色,就連表情都未曾變幻分毫。 凌良妃與徐賢妃亦被柳苡晴邀請在座,如今宮中除卻文貴妃之外,獨屬柳苡晴位分最高,凌良妃和徐賢妃兩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什么異議,其他的人自然不敢有什么異動。 因此,縱然柳苡晴已經(jīng)說了隨意的話,眾人還是沒有一人敢擅動,心思各異的坐在殿中。 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緣故,墨瑾之并沒有宣召任何人侍寢,亦沒有往誰的宮里去,像是與柳苡晴商量好的一般。 待到夜幕低垂,柳苡晴這才緩緩起身,抬步走了出去,“時辰已到,各位姐妹不妨隨我來。”說罷帶頭往宮外走去。 凌良妃、徐賢妃對視一眼,很快的起了身,跟隨在柳苡晴身后去,如此大費周章的安排,希望這出好戲不要讓她們失望才好。 浩浩蕩蕩一大群人從清源殿中出來,身后還有金麥郎領著一大隊侍衛(wèi)跟著美名曰護衛(wèi)眾人的安全。雖然人這樣多,卻沒有人吵鬧出聲,在這寂靜的夜里只聽得那些雜亂的腳步聲。 夜行了一段路,柳苡晴將眾人待到一處器宇軒昂的宮殿前,待那些人看清楚這宮殿為何處的時候,齊齊的深吸了一口氣,甚至有些人被嚇得忍不住驚呼出了聲。 原因無他,正是因為柳苡晴將她們帶來的地方正是這后宮里最為陰森可怕之處——青鸞殿!眾人看著后頭尾隨的侍衛(wèi),心頭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氣,對金麥郎的跟隨慶幸無比。若是沒有金麥郎在旁邊,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嚇軟腿! 可是,柳苡晴在這深夜帶她們來這晦氣的地方作甚?難道是要在她們面前表演捉鬼么?這便是柳苡晴口中的好戲? 這時,許是察覺到有人靠近,那殿中漸漸地發(fā)出一些空靈幽遠的聲音,似哭訴又似抽泣,其間仿佛還夾雜了一些凄厲,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一陣夜風拂來,青鸞殿門口的宮燈撲閃了幾下,為本就緊繃的氣氛平添了幾絲恐怖氛圍。人群中又是幾聲低呼,不知道是誰先起得頭,眾嬪妃早沒了之前的淡定,漸漸地浮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