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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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驟然停下,水卿卿身子坐不穩(wěn),差點(diǎn)摔倒在地。 梅子衿連忙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冷冷朝外面的車夫問道:“出了何事?” 車夫被外面的情形嚇得話都說不完整了,結(jié)巴道:“回侯爺……路被人攔住了……” 聞言,水卿卿心咯噔一聲往下沉,有不好的預(yù)感涌起,袖中的雙手緊張握緊。 梅子衿面容冷沉如水,伸手輕輕拍拍她的雙手以示安撫。下一刻,他掀起半邊車簾,提高聲量冷冷道:“誰人攔道?!” 京城之中,能攔他梅子衿馬車的又有幾人? 梅子衿以為,是因?yàn)楝F(xiàn)在他坐的是陸府的馬車,所以才會(huì)被人攔下。 可等他掀開車簾,看到外面執(zhí)刃而立的官兵,才明白事情并非他想的那般簡單。 官兵身上所著兵服,正是王府親兵! 眸光一沉,梅子衿低聲對水卿卿吩咐一句:“不論發(fā)生何理,你都在馬車?yán)锎?,不要出來!?/br> 說罷,他掀開車簾下去了。 雖然沒有看到外面的情形,但水卿卿卻知道,她如今身份敏感,馬上就要嫁進(jìn)皇家。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她與梅子衿同乘一輛馬車悄悄出行,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 她蒼白著臉呆呆的坐在馬車?yán)铮中木o張到出汗,又不敢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音,更是擔(dān)心外面的情形。 而下一刻,等她聽到外面響起的話語聲,全身血液瞬間凝固,整個(gè)人都僵住了! 馬車外,圍著馬車的重重親兵讓出道來,一眾人拍馬過來,為首的卻是三皇子李宥。 李宥身著銀白繡龍紋的錦袍騎在高頭大馬上,俊美異常,只是一慣溫和的面容,此刻卻是覆滿冰霜。 他眸光冰寒的看著立在馬車前的梅子衿,爾后再掃過他身后車簾緊閉的馬車,握韁繩的手陡然一緊,眸光迸現(xiàn)殺氣! 勾唇冷冷一笑,李宥冷聲道:“這么晚了,侯爺還要出城么?” 見到李宥的那一刻,梅子衿心里已是一片了然,沉聲道:“三殿下有何賜教?” 李宥冷冷道:“本宮丟了一件珍寶,怕被人挾帶出城,所以,所有出城的車輛都要攔截搜查。定國侯——你也不例外!” 梅子衿眸光也冷了下來,語氣冰冷到了沒有一絲溫度,冷冷道:“既然是珍寶,殿下不怕這樣大張旗鼓的搜查,驚動(dòng)全城,反而對珍寶是種危害嗎?” 梅子衿話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訴李宥,他這樣出兵相攔,將事情鬧大,最后壞的卻是水卿卿的名聲,害的也是水卿卿。 聞言,李宥神情一怔! 先前他接到消息,說是水卿卿跟著定國侯梅子衿私奔,當(dāng)時(shí)心中并不相信——他不相信大婚在即,水卿卿會(huì)不顧一切,更不顧對他的傷害,跟梅子衿走。 李宥第一時(shí)間趕去白府問個(gè)究竟,才發(fā)現(xiàn)水卿卿真的不在正院里,而在白相的嚴(yán)刑拷問下,水卿卿身邊的丫鬟承認(rèn)是梅子衿帶走了水卿卿…… 一時(shí)間,李宥感受到了深深的傷害與打擊—— 他不惜違抗母后之命,更是頂著坊間關(guān)于梅子衿與水卿卿的各種謠言,也要完成姨母的遺愿,照顧迎娶水卿卿,卻沒想到,她不但不領(lǐng)情,竟是在大婚前夕,跟梅子衿跑了! 如此,他堂堂大晉的嫡皇子,豈不成了天下的笑柄?! 想到這里,一慣冷靜沉著的李宥怒火中燒,當(dāng)即下令閉索九門,命王府親兵搜尋梅子衿與水卿卿…… 之前,李宥只是想不顧一切的找到水卿卿,憤怒之下并沒有考慮其他。 如今聽到梅子衿的話,他卻恍然想到,自己這般大張旗鼓的找人,只會(huì)將事情鬧大,更加惹人話柄! 李宥很快冷靜下來,再加上已成功攔下了梅子衿。他稍一思索,終是壓下心中的怒火,從馬背上下來,一步一步走近馬車,伸手去撩車簾,要確定水卿卿是否在馬車上。 見此,梅子衿想也不想就出手相攔,橫臂冷冷擋在了李宥的面前。 李宥眸光一冷,涼涼笑道:“侯爺是想毀了珍寶么?” 梅子衿不想水卿卿當(dāng)眾被污辱,何況街道兩旁,無數(shù)雙眼睛偷偷看著,所以他決計(jì)不會(huì)讓李宥去掀開馬車簾子。 若是平時(shí),那怕李宥帶再多的兵馬擋在他面前,他都不會(huì)有絲毫的懼怕,但為了不將事情鬧大,不讓水卿卿難堪,梅子衿雖然心里恨出血,卻咬牙忍下,沉聲道:“殿下既當(dāng)她是你的珍寶,就要好好愛惜,豈可讓她曝于人前?!殿下只需讓人悄悄將馬車帶回即可……” 李宥冷嗤道:“可本宮并不相信侯爺?shù)脑挕粋€(gè)想拐騙本宮未婚妻私奔的卑鄙之人,本宮如何敢相信?!所以,不親眼看到她在馬車?yán)?,本宮并不放心!” 而對李宥的羞辱,梅子衿臉色一變,雙拳緊握,青筋暴起,可最終他卻咬牙忍下,沉聲道:“請殿下信微臣這一次!” 隔著一層薄薄的車簾,水卿卿將車簾外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全身僵麻的呆坐著,臉色慘白,冷汗層層的浸濕衣裙,一顆心仿佛泡在冰水里,又冷又麻。 聽著李宥對梅子衿的羞辱,以及梅子衿低沉甚至帶著乞求的話,她心口劇痛。 她知道,以梅子衿倨傲的性子,他根本不會(huì)將李宥放在眼里,更不會(huì)容他這般羞辱于他。 而今,他忍下一切,所說所做,皆是為了保全她的聲名和臉面。 因?yàn)椋坏┻@方車簾被掀開,她的面容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她的不貞不德,不守婦道將會(huì)像烙印一樣,徹底烙記在了她的身上,甚至?xí)艿交始业膰?yán)懲,畢竟,她是御賜的三皇妃啊…… 終于,她隔著車簾,也向李宥艱難開口懇求道:“殿下,是我……我與侯爺并不是殿下誤會(huì)的那般……是侯爺?shù)弥藨z姑姑還活著的消息,帶我出城去尋她……” 聽到憐姑姑還活著的消息,李宥微微一愣,下一刻卻是遲疑的看向梅子衿,沉聲問道:“姑姑還活著?她如今在哪里?” 梅子衿冷冷道:“我的下屬在山崖下一直沒有找到憐姑姑的尸首,近兩日卻是聽到了有樵夫在山崖下救到過一個(gè)摔山崖的中年婦人,所以本侯想帶郡主一起去找尋?!?/br> 李宥半信半疑的冷冷看著梅子衿,想著他方才對水卿卿的維護(hù)之情,更是想到之前兩人之間的傳聞,心里一冷,冷冷道:“不論如何,也不論是何原因,侯爺不顧君臣之禮的魯莽行徑,終是要給出一個(gè)交代,不然——” 梅子衿面色一沉,道:“殿下要?dú)⒁獎(jiǎng)?,悉聽尊便!?/br> 李宥勾唇冷漠淡笑,“侯爺言重了。侯爺不久就要替大晉征戰(zhàn)沙場,是大晉不可或缺的將帥良才,本宮如何舍得要侯爺性命?!?/br> 眸光寒光閃過,李宥溫和笑道:“聽說侯爺最近在甄選正妻,而上次父皇與本宮閑聊時(shí),有意將五皇妹樂宜許配給你。不知侯爺意下如何?” 說罷,伸向車簾的手非但不收回,反而握住了車簾的邊角,做勢要掀起! 此言一出,不光梅子衿震住,連馬車內(nèi)的水卿卿都滯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李宥竟是拿自己和今日之事威逼梅子衿娶樂宜! 看著李宥握緊車簾的手,梅子衿牙齒咬得咯吱響,冷冷道:“本侯只是一介武夫粗人,配不上五公主!” “可五皇妹卻對侯爺情有獨(dú)鐘。父皇也鐘意侯爺做他的五駙馬,本宮更是愿意認(rèn)侯爺這個(gè)妹夫,相信莞卿郡主同樣對侯爺與五皇妹這樁婚事樂見其成——侯爺不會(huì)辜負(fù)了這么多人對你的期許和美意罷?!” 梅子衿眸光死死盯著一臉淡然的李宥,袖下雙手緊握成拳,心中怒火翻騰—— 為了拉攏他,更是因?yàn)閷λ姆纻洌瑥乃赡觊_始,晉明帝就有意將皇室公主許配給他。 可他對皇家公主無感,所以一直找著各種理由推辭。 卻不想,今日被李宥拿了把柄,卻是要逼著他娶最是嬌縱任性的五公主…… 偏偏,今日之事,錯(cuò)全在他,更為了保全水卿卿,他連拒絕的余地都沒有…… 車內(nèi)的水卿卿全身如墜冰窟,再也坐不住了—— 她卻不能因?yàn)樽约?,眼睜睜的看著梅子衿被逼迫著做他違心之事。 如此,讓她一輩子良心何安? “殿下……” “殿下一片盛意,本侯——定不辜負(fù)!” 不等水卿卿開口把話說完,梅子衿已搶在她前面應(yīng)下。 全身劇烈一顫,水卿卿想也沒想,就要掀開簾子出去,阻止李宥和梅子衿,可簾角卻被梅子衿與李宥雙雙壓下。 李宥滿意笑道:“如此,本宮就做主替侯爺與五皇妹定下這門婚約,相信父皇聽到這個(gè)消息也會(huì)開心。” 李宥話音一落,馬車的車輪終是再次滾動(dòng)起來,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城內(nèi)而去。 水卿卿絕望又無助的坐在昏暗的馬車?yán)?,眼淚滾滾而下…… 馬車行出一段距離,再次停下。 車簾掀開,李宥站在馬車旁,眸光清冷的看著一臉淚痕的水卿卿,久久沒有說話。 再見李宥,水卿卿心境已是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光是因?yàn)榉讲潘粨袷侄蔚谋破让纷玉?,更是因?yàn)樗龔膽z姑姑那里得知了陳皇后的事。 若是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眼前的男子,不光是她未來的夫君,更是她仇人的兒子。 而等到所有的真相揭穿那一日,等她與陳皇后你死我活相爭時(shí),夾在她與陳皇后中間的他,卻是最痛苦可憐之人了…… 不論陳皇后曾經(jīng)對母親做過什么,但不可否認(rèn),李宥對母親的照顧愛護(hù)卻是真的。從第一次在三皇府的暖閣里,他看到母親發(fā)病時(shí)的關(guān)懷,她就知道,他是真心的痛惜母親。 所以,水卿卿對李宥恨不起來,也能理解他方才的舉動(dòng)。不論是那個(gè)男人,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跟其他男人在一起,都會(huì)動(dòng)怒生恨,何況他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想到這里,水卿卿心里非但怨恨不起來李宥,卻是對他生出一絲憐憫來。 她眸光平靜的看著他,緩緩道:“殿下心中可是還有糾結(jié)之處?或是,殿下心中仍有不平?我愿意接受殿下處置……” 聽到她的話,李宥眸光微微一閃,定定的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冷然道:“你既然舍不得他,為何當(dāng)初要答應(yīng)父皇的賜婚?” 水卿卿苦澀笑道:“難道殿下當(dāng)初答應(yīng)母親娶我,也是真心喜歡我、真心想娶我么?” 聽到水卿卿的反詰,李宥神情滯住,心里五味雜陳,卻是答不出話來。 不可否認(rèn),至今,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他對水卿卿的感情。 最開始關(guān)注到她,是因?yàn)榘l(fā)現(xiàn)她的長相與姨母以前的畫像很像,后面與她的種種交集,也是抱著想查清她的身份是不是與姨母有關(guān),似乎并不關(guān)乎男女情意。 但…… 若說完全對她沒有情愫,又似乎不全對,畢竟,之前聽到她答應(yīng)父皇賜婚時(shí),他心里是輕松愉悅的。而方才聽到說她跟梅子衿私奔時(shí),他心里更是生出了難言的怒火…… 李宥心里愁結(jié)不已,重重嘆息一聲,苦笑道:“算了,感情的事,根本就說不清的……今日天色太晚,明日我派人出城去找憐姑姑,你大病剛好,就不要?jiǎng)诶郾疾?。先送你回去罷!” 說罷,他重新放下車簾,送水卿卿回白府。 水卿卿原以為李宥會(huì)心里怨怪她,卻不誠想,他竟是什么都沒說。 她心里暗自苦笑,她與李宥之間,沒有過感情,身份與經(jīng)歷更是天差地別,她別說配上他,若是沒有母親,只怕這一輩子,他都不會(huì)主動(dòng)看自己一眼。 這就是所謂的沒有感情,所以根本不在乎…… 如此,也好,若是萬一將來她與陳皇后兩敗俱傷之時(shí),他也不必為難難過了…… 繼而她又想到,方才李宥拿著今晚之事,逼著梅子衿答應(yīng)娶五公主樂宜,心知全是自己害的他,心里的愧疚與難過,仿佛鈍刀割著般的痛了起來…… 還有昀兒之事,多留在白浩清手里一天,昀兒就多一份危險(xiǎn),卻是要早日將他從白浩清手里奪回來。 可若是搶回昀兒,她即將嫁進(jìn)王府,那么,她要將昀兒托付給誰照顧? 之前她尚且想過,若是搶回昀兒,就讓梅子衿幫自己繼續(xù)照看昀兒。 可如今,他答應(yīng)迎娶樂宜公主,他又何來的時(shí)間與精力幫她照顧昀兒,何況,不久后他就要出征邊關(guā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