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jié)
“往上一點?!?/br> “你壓著我頭發(fā)了!” 抱怨聲不停,嬌氣得厲害。 換了往日,高緯非得扭身就走不可。但是他餓了太久,她埋怨幾聲算什么? 一連三晚,他在于寒舟的指揮下,小心翼翼地行事。 三晚過后,他稍稍解了饞,不再那么求著人了,便故態(tài)復萌:“你也太嬌氣了。哪有你這樣嬌氣的女人?” 于寒舟當然知道自己有多作。 但她就是故意的??! “王爺不喜歡我作嗎?”她像往日一樣粘乎乎地攀著他,“我以為王爺就喜歡我這樣呢?!?/br> 她一放軟身段,高緯立刻飄飄然,哪還說得出埋怨的話? “喜不喜歡?”于寒舟咬他耳朵。 高緯如實答道:“喜歡?!?/br> 房間里,一聲聲“緯哥”嬌氣纏綿,站在窗下陰影中的鐘三郎,身子繃得緊緊的,拳頭死死捏著,整個人僵硬如石頭。 他真想堵住里面那女人的嘴,讓她喊“三郎”。 漸漸的,心里涌出了苦水。他越聽著,越覺得她聲音甜膩,聽不出一絲一毫的壓抑和隱忍。 就好像她是真的樂在其中,那人也正是她心底盛著的人。 他不是一個多疑的人,然而此刻卻忍不住想道,她真的對王爺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情意嗎? 鐘三郎并不懷疑于寒舟對他的感情是假的。他只是在想,她畢竟喜歡過王爺,如今王爺做小伏低,待她極體貼,夫妻之事上也肯顧著她了,天長日久,她會不會重新喜歡上王爺? 人心是善變的,當他被王爺藏在陰影里,不能再跟她說話,跟她接觸,他們的情意能持續(xù)多久?而王爺,天天同她一起,日夜耳鬢廝磨……人心都是rou長的,她怎么可能一點也不觸動? 身體是僵硬的,然而大腦卻轉動飛快。這一刻,鐘三郎不禁想道,一年,兩年,三年……過后,她還記得他嗎?就算王爺不處置他,可是當她的心被王爺奪回去,她還容得下他嗎? 如果注定要死,如果注定她不是他的…… 陰影中,鐘三郎緊緊攥著拳頭,被他掐滅過數(shù)次的想法,再次大逆不道地竄了上來,枝丫抽條,茁壯成長,迅速長成了參天大樹。 在他心頭,遮天蔽日,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風景。 作者有話要說: 三郎:人心都是rou長的。 舟舟:可……可能吧? 第275章 王妃17 鐘三郎尋了個機會, 又見了于寒舟一面。 “怎么忽然來了?有什么事?”于寒舟仰頭看著他問道。 鐘三郎仔細凝視著她的面容,眸光直直探入她的眼底深處,發(fā)覺她并沒有不想見他的意思, 才稍稍松了口氣。 “我來問你, 你仍喜歡我嗎?”他輕輕吐出一句話,然而眸光卻極為濃烈,盛著驚心動魄的情愫。 于寒舟心頭微動,他怎么忽然問這個問題?他打算做什么? “喜歡?!彼c點頭, 眸光放軟,直直看著他,好似眼里只有他一個:“你怎么了?是我做了什么使你不安嗎?” 緊接著, 她眼里透出一點哀傷:“是因為我跟王爺……你又聽到了是嗎?對不起, 我拒絕不了他。他是王爺,我……” “我明白的?!辩娙纱驍嗔怂脑? 伸手在她耳邊輕輕撫了撫,“我明白的,你不必解釋?!?/br> 于寒舟便低下頭去:“我沒有喜歡他。我只是拒絕不了他, 我畢竟是王妃, 同他是夫妻,即便我不喜歡他,可我拒絕不了他?!?/br> 鐘三郎聽到這里, 心里像是被扎了一根刺。他已經(jīng)把于寒舟當成自己的女人, 現(xiàn)在自己的女人每天被別人強迫著,他心里的憤怒洶涌咆哮。 “我明白?!彼f,聲音帶著幾分安撫, 以及少許的保證,“我會盡快讓你擺脫他?!?/br> 于寒舟心里一動, 不由得抬頭看他:“你要做什么?不要做傻事,不要冒險!” 她眼里滿是擔憂,令鐘三郎不禁笑了出來,聲音更加柔和:“你放心,我不會攀扯你,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出了事,也只是我一個人承擔?!?/br> 說完,他不等于寒舟再開口說什么,便后退兩步:“我走了?!?/br> 閃身不見了。 于寒舟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眼里涌動著擔憂。 直到回到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了,那些浮于表面的擔憂才消散了,露出一張冷酷無情的,帶著幾分玩味的臉龐。 接下來的日子,鐘三郎沒有再找她。 而于寒舟對高緯也不再是予取予求,常常他求上兩三次,她才給一次,并且要求頗多,幾乎都是他賣力氣,她享受。 她想,如果鐘三郎還在聽窗角,那么一定會看到她的心意——她并不喜歡高緯,她在努力拒絕高緯。 轉眼便到了過年。 鞭炮聲遠遠近近地響起,府里的下人們也有放鞭炮的,還有跑到王爺和王妃這邊說吉祥話兒的。于寒舟叫小丫鬟分發(fā)賞錢,大家一起圖個樂子。 高緯跟于寒舟一起守歲,握著于寒舟的手,眼神纏綿地看著她,同她說話兒。 雖然這兩個月以來,于寒舟待他頗有些頤指氣使,但他并不覺得怎樣。他的王妃嬌氣動人,年輕貌美,他喜歡得不得了。那些小毛病,瑕不掩瑜。 他如今是把她疼到了骨子里,還問她道:“你困不困?困了便躺我肩上歇一歇?待會兒我再叫你?!?/br> “不了?!庇诤鄣?,“我要守著?!?/br> 高緯便縱容地攥了攥她的手。 “王爺,側妃娘娘身體不舒服,求您去看一看吧?!焙鋈?,有小丫鬟來稟,可憐兮兮地央求。 高緯皺起眉頭道:“怎么忽然不舒服?之前不還好好兒的嗎?” 小丫鬟便道:“側妃娘娘病了有一段時間了,一直不敢打擾王爺,這會兒是真的不大好了,請王爺看看我們娘娘吧。” 高緯便站了起來,往外走去:“請大夫了嗎?” 兩人說著話,便掀開簾子走出去了。于寒舟自己坐在榻上,連眼皮都沒掀動一下。 她跟兩位側妃沒有交情,倘若她們真的病了,她也不用假惺惺地去探望,想來她們也不想看到她。 至于不是真的病了,而是邀寵?這種事,大家各憑本事。 正坐著,忽然內(nèi)室里的窗棱被敲響了。她心中一動,靜靜又聽了一會兒,便起身往內(nèi)室去了,并沒有讓人跟著。 進了內(nèi)室,她來到窗邊,輕輕將窗子打開一條縫,果然見到一抹融入夜色中的黑影。 “你怎么來啦?”她小聲地說。 鐘三郎站在黑暗中,看到的是一張俏美容顏從光明的地方探出來,好似光臨黑暗的仙子。他心頭難以平靜,喉頭滾了滾,才道:“我來給你拜年?!?/br> 于寒舟便彎起了眼睛:“我們一起過年。” 說著,手伸出去,捉他的手臂。 他并沒有拒絕,被她抓住了手臂,往窗子里面扯動。而后,她柔軟溫熱的小手包住了他的,還低頭在他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如蝶翼搬的輕吻,讓鐘三郎整個人似被無形的線牽住,忍不住上前一步,貼近了窗子。 “不安全,你快回去吧?!庇诤蹍s在這時放開了他的手,擔憂地看著他道。 鐘三郎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么,最終又什么都沒說。 “我走了?!彼钌疃⒅龐善G的唇瓣,克制住了唐突她的沖動。 再等等,就快了,到時候她就是他的了,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吻她,以及不僅僅是吻她。 于寒舟關了窗子,很快又出去了。 而高緯也回來了。進門來,見了她,便道:“陳側妃沒有生病,我就立刻回來了。” 于寒舟點點頭:“嗯?!?/br> 高緯見她神色淡淡,一顆心就提起來了:“我沒多看她,她摸我的手,我都沒讓她摸?!?/br> 他在努力表示清白。 他知道自己的王妃是個醋壇子,吃起醋來很難哄,因此早早就表明清白。 于寒舟卻道:“王爺打算一直這樣晾著她們嗎?” 高緯一怔:“什么意思?” “她們畢竟是王爺?shù)呐?,被封了側妃的。王爺從前還寵愛她們,如今大半年了都沒往她們屋里去,說不過去的?!庇诤劬徛曊f道,“她們?nèi)缃襁€年輕,膝下連個孩子都沒有,王爺再這樣晾著她們,叫她們的日子怎么過?” 高緯被問住了。 在兩位側妃的娘家父兄提點他時,他也想過這個問題。讓鐘三郎替代他?那王妃不知情由,肯定會生氣,會吃醋。如果告訴王妃真相?他怕兜不住,惹得王妃懷疑自己是不是也被這樣對待過。 這事他也挺煩惱的。 “到底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王爺縱使如今不喜歡她們了,可也沒有就這么晾著,不管不問的道理?!庇诤壅f道。 高緯聽到“一夜夫妻百日恩”,便覺得冤枉,但是又不能解釋,只得認下了,問道:“王妃可有主意?” “沒有。”于寒舟立刻道,“你自己想?!?/br> 不管高緯怎么對待兩位側妃,她都不干涉。今日提起這茬,也不過是想著,讓高緯早早把人安置好了,在鐘三郎上位前掃平障礙。 等鐘三郎上位后,府里便沒有別的女人,就她和鐘三郎兩個人,好好過日子。 高緯便把這事記在了心上。 然而計劃沒有變化快,尚不等高緯想到辦法,鐘三郎便行動了。 他在高緯的茶水里下了毒。因著還有話要問他,所以這毒并不能立時斃命。高緯發(fā)現(xiàn)自己中毒后,就要喚人來,卻被鐘三郎橫了一把匕首在頸間。 “你好大的膽子!”高緯冷冷道。 鐘三郎便道:“王爺也不想死后寧王府的底牌毀于一旦吧?說出來,我會好好打理。”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摸索寧王府的各個暗中勢力,一些已經(jīng)被他摸索到了,但是還有藏得極深的,他探查不到,因此只好問高緯。 “呵!”高緯冷笑,眼里藏著高傲和不屑,“你以為殺了我,你就能做寧王?他們發(fā)現(xiàn)你對不上,立時就會起疑,你活不過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