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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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芙咬咬唇,不進反退,小身子緊緊倚住國公府巍峨的大門,如同國公府是她的靠山般。 因太后壽誕出了事,家里上下氣氛都很沉重,即便老太太首肯,楊芙也并不敢在門前和外男言語,生怕傳出不入耳的話。 再說……她總有幾分怕眼前的冷冽男子,每次看到他英武的臉龐,心都怦怦跳。 顧懷璋看楊芙垂頭不動,自己邁開長腿走到她身畔,淡然道:“怎么?不是敲馬車的時候了?” “……” 聽到他舊事重提,楊芙驀然想起他給自己彈裙子的情景,小臉登時羞紅,薄薄的耳垂上也浮出粉色。 “王爺今日來有何事?” 顧懷璋看到她怯怯發(fā)問的模樣,難得起了逗弄的心思,不緊不慢道:“當然是要向貴府討一份禮物?!?/br> “禮物……”楊芙小手捏著裙邊,心跳得極快:“王爺休要說笑?!?/br> 她不會就是他要討要的禮物吧?楊芙小腦袋里突然涌出這個可怕的念頭…… 顧懷璋用馬鞭輕輕敲著手心,難得露出一絲笑意:“我?guī)土藝呐?,上門來討份禮,不算過分吧?” 這話聽起來有幾分道理,都說廬陵王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他和自己無親無故,幫了自己,那自己肯定要還份禮,這不僅僅是禮,也有算清關系的意思在里頭。 楊芙的小臉呆了呆,他幫了她,現(xiàn)下親自登門來討要禮物了?可是公主府富可敵國,聽說京城有人曾出五百金讓廬陵王在皇上面前美言兩句,他都不為所動,她能拿什么送給他還清人情? 而且,而且她什么也沒準備,連月例銀子都沒存幾個…… 楊芙眼中含有晶瑩欲墜的淚,聲音軟軟得可憐:“我……我沒來得及備禮,我上你馬車的事兒,老太太也不知,也沒備禮?!?/br> 楊芙生得嬌小,顧懷璋低頭看去,只能看見她黑亮玲瓏的小頭頂,還有那雙分外可愛的玉手,緊緊捏著衣擺。 傻里傻氣,怪不得第一次見面時,她舉個燈籠都能搖搖晃晃摔一跤。 “這怎么成?”顧懷璋壓住嘴角的弧度:“欠下的情不能不還,姑娘好生想想,有什么能送的?” 第14章 楊芙被逼得側過身子,頭發(fā)上的小簪子也可憐兮兮的瑟瑟搖動:“我的不知道你喜歡什么,等我想好了,再親自奉上可好?” 楊芙被他的氣場壓得抬不起頭,半天方擠出這么一句。 “好,我等著。”顧懷璋在心里早已失笑:“我雖空手而歸,倒是給你備了樣東西。” 楊芙抬眸看向顧懷璋,難道?他不是來專程向自己討要禮物的? 顧懷璋轉頭吩咐:“都拿出來吧!” 話音未落,只見府門前的馬車上依次走下來五六個丫鬟,每個丫鬟手里都捧著托盤,托盤上全是層層疊疊,琳瑯滿目的衣裙,在太陽的照射下,錦衣上的斜紋浮花清晰可見,件件價值不菲。 楊芙白凈柔軟的小臉呆呆地看向顧懷璋,粉嫩可愛的小嘴巴無意識地微微張著,仿佛又受了驚嚇一般。 “我問是誰欺負你,你也不說,只說自己摔倒?!鳖檻谚吧裆?,不動聲色地向楊芙示好:“公主府前日的買辦恰去蘇州買了批新裙衫,既然你裙子恰巧被弄臟,不如收下做日常穿戴,公主府沒有姑娘試衣,也不知這新料子上了市面得不得你們女孩兒歡心?!?/br> 他平日寡言,今日多費唇舌講這一番話,也是因為親自登門送禮,怕有人側目議論,便解釋得格外認真。 楊芙歪著小腦袋怔了片刻,才眨眨眼睛道:“王爺?shù)囊馑际且掖┻@批新衣裳,看看哪兒里好哪兒里壞,也給日后的買賣做個參憑?” 顧懷璋順水推舟的一頷首:“沒錯?!?/br> 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女孩,自然不能收男子的禮物。 但既然頂著公主府的名頭,又打出試衣的幌子,自可以坦然收下。 楊芙眨眨眼睛,又想起公主府給自己送香球的事兒,她剛看到那么多衣裳,天真地以為是這冷清的男人因為喜歡自己,才送來的禮物。 如果是那樣,在老太太點頭前,自己斷不能收這些光華璀璨的衣裳,可面前的男人說,這只是讓自己幫個小忙。 既如此,那她自然可以大大方方收下。 楊芙的視線又忍不住落在那錦緞衣裳上,眼睛亮晶晶的,這么多衣裳,夠自己穿很多很多天。 國公府雖富貴,但是在姑娘的衣裳配飾上也有定例,春夏裝一月五套,秋冬裝一月三套,里衣,斗篷,袖套等另算,特定年節(jié)的衣裳另算,這不是小氣,事有定規(guī),一大家子人才不容易出亂子。還有便是等到宮中分發(fā)衣料,讓姑娘們選揀,雖都是織錦鏤花的好料子,但這樣的恩典并不多見,偶一穿出去便成為眾貴女艷羨的焦點。 這些衣裳打眼望過去,都是極奪目的,楊芙忍不住暢想自己穿上這些衣裳的模樣,小臉透出滿足的笑意。 看到楊芙笑,顧懷璋才暗暗松口氣:“笑什么?” “這么多好看的衣服穿,那我豈不是要被王爺打扮成京城里最好看的女孩兒了?” 顧懷璋面上波瀾不驚,只矜貴地點點頭:“你說得對。” 暗地里細細咀嚼被王爺打扮這幾個字,心里又忍不住得意,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兒乖乖地任憑自己打扮,這才聽話可人嘛! “可是……”楊芙忽然想起一件事,眉心緊蹙:“這個衣裳穿罷,是要寫出優(yōu)劣品評的吧?” 她平日好像聽姐妹們說起過,有的衣裳鋪子專門把新出的衣裳讓姑娘們試穿樣子,但要求姑娘們寫衣料花色的品評,洋洋灑灑要多達幾百字,嚴謹程度堪比前朝寫奏折。 可她從沒寫過,楊芙看了看衣裳,垂著小腦袋說她不能收。 顧懷璋冷下臉,揚手一揮,捧著衣衫的丫鬟們便徑直進了國公府。 楊芙咬著唇,又急又委屈道:“王爺,我從沒干過寫品評的事兒,怕是寫不好,會耽誤您的事兒……” 這小傻子還當真了? “你既然這么盡責,本王倒也愿意讓你寫些東西?!鳖檻谚靶哪钜粍?,眼里閃過笑意:“你每次穿這些蘇式衣裳,都要把搭的配飾寫清楚,去了什么場合也寫下來,我要看?!?/br> 這個倒不難,只是誰家的品評會要這些東西?楊芙不明所以,也只能點頭道:“好,我會認真寫,這樣……這樣也能幫助公主府的生意……” 顧懷璋聽了只是好笑,他諾大的公主府何曾在意這一樁買賣。 但眼下只繃著臉嚴肅道:“認真寫,寫完讓王嬤嬤交予我。” 楊芙紅著臉,小聲重復道:“王嬤嬤?” 顧懷璋抬手揮了揮,拐角處走出來兩個年齡四十左右,形貌穩(wěn)重的婦人,看到楊芙口稱姑娘,齊齊行了個禮。 “這是公主府的兩個嬤嬤,皆是從宮中調(diào)來使喚的,以后讓她們照顧你起居?!?/br> “不必不必……“楊芙擺著小手,稚嫩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們國公府有的是丫鬟婆子……“ 她好歹出身國公府,若是連使喚的人都要旁人贈與,豈不是太折面子? ”國公府有宮內(nèi)出身的嬤嬤五人,且都在老太太和太太處,你們姑娘用的,都是家生子和外面采買的奴才?!鳖檻谚吧裆唬骸笆障掳桑阌玫弥??!?/br> 國公府家里的丫頭在宮中用著難免不便,這兩個嬤嬤對宮中知根知底,日后楊芙進宮,帶著她們也有個幫扶。 他雖然不知曉發(fā)生了何事,但依然覺得楊芙被人欺負了。 顧懷璋眸色一寒,有這兩個處事細心的嬤嬤跟在身邊,至少,那日樹下的事兒絕不會發(fā)生。 楊芙斂眉垂眸,不是都在說軍營日理萬機么,怎么……怎么,他對國公府幾個嬤嬤的來歷都了如指掌? 是軍營太清閑還是朝中事太簡單? 顧懷璋翻身上馬,衣袂映著京城流光,神色恢復了高貴冷冽:“這是公主對國公府的關照,老太太也知曉?!?/br> 簡短的一句話,卻如削磨出的兵刃般有不容人辯駁的冰冷味道。 楊芙輕聲應下,看著眼前凌厲的男人,心間卻浮出淡淡的暖意。 “我這幾日要去京郊練兵,你……記得穿那些衣衫寫品評,各個鋪子也好再做調(diào)整?!?/br> 楊芙很乖地點點頭,軟軟應聲好。 一進院門,楊芙便被眾姑娘丫鬟圍上來。 “這可是折枝花蝶緞,”楊茉輕輕撫摸鳳尾裙:“聽外頭的婆子們說,和金子同價呢。” 跟進房的幾個大丫鬟們也都眼睛發(fā)亮的竊竊私語,她們正是愛漂亮的年紀,沒事兒便愛議論衣裳料子樣式,但她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華美的衣裳。 “姑娘,您也試試這衣裳?!被V還以為這是李夫人送來的,興沖沖拉著楊芙笑道:“我們也好知道穿上是什么樣兒?!?/br> 楊茉和琴昭也笑著推她去試,楊芙看她們都躍躍欲試想看,羞窘著臉隨意挑出一套裙子穿。 楊芙走出來,眾人眼前皆是一亮,明眸皓齒的少女穿著荷葉紋的曳地月華裙,走動間似皎月暈染光華,眉梢眼角都蘊含風情。 琴昭看著初長成的侄女調(diào)笑道:“這衣裳明艷,穿上也少了幾分稚氣,倒有幾分該嫁人的模樣。” 楊芙此前都是孩子的青澀嬌憨打扮,如今穿上這華貴的裙子,琴昭才發(fā)覺侄女儼然也有女子的嬌媚和風韻了。 “小姑姑……”楊芙聽到嫁人這兩字,軟糯白嫩的小臉一耷,提著裙子便跑到小姑姑身邊:“阿芙想穿裙子,但阿芙才不要嫁人,阿芙要陪著小姑姑?!?/br> 楊芙的小臉蹭著琴昭倚靠的緋色香枕,眉眼明澈,柔媚中自有一派天真。 琴昭還未答話,只聽背后傳來幾聲冷笑。 她抬眸,只見楊蕖咬著牙,臉色帶一抹僵硬的笑走過來,陰陽怪氣道:“meimei你說什么傻話,你若真不嫁人,叫送你衣裳的廬陵王可如何是好呢?” 房中笑鬧聲登時安靜,琴昭搭在椅背上的手一顫,目光灼灼盯住楊芙:“這些衣衫,是廬陵王送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顧懷璋:找理由好累,還是早點定親吧,我想名正言順買買買! 第15章 楊芙看小姑姑面色嚴肅,忙擺擺小手:“小姑姑你別誤會?!?/br> 說著又把答應顧懷璋的事兒講了一遍,看小姑姑面色稍稍溫和,才小聲道:“無功不受祿,這些衣裳我自然不能白穿,我……我也是要寫品評的呢。” 琴昭看看侄女拼命解釋一臉驚慌的模樣,暗暗嘆了口氣。 “小姑姑你放心?!睏钴接峙す商撬频夭淞松先ィ骸鞍④胶芄?,不會隨意和外男往來的。” 聽她親口保證,琴昭放心幾分:“你眼看要成大姑娘了,私下和男子接觸要有分寸?!?/br> 她們家捧在手心剛剛長成的女孩兒,可千萬不能被男人的小把戲騙了。 再轉轉念頭,想著如顧懷璋那般清冷的男子,和楊芙連話都沒說過兩次,也不太可能對這稚嫩的小姑娘有什么想法。 衣裳大概也大約是公主府的意思,廬陵王恰巧路過送來而已。 琴昭思索片刻,轉頭對眾丫鬟道:“這是公主府看在國公爺面子上送來給姑娘壓驚的,你們出去后休要亂嚼舌頭!” 丫鬟垂頭應是,忙都四下散了,楊蕖一臉憤憤不平,剛張張嘴想說話,對上琴昭的眼神,終究也沒開口。私底下,卻一轉身哭著去找林姨娘。 一進林姨娘的門,受盡委屈的楊渠便把頭埋在枕頭上痛哭失聲。 “你這是犯什么失心瘋?”林姨娘在床邊扒著女兒的肩:“這出去一盞茶的時間,就哭成這模樣!又是誰惹了你這個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