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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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那時候我身在長禧宮,不僅有東廠的人盯著,還有他身邊的影衛(wèi)在盯著,舅舅尚未回京,我若是貿(mào)然知會舅舅,只怕會給舅舅惹來禍?zhǔn)?。?/br> “你不是怕給我惹禍?zhǔn)?,你是怕給你的母后和九弟惹禍?zhǔn)拢 ?/br> 這件事皇帝只找上了趙斐,趙斐若獨(dú)自辦了,成與不成,都是他一個人受著。倘若把定國公牽扯進(jìn)來,必然會牽連到皇后,到那時,趙謨便不能獨(dú)善其身。 提及皇后,趙斐亦是心中一疼,將埋藏在心底許久的話和盤托出。 “舅舅一直心疼我,為了我,離開京城十年,未曾與母后見面??墒蔷司?,我這身子著實(shí)是不中用了,若然我能走會跳,不必舅舅多說,我亦愿意去爭上一爭?!?/br> 定國公皺著眉,想去反駁,可看著趙斐蒼白的面色,知道他并非作偽,千言萬語郁結(jié)在胸口,最終只能是化作一句:“罷了?!?/br> “多謝舅舅。九弟往后有舅舅扶持,母后亦不必憂心了。” 定國公閉了閉眼睛,方緩過神來:“你不想做的事,我不會逼你,若你覺得他可堪重任,那我也信你。今天你見我,不是只談這事吧?” “的確還有事麻煩舅舅?!壁w斐望著定國公,“外甥有件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需要舅舅的幫助?!?/br> “你……你要籌謀,我自當(dāng)助你,可你籌謀這些,是要為他人做嫁衣裳,這又是何苦?” “并非為了他人,若不如此,我只怕會跟高祖一般死在丹爐旁邊。” 定國公聞言,又是狠狠握住拳頭:“都說虎毒不食子,他不但食子,還要煎骨扒皮?!?/br> 說罷,定國公望向趙斐:“你既找上我了,是有什么主意了?” “主意的確是拿了,可行不行還需要與舅舅商議。” “在此商議?”這里可是趙謨的王府,雖然定國公已經(jīng)查看過,附近并沒有人,但若是在此說得久了,必然會引起旁人注意。 趙斐道:“今日見舅舅,一是為著當(dāng)面跟舅舅問個準(zhǔn)話兒?!?/br> 話說到這里,趙斐從輪椅上站起來,朝著定國公行了一個大禮,“舅舅于我,如父,如師,沒有舅舅,便沒有今日的我。舅舅離京,是為了我,舅舅回京,也是為了我,我本該到舅舅府上拜見侍奉……”趙斐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陳錦一直遠(yuǎn)遠(yuǎn)站著,見狀忙跑過來給趙斐拍背順氣,一面對定國公道:“王爺這身子,一入冬便難過起來?!?/br> 定國公見他這模樣,自是心痛不已,亦知趙斐苦衷。 “原以為你身子養(yǎng)養(yǎng)便能養(yǎng)好,如今看來,竟是沒有好轉(zhuǎn)。” “舅舅放心,雖是弱些,卻也死不了。” 定國公聽著他這般言語,笑了起來:“這可是你說的?!?/br> 趙斐頷首。 方才趙斐一直坐著,只看著瘦削單薄,此刻站了起來,定國公才發(fā)現(xiàn)他最疼愛的外甥已經(jīng)長得與他一般高了,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斐兒,你的幾個弟弟都成親了,偏你還是一個人,皇后身為你的母親,竟然偏心至此。你的婚事不可再拖下去了,既然皇后不管,那就讓我給你做主?!?/br> 趙斐道:“舅舅錯怪母后了,母后一直在為我張羅,是我自己一直在推拒?!?/br> “不是說且死不了么?怎么不想成家怕拖累別人?”定國公嘲笑道。 “不是的,舅舅,我心有所屬,只是人家不愿意嫁給我罷了?!?/br> 定國公瞧他神色,知他說的認(rèn)真,便道:“哪一家的姑娘,連你都瞧不上?” “我又不是什么香餑餑,人家瞧不上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么?” “不會是鎮(zhèn)國公府吧?”定國公冷哼道,“岳汝昌那個沒眼色的東西,瞧不上你,難怪養(yǎng)出岳天意那等沒出息的兒子?!?/br> 趙斐聽到鎮(zhèn)國公和岳天意都因?yàn)樽约喊ち司司说霓陕洌D時覺得好笑。 “舅舅誤會了,我心悅的,并非鎮(zhèn)國公府的姑娘。” “如此,”定國公又道,“我在外頭尚有幾分薄面,不管是哪一家,若是你真心求娶,我可以上門為你提親。” “多謝舅舅,”趙斐垂下頭,“等此事過了再說吧。” 方才趙斐說起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時候,尚且目光灼灼,這會兒說起求娶之事,反倒垂頭喪腦,似乎灰心之至。 定國公見狀,倒安了心。 人哪,不怕有牽掛,最怕是毫無牽掛,尤其是趙斐這樣身體不好的人,有牽掛,才能撐著走下去。 “方才舅舅提起天意,舅舅見過他么?” 定國公頷首,哼了一聲:“去年岳汝昌以兵部欽差的名義來西北巡軍,把兒子帶上了,見過幾回?!?/br> “舅舅覺得天意此人如何?” “你同他交好么?” 見趙斐點(diǎn)頭,定國公道:“功夫不錯,可惜沒什么將才?!?/br> “天意不是不聰明,只是走了歪路,我想把他擰過來?!?/br> 定國公眸光一瞇:“你是想把岳汝昌拉進(jìn)來?” 趙斐笑道:“什么都瞞不過舅舅?!?/br> “可我聽說這小子自請旨意要去剿什么海盜,一年半載怕是幫不上咱們的忙。”定國公說到這里,見趙斐唇角微揚(yáng),“這又是你的主意?” “無論父皇初衷是什么,我已經(jīng)成為了越王,江南是我的封地,江北大營的兵符也在我的手里,我自然要把天意留下來。一是為著私心,二來也是為了打通大昱的出海之路,緩解江南百姓肩上的賦稅擔(dān)子?!?/br> 江南是天下的糧倉,也是大昱的大半個金庫,但江南的百姓過得并不輕松。 定國公聽著趙斐一席話語,心中愈發(fā)絞痛。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如果趙斐的身體沒有損傷…… “有什么要我替你做的么?” “我記得舅舅手下有個降將從前就是海盜?!?/br> 定國公冷笑:“我有哪些手下,你倒是打聽得清楚?!?/br> 趙斐但笑不語。 他的要求,定國公豈有不允之理,“我送人過去,岳汝昌能要么?” “舅舅放心,這次天意請旨的事,鎮(zhèn)國公并不知道是我的意思?!?/br> 定國公眸光一動,“這么說,岳天意是聽你的了?” “舅舅,我跟天意是朋友?!?/br> “嗤,”定國公笑道,“既是朋友,為何不叫岳汝昌知道是你出的主意?” 趙斐又不說話了。 定國公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啊,好啊,等將來岳汝昌知道,肯定會氣死,就沖這個,我也會幫你。” 鎮(zhèn)國公府和定國公府祖上都是跟隨趙沖一起南征北戰(zhàn)打出來的爵位,兩家都是武將,同在朝中為官,不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就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 這一代鎮(zhèn)國公不擅長武藝,于軍功上沒有多少建樹,但他素有城府謀算,再加上皇后出自定國公府,皇帝有意壓一壓定國公,于是兵部之中反倒是鎮(zhèn)國公占了上風(fēng)。兩位國公一內(nèi)一外,平素自然會有意見不合的時候,兩人都是身居高位,自然針鋒相對,誰也不服誰。 當(dāng)然,不和歸不和,兩人之間并沒有什么仇恨,只是互相不服氣罷了。 “天意習(xí)武資質(zhì)極高,舅舅若是得空,可以指點(diǎn)他一番?!?/br> “哼,我去指點(diǎn),你看岳汝昌會不會答應(yīng)。” “又不是要鎮(zhèn)國公學(xué),只要天意肯學(xué),不就得了?!壁w斐道,“舅舅一身武藝絕學(xué),放眼西北大軍中無人能繼,若多一個徒弟,豈不妙哉?” 徒弟? 收岳汝昌的兒子當(dāng)徒弟? 倒是有趣。 定國公摸了摸胡子:“且陪你胡鬧吧?!?/br> 第129章 王府的宴席一直吃到酉時才散。 趙謨親自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站在王府正門前,遙遙望著天邊。 天上沒有月光,散散幾點(diǎn)星光看起來晦暗不明。 “王爺,外頭風(fēng)涼,回屋吧?!焙榘惨恢备S在趙謨身邊,自然明白趙謨的心思。 主子身上雖穿著喜服,臉上并無多少喜色。 趙謨的唇角淡淡勾起一個弧度,轉(zhuǎn)過身進(jìn)了王府,洪安命人將王府大門關(guān)上。 洪安跟在趙謨身后,見趙謨步伐緩慢,想著皇后對自己的叮囑,上前道:“王爺,王妃還是洞房等著呢!” 趙謨抬眼看向洪安,洪安低著頭不敢看他。 “放心吧,我會去的。我既娶了霜霜,自然會把她當(dāng)做自己的妻子。我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會叫母后擔(dān)憂。” 聽著趙謨的話,洪安心中稍安,可見趙謨?nèi)匀徽局粍樱譃殡y地望向他。 “閉嘴?!壁w謨似乎猜出他要說話,搶在他開口前冷冷喝道。 洪安只得閉嘴。 靜默了一會兒,趙謨方才道:“今兒累了一天,我歇一會兒?!?/br> “奴婢給王爺端一盞茶?!?/br> 洪安說著,正要轉(zhuǎn)身,趙謨道:“不必了。”便往洞房那邊去了。 洞房里燃著紅燭。 守在門口的宮人見他來了,躬身行禮。 “王妃呢?” “王妃在屋子里?!?/br> “吃過東西了么?”趙謨問。 “沒有。”宮人低頭道,“王妃一直在等待王爺?!?/br> 趙謨眸光一動,“備些膳食過來?!?/br> 說著,趙謨便進(jìn)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