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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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芙咬著唇,滿臉怒容,氣得直喘氣,胸前因她的動作也跟著起伏,“你還知道回來???!還問我在這做什么?呵……你說我在這做什么?等你?。∧阒恢?,家里人都快擔心死了!” 鎮(zhèn)上連死三人,消息傳過來的時候事情發(fā)生已經(jīng)過了兩天了,去鎮(zhèn)上打聽的人都沒打聽到她的消息,她們幾乎整夜沒睡,爹更是今兒一大早就去鎮(zhèn)上找人了。 她倒好,悠哉悠哉地坐著馬車回來,還敢問她在這兒做什么? “便是你不喜歡爹,你也用不著這么急他?。榱瞬蛔屪婺笗缘?,全家人昨兒個一一去給人們打招呼讓不要把鎮(zhèn)上死人的事傳到老太太那兒,你說你要出去玩兒幾天,爹什么話都沒說,還擔心你身上的銀子夠不夠,你……祝繁,我只當你孩子心重,沒想到你做事竟是這般的不顧后果,非得把爹氣死你才甘心么?!” 祝芙罵著罵著就哭起來了,眼圈紅紅的,卻不甘心眼淚掉下來,于是抬手狠狠往臉上抹了一把,那塊地方的皮膚就被搓紅了。 祝繁也回過神來,卻只是淡淡地看著她,看了一會兒后突然轉(zhuǎn)身就從回來的方向跑了。 祝芙一驚,追上去,“祝繁!你去哪兒,你給我回來!都這樣了,你難道還想跑嗎?!” 祝繁沒有停,對她的話也充耳不聞,兩人之間的體力懸殊讓她很快就把人給甩到了老遠后面,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追上了剛走不久的馬車。 車夫聽到她的聲音后將車停下來,見到是她,驚訝地看著她,“姑娘,你……” “拿著,車錢,我要快,要多快有多快!”邊說,她人已經(jīng)自己打開了車門擠上了車。 車夫被她這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樣子給嚇到了,但手中的銀子卻還是看得明白,當即也就沒管那么多,咧嘴一笑,將車門關(guān)上,“好嘞!姑娘您可坐好了吧!駕!” 一記馬鞭抽在馬兒的背上,只聽得一聲長吁,那馬就撒開蹄子跑了,驚得剛坐穩(wěn)的祝繁后腦勺被磕了一個包,她也沒管,緊抿著唇盯著一處發(fā)呆。 兩個時辰的路因她的催促硬生生縮短到了一個時辰,到鎮(zhèn)子門口的馬跟車夫都已經(jīng)精疲力竭了。 扶著自己的老腰,車夫往嘴里倒水,完了在嘴上抹了一把,看著明明那么急地催促他趕來的人這會兒卻只下了車站在那動也不動。 車夫不明白了,“我說姑娘啊,你這跟催魂似的來了咋不進去啊?” 聞言,祝繁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卻又把幾十文前塞到了他手上。 車夫覺得這姑娘著實怪,回去的時候一路上也沒怎么說話,才剛到村子就又讓他把人給送回來,回來了也不進去,他想不明白這怪姑娘到底想干什么。 但算了,有銀子賺不是么,只要有銀子,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把銅錢撞進袋子里,車夫在手里掂了掂,把馬兒牽到邊上喝水吃草,沒有再說話,只遵了祝繁的話在這候著,因為一會兒她還要讓他送她回去。 如今已是晌午,太陽雖談不上灼熱,卻還是曬人,車夫吃了一個餅,問祝繁吃不吃,祝繁搖頭,還是站在那看著鎮(zhèn)口來來往往的人。 車夫鬧不懂她,也就不去打擾她了,坐在一邊的大樹底下睡覺。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快兩個時辰,鎮(zhèn)口終于出現(xiàn)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祝繁瞇眸,幾乎想也沒想地沖了過去,然后突然出現(xiàn)在那人的面前,端端地盯著他,也不管她是不是把人嚇到了。 祝諫滿頭大汗,情急之下沒有想到云哲就在鎮(zhèn)上,所以他在鎮(zhèn)子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要找的人,又聽說死的那三人死狀太可怕,他就更急了,于是準備再從頭找一遍。 殊不知剛才到了鎮(zhèn)口,他要找的人就這么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同樣的措手不及,好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以為自己已經(jīng)出現(xiàn)幻覺了。 “回去了?!弊7倍⒘怂粫?,看著一滴汗水從他臉上滑下來,淡淡開口。 聽到聲音,祝諫猛地就是一驚,這才回過神來,卻是一臉的難以置信,抬手就放在了祝繁的肩上,“繁兒,你……真的是你?” 他聽說鎮(zhèn)子上死人了,死得還很怪,就跟后山出現(xiàn)的那怪物一樣,不是他們能解釋得了的,提心吊膽了一整晚,最后還是決定來找人,怕的就是她出什么意外。 祝繁斜眸看了看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抿了抿唇,點頭:“嗯,是我?!?/br> 話才說完,男人就猛地將她扯進了懷里,把她抱得緊緊的,“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 他的聲音輕微顫抖,從胸膛傳出的心跳強而有力,卻很快,祝繁從他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書香和墨香的味道,她知道,那是他長年教書沾染上的氣味。 “咚……咚……” 耳邊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傳到耳朵里,震動著她的耳膜,祝繁蹙眉,抬起要推開他的手又放下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父女,如果祭品是我 好一會兒后,祝繁覺著熱,不舒服地動了動,祝諫便松開了她,摸著她的頭笑著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們回去?還是想再逛逛?” 祝諫是個溫和斯文的人,是被稱為青年才俊那一類的人,她跟她大姐祝芙便是繼承了他的樣貌,但祖母說她更像娘親一些,長相更秀氣也更有精神氣兒一些。 不到四十的男人笑起來眼角處還沒有多少褶子,眼中好似還帶著一抹溫潤如玉。 這樣的祝諫是祝繁所不熟悉的,甚至可以說是陌生的。 她搖頭,后退了兩步躲開男人放在她肩上的手,“不了,馬車就在那等著,回去吧?!?/br> 祝諫的笑僵在唇邊,眼里的光有些不明意味,卻也只是片刻的時間,遂又淺淺勾了勾唇,頷首:“行,回去?!?/br> 說罷,負手跟著祝繁一起朝馬車停著的地方走去。 車夫從祝繁跑過去的時候就醒了,見兩人眉眼處有些相似,便猜到了可能是父女,于是待祝諫走到面前時他笑了。 “我還以為這丫頭火急火燎地趕回來是要做什么呢,敢情是把自個兒的爹給忘到鎮(zhèn)子上了,哈哈哈……” 車夫開著玩笑,祝諫卻聽得皺眉,后看了一眼不發(fā)一語已經(jīng)上了車的祝繁,并未馬上上去,而后把車夫拉到了一邊,問:“你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叫“火急火燎地趕回來”? 車夫愣了愣,又不明白了,但還是回答了祝諫的話,完了還道:“我看她挺急的,以為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給落鎮(zhèn)上了?!?/br> 祝諫看了他一眼,接下來就沒說話了,車夫也鬧不懂他為什么這么問,而且人家的私事也不好問。 祝諫抿著唇在心底長嘆了一口氣,心里說不上什么滋味,之后側(cè)身上了車,祝繁一抬頭就對上了他的眼,后又撇開了,默不作聲。 換做從前,祝諫對她這樣的態(tài)度勢必會不滿,然后明知說不聽卻還是會訓(xùn)斥幾句。 但這回,祝諫沒有,祝繁把目光一撇開后他還勾唇笑了,明明兩邊有位置,他卻偏生坐到祝繁的邊上去。 馬車已經(jīng)開始動了,祝繁覺得怪異得很,看也沒看他一眼就挪到了邊上的位置去,撩開簾子趴在窗子上看著外頭,也不說話。 車內(nèi)沉默了一陣,祝諫也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這才注意到她臉上好似帶了兩道隱約的紅痕,眉頭不由得皺起,伸手過去碰。 祝繁猛地一驚,下意識就推開了,警惕地看著他。 不怪她這么一驚一乍的,實在是她方才在神游,身體本能地就做出了這樣的反應(yīng)。 祝諫的手僵在空中,嘴角的笑有些生硬,心里難免膈應(yīng),祝繁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看著他問:“你干什么?” 也不怪她這么不自在,實在是她爹的言行舉止比祝芙打她的那一巴掌還要措手不及,也讓她想不通。 試想想,以前動不動就跟你說一通大道理的人現(xiàn)在不僅不給你說道理了,還這么的親近你,換做誰都會不適應(yīng),更別說兩人之前的關(guān)系都快近乎于劍拔弩張了。 祝諫把手放下,笑得有些不自然,“沒,就是想問問你臉上怎么回事?!?/br> 說實話,他現(xiàn)在的感覺也怪怪的,連他自己都沒想通為何會在得知出事時那般的著急,那種感覺,就跟眼睜睜看著她不顧死活地沖出去跟那怪物相斗一樣,說不出的心慌。 但他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不想讓自己后悔,不想以后無法向婉柔交代,所以天沒亮他就雇了村頭的癩頭把他送到了鎮(zhèn)上。 找不到人的焦灼心慌,見到人時的如釋重負,聽說她為了他專門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等了一個多快兩個時辰時,他這心里就感覺被什么東西給慢慢,慢慢地占滿。 想他自婉柔去后,心頭何時出現(xiàn)過這種感覺,幾次,幾次都是因為他口中的這個小孽障。 祝諫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血濃于水”么?小孽障到底,是將他當成她爹的,對么? 祝繁不知道面前的人在想什么,只聽他說臉上,便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之后就一臉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撇嘴道:“能怎么樣,還不是被你大女兒打的。” “芙兒打的?”祝諫的眉頭緊蹙。 祝繁癟嘴,翻了一個白眼,已經(jīng)自在了許多,“對啊,說我非要把你氣死才甘心,你可是養(yǎng)了個好女兒,處處都在為你著想,不像我這種孽障,只會讓你不省心。” 她只是隨口這么一說,祝諫卻覺得從里面聽出了酸意,眉頭松開了,開口就道:“你呢?” 祝繁愣了愣,“我什么?” 祝諫輕笑,斯文的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輕松,“你不為我著想?” 聞言,祝繁臉上突然一熱,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了,“這不是你說的么?你說我是孽障的,孽障怎么可能為著想,再說了,要不是我,你也用不著跑來跑去啊。” 老頭子今兒個不會是吃錯藥了吧,說什么做什么都這么奇怪,弄得她渾身的雞皮疙瘩。 祝諫眼里的光有一絲的黯然,卻也僅僅一瞬間的事,片刻后他就不計較了,道了句“是么”后就盯著祝繁的臉,問:“沒看出來,你大姐下手倒是挺重的,打痛了吧?” 祝繁癟了癟嘴,又是那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了,沒回答他的話,心說痛不痛關(guān)你什么事。 祝諫見她這樣也沒覺著生氣,笑了笑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沒有再說話。 一路無言,誰都沒有提之前的那件事,祝諫看到人沒事就徹底放下心了,知道就算問她也不會說,索性也就不提了,而且他也想理清心里那種感覺和對小孽障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芙自祝繁走后就慌慌張張回了家把事情告訴荷香了,兩人一直在村口等著,好不容易等到人回來,祝繁一句話都沒說就徑直走了。 祝芙以為她是在跟她置氣,紅了眼眶在后面叫她,祝繁置若罔聞,不一會兒就走遠了。 祝芙?jīng)]辦法,只好看向祝諫,“爹,我……” 她不是故意打人的,只是當時實在是急得厲害,整夜的擔心卻換來別人的那般不在意,換做誰都會生氣,實際上她在打了人后就后悔了,而且她也害怕是自己把人給打跑的,生怕她不回來了。 “算了,”祝諫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后抬眼又把視線放在了小孽障離開的地方,“由她去吧,最近,挺乖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這話一說,祝芙連事兒都給忘了,荷香更是一臉震驚地看著他,與祝芙再一對視,眼里都是不可思議。 祝諫不自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著搖了搖頭后負手往家的方向去。 祝繁這頭徑直去了周老太太家,老太太一見她就問最近幾天怎么都不見人,祝繁人回來了,也就不打算瞞著,直接告訴她去鎮(zhèn)上玩兒了幾天。 老太太倒是覺著新鮮,“你爹能讓你去?” 教書先生最在意的就是女兒家要有女兒家的規(guī)矩,不能隨意出門,更別說還去了幾日。 一說起這個,祝繁就又想起了她爹最近的奇怪舉動,咬了咬唇后跟在老太太跟前坐下,問:“祖母,這么多年了,你覺得我爹是個什么樣兒的人?” 她看不透,前世看不透,今生更看不透了。 她是恨他怨他的,她不覺得自己是個會心軟的人,就連她爹自己都說她的心是石頭做的,怎么捂也捂不熱。 可她這次是真的不懂,不明白為什么事情好像就偏離了她的預(yù)想,這種感覺她很不喜歡。 老太太猜想可能是又跟她爹鬧矛盾了,也沒多問,家長便飯似的,想了想后還是回答了她的話,“好人,心腸好,又有才,就是有些事太死心眼,卻也不是不能改。” 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她不說全然了解,卻是被其他人看得多。 祝繁不說話了,卻又覺得有些好笑,她笑看老太太,玩笑性地問:“祖母你說,如果以后真決定了祭品的人選,那人剛好是我的話,他會護著我嗎?” “胡說!”話才說完,老太太的臉色就變了,厲聲道:“一天瞎說也得有個度,當我不會打你是么?!” 祝繁心里一緊,連忙道:“祖母你別當真嘛,我就打個比方,就一個比方。” “那也不行!”老太太的臉都白了,沒好氣地在她胳膊上狠掐了一把,“會不會說話?怎么說話的?難怪你爹總說你,活該!” 祝繁沒覺著疼,也沒覺得自己是在挨罵,反而心里暖暖的,討好地湊到老太太跟前撒嬌。 老太太沒好氣地瞪了她好幾眼,祝繁說了好些好話才算把這事兒給算了的,自此以后祝繁也再沒問過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