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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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到了端午前,周鶯重新出來走動了,臉上也多了笑,老夫人猜知她心結(jié)已解開了,雖她沒有過問,但她能瞧出來,這件事多半和顧長鈞有些干系。 端午府里治宴,老夫人和陳氏擬定了賓客的單子,把顧長鈞喊過來過目。 顧長鈞端了茶,掃了幾眼那單子上的名字,淡淡點點頭:“母親考慮的很周到。” 一抬眼,望見稍間捧著冊子走來的周鶯。 顧長鈞嘴唇被茶水小小地燙了下,垂下眼,避開了周鶯瞧來的視線。 周鶯也很快就別開了頭,誤會解開了,雖不曾發(fā)生過什么,可她受藥性控制失態(tài),卻是真的。在顧長鈞跟前,她還是覺得赧然,且本來對他就有無法抹去的恐懼。 周鶯不自在地抿了下唇,將冊子遞在桌上,“初步擬了菜式和用具擺設(shè),祖母看看?!?/br> 顧老夫人眼睛不好,周鶯在那些小字旁都描了活靈活現(xiàn)的畫兒,一眼就瞧得出是什么菜色,是什么織料的桌帷,是什么花色的碗碟茶盞。 顧老夫人笑笑,將冊子也推給顧長鈞:“瞧瞧鶯丫頭擬的單子?!?/br> 顧長鈞略略看了眼,捧茶點點頭:“可?!?/br> 顧老夫人笑他:“你都沒看全,就點頭了?丫頭第一回 自己定奪這些事,咱們得掌掌眼?!?/br> 過往周鶯也做這些事,都是跟在陳氏身后,算算賬理理庫房,自大房夫婦過世,府上宴客也少,多是顧長林回來和舊友聚聚,再就是顧長鈞前院的招待,有他的幕僚和外頭的大管事們張羅,用不到內(nèi)院的人。 陳氏在旁笑道:“丫頭眼看嫁人,這些事是該學(xué)起來了?!?/br> 周鶯羞得垂下頭去,屋里頭連侍婢們都掩嘴笑了起來。 顧長鈞余光瞥見一抹粉白,柔滑的臉蛋蒸騰著淡淡的云霞。耳上的珠子在光下一閃一閃,耀著人眼。 春熙奉了點心上來,適時替周鶯解了圍,周鶯在托盤上接過雪蛤羹,捧給老夫人,又奉了給陳氏,頓了頓,才又拿起一盞遞給顧長鈞。 顧長鈞端坐在那兒,臉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夫人扯了他一把:“瞧丫頭捧著燙手?!?/br> 顧長鈞“唔”了聲,將那瓷盞接過。 周鶯咬著舌尖小聲地:“三叔慢些?!?/br> 老夫人又笑:“長鈞,你不能對小輩和氣些?”總是冷著臉不說話,瞧把丫頭嚇得。這些年脾氣越發(fā)不好,這府里頭誰都不敢觸他半點霉頭。 顧長鈞勉強扯了笑:“坐吧?!?/br> 有顧長鈞在,氣氛很難熱鬧起來,老夫人那邊說得熱絡(luò),顧長鈞只是淡淡地“哦”或“是”,至多配上那不比板臉溫柔幾分的笑,老夫人也無法,揚手道:“丫頭送你三叔去?!?/br> 周鶯站起身,隨著顧長鈞慢步走出去。 廊下輕風(fēng)熨著鬢發(fā),天氣熱起來,連夜晚都是悶的。 他回身從她手里接過引路的燈籠,淡淡瞥她一眼,“回去吧?!?/br> 周鶯抬眼看他,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三叔不一樣了。 是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 宴會的日子很快到了,在后院的湖邊水榭設(shè)了主/席,女眷們在另一頭的臨水閣子里,請的人不多,都是極相熟的。郭太太帶了郭芷薇過來,這些日子郭芷薇很是煎熬,自打上回幫了葉九,周鶯的態(tài)度就冷冷的。她想重修舊好,想和周鶯解釋,如今兩人都要定親了,將來能見的日子不多。 郭芷薇在外頭的長木橋上堵著了周鶯,紅著眼道:“鶯娘,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上回是我太冒失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事事站在你這邊,設(shè)身處地地為你考慮,鶯娘,我們好了那么多年,你真忍心再也不理我?” 周鶯還未答話,就見不遠(yuǎn)處走來個熟悉的人。昌平候太太遲來,穿著秋香色繡鳳穿牡丹圖樣的夏衫,手扶在一個年輕男人的手上,遠(yuǎn)遠(yuǎn)地朝迎客的春熙打招呼,“春熙姑娘,煩請通傳,我兒遠(yuǎn)之特來給老太君請安。” 陽光下,那蘇世子一身白衣,袖口衣擺上繡著淡藍(lán)云紋,生得高大秀美,遠(yuǎn)看便如謫仙一般。 周鶯飛速扯住郭芷薇避到了閣后。郭芷薇旋即明白過來:“鶯娘,那就是蘇世子?” 周鶯抿唇:“我豈知道,什么世子不世子的?!?/br> 適時,屋里傳來一陣笑聲,從這頭看過去,透過雕花窗格縫隙,能瞧見里頭背對著窗坐著的幾個老太君,和那個面容明朗如春風(fēng)一般的蘇遠(yuǎn)之。 周鶯無數(shù)次幻想過自己會嫁一個怎樣的丈夫。不是葉九那樣的,也不是寧洛那樣的,甚至也不是蘇世子這樣的。 他比她舊年所幻想過的樣子更俊俏。 窗隙灑下來的光,似乎都投射在他一人身上,他不知說了句什么,引得婦人們都笑了。屏風(fēng)后有個不安分的姑娘悄悄探出頭,姑娘們在后頭也笑得紅了臉。 昌平候夫人道:“行了,安也請了,你在這兒,姑娘們拘束,去前頭幫著顧侯爺招呼招呼人,切不可任性闖禍,聽見了?” 蘇遠(yuǎn)之起身恭敬地應(yīng)了,一旁陳氏笑道:“蘇夫人多慮了,世子豈是那任性闖禍的人?” 昌平候夫人擺手:“到底是個孩子?!碧ь^瞧了一圈,奇道,“怎不見我的鶯丫頭?” 眾人都笑了,有人打趣她:“瞧瞧,瞧瞧。稀罕人家閨女稀罕成什么樣?有世子爺這樣的兒子,還不知足呢?!?/br> 郭芷薇扯了扯周鶯的袖子:“鶯娘,世子出來了。” 周鶯抬頭,那渾身散著光芒般的人物已到了近前。 郭芷薇臉上一紅,下意識地推了把周鶯,“好jiejie,你們聊?!?/br> 她匆忙奔回屋里。周鶯給她推的一晃,蘇遠(yuǎn)之忙伸手虛扶了一把,素白纖長的握筆的那只手,指甲干凈得幾近透明,堪堪觸到她淡青色繡花的袖角,周鶯就退后避開了。 蘇遠(yuǎn)之溫文地一笑:“顧姑娘?!?/br> 不是疑問,不是試探,他篤定地認(rèn)出了她。 周鶯斂裙拜了拜:“蘇世子?!?/br> 剎那周圍的人聲似乎都遠(yuǎn)去了。不遠(yuǎn)處幾個侍婢目不斜視地穿梭著奉茶奉點心。 蘇遠(yuǎn)之望著這個雖羞澀,但神色中莫名攜了抹清冷的姑娘,他能察覺出,姑娘心防很重。 她站在那兒,身上穿著質(zhì)地極好的煙青色綃紗裙子,頭上綴著明珠發(fā)釵,流蘇滴溜溜地隨著動作輕晃。 晃得他心內(nèi)輕輕喜顫了下。 蘇遠(yuǎn)之有些高興,他未來的妻子,果真如傳言那般貌美。 作者有話要說: 圣誕快樂。27、28左右抽口紅的,親親們記得來看作話。感謝在20191225 02:34:10~20191225 20:46: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碧璽玉玉、閻亞貞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冬瓜兔、你好,壹月、barbaraz21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3章 對面的目光太熱烈,讓周鶯非常d不適應(yīng)。蘇遠(yuǎn)之溫笑道:“眼看到端午,天氣越發(fā)熱了,我家在北山有座宅子,每夏娘親帶我們?nèi)ケ苁?,姑娘若也耐不得酷暑,明兒叫我娘親邀姑娘去小住幾日?!?/br> 頓了頓又道:“今年這還是頭一遭,留在京城過夏?!?/br> 那未盡的話音,周鶯聽懂了。是為著參顧府的宴,才沒去別莊避暑。而為何今年又特地要留下,非參這宴不可?自是如今兩府關(guān)系不同了,就要做親家,待合完了八字,就要定日子,問名納吉都在今年,男方娶媳婦兒進門也少不得要重新修繕房屋…… 周鶯臉頰泛紅,悄悄又退了一步。小聲地道:“我不怕熱的?!?/br> 少女明媚的面容蒙了淡淡的紅暈,小手攥在袖子里,似乎非常的不自在和拘謹(jǐn)。 蘇遠(yuǎn)之的笑容蕩漾開來,他的小妻子,這樣可愛啊。幾句話就逗得她這樣慌亂,日后熟悉了,還有更親昵的話要講,屆時她得羞成什么樣? 蘇遠(yuǎn)之只是這樣想了想,就特別愉悅。 曖昧的氣流在兩人之間涌動著,周鶯垂著頭,始終未直視她的眼睛。這樣和陌生男子相處,令她感到很不習(xí)慣。 她咬著唇,低低地道:“蘇世子慢走,我、我不送了?!?/br> “大jiejie!” 不遠(yuǎn)處一道奶聲奶氣的童音傳來,周鶯別過頭,見顧麟掙脫了嬤嬤的手朝她奔了過來。 那嬤嬤見擾了這對未婚夫婦說話兒,忙揚聲道:“小少爺,不可,快回來。” 顧麟哪里肯聽?只見他甩著兩條小胳膊,一面喊“jiejie”,一面朝周鶯撲過來。 小人兒一把抱住周鶯的腿,用胖胖的蘋果臉蹭著周鶯的裙子,“大jiejie,你不是替我拿糕點?我等好久了,肚子要餓壞了。” 這幾日顧麟脾胃不調(diào),吃的東西要特別仔細(xì),一早周鶯就在籠屜上蒸了山楂糕和百合羹,怕別人掌握不好火候,便自己去取,剛從屋里出來就給郭芷薇攔住了,接著就遇見這位蘇世子,便耽擱下來。 周鶯彎下腰,半蹲下來捧著顧麟的臉蛋,“對不住,大jiejie有事礙住了,這就去拿,同你一塊兒去拿好不好?” 顧麟點點頭,說了聲“好”,又仰起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站著個人,一眼瞧去,只覺那人面容溫和,好生親切,“大jiejie,這個叔叔是誰?” 蘇遠(yuǎn)之心里頭一頓。喊周鶯jiejie,卻叫自己叔叔?這輩分差的遠(yuǎn)了。 周鶯沒有糾正這個稱呼,捏了捏顧麟的小胖手:“這是三叔今天請來的貴客,我們快去吧?” 顧麟點點頭,拖著周鶯的手朝前走。 周鶯頷首示意:“蘇世子,您慢走?!?/br> 蘇遠(yuǎn)之對她笑笑,不遠(yuǎn)不近地墜在后面。直待下了長橋,在花園前的岔路口,周鶯方覺身后那灼人的緊迫感消失了。 回首看去,蘇遠(yuǎn)之果然已不見了。 周鶯松了口氣。 手上牽著的小人兒立時察覺了,仰起臉奇怪地看著她:“大jiejie做什么臉這樣紅,是不是天氣太熱了?” 周鶯抿了抿嘴唇:“是了,jiejie最怕熱了?!?/br> 心里頭小小地嘆了聲。 蘇遠(yuǎn)之,果真就像陳氏說的那般,謙和有禮,溫文儒雅,是個極好的男子。 且樣貌那般俊秀,單論這容顏氣度,只怕在這四九城所有的世家公子里,也要排在前列。 周鶯很想告訴自己:“這已是你能擁有的最好的歸宿了。他這樣出眾的人,又是那樣的家勢,是承爵的嫡子,將來嫁過去,你就是一門宗婦,是人人艷羨的……” 可心里頭那點不甘,究竟是什么。 周鶯很想給自己兩巴掌,將自己摑醒。 ** 等她再回來時,臨水閣那邊已經(jīng)開始唱堂會了。 請的是關(guān)家戲班,班主過去名聲響徹京城,叫關(guān)山月,如今的名角兒是她親傳弟子,也是她義女,名喚關(guān)凌兒。廳中心搭了臺,此刻正唱的熱鬧。周鶯將顧麟送到陳氏身邊兒,春熙過來附在她耳畔道:“老太太叫姑娘到里頭說話。” 周鶯掃視了一圈,果然臺下沒見顧老夫人,她悄聲往里頭去,掀開簾子,小室中擺著四扇云母屏風(fēng),后頭置著榻,老夫人坐在上頭,下首陪著昌平侯夫人。屋里只留了親近的侍婢服侍。 一見周鶯過來,昌平侯夫人就笑著朝她招了招手。周鶯目視老夫人,見老夫人頷首,方走過去,任昌平侯夫人將她手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