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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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儼明自不敢太過,放開了他,卻是堵住了他的唇,容玉心跳的很快,然沒有再抗拒,只攬住了他的脖子,承受著這有些急躁的吻。 窗外,雨依舊下著,宋儼明喘息著, “別招惹我了,還嫌我這段時日忍得不夠辛苦么?” 容玉貼著他的臉,眼角帶著濕意,“我錯啦?!?/br> 宋儼明見他乖巧,心間早已愛極,只咬住他早已紅腫的唇,輕輕啄吻著。 二人耳鬢廝磨,再覺得親昵不過。 饒是宋儼明什么不說,然而看見皇帝那給宋儼明安排美姬的架勢,容玉也猜到了幾分, “陛下……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 宋儼明眸色一動,只親了親他的唇,安撫道,“別擔(dān)心,一切有我呢?!?/br> 容玉心間泛起淡淡的不安,但他什么也沒說,只強作笑臉, “我知道。” 此后又風(fēng)平浪靜了一段時日,那些皇帝賞賜的美姬宋儼明也沒有退回去,只收在平陽侯府的后院養(yǎng)著,皇帝身體略有好轉(zhuǎn),等十五驅(qū)儺大典過后,又復(fù)前殿議政,一切似乎平靜下來了。 許是宋儼明將容玉保護得太好,他幾乎沒有感受到朝廷的風(fēng)波詭譎,也全然低估了他跟宋儼明在一起的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那天夜里,宋儼明侍召入宮,容玉獨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早已習(xí)慣了宋儼明待在身邊的安穩(wěn),此刻卻只能這般眼睜睜地看著雕刻著如意花團的床頂失眠。 起風(fēng)了。 容玉可以聽見大風(fēng)搖晃著樹枝的沙沙聲,頃刻間,月亮隱入云中,四處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容玉怕黑,聽著外面的風(fēng)聲,心間愈發(fā)有些發(fā)毛,便起了床,找了火折子,想點一盞燈陪著。 正摸索著,耳邊突然一道沉悶的撲的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重重地摔在了寢房外的地上,旋即,一聲痛苦的嗚咽只猝然一現(xiàn),便立時湮沒在呼嘯的風(fēng)聲中。 容玉心間驚駭,連忙撇下了火折子,赤著足躲到了床底下。 “什么人!” 但聽見一聲呼喝,伴隨著刀槍交接的刺耳聲響,刷刷刷的衣角聲漸起,雜亂的腳步聲錯陳,殺伐聲更重。 容玉心都已經(jīng)跳到了喉嚨口,只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 雖他來到這個世界并非一帆風(fēng)順,但這還是他第一次直面這樣的殺身危險,小腹一緊,似有幾分抽痛,容玉連忙安撫地摸了摸。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門口吱呀一聲開了,腳步匆匆進來, “公子,公子!” 容玉認出了這聲音,是一向照顧他起居的婆子,心里一松,從床底爬了出來,那婆子見他無事,頓時松了口氣,忙上前扶著容玉站了起來。 容玉不顧整理,直接問,“外面怎么回事?” “有賊人上門?!?/br> 婆子倒也平靜,不似一般婦人,容玉看了她兩眼,徑直推門出去,婆子焦急的聲音傳來, “公子,外面血氣重!莫要看!” 然而容玉已經(jīng)站在門口了,他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不大的院子里擠擠挨挨站了十幾個黑色勁裝男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五六具尸體,血流了一地,墻頭上還有不少人在巡邏,絲毫沒有放松警惕的模樣。 容玉只知道自己的小院有王朗鄭明二人的守護,怎會想到,竟有二三十人在他身邊護衛(wèi)著。 又見其間一個帶著半張面具的男人正半跪著檢視死尸的身體,似乎在確認死者身份,待看清那張面具,容玉一驚, 是風(fēng)鳴! 自打他跟宋儼明表明心意,風(fēng)鳴早就不跟著他了,如今再復(fù)看見,自不是監(jiān)視他的。 容玉看了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死尸,心間愈發(fā)一陣涼意,想來,皇帝對于他的存在,遠遠不像宋儼明口中的那般風(fēng)輕云淡。 怪道乎宋儼明時時與他強調(diào)出入必得跟著人,竟是這般! 正怔忡間,地上的死尸已經(jīng)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原本擠擠挨挨的沾了二十多人的地方已經(jīng)空了許多。 風(fēng)鳴持劍走了過來,朝著容玉輕輕躬身, “驚擾了公子。” “這些人是不是……宮里的?” 風(fēng)鳴的臉上帶著面具,所以容玉全然瞧不清他的神色,但他的聲音是平靜的, “公子暫且回房歇息,若有疑問待侯爺回來再問也不遲?!?/br> 容玉心間雖早知道問題的答案,卻也想從風(fēng)鳴口中多得到一些訊息,然風(fēng)鳴這種人自不會多話,容玉心間焦慮,卻也只能作罷,隨他去了。 頃刻間,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容玉,院中連血跡都被弄干凈了,無人發(fā)現(xiàn)這兒發(fā)生過一場血rou橫飛的廝殺。 婆子輕輕上前了來,溫聲道,“公子,不早了,快些歇息吧?!?/br> 容玉瞧著婆子的模樣,心思,這婆子這般淡定,自不是一般的婦人,想必連她都是個中好手——宋儼明究竟派了多少人來暗中護他。 念此,他手腳發(fā)涼,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卻怎么的也睡不好,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了。 迷蒙間,他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片白茫茫的天地,目之所及,除了迷霧,便無其他,容玉心間慌亂,四處找尋著,然一個人都沒有,鬼使神差之下低頭一看,微微凸起的小腹卻是平坦一片,潔白的衣擺處竟是浸透一層血紅出來,他雙手顫顫, “孩子……宋儼明……” 可喉嚨像是堵了棉花一般發(fā)不了任何的聲音,迷霧突然散去,容玉只覺得腳下坎坷,往下一瞧,自己正踩在那血rou模糊的死尸中間,他一聲尖叫,醒轉(zhuǎn)過來,卻被一個熟悉的懷抱抱住, “玉兒!” 是宋儼明,容玉心頭一松,喘息著,這才發(fā)現(xiàn)脊背上生出了一層汗。 他渙散的瞳仁漸漸有了光彩,目光落在宋儼明身上,對方雙眉微微蹙著,里面有著擔(dān)憂愛憐,容玉緊緊地抱住了他, “……陛下要除了我對不對?” 宋儼明喉結(jié)上下翻動,眼中沉郁一片, “別怕,沒有人可以傷害你?!?/br> 第80章 父子君臣 容玉心間凄涼,自己本應(yīng)該猜到這一切。 皇帝怎么會容許自己倚重的皇子、一國最為親貴的侯爵如此行徑,不說專寵一人,他的身份還是父親宋老侯爺宋道遠的侍伎,名不正言不順,比娶一個妓子當侯府夫人更聳人聽聞。 ——扛天下大任者必須沒有任何道德層面的陰翳,玄宗早打算將天下托付宋儼明,自是要為他掃清一切障礙。 這一切,自己本該早已明白的,他這樣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怎會讓自己步步淪陷至此? 然如今說這話已是晚矣,容玉看著宋儼明那張刻在心間的臉,心潮涌動,心碎如斯,不知何時起,他笑便會隨他笑,他難過也會跟著難過,他占了自己的身體,更是占有自己那一顆心,如今,他早已情根深種,怎舍得放棄他。 舍不得, 死也舍不得。 喉頭一酸,只覺得擺在二人前面的情路千難萬難,風(fēng)雨如晦,但那又如何,他死也不會放手的。 只緊緊抱住宋儼明勁瘦的腰肢,將臉深深埋了進去。 “你是我的?!?/br> “宋儼明,你是我的?!?/br> *** 祁陽宮殿內(nèi),全數(shù)的宮人都被趕到殿外,數(shù)十個太監(jiān)宮女齊齊跪在門口,大氣不敢出一聲。 砰的一聲碎裂聲傳來,眾人更是渾身一抖,不一會兒,宮門一開,是陛下身邊倚重的喜公公匆匆忙忙出來了,他揮著拂塵,尖利的嗓子急急道: “全部退出去!退出去!” 喜公公頭臉皆是茶葉沫子,衣襟已濕了大半,面上更是帶了慌張驚恐,眾人唬得不輕。喜公公向來深受圣眷,從無這般狼狽的時候,宮人們畏怕,立時諾了一聲,便盡數(shù)往殿門外退去。 喜公公這才有間隙拿袖子擦了擦頭臉,吞了吞口水,往緊閉的內(nèi)門看了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便退出去了,將殿門鎖上,守在門口。 殿內(nèi),龍涎香淡淡環(huán)繞,地毯上已是狼藉一片。 宋儼明跪在地上,眉目陰郁,他頭上濕漉漉的,亦是沾著茶葉,額上還有一道新傷口,正隱隱流血,顯然是身邊摔在地上裂成兩半的茶杯所致。 玄宗咬著牙根,雙目紅赤,此刻他正靠著龍椅喘息著,雙手緊緊掐進椅柱,顯是怒不可遏。 若是朝臣見到這樣的畫面難免驚掉大牙。 ——一向深受圣眷的平陽侯如何會使得陛下如此生氣? “好你個‘丹陽學(xué)士’,可算是小瞧你了!多少人巴巴求著朕給林家女指婚,連楚王,朕的親弟弟,朕都給回絕了,偏你還拂逆朕!朕竟不知你還是個癡情種!” 宋儼明喉結(jié)一動,跪俯下去,“請陛下收回圣旨?!?/br> 玄宗心間暴怒,疾行幾步,從書架上抽出一把劍來,拔除劍鞘,扛在他脖頸上, “你以為朕倚重你!你便連廉恥二字都不懂寫了么!好!好!朕今日便替天下了結(jié)了你這個不知禮義廉恥的畜生!” 劍身顫抖,然對方卻巋然不動,似是存了死志,玄宗急怒攻心,眼前一黑,地上郎當一聲,人隨著劍倒伏下去 ,宋儼明大驚,連忙起來扶住,將玄宗攙扶至龍椅上。 “陛下……” 半晌,玄宗幽然醒轉(zhuǎn),目及宋儼明眼中的擔(dān)憂,他長長嘆息一口氣,此刻的他,不過是一個父親,他像每一個民間父親對待自己恨鐵不成鋼的兒子一般,空撫著他額上的那道傷口, “朕生平最遺憾的三件事,一則護不了你的母后,二則讓你脫了玉牒,三則……” 他目光暗了暗,沒有再往下說,只悲愴道, “重瑞才三歲,主少國疑,朕如何放心的了將這天下交付于他,當初趙家黨羽覆滅,朕便發(fā)誓不讓我朝重蹈覆轍,尤其這些時日的病榻纏綿,你知道朕在想什么!” “陛下!” 宋儼明阻了他的話,嘴唇深深抿著,黑亮的瞳仁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半晌才道, “悟以往之不諫,事屆已過去,已成定局……陛下不用徒勞了?!?/br> 玄宗盯著他半晌,旋即揚天大笑, “好,好好,不愧是‘丹陽學(xué)士’,機敏通惠,朕竟事事瞞不了你?!?/br> 有誰會知道,京中流傳的民間皇子的傳聞竟是座上堂堂的一國皇帝所為呢,自宋儼明十六歲冠禮,玄宗暗中便將專司密報的神機營交由他,沒成想,歷經(jīng)十年的經(jīng)營,竟連帝皇的手段也瞞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