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薔薇又道:“桑齊,事隔幾天那黑影依然在洞中,是不是說明……” 桑齊看著薔薇:“你想再去一次?” 薔薇點點頭。 “不行。”桑齊斬釘截鐵,“上一次你就險些喪命,這次斷不能再去?!?/br> 薔薇低下頭:“那便不去吧……” 桑齊抬手在薔薇手腕處系上了一根紅線:“我從人間娘娘廟里求來的姻緣線,帶好了?!?/br> 薔薇踮起腳親了一下桑齊,后者瞬間就紅了臉:“阿榕還在呢……” 阿榕也很是知趣:“我那邊還有事,先走了?!?/br> 薔薇摟著桑齊的脖子:“平日里一副天大地大你最大的樣子,怎么反倒現(xiàn)在害羞了?” 桑齊臉上的紅暈褪下去了一點:“哪像你這般沒羞沒臊的?!?/br> 薔薇哎喲一聲,將手從桑齊的脖子上收了回去,嗔道:“你這莫不是嫌棄我了?” 桑齊忙伸手?jǐn)堊∷N薇的腰:“怎么會?就喜歡像你這種沒羞沒臊的……” 第76章 胡蘿卜和兔子(二) 兔子醒來后,第一句話就是問坐在床前的文寧:“我是不是也像胡蘿卜那般瘋魔過?我手腕上的傷疤是不是我自己咬的?” 文寧一肚子教訓(xùn)兔子沖動的話被噎了回去,半晌方道:“是?!?/br> 兔子閉上眼睛:“我瘋了多久了?” 文寧垂眸道:“從蛇妖那一次開始?!?/br> “所以……”兔子的聲音有些哽咽,“小妖精們說的血雨真的是我做的,而不是你說的什么蛇妖的劫數(shù)?” 文寧抬眼看向兔子:“你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嗎?想這些做什么?” “所以,什么夢游都是騙人的,我是一個怪物?!蓖米訉⑿渥恿瞄_,看著手腕上的兩排牙印,“我有沒有傷到過你?” 文寧搖搖頭:“你每次發(fā)瘋我都把你打暈了,怎么可能傷害到我?” “每次……”兔子摩挲著手腕,“我瘋過幾次了?” 文寧自知失言,想了一會兒方道:“兩次吧?!?/br> 兔子笑道:“文寧啊,發(fā)瘋兩次和二十次有什么區(qū)別?” “好吧,不止兩次。”文寧起身道:“這也是我不愿意讓你獨自下山的原因,可我還是一不留神就讓你偷溜下山了。” 兔子將眼角不慎流出的淚擦掉,似是想起什么:“怪不得那一夜所謂的夢游之后,胡蘿卜就對我那么冷漠,許是見了我瘋魔的樣子被嚇到了吧?” “哪一夜?”文寧話剛出口,就想了起來,“是了,是那一夜,但你可能想錯了?!?/br> 兔子望向文寧,等著他的解釋。 文寧下意識的摸了摸頸間當(dāng)初被兔子咬到的地方:“那次你犯病時,恰好臨易尋來,不得已我將你交給胡蘿卜照顧,他照顧了你一夜很是盡心,并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樣子,所以我猜他故意冷落你應(yīng)是有苦衷。” 兔子敲敲腦袋:“可為什么我一點都想不起來?像是得了失憶癥一般?” 文寧道:“瘋魔時候的你雖和現(xiàn)在的你共用一個身體,但心卻不由你控制,可以說是另一個你,兩個你并不融合,是相對而存在,現(xiàn)在的你當(dāng)然不會知曉。” “那還有什么辦法嗎?” 文寧搖搖頭:“一切只能看天命,就像桑齊他與魔氣斗了三百年才勉強可以壓制,你和胡蘿卜,也只能靠自己?!?/br> “也就是說沒有辦法了?!蓖米悠鹕硐麓玻叭羰悄囊蝗瘴爷偭?,真的六親不認了,那就殺了我?!?/br> 文寧鄭重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嗎?” 兔子望向文寧:“你知道?” “我不知道?!蔽膶帗u搖頭,“但過去不會沒有痕跡,記憶也不會無故消失,我覺得我們可嘗試一下找回你丟失的記憶?!?/br> 縱然此法兇險萬分,甚至極有可能使兔子的瘋魔癥再犯,但除此之外他沒有別的辦法。 兔子難得見文寧如此鄭重,她極認真的回憶起了初次醒來的場景。 那是一個月光皎潔的夜晚,她從昏迷中醒來,渾身都很不舒服。 她用爪子揉了揉眼睛,用盡全身力氣才翻身從地上站起,四只毛茸茸的爪子沾滿了灰塵。 她看到滿目荒涼的天夷山,觸目皆是殘垣斷壁,枯枝殘木。除了她周圍再沒有一絲活物的氣息。 但她心里卻有一個聲音:她要守護這座山,用命去守護。 文寧靜靜的聽著,等兔子說完他才問:“你可認識亦圖?” 兔子搖搖頭:“我只在神州錄里看到過些關(guān)于他的事跡,但我并未見過他,更不會認識他?!?/br> “我覺得……”文寧思之再三,方道:“或許你真的見過亦圖。” 兔子不解:“為何?” 文寧看著卷軸架子道:“每座山都有一個山神,山神的職責(zé)就是守護這座山。而你醒來之后繼承的是亦圖的意志,所以你與他之間必然有某種被你遺忘了的聯(lián)系。” 兔子怔住了:“所以我與亦圖其實是認識的嗎?這是不是太不可思議了,我一點印象都沒?!?/br> “誰知道呢?你一只兔子做山大王,本來就是件不可思議的事?!蔽膶幷律溃溃骸霸缧┧?,別想太多,明日一早我來找你。” 翌日,文寧拉著桑齊來到兔子洞。 兔子早早的就起來了,看到文寧的樣子嚇了一跳:“怎么你今日竟穿黯色的衣袍,頭發(fā)也全束起來了?” 平日里,文寧都喜歡穿淺色長袍,長發(fā)也只束起一半。今日猛然換了裝扮,倒顯出幾分往日里沒有的英氣。 桑齊知道文寧想做什么,便指著他道:“你看他這個打扮,可熟悉?” 兔子點點頭:“昔日見過人間的幾個少俠也是這般打扮,不過說起來文寧這皮相生的是真不錯?!?/br> 文寧長嘆一口氣,滿臉的無奈:“你花癡也有個度,我可是把你當(dāng)閨女?!?/br> 兔子握起拳頭:“桑齊,你說我是打他的臉呢?還是打他的臉呢?” “停!”桑齊伸手橫在二人中間,“我是見你們辦正事才幫你們的,我現(xiàn)在可忙得很,沒時間陪你們打嘴架。” “胡蘿卜?” “什么胡蘿卜,別想打岔?!?/br> 兔子伸手指著二人身后道:“真的是胡蘿卜?!?/br> 桑齊和文寧回頭,果然是胡蘿卜。 只是這胡蘿卜與往日很是不同,一身玄色衣袍將他全身罩住,若不是兔子眼尖,斷是認不出來的。 胡蘿卜將頭上的玄色帽兜取下:“是我?!?/br> 兔子越過桑齊和文寧,站在胡蘿卜面前,笑道:“你回來啦?!?/br> 胡蘿卜也笑道:“我回來了?!?/br> 文寧在一旁痞子般的打了個響指:“能想起回來就是極好的,如今你倆都知道自己有瘋魔之癥,也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br> 胡蘿卜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看向兔子:“你見過我瘋魔時的樣子了?” 兔子點點頭:“你不是也見過我的了嗎?扯平了。” 胡蘿卜雙眉微蹙,神情緊張:“我有沒有傷到你?” 兔子搖搖頭:“沒有,我當(dāng)初沒有傷到你吧?” 胡蘿卜也搖搖頭。 兔子點點頭,突然一把將胡蘿卜抓到一邊:“那你為何在那之后對我不冷不熱的?” “我……”胡蘿卜摸了摸頸間,“那幾日心情不好?!?/br> “那幾日?心情不好?”兔子猛的拉開了胡蘿卜的手,揮手強行施法解除了他頸間的障眼法,兩排牙印赫然顯現(xiàn)。 這個牙印她很熟悉,同她手腕上的一模一樣。 “這……是我咬的?”兔子伸手撫上去,“原來我瘋魔的時候,如此兇殘。” 胡蘿卜嚇了一跳,忙抓住兔子那正摩挲牙印的手:“無礙的,一點都不疼?!?/br> “撒謊,怎么可能不疼?”兔子的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都過了這么久,還這么深,怎么可能不疼?” 胡蘿卜伸手擦去兔子臉上的淚,笑道:“真的不疼,不然你再咬一下?” 只要兔子好受,他真的,一點都不疼。 他心疼的是:即便這樣,都不能減輕她一絲一毫的苦楚。 兔子嗔怪道:“咬什么咬?你當(dāng)我是什么啊?” 文寧看著站的愈來愈近幾乎就要貼上去的二人,皺著眉頭向桑齊抱怨:“他倆這進展是不是有點快?” 桑齊道:“本來就是隔了一層窗戶紙,如今不但紙破了連窗戶也沒了,只要現(xiàn)在不造娃,就不快?!?/br> 文寧詫異的望向桑齊:“我聽你這話,你和薔薇?” “去。”桑齊白了文寧一眼,“我倆正直著呢,別亂想?!?/br> “奧……”文寧拖著長腔點了點頭,“正直就好,只是薔薇這朵鮮花□□這坨牛糞可惜了。” 桑齊嘿的一聲,一圈砸向了文寧的頭:“別以為你今天扮亦圖,我就不會打你?!?/br> 文寧也不甘示弱的還了回去:“嘿,你當(dāng)我文寧沒個脾氣?” 兔子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拉著胡蘿卜走了過來。 二人見兔子過來,便住了手。 文寧道:“悄悄話說完了?” 兔子點點頭,突然抬手伸向文寧的頸間卻被擋了回去。 文寧得意的道:“我就知道你要來破我頸間的障眼法,有胡蘿卜在前我還會中招嗎?我告訴你啊,我這上面也有一個和胡蘿卜差不多的咬痕,不過不是你咬的,是桑齊咬的?!?/br> “我……”桑齊一巴掌打在文寧的后腦勺,隨即摟住文寧的肩膀,“好兄弟,下次我瘋魔還來找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