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兔子哦了一聲,道:“我這幾百年了,夢游的病是不是最近才有的?有的治嗎?” 文寧道:“年紀(jì)輕輕的想這些做什么?這段日子你不是沒犯病嗎?說不定已經(jīng)好了呢?” 兔子摸著手腕上的牙印,緩緩將手腕移到唇邊…… 文寧被嚇了一跳,忙起身摁住兔子的手腕:“你做什么?” 兔子的眼神有幾分恍惚:“沒什么,就想看看這到底是不是我咬的?想著再咬一口對比下。” 文寧惱的不行:“你是不是傻???這肯定是你咬的???再說不管是誰咬的,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快好了,你又何必計(jì)較?” 兔子抬起頭道:“你這么肯定是我咬的,是因?yàn)榭吹搅藛幔俊?/br> “呃……”文寧略一思忖道:“就你這脾氣,別人誰敢咬你???” 兔子不理文寧,自言自語:“你看胡蘿卜那天瘋魔的樣子,倘若他咬了自己也定是不知道的……” 所以,她是不是也有那般瘋魔的時候?被她遺忘了的另一個自己…… 第74章 猛虎嗅薔薇(九) 兔子剛出洞,便看到了站在門外笑的一臉燦爛的阿榕。 “大王,你醒啦?” 兔子的懶腰伸到一半停了下來:“醒了,你在這里做什么?找我有事?” 阿榕跑到兔子身邊,獻(xiàn)寶似的拿出一個盒子:“大王,聽說你心情不好,我給你找了個好玩的玩意兒?!?/br> “什么玩意兒?”兔子看那盒子,平平無奇,不過一個木制的粗糙盒子。 阿榕將盒子打開,原來是泥人。 “這是我跟山下的師傅學(xué)的,大王,你看好看嗎?” 兔子接過泥人道:“挺好看的,你學(xué)了多久?” “兩天。”阿榕也笑道,“大王,你看她像誰?” “像誰?”兔子看了阿榕一眼,又看向泥人,這似乎有點(diǎn)像她自己?泥人身上的袍子是黛青色的,正好是她昨□□裙的顏色。 “我?” 阿榕見兔子認(rèn)出,很是開心:“正是大王了,大王可還喜歡?” 兔子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喜歡,只是……” “我就知道大王會喜歡的?!卑㈤乓幌伦颖ё×送米印?/br> 兔子被這突如其來擁抱嚇懵了。 文寧來找兔子,也被這個擁抱嚇懵了:“你……你們在做什么?” 兔子忙推開阿榕:“沒做什么,阿榕來送個泥人給我?!?/br> 阿榕對此也不在意,依舊笑道:“大王喜歡的話,我再給大王捏一個?!?/br> “不用了。”兔子忙道:“怪麻煩的,你如今剛修成人形,根基不穩(wěn),該好好修煉才是,別在這些事上費(fèi)心思?!?/br> “費(fèi)不了多少心思的?!卑㈤耪f完就跑開了。 文寧看著阿榕的背影,摸著耳垂面色沉重的道:“兔子,你要吃嫩草了嗎?” 兔子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我猜這個把你腦袋打穿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 文寧將石頭扔到一邊:“你還是心疼心疼石頭吧。不過話說回來,你跟那阿榕……” 兔子看著手里的泥人:“他大概只是想感謝灌溉之恩吧?畢竟剛修成人形,或許還不知道男女有別的道理?!?/br> “是嗎?”文寧還是有些不信,“怎么不見著他抱我?也不見他去抱凌寒?就只纏著你,總感覺他有些不對勁?!?/br> 兔子白了文寧一眼:“他不抱你,你可以抱他啊。” 文寧也回了個白眼,往兔子洞里走:“這兩日我看窮途安生了許多,也沒探到哪里有魔族的氣息?!?/br> 兔子也回了洞里:“難道胡蘿卜的事真是個意外?” 此話正和文寧之意,他重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早前我就說是意外,你偏不信?!?/br> 兔子挑了個月白色的瓷瓶將泥人放了進(jìn)去:“萬事還是謹(jǐn)慎點(diǎn)好?!?/br> 文寧這才注意到泥人:“這是阿榕照著你捏的?” 兔子點(diǎn)點(diǎn)頭:“捏的還蠻好看的?!?/br> 文寧道:“你將泥人拿給我看看?!?/br> 兔子連帶瓶子都拿給了文寧:“山下的泥人,你沒見過嗎?” 文寧將泥人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又插回瓷瓶里:“是捏的蠻好看?!?/br> 兔子挽起袖子便開始將卷軸架子往外搬:“這些卷軸放了好久了,都有些返潮了,我將他們拿出去曬曬?!?/br> 文寧也動手幫忙:“你好歹將這些卷軸單獨(dú)拿出去,這樣磕磕碰碰的,難免會掉到地上?!?/br> “無妨?!蓖米拥溃骸暗袅藫炱饋砭褪恰!?/br> 架子剛尋了個陽光充足的地方放著,文寧就瞥見了兔子手腕上的兩個牙?。骸澳氵€是咬了。” 兔子將袖子放下點(diǎn)點(diǎn)頭:“只是輕輕的咬了一下,不礙事?!?/br> 也是對比過之后,她才確定那傷口確實(shí)是自己咬的。 文寧將掉在地上卷軸撿回去放好:“我們活的這么久,不可能每一件小事都記得,忘了也好?!?/br> 兔子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但看神情,文寧就知道她沒有聽進(jìn)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說薔薇和桑齊下山去尋胡蘿卜,一路上也打聽出了些許眉目,但天意弄人總是差那么一點(diǎn)。 這一次,他們正尋到一座無名山上。 山上寸草不生,薔薇懷疑她是不是尋錯了地方。 “該不會那小蟲子騙我的吧?胡蘿卜來這里做什么?” 桑齊也很無奈:“都走到這里了,找找吧,萬一他魔氣發(fā)作了,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是再好不過的?!?/br> “可……你們不是說他不知道自己身攜魔氣嗎?怎么會提前來到等發(fā)作?”薔薇用弓敲了敲干裂的山地,“這旱的跟我們的山有一拼?!?/br> “魔氣這種東西,一回生二回熟,就像身上的rou,早晚會注意到的?!?/br> 桑齊想起當(dāng)初剛發(fā)現(xiàn)自己身攜魔氣之時的惶恐,只想找個可以跳脫出六界之外的地方躲起來,不想讓別人看到他那副鬼樣子。 若不是遇到老黑,恐怕他現(xiàn)在還不知躲在哪個山洞里呢? “既然你這么說,那就找找吧?!彼N薇指著太陽的方向道:“我往東,你往西,這樣快一些?!?/br> 桑齊將薔薇拉到自己身邊:“不能分開,你對付魔氣沒有經(jīng)驗(yàn),倘若胡蘿卜真的發(fā)了瘋,你不是對手。” 薔薇點(diǎn)點(diǎn)頭:“那便一起吧。” 桑齊將棍中的魔氣放出一點(diǎn)點(diǎn),倘若胡蘿卜真的在附近,應(yīng)該可以感應(yīng)的到。 果然,魔氣彎彎繞繞的向著后山繞去。 魔氣在一個山洞前停了下來。 山洞背陽,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桑齊拉住薔薇的手:“跟緊了?!?/br> 薔薇感覺桑齊的手心有些粗糙,不禁也握緊了:“好?!?/br> 桑齊走在前面,山洞很寬闊,三五人并行沒有問題。 “桑齊。”薔薇突然停住,指著墻壁的抓痕道:“你看,這是什么?” 桑齊定眼望去,之間那抓痕極深,卻是毫無章法,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只是小孩子斷不會有如此深的指力。 “這不會真的是胡蘿卜吧?他真的瘋了?”薔薇看著這些抓痕,拿起桑齊的手比劃,“大小差不多,應(yīng)是男人的手?!?/br> 桑齊低低應(yīng)了一聲,道:“他剛知道魔氣,沒有同伴在旁邊照應(yīng),許會六親不認(rèn),你待會站在我后面,不許強(qiáng)出頭。” “你可是看不起我?覺得我是累贅?”薔薇面若寒霜。 “不是?!鄙}R否認(rèn),“你尚不知魔氣究竟是什么東西,上去只會送死?!?/br> 薔薇道:“我有分寸,有自己的主意,是生是死,不需要你替我做選擇。” 說罷,薔薇甩開桑齊的手向洞深處快速走去。 桑齊只得跟上:“我知道你心里或許怨我,但我這是為你好?!?/br> 薔薇繼續(xù)往深處走:“你知道我怨你什么?你知道什么事為我好?” “我……” “噓!” 突然,洞深處傳來一陣粗重的呼吸聲,非人非獸。 桑齊抓住薔薇的肩膀,小聲道:“現(xiàn)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br> 薔薇當(dāng)然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當(dāng)即拿出腰間的匕首貼著洞臂慢慢往前走。 呼吸聲越來越近,洞里也越來越暗。 好在桑齊一向視力極好,可在夜中視物如同白晝。 “薔薇,你現(xiàn)在可還看得清?” 薔薇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只得作罷:“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勉強(qiáng)看的清楚路?!?/br> 桑齊停住身子道:“不管這洞里是不是胡蘿卜,都是極危險的,你去外面等我?!?/br> 薔薇自是不愿意:“說好的一起來尋胡蘿卜,并肩戰(zhàn)斗,怎么你又要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