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英縱道:“娘,兒子對不住你……” “沒有什么對不住,你是娘的孩子啊,怎么會對不???你跟娘回去好不好?娘會求你爹饒恕你的一切罪行的,你跟娘回去好不好?”大娘跪在地上抱著英縱,不住的哀求。 “可凝羽呢?”英縱雙目紅腫,“二娘臨走前求我好好照顧凝羽,可我沒做到,娘,要是你是凝羽的娘,你會怨我嗎?” “傻孩子,你說什么胡話呢?娘不會怨你的,娘就算了自己死了也不會怨你的?!贝竽锏氖诸澏兜拿⒖v的臉,她害怕她的兒子離他而去。 “我忘了,你不是凝羽的娘,你代表不了凝羽的娘。” “你說什么胡話呢?”大娘跪在地上的身子忍不住的顫抖,“我是她娘啊,我是她大娘啊……” “不,你不是?!庇⒖v斬釘截鐵道,“你討厭她,你從來都沒給過她好臉色,你罵她是野種,你罵她娘是狐媚子,你還用腳……” “住口!”大娘此刻又驚又怕,她能感覺到身后祈倉投來的目光,“你說什么胡話呢?你跟娘回去好不好?” “不,我不回去?!庇⒖v將大娘推開,“我要陪著凝羽,永遠的陪著她,她害怕孤單,黃泉路上她一個人會怕的……” “英縱,你說什么?你別嚇唬娘。” “凝羽,英縱陪你……” 英縱抱著凝羽躺了下去,睡了過去。 “英縱,你起來?。 贝竽锆偰О愕拇反蛑⒖v,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突然間,祈倉淚流滿面:“你別打了,英縱他去了……” 大娘愣了好大一會兒神,方反應過來捶打祈倉:“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做父親殺了他,是你……” 祈倉站著不動,任由大娘打。 一顆死了的心,怎么才能救活? 大娘的手中甩出一根鞭子,重重的打在祈倉的身上:“都是你,都是你娶了那個賤貨,要不是她,英縱怎么會隨她的女兒去?” 原本兩口子間的事外人不該插手,但流光見祈倉沒有躲閃的意思,便伸手拿住了大娘的鞭子:“夫人,將軍他現(xiàn)在也是痛失愛子啊……” 大娘哭著蹲下了身子:“為什么我這么命苦?自小我就跟了你,為什么你還要在外面沾花惹草?”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逼韨}閉目道:“流光,你讓她打吧,這樣我好受些?!?/br> 大娘哭著道:“你休想,我要讓你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中?!?/br> 說罷,大娘帶著英縱的尸身離開了。 妖君拍拍祈倉的肩膀道:“事到如今,節(jié)哀?!?/br> 祈倉抱起凝羽的尸身,向妖君跪了下去:“臣教子無方,但求妖君能留他們個名聲,臣愿意以命相抵。” 妖君嘆氣道:“此事,本君不再追究。” 祈倉叩首:“謝妖君?!?/br> 妖君和流光回到暮鳴的院子,神色異常沉重。 雖然一開始就是奔著抓英縱和詭異女子去的,但當二人真的死在眼前,又忍不住有幾分悲戚。 “巫澤,暮鳴和桑齊的傷勢怎樣了?” 巫澤道:“桑齊的嚴重些,,他體內(nèi)的妖氣正與魔氣相沖,要靠他自己?!?/br> “魔氣?”流光皺起了眉頭,“我剛接近他嗅到他身上的魔氣,還以為是凝羽身上的,原來是他自己身上的?” 巫澤點點頭:“不過這魔氣看樣子在他體內(nèi)已經(jīng)有段時間。” “那會有什么影響嗎?”妖君看向桑齊,伸手在他胸口處探了探,“不會成魔吧?” “暫時不會,他的魔氣由身體進入他隨身攜帶的棍子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驅(qū)逐魔氣的辦法?!?/br> 妖君將木棍拿在手里端詳:“想必這木棍由他血rou所鑄,是以與他心意相通?!?/br> “妖君說的極是,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解釋可以說的通?!?/br> “好了,我先回宮里了。巫澤你和流光留下來,等他二人傷好再回宮即可?!?/br> “是,巫澤恭送妖君。” “你們就不必相送了?!毖龜[擺手,便帶著侍衛(wèi)離開了。 不多時,暮鳴醒了過來,看到趴在床頭睡著的暮安時,摸了摸他的頭,將他抱到了床里面。 流光看到他醒了,道:“好歹醒了一個,你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桑齊怎么樣?” “他就麻煩了,妖氣魔氣相撞,就看誰更勝一籌了?!?/br> 暮鳴抬手示意流光扶他坐起:“也是靠他的魔氣,我們才能多撐一會兒,不然可能就死在那女子手下了?!?/br> 流光嘆氣道:“你猜的沒錯,那女子是凝羽?!?/br> 暮鳴沉默了好半晌方道:“其實也挺可憐的,以前她最為自豪和在意的便是她的容貌,如今卻成了那副樣子,她和英縱被抓回去了?” “凝羽自殺了,英縱隨著她去了。” “英縱隨著她去了?”暮鳴很是驚訝,“我知他兄妹情深,但沒想到竟然已經(jīng)到了生死相隨的地步?!?/br> “嗯……”流光想了一下,道:“凝羽不是祈倉的骨rou,所以……嗯,英縱一直喜歡凝羽?!?/br> 暮鳴久久不能回神:“原來是這樣……” 流光就把在他昏過去之后發(fā)生的事講了。 暮鳴聽完揉揉眉心道:“所以,男人還是不要花心的好?!?/br> 流光深以為然。 “那羊妖家搜查了嗎?羊妖一家是不是遭遇不測了?”暮鳴想起剛進去的那一股血腥味,不可能是少數(shù)尸體能夠有的味道。 流光搖搖頭:“我留了人在門外,等祈倉一走,他們便進去清查?!?/br> “也只有這樣了,祈倉將軍猛然遭此變故,心中定是難受的緊?!?/br> “太子殿下。”有個侍衛(wèi)進來稟告,“羊妖府內(nèi)rou出十三具尸體,外皮完好,但血都被吸干凈了。” 流光忍不住皺起眉頭:“竟如此殘忍?可還有活的?” 侍衛(wèi)搖搖頭:“暫時還未發(fā)現(xiàn),不過猜想是不會有了?!?/br> “知道了,你退下吧?!?/br> 暮鳴嘆口氣道:“也差不多了,那羊妖初來時不過八口,前幾年又添了小兒子,多的那幾個想必是侍從吧,也是倒霉,被他他兄妹盯上了?!?/br> 流光越聽越生氣:“我們妖族近千百年早已脫離野蠻行徑,她竟然還有此行徑,真是死不足惜?!?/br> 暮鳴捂著胸口道:“剛剛不是還在這跟我可惜呢,現(xiàn)在就死不足惜了?” “她成這幅樣子,我多多少少也有些責任,只是不想她竟與魔族無二致。”流光拍拍胸口,將氣順下去,“算了,如今她也不在了,多說無益?!?/br> 暮鳴看著熟睡的暮安問道:“現(xiàn)在幾時了?天是不是快亮了?” “有寅時了吧?”流光伸個懶腰,“你這么一說我倒困了,你往里去去,我瞇一會兒?!?/br> “去?!蹦壶Q將流光推開,“我這里面還有暮安呢?你去找個空房子自己收拾收拾睡去。” 流光癟癟嘴:“去就去?!?/br> 第70章 猛虎嗅薔薇(五) 翌日,整個北冥城炸了鍋。 聽說妖族第一戰(zhàn)將的兒子暴斃而亡。 聽說尸身都沒找到。 聽說將軍夫人也瘋了。 唉,真不知死作了什么孽??? 一夜之間,將軍府如同一顆枯朽的百年老樹轟然倒塌。 祈倉站在棺槨前,老淚縱橫。 他叱咤一生,卻不想落得如此地步。 現(xiàn)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看他的笑話。 流光將桑齊帶進了宮里,一來宮里巫醫(yī)眾多,二來宮里侍從多方便照顧。 妖君對流光道:“你看著安置吧,祈倉那里過場還是要走的,我先去一趟。” “兒臣恭送父君。”流光行了揖禮。 妖君摸摸流光的頭:“突然感覺你懂事了不少,走了?!?/br> 流光將桑齊安置在了自己的寢宮的偏殿,他那里極寬敞,正適合照顧病人。 薔薇一聽說桑齊受傷了昏迷不醒,便拉著松子趕了過來。 她的身子已經(jīng)無礙,正準備出宮去找桑齊,卻不想他又受傷進了宮。 流光看著撲在床上的薔薇,拉著松子出了房間。 松子道:“桑齊傷的怎么樣?什么時候會醒?” 流光握住松子的小手:“說不好,聽天由命吧?!?/br> 松子面露憂愁之色:“薔薇一直覺得自己欠桑齊好幾條命,縱然她不說我也看得出她待桑齊與別的男子不同。如今要是桑齊冷不丁的去了,薔薇心里指不定難受成什么樣子呢?!?/br> “呸呸呸。”流光將松子摟在懷里:“有你相公在呢,能讓他說去就去嗎?” “也是,呸呸呸,是我烏鴉嘴?!彼勺涌吭诹鞴獾膽牙?,道:“如今,關(guān)于你的流言也算解決了,我也想天儀山了,等桑齊好了我們一起回去一趟好不好?” “好啊。”流光當即答應,“娘子想去哪就去哪,這王宮是你的家并不是你的牢籠。” 二人就這么膩膩歪歪的聊著,遠遠看到他們的侍從都識趣的躲開或者繞道走。 偏生有一個不識相的,攀著松子的衣裙爬到了她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