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薔薇見狀,立馬換了一張冷臉:“所以說你中午是故意引我離開咯?” “啊?”桑齊愣了一下然后揉著眉心不禁苦笑,他居然被小姑娘擺了一道,真是鬼迷了心竅。 女人臉,六月天;女人心,海底針。 人間的古話真是不錯,連妖精也適用。 桑齊起身將一只腳踩在凳子上:“老子我就是引你離開怎么了?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為什么還套我話啊?” 薔薇冷眼瞧去:“腳放下去。” “我不。” 唰的一下,匕首插在了桑齊的腳邊。 桑齊乖乖的將腳拿了下去,又用袖子擦了個干凈,癟癟嘴:“真是帶刺的惹不起?!?/br> 薔薇道:“大王的病可有法子治?” 桑齊搖搖頭:“這事你該問文寧,他在行。” 薔薇盯著桌子發(fā)呆,可是文寧看起來很沒有把握啊。 桑齊看薔薇發(fā)呆的樣子,將聲音放低極盡所有的溫柔道:“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們大王不會有事的?!?/br> 無奈,薔薇將這溫柔視而不見。 “可是,山下危機重重……” 桑齊皺起眉頭:“危機重重?山下怎么了?” “我今天中午下山的時候,看到山下有一群來路不明的妖族,不是本地的,我懷疑他們圖謀不軌。” “是嗎?”桑齊摸著光禿禿的下巴,“不如我去會會,這么多日子都沒活動活動,筋骨都要生銹了。” “我也去?!彼N薇起身將弓箭背在背上,“之前是我想錯了,危機就應(yīng)該扼殺在萌芽里,而不是等著看他們到底有何動作?!?/br> 桑齊嘆口氣將薔薇拉回房里:“你添什么亂?就你那兩下子探個什么探?在這里乖乖等我,我去問清楚。” “可……” 薔薇哪里是會乖乖等著的人,只是碰到了桑齊:一只二話不說就喜歡困住別人的老虎。 “你回來,把我身上的禁制解開?!?/br> 桑齊站在門口攤手,搖搖頭:“現(xiàn)在還不能?!?/br> 說罷,便關(guān)上了房門。 順手在房門外也施了個結(jié)界,以免路過的小妖精聽到薔薇大喊大叫以為出了什么事,再傳揚開來,面上多不好看。 桑齊來到山下,果然感覺妖氣濃重了許多。 當(dāng)真是越來越大膽了,來到別人的地盤都絲毫不加掩飾。 “都出來!”桑齊大喝一聲,棍子落地砸出一個大坑。 四周并無動靜。 “出來!不然大爺我動手了!” 依然不見妖影。 說到做到,桑齊將棍子掄起繞了一圈,所過之處塵土飛揚,悶哼不斷。 “剛剛被點到的都出來,不然下一棍就是你們的命了?!?/br> 桑齊聲音冷若寒冰,經(jīng)過大戰(zhàn)小戰(zhàn)的他,發(fā)起怒來就算沒有胡子也自有一番威嚴(yán)氣勢。 幾個小妖從暗處走出,帶著簌簌的樹葉聲。 桑齊冷眼瞧去,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妖,有些甚至還沒完全修成人形,臉上還有原身的毛發(fā)。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我們……”小妖們你推我我推你,“就是見此處風(fēng)景好,想多待幾天?!?/br> “說實話!”桑齊的棍子落在小妖面前,“看到這根棍子了嗎?你們能受得住幾棍?” “其實真的沒什么……”一個小妖開口道:“不過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懸賞令,聽說被懸賞者常在這里出現(xiàn),我們才來此碰碰運氣?!?/br> “懸賞令?”桑齊伸出手,“拿來我看看。” 小妖將懸賞令拿出遞給桑齊:“你看。” 桑齊攤開畫像,這不是松子嗎? “這懸賞令是誰下的?” “這不能說……”小妖扭捏道:“說出懸賞沒什么,但要是說出懸賞令背后的主顧,以后我們這行就不好干了,更何況主顧都勢大力大,倘若我們供出不僅活不了甚至可能受盡折磨,所以就算你殺了我們,我們也不會說的?!?/br> 桑齊將畫像收入袖中:“畫像中的被懸賞者早就不在這里了,你們怕是尋錯地方了?!?/br> “怎么可能?前幾日還有探子在這里見過呢,且主顧也說了這里便是被懸賞者的老巢?!?/br> “呵?!鄙}R拿棍子指著其中一個小妖冷笑道:“若不是看在你們這里有一個黑熊精的份上,老子早就將你們打的灰飛煙滅了,還不趕緊滾!” 幾個小妖對視一眼便散去了,畢竟小命要緊。 桑齊回到山上,陷入了沉思:既是見不得光的懸賞令那就不是妖君下的,只不過是誰這么想要松子的命? 昏昏欲睡之時,才忽然想起來薔薇還在他的禁制里,便忙趕了過去。 許是喊的累了,薔薇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連桑齊撤去禁制都未曾發(fā)覺。 桑齊心里長嘆口氣,這帶刺的花是不是傻:他的禁制只是禁止她走出這個房間,在這個房間里她是可以自由活動的,怎么睡覺都不知道去床上睡? 正想著,薔薇一個顫栗差點從桌子上滑下去。 桑齊連忙扶住薔薇,這才發(fā)現(xiàn)她氣息弱的要命。 “薔薇?”桑齊輕輕晃了幾下,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 “不會出什么事吧?”桑齊忙將薔薇放到床上,探了她的鼻息脈搏,身為花木氣息弱一點是正常的,但這是不是太弱了? 就像法力被用盡…… “難道你是為了破解我這個禁制,使出了渾身的解數(shù)?” “怎么這么倔?” 桑齊想了想抱著薔薇去了兔子洞。 文寧正在畫畫,見到桑齊抱著薔薇進(jìn)來,忙擱下了筆:“薔薇這是怎么了?下午不還好好的?” “沒怎么?!鄙}R將薔薇放到床上,“我身上的妖力不純,你幫我輸一些仙力給她。” 文寧檢查過薔薇后,便輸了一部分仙力給她:“你的妖力怎么了?不純是什么意思?” “我中午找你的時候原本就是想跟你說這個?!鄙}R看著文寧畫臺上的絹布,上面畫滿了紅色的花,若不仔細(xì)看還以為是血雨?!爱?dāng)年魔族侵入天夷山,我們在山上的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一些魔氣,這些年我一直靠妖力壓制,但是總感覺魔氣有越來越濃郁的趨勢?!?/br> “魔氣?”文寧走上前撕開桑齊胸前的衣服,那里果然有一團(tuán)若隱若現(xiàn)的黑氣。 桑齊看著裸/露的胸膛,很是心疼……他的衣服。 “你什么時候這么粗魯了?我這衣服不要錢嗎?” 文寧伸手觸到桑齊的胸膛,那團(tuán)黑氣仿佛懼怕他一樣忙散開,但當(dāng)他的手離開時,它們便又聚在了一起。 “完了,你這仙氣都壓不住它們?!鄙}R撇撇嘴道:“天要亡我?!?/br> “渾話,這幾百年你不都是活的好好的嗎?” “是啊,看起來是好好的,但是骨子里誰知道呢?萬一我哪天成了魔,發(fā)了瘋……” 桑齊突然沉默,盯著兔子看了半晌才道:“你說她是不是也像我一樣,只不過她復(fù)發(fā)的早,現(xiàn)在的她可能就是將來的我?!?/br> “她跟你不一樣?!蔽膶帗u搖頭,“她在沒犯病的幾百年從來沒有受過魔氣的困擾,倘若有魔氣她一定會告訴我。” “那就怪了,難不成她本身就是個魔?只不過這魔性隱藏的太深,最近遇事才激發(fā)出來?” 文寧沉默不語,這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這種可能太過難以接受。 桑齊拿起畫臺上的畫像,問道:“文寧,你這畫透露出幾分詭異,近看是一朵朵的小紅花,但倘若離得遠(yuǎn)些或者沒仔細(xì)看,便很像血雨?!?/br> 文寧點點頭:“這是兔子第一次犯病的情形,就差把她畫進(jìn)去了,這些類似于血雨的小紅花可致命,連臨易的幽玉甲都抵擋不住,你可記得天上地下哪里有這種神物?” “怕不是魔物……”桑齊將畫像上下左右端詳了個遍,“這也看不出個子丑演卯來,我越來越覺得這只兔子不簡單?!?/br> “若是簡單,亦圖也不會瞞著我們了?!?/br> 桑齊嘆氣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你我現(xiàn)在的情況不能更糟:我,命不久矣,你,被親爹逐出天界,大不了就魂飛魄散唄,誰怕誰?” 文寧笑道:“你果然還是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br> “不然我一只虎妖能和你們神仙做朋友嗎?不怕你們把我的命取了算作功德啊?”桑齊爽朗的笑著。 “你不怪我了嗎?”文寧突然問道。 “不怪了,怪你有何用,亦圖也不會活過來,這座山我們能替他守一刻便是一刻,問心無愧就好?!鄙}R拍拍向前的衣裳,“明日記得還我一件?!?/br> 文寧含笑道:“多的是?!?/br> “奧,對了。”桑齊突然想起袖子里的懸賞令,“這是我從山下那群來路不明的同族口中得來的消息,不知誰想要松子的命?” 文寧接過懸賞令看了幾眼道:“左右不過北冥城里那些的權(quán)勢,我聽暮鳴說:城里盛傳是松子殺了凝羽,而凝羽是祈倉的女兒,所以,我猜可能與將軍府有關(guān)系?!?/br> “這么說,山下的那些小妖是將軍府派來殺松子的?”薔薇不知何時醒了過來,“這將軍府當(dāng)真是欺妖太甚!” “哎喲……”桑齊拍這額頭,甚是后悔,怎么把她給忘了?!澳愫煤眯蒺B(yǎng),松子的事我來解決好不好?” 薔薇憤恨的瞪了一眼桑齊:“倘若不是你,我又怎會這幅樣子?你甩甩手走了,把我困在房里要憋死我???再者,你要我這條命我給你就是,反正也是你救的,但是你要直說啊,把我困起來算是什么本事?”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桑齊快要急的跳腳,“我給你下禁制,還不是怕你亂跑去找山下那群小妖打架?就你那兩下子,單打獨斗你還有勝算,那要是他們轟的一下全上呢?你還不就是個沙包任人捶打嗎?” “山上山下來回,最多一個時辰,你去了兩個時辰都不見回來,萬一你出……”薔薇猛的住了口,再開口就是,“讓他們打死你算了?!?/br> 桑齊原本聽出了點關(guān)心的意味,心里還有些小小的開心,可這開心的小火苗剛剛冒頭就被后一句掐死了。 “你就這么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狼心狗肺都比你強?!?/br> 薔薇冷哼一聲:“去趟山下就關(guān)了我兩個時辰,還說我狼心狗肺?你這只老虎是不是只長胡子不長心???” “哦……”文寧突然長長的哦了一聲,“你剛進(jìn)來我就想問你胡子呢,一直也沒顧上問,你胡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