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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第一驕在線閱讀 - 第112節(jié)

第112節(jié)

    伴隨著利刃入rou的一道悶哼,夏嬈睜開眼,濕潤的眼眶卻閃了下。

    沈娡低下頭,看著徑直穿過了她腹部的帶血利刃,不解的朝夏嬈看了看,還想將手里的劍往夏嬈身上刺去,卻直接被人一劍斬斷了胳膊。

    她身后的人將利刃抽回,她這才倒下,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如同惡魔一般的人影,正是燕訣。

    “怎么可能……”

    “將她拉下去,不許她死。”燕訣看到面前的夏嬈,渾身的血,只裹著一件薄薄的衣衫,整張臉慘白到毫無血色,那雙永遠(yuǎn)倔強(qiáng)的眼睛里,此刻也寫滿了恐懼和絕望。

    抱著夏嬈的男人立即反應(yīng)過來,趕忙跪下行禮:“回稟世子,小的是想救夏姨娘……”

    燕訣上前去,將夏嬈接到懷里。

    跟來的瀾滄立即背過了身去,道:“爺,奴才這就去備馬車?!?/br>
    夏嬈被燕訣抱住的時候,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可她再也沒有力氣了。

    “爺……”

    夏嬈輕輕喚了一聲,便倒在他懷里,沉沉睡了過去。

    燕訣覺得自己懷里的她,此刻就像是一個琉璃娃娃,若是稍稍用力,她都會被捏碎。

    “是我來晚了?!毖嘣E小心將她抱起,就如同抱著什么珍寶似的,小心翼翼便起了身。

    地上跪著的男人見狀,又連忙解釋道:“我們不曾對夏姨娘做什么,夏姨娘還是清白的,傷她的事都是沈小姐……”

    “滾?!毖嘣E寒聲道。

    那男人見他不殺自己,就感恩戴德了,哪里還敢要什么賞錢,拔腿就跑了,根本顧不上牢里還躺著個大哥了。

    等他跑走,里面那個男人似乎本能的察覺到危險,掙扎了一下,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但不等他罵完,燕訣直接將地上的利劍往前踢去,正中他的下三寸。

    那男人昏昏沉沉的,對疼痛都不是太敏感,只覺得有什么東西扎到了自己,但他不知道,接下來等著他的會是怎樣的煉獄!

    燕訣抱著夏嬈,直接出了地牢,外面的護(hù)衛(wèi)們也早已經(jīng)自覺的背過了身去。

    可等到燕訣要上馬車時,原本安靜到風(fēng)都沒有的夜里,忽然殺氣涌現(xiàn),數(shù)百支利箭齊齊朝著燕訣懷里的夏嬈射了過來。

    周圍的護(hù)衛(wèi)立即上前挑開了去,燕訣也被他們團(tuán)團(tuán)保護(hù)在了中間。

    暗處,楊忠淡淡看著沈娡被瀾滄押上了馬車,才跟身側(cè)的人道:“殿下,怕是傷不到燕訣。”

    此時本該在大牢里的凌北墨看著燕訣懷中的人兒,直接殺氣凜凜的搭起了弓箭,對準(zhǔn)了沈娡。

    楊忠提醒他:“殿下不要忘了我們的大計,兒女私情,日后總有機(jī)會能報的。”

    “我當(dāng)然知道。”凌北墨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忍耐到燕訣趕來,讓他搶先一步救下了夏嬈。

    “嬈兒?!?/br>
    凌北墨拉著弓對準(zhǔn)了夏嬈,鋒利的弓弦直將他的手心都勒出了血來,他才終于松開了手,任由手里的利箭飛快的朝夏嬈刺去。

    這暗箭來得準(zhǔn)而快,瀾滄根本攔不?。骸盃?,小心——!”

    瀾滄剛喊完,燕訣已經(jīng)飛快側(cè)過了身,任由這利箭穿透他的后背,箭上的毒也瞬間將他的血染成了黑色,滴落下來。

    “爺!”

    眾護(hù)衛(wèi)立即開始主動迎擊,凌北墨這才收回弓箭來,看著瞬間被毒侵蝕的燕訣,和暈過去的夏嬈,柔聲道:“這些都是他欠你的?!?/br>
    “殿下,我們該撤離了?!睏钪乙娔康倪_(dá)到,笑道;“這乃是西域來的奇毒,他想要解藥,就看他拿什么來交換了?!?/br>
    說罷,楊忠迅速帶著人撤退而去。

    凌北墨回頭看了看還能撐住的燕訣,嘴角淡漠勾起,遲早,我要你自己將她推開!

    夢里好像都是鮮紅色的,充斥著血腥味。

    夏嬈覺得自己的靈魂好似又在飄飄蕩蕩了,像要離開這具身體一般,也不知要飄去哪兒。

    直到飄過了重重黑夜,聽到了夏嘉寧的哭聲。

    醒來時,已經(jīng)快到晌午了,外面的陽光也變得有些刺眼。

    “姨娘,您醒了嗎?”

    陌生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夏嬈睜開眼睛,看到的人影卻是重重疊疊十分模糊的。

    夏嘉寧稚嫩無助的哭聲在耳邊響起,夏嬈稍稍合了眼,之前在地牢里發(fā)生的事,才終于如潮水一般,在腦海里涌現(xiàn)了出來。

    “jiejie,jiejie……”

    夏嘉寧哭得嗓子都啞了,守在她床邊,旁人怎么勸也不肯走。

    服侍的丫環(huán)連忙喊了大夫來,又是把脈,又是換藥,折騰了好久,夏嬈才感覺那飄飄蕩蕩的魂魄,終于安穩(wěn)的附著在了這具身體里。

    夏嬈四下看了看,這里好像是燕訣在城外的拿處機(jī)關(guān)密布的別院,面前伺候的丫環(huán)是個面生的,想來迎春和阿蠻身體還不好。

    “我睡了多久了?”夏嬈開口,發(fā)現(xiàn)嗓子嘶啞到說話都快聽不清。

    “姨娘您睡了五天了?!毖经h(huán)笑著過來:“得虧您今兒醒了,溫太醫(yī)說,您若是今兒還醒不來,只怕……”

    丫環(huán)停下沒再往下說,夏嬈的心卻是高高懸了起來。

    睡了五天了,那凌北墨呢,是不是都斬立決了?大公子和柔福公主呢?

    燕訣剛走到屋外,就聽到里面夏嬈擔(dān)心的問:“十三殿下如何了?”

    燕訣腳步僵住。

    瀾滄想去回話,燕訣卻一言未發(fā),又回頭走了,只是走路的腳步有些虛浮。

    夏嬈暈了五天,燕訣也因為中毒,過了如同煉獄般的五天,用內(nèi)力逼出毒素,最后放血,灌藥,中了毒箭的那處傷口也一直無法愈合,便每日都要用刀生生將腐爛的rou刮去。

    “爺,您不去見夏姨娘嗎?她還不知道您也中毒了……”

    “不怪她?!毖嘣E終于想明白了,夏嬈在要求自己告訴他發(fā)生了什么時,那番欲言又止的意思。

    她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自己太輕視了她要面臨的危險。

    瀾滄替燕訣不值:“可這也不怪您,夫人一心就想利用您,十三皇子也心懷鬼胎,甚至秦王和四小姐……”

    “是我將她卷了進(jìn)來?!毖嘣E淡淡說著,終于在走到書房之前,眼前一白,勉強(qiáng)扶住廊柱才站穩(wěn)。

    “今日十三殿下就要被放出來了嗎?”燕訣問。

    瀾滄想起這件事,便黑了臉:“楊忠挑唆了金家,金家三位大人一起聯(lián)名上奏要求徹查,結(jié)果查出個替死鬼來?;噬霞s莫也不想將皇室的丑聞公之于眾,也認(rèn)了這次的結(jié)果,十三殿下應(yīng)該今天下午就會被放出來了。”

    “沈娡在何處?”燕訣問。

    “一直被關(guān)押在地牢里?!睘憸嫦肫鹕驃团按膵频氖侄?,陰沉道:“要同樣的手段還回去嗎?”

    “嗯?!毖嘣E望著花園里盛開的鮮花,眸色幽暗:“百倍的還,而后,扔去皇子府后院?!?/br>
    瀾滄似乎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嘴角珉起些許笑意:“不過夫人那邊怎么辦,聽聞青云昨晚已經(jīng)死了?!?/br>
    “去備馬車?!碧岬皆郊?,燕訣方才眼底的柔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90章 諸事因果

    庭院里。

    六月的陽光開始悶熱,越姬坐在臨水的湖畔,看著樹影婆娑。

    燕訣來時,她已經(jīng)料到了:“你來的遲了些?!?/br>
    “今日開始,會有其他人在你身邊伺候。”燕訣說罷,一個利落干凈的婆子便過來了。

    越姬冷淡一笑:“我還以為你是要來連我一起殺了的,既然已經(jīng)不將我這個母親放在眼里,又何必還叫人來伺候?如不殺了痛快?!?/br>
    “你忍辱負(fù)重這么多年的目的,只是為了與我逞口舌之快嗎?”

    燕訣淡漠走到她身后。

    越姬只等他靠近些,便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和藥氣,美眸一揚(yáng),諷刺:“原來是受傷了,沒死算你命大,不過我看你是活不長了,早些把我的事辦完,否則你死了,可就辦不成了?!?/br>
    瀾滄雖然早已習(xí)慣越姬的無情,可如今聽她這樣說,還是不免心酸。

    爺這么多年來,活得像她的殺人機(jī)器一般,她身為母親,非但沒有半分憐惜,卻處處將自己的怨憤撒在爺身上。

    越姬說完,燕訣便淡淡轉(zhuǎn)身走了。

    越姬還想再說些什么,那利落婆子直接點了她的啞xue,任她再怎么掙扎,也佯裝沒看到一般,直接推著她走了。

    隔天,夏嬈清醒了一些后,燕朗就跟樓子溪結(jié)伴過來了。

    看到她們兩來,夏嬈還有些驚訝,畢竟這處別院,應(yīng)該是燕訣十分隱秘的住所才是。

    “你們怎么來了?”

    “是三哥讓我來的,夏姨娘,我都不知道你受了這么重的傷,是哪個混蛋王八羔子,這樣心狠手辣!”燕朗一來,就聞到了滿屋子的藥味,再看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夏嬈,氣得額間青筋都冒出來了。

    樓子溪眼眶紅紅的,生怕聲音大了嚇著夏嬈一般,輕聲道:“夏jiejie,我方才來時,聽人說,你的肩胛骨都被人給……”

    “沒大礙,好好休息就好了?!毕膵茰\笑著安慰她們。

    夏嘉寧乖乖坐在床邊,小貝悄悄擦了擦眼淚,上前道:“寧寧,我們?nèi)ソo夏姨娘摘些鮮花來好不好?”

    夏嘉寧不肯走,夏嬈也順勢道:“jiejie想看漂亮的花兒,寧寧去給jiejie摘來好嗎?”

    “嗯?!毕募螌幝犞?,小短腿溜下床,拉著小貝就飛快往外去了。

    等他走了,夏嬈問了問迎春和阿蠻,知道她們沒大礙了,才問道:“大公子最近如何?”

    燕朗提起燕蕭來,目光黯淡了幾分:“病情好像又重了,母妃請了好些太醫(yī)來,都不見起效?!?/br>
    “王妃不曾想過取消婚事?”夏嬈問他。

    燕朗搖搖頭,搬了凳子坐在床邊,跟她道:“母妃似乎是故意的,不僅給大哥娶妻,還四處宣揚(yáng),說柔福公主馬上就要去蒙古和親了之類的,這事兒傳開了,太后便以柔福公主名聲要緊,也定下了和親之事,聽聞蒙古的使臣下個月就會入京,接公主去蒙古了?!?/br>
    夏嬈聽著,心都涼了,這個燕王妃,還真是為了害死自己的兒子不遺余力。

    “對了,夏姨娘,這次來,大哥有一樣?xùn)|西讓我交給你?!闭f著,燕朗將手里的一封未拆開的信交給了夏嬈。

    夏嬈忽然想起燕蕭曾說過,下次見面,會告訴她剩下的事情。

    夏嬈單單一只手能動,樓子溪便上前小心的將她扶起些,在她身后墊了兩個軟枕。

    可只是這樣的動作,都讓夏嬈疼得滿頭大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