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梁正年怒聲，一張臉又氣地淌起霜水。

    肆曉時厭惡地推開他，還嫌棄地撲了撲被對方碰過的地方：“說了別叫我“寶貝”，我要說幾遍啊？惡心死了！”

    蘇以“哎呦”一聲：“好么好么，那叫你北鼻好不啦？”

    “……”肆曉時生無可戀地轉(zhuǎn)過目光。

    梁正年靈機一閃，一把抹掉臉上霜水，和蘇以問：“我認識一個，做交替買賣的家伙？”

    蘇以點頭：“鬼市有很多做交替買賣的，還會提供給你將死之人的名單，對方剛死掉你就上身，就算坑，也只是坑一只鬼，你不是還有很多自己的錢么？想必找個這樣的交替，是不難的。只是這種事情啊，可要事先想好了，你這個鬼，是不是個有良心的鬼呢？”

    梁正年一想到要害一只鬼和自己一樣無法轉(zhuǎn)世，登時又xiele氣。

    偷偷瞄一眼肆曉時，梁正年又說：“不過鬼市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指不定還有更好的方法提供給我?！?/br>
    “你是死了心想要做人？”

    “試一試未嘗不可?！?/br>
    肆曉時聽到這里，才問梁正年：“到底什么意思？”

    梁正年數(shù)算下日子：“八月十五中元節(jié)，鬼門關(guān)大開，我也可以去鬼市，上次去那里，就有了直播系統(tǒng)，這次去，說不定還能搞到些好東西。說不定…不需要交替，我也可以活過來的那種！”

    蘇以嗤聲：“你做什么大頭鬼夢！”

    梁正年乜了蘇以一眼，繼續(xù)和肆曉時說：“鬼市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說不定過去之后，還能找到那些做系統(tǒng)買賣的，對了，也許還可以找到幫你的方法，你不是想見外婆？”

    肆曉時起勁兒了：“可以么？”

    “也許吧。”梁正年給了肆曉時一個安心的笑。

    肆曉時忙說：“那我和你一起去！”

    蘇以眉眼忽抬，心頭蕩起一絲錯愕后，露出古怪的壞笑。

    第48章

    雖然鬼市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沒有理由的話，正常鬼魂總不會去刻意傷害人類, 再者梁正年要去的話，也能保護肆曉時安全，因此想來, 帶對方一起去，也沒什么問題。

    蘇以見他們已商議好，也不再追問。

    飯后，作為吃最多的人, 蘇以主動幫肆曉時洗碗。

    梁正年在一旁盯了許久, 見蘇以確實老老實實地沒勾搭肆曉時，才放心地飄到露臺處，打開直播系統(tǒng), 對著當晚夜空一通亂照。

    蘇以洗好一個盤子, 將之疊到碗架中, 樂呵呵哼起歌來：“我忽然有一種，家庭主婦的幸福感?！?/br>
    “……”肆曉時瞥了他一眼，心里覺得好笑，礙于他神的身份，也不敢笑出來。

    過一會兒, 蘇以又說：“我現(xiàn)在有點體會到, 你一個人在家待著，到底爽在哪里了。”

    “在哪里？”

    蘇以沒回她，轉(zhuǎn)眼擦干凈一個盤子, 再次落在碗架上：“我給你講個故事啊？”

    “哈？”

    “想不想聽？很棒的故事！”

    “那你就說說唄?！彼習詴r喜歡聽故事，不管什么樣的故事，總該是有其精彩的地方。

    而事實證明，那個故事，被蘇以講得…還算有點意思：

    “在歐洲中世紀時期，曾流傳過一本惡魔之書，名字叫《delomelani》，作者是一個叫paolo的家伙。

    故事流傳到后來的雛形大致是：這個家伙借撒旦之力，一夜之間寫完了這本書。

    可是打那以后，熱衷惡魔學的人就漸漸消弭了。人類社會的約束是一點，惡魔，撒旦，路西弗這種東西，是否存在，都是個大問題……”

    肆曉時插嘴問他：“不過死神和鬼魂居然存在，那么，惡魔也是存在的吧？”

    蘇以從桌上拿起一塊餅干，塞進對方嘴里：“聽我說完好不好？別打岔…大多數(shù)人呢，是不允許這種邪惡的東西存在的，但是在信徒眼里，永遠都是存在的，他們崇拜神，自然也對魔產(chǎn)生恐慌。你可以當成，這個惡魔本身不存在，但因為信徒的恐慌，生成了一個惡魔。

    就是因為這個惡魔的存在，助力paolo完成了那本傳聞中的惡魔之書。神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自然是不允許的。為了讓惡魔消失，他們動用了一些手段?？傊谧詈竽兀瑦耗Я?，不過人類的恐慌卻永遠不會消失。

    被神打散后，惡魔沒有凝聚起來，卻化成了無數(shù)惡靈，游蕩在世界的每個角落，通過寄居在人的體內(nèi)獲得新生。通過一段時間的潛移默化，惡靈會漸漸變成那個人，繼而滋生邪惡的念頭?！?/br>
    肆曉時又問：“所以這世上的壞人，有很多都不怪他們自己，而是因為惡靈？”

    “怎么？不信?。俊?/br>
    聽起來像給調(diào)皮小孩講的故事，但既然是從活生生的死神嘴里講出來，也由不得肆曉時不信。

    “信?。〔贿^…我現(xiàn)在和正常人的三觀已經(jīng)漸漸偏離了，就算信你的話，也沒什么參考價值?！?/br>
    “那你現(xiàn)在聽說了這件事，有沒有對世界產(chǎn)生恐慌？”

    “我一直都對世界有恐慌，所以我不怎么出門。”

    “哦？那就不怕，你也是惡靈附身的那種人么？”

    肆曉時撂下盤子，用力按了下心臟位置：“我覺得我這個人還挺善良的。”

    “你敢說你自己是個十足的好人么？”

    肆曉時坦言：“我沒做過什么壞事??！”

    “不一定要做過壞事，就是惡靈想要做的?！?/br>
    “你什么意思??？”

    蘇以笑意漸深，關(guān)鍵時刻又開起玩笑：“一般的人，敢天天想著上鬼么？哈哈哈……”

    肆曉時僵在原地，差點就拿盤子砸在對方臉上。

    蘇以笑得捧住肚子，姿態(tài)撩然的靠在桌面一角，末了清清嗓子，又說：“不過你知道么？當初那個惡魔被分散后，惡靈也有大小之分，越邪惡的東西越機靈，隱藏的就越深。很不巧的是，當年那場分散惡魔的儀式，我也參與了，所以只要有強大惡靈出現(xiàn)，我就會聞到?！?/br>
    “哦？”肆曉時到現(xiàn)在還搞不清蘇以為什么和自己說這些，剛開始以為他是無聊沒事做，就隨便和自己說些廢話?？煽慈缃?，氣氛實在讓肆曉時很不舒服。

    為什么不舒服呢？講不清。

    蘇以瞧出對方情緒，在已有猜測下，繼續(xù)對肆曉時發(fā)動進攻：“怎么？不會被我說出共鳴感了吧？北鼻？”

    肆曉時往一旁撤了撤，轉(zhuǎn)身將最后一個盤子放到碗架上：“神經(jīng)！”

    “怎么了北鼻？心慌了？想到什么了？”

    “想到什么?。磕闶裁匆馑及?？你不會說我是什么惡靈吧？”

    蘇以束起一根手指，和對方認真解釋：“惡靈寄居在人的身上時間太久，會繁衍生息，本來就強大的再一成長，就會變成新的……”蘇以趁機刮了下肆曉時鼻子：“小惡魔?！?/br>
    梁正年不知何時已從陽臺飄了過來，看到這一幕，立馬出現(xiàn)在兩人中間。

    中央沖勁兒太大，桌上物什一震，刀子跟著顛了下去。

    蘇以沒來及躲閃，那刀子就直接穿過拖鞋，插上了對方的腳。

    一秒過后，血從傷口處崩了出來，嘩啦啦濺了一地。

    肆曉時嚇了一跳，忙從一旁拽出幾張紙巾，丟到蘇以腳上：“你你你…還好吧？”

    蘇以盯了眼飄到地上的紙，幽幽抬眼：“什么？”

    肆曉時丟了紙后，又躲到梁正年身后：“怎么出血了？你不是神么？怎么會出血？”

    蘇以的腳還在呲呲冒著血，看起來好像比正常人的血量還要厚：“廢話！我長得和人一樣，憑什么不能出血？你以為神都是無血動物么？”

    “那…你痛嗎？需要包扎么？”

    蘇以嘆了口氣，見她一副光說不做的樣子：“我說需要，你能表現(xiàn)地急切點么？”

    肆曉時搖頭：“不會，反正你是神，肯定死不了，怕什么？”

    蘇以做出一副心碎姿態(tài)，抬起還在冒血的腳，在空中搖了兩圈后，血就被抖沒了。

    肆曉時指著對方的腳，抓著梁正年喊道：“哇！這個好像比什么都沒有還要厲害，出了血這么快就愈合了，看起來好有意思??！”

    梁正年還醋著剛才蘇以對肆曉時的曖昧接觸，冰涼手指從肆曉時鼻梁刮下，當是揩去蘇以的痕跡：“是么，還想看么？”

    “……”蘇以剛剛落下腳，心下不祥地抽了抽。

    梁正年勾起頑皮的笑，暗自捉到桌上另外一把刀，直接朝蘇以放在一邊的手指上砍下去。

    小拇指登時脫離身體，血從傷口內(nèi)傾涌而出，蘇以反應(yīng)過后，慌張地叫出了聲：“梁正年你這個死鬼！你瘋了！”

    梁正年眼色發(fā)狠，將小拇指像垃圾一樣丟進垃圾桶，轉(zhuǎn)身時，蘇以的手指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我和你說過沒有？別勾搭她？”

    蘇以才明白梁正年為何攻擊自己，身子往后挪了挪，半空抖一抖手，小拇指又回來了。

    肆曉時沒注意聽兩人說話，只呆呆看著蘇以身上快速愈合的傷口：“哇，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現(xiàn)在覺得這個好好玩啊?！?/br>
    梁正年反問：“是嗎？”說著又舉起刀子，要朝蘇以臉上攻擊。

    蘇以正要逃跑，肆曉時忙攔住梁正年：“我覺得很有趣??！你有沒有想過直播這個？”

    蘇以瞇起眼：“直播…殺我么？”

    梁正年也有了靈感：“對了，曉時肯定不行，殺我的話，有時候沖擊力不夠，鬼魂看不到血，也膩了。你就不一樣了，你像人一樣，怎么殺也殺不死，用你來直播正好，肯定會有很多鬼魂喜歡看我直播“殺神”的！”

    “殺你妹！”蘇以就差掏出自己的神器捅梁正年，把對方捅的灰飛煙滅了：“你想都別想！老子堂堂一個神，憑什么讓你隨便捅我？”

    肆曉時大膽抬杠：“你住在我這里還沒有付房租，吃了我這么多飯，幫他一點忙怎么了？反正你是個神，怎么搞都搞不死的?！?/br>
    蘇以剛要反嘴，梁正年又說：“就算你是個神，欺負人也不行的，不要那么缺德好不好？捅你幾下而已，你就當找點刺激么！”

    “……”蘇以沒了話，眼看這一人一鬼夫唱婦隨的模樣，欲哭無淚。

    仔細算了算，蘇以還要在這里待一段時間，畢竟他已經(jīng)對肆曉時的實際身份越來越關(guān)注了…而一直賴在她家白吃白喝，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反正自己確實被殺多少次都不會死的！而且，用直播系統(tǒng)，就算梁正年賺多少錢，也沒法……

    腦子一糊涂，就答應(yīng)了他們。

    當晚直播開始，梁正年搭著蘇以肩膀，和鏡頭下的鬼魂們熱情介紹：“好久沒有進行互動直播了，今天我們榮幸請來了負責我們這片區(qū)域的死神蘇以，直播內(nèi)容也比較粗暴簡單，就是殺他，我一共設(shè)計了五種殺他的方式，那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吧……”

    鏡頭下的蘇以：“……”

    第49章

    當晚, 靠蘇以的神跡，梁正年一夜回到解放后, 迅速賺了四千多元轉(zhuǎn)世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