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行了!”陳義昌不耐煩打斷妻子的話,“劉媽,你去小區(qū)里把縈縈找回來?!?/br> 劉媽是陳家的保姆,聽了陳義昌的話,她立刻解下圍裙匆忙出去。 劉媽差不多四十多歲的年紀,骨架小,瘦瘦弱弱的,面容看著很淳厚,她在陳家待了有十年,雖然名義上是陳家的住家保姆,只負責(zé)做飯,但實際上還照顧陳泠縈的生活起居,照顧久了,自然對這個傻姑娘有感情的,打心眼里疼惜她。 劉媽也知道縈縈生氣時會跑到小區(qū)里坐坐,可這次她在小區(qū)找了好幾圈都沒找到縈縈。 趕緊回去告訴了陳亦昌。 陳亦昌皺眉,“是不是藏起來了?先開飯吧?!?/br> 等到吃完飯快睡覺時候縈縈還是沒回,陳家一家子才徹底慌了神。 陳亦昌察覺三女兒可能出事,立刻去報了案,他是寧北市有名的企業(yè)家,生意做的很大,警局也認識人。 報案后,警局里的人立刻通過小區(qū)附近的道路監(jiān)控看見陳泠縈一個人出了小區(qū),最后查到陳泠縈被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領(lǐng)到了車站,又通過車站監(jiān)控看到陳泠縈跟著婦女上了火車。 之后要查詢的范圍就很大了,找了整整三十多個小時才找到兩人最后落腳點,是北方一個名叫蕪河的小鎮(zhèn)子上。 刑警大隊基本上已經(jīng)確定陳家三女兒是被拐了,大隊隊長駱琨道:“陳先生我查過蕪河鎮(zhèn)的出警記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女兒很有可能被拐賣到蕪河鎮(zhèn)一個叫石頭村的村子里,這個村子偏僻荒涼,村里人大字都不識幾個,野蠻無賴,村里的媳婦很多都是靠買來的,蕪河鎮(zhèn)也屬于比較偏僻的地方,警力不行,出過幾次警,但都沒成,這次我會帶十來個刑警大隊的人陪陳先生過去一趟?!?/br> 駱琨也認識陳義昌,整個寧北市沒幾人不認識陳先生的,想起監(jiān)控上那個漂亮卻又呆滯的少女,不免有些遺憾。 這都已經(jīng)過去兩天,那少女性命應(yīng)該無恙,但是…… 等駱琨帶著十幾個便衣警察跟陳義昌來到蕪河鎮(zhèn),同蕪河鎮(zhèn)派出所聯(lián)絡(luò)后,蕪河鎮(zhèn)派出所也派出幾個警力一起來到石頭村。 進村的路只有一條,路況很差勁,三輛警車三輛吉普車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石頭村。 一路上,蕪河鎮(zhèn)派出所的副所長都在跟駱琨說著村子里的狀況,因為四面靠山,每次出警找人村里的人雞賊的很,會把被拐來的女人全都送到山里藏起來,而且這些村民野蠻的很,看見警察也不怕,舉著鐵鍬釘耙什么的,真沖突起來,村民打死一兩個警察都沒法伸冤的。 駱琨皺著眉,心知陳泠縈要真被村民藏起來,然后跟村民上糾纏上,怕是難辦了。 不過車子剛到石頭村路口,他們依次跳下車,就見到石頭村第一戶人家的院子里烏壓壓站在或者倒著一片人,他也一眼認出陳泠縈,也不由的松口氣,幸好,人都在,這就好辦許多了。 也不怪乎駱琨第一眼就認出陳泠縈,而是那少女實在太耀眼,遠看肌膚白雪,海藻般的黑發(fā)披散著,站在村民中顯得鶴立雞群。 等駱琨他們下了車,二十多個刑警立刻全都圍了上去。 原以為會有一場惡斗,哪里知道他們剛過去,一個看著五六十的男人就開始哭嚎起來,“警察大哥們,你們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這是個妖——?。 ?/br> 話似沒說話,這人爆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嚎叫聲,緊跟著捂著心臟倒在地上,面容扭曲,看起來痛苦不堪。 跟來的刑警都有些茫然,這到底怎么回事? 縈縈臉色有些白,但她還是饒有興趣的盯著倒在地上的吳國剛。 看來她的妄言術(shù)也起了作用。 她對這些村民下了妄言術(shù)和真言術(shù)。 妄言術(shù)是禁止他們把關(guān)于她今日做的事情說出,真言術(shù)則是讓他們道出這些年做下的骯臟事情。 駱琨皺眉上來呵斥道:“你們都干了些什么?” 稍微可以活動的大勇控制不住的開口了,“警察,這是我買來的媳婦,她昨天逃跑了,今天又跑了回來,我正準備把她抓回去打斷她的腿,看她還敢不敢再跑。” 吳有德也惡狠狠道:“我這婆娘竟然還敢?guī)退?,待會兒我一定要打死她?!?/br> 拐賣縈縈的周翠花也滿臉驚恐的開口了,“這傻子姑娘是我拐來賣給大勇的,除了她,我還拐賣過十六個女孩,三個小男孩……” 其余村民也都陸陸續(xù)續(xù)說句一些話,都是他們平時壓在心底不敢對外亂說的話。 這些村民臉上全是驚恐不已的表情,他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 有些村民猜出跟縈縈有關(guān),想告訴警察,求警察救救他們,剛開口就跟吳國剛一樣心臟驟疼,倒地蜷縮起來。 跟著來的蕪河鎮(zhèn)派出所的人也跟著震驚了,他們當(dāng)真是之前蠻不講理,野蠻兇狠的村民嗎? 駱琨聽了這些話,也很是震驚,這些村民竟然全部說出口承認了。 拐賣案中,對于買人口的那方是很難定罪的,因為很多人都是咬死不承認買人口。 現(xiàn)在這些村民承認了,意味著這案子會進展的很順利,他們將會被刑拘。 駱琨立刻道:“立刻把這里所有人都押回警局去!” 蕪河鎮(zhèn)派出所副所長忙應(yīng)了聲。 縈縈知曉這后續(xù)事件就同她沒什么關(guān)系了。 陳義昌其實也有些呆住,沒明白村民們到底怎么會突然倒豆子一樣把所有罪行都說出來,不過這些同他就沒多大關(guān)系了,他只要把縈縈平安帶回家就行了。 “縈縈,你沒事吧,爸爸來接你了?!?/br> 縈縈淡淡回頭,見到陳義昌那張還算俊雅的面孔,她垂下眸子,又移開目光。 陳義昌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小女兒今日的眼神和以往呆滯的目光不同,小女兒從不會回應(yīng)他的話,他也習(xí)以為常。 陳義昌沒繼續(xù)問下去,轉(zhuǎn)頭去跟駱琨說話,“駱隊長,我跟縈縈是不是可以先啟程回寧北市,我小女兒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她留在這里也錄不了任何口供的。” 陳泠縈是個傻子的事情,駱琨當(dāng)然知道,也的確沒辦法錄口供,不過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駱隊長道:“那待會兒陳先生你同我們一起先回警局一趟,我寫個案發(fā)過程,你是監(jiān)護人,幫著簽個字就成了?!?/br> 陳義昌只得同意下來。 就這樣,所有村民都被押回派出所接受調(diào)查。 縈縈也隨陳義昌上了輛吉普車,開車的正是駱琨大隊長。 縈縈上車就開始閉目睡覺,施法術(shù)耗費了她不少元氣,她現(xiàn)在只想好好休息。 駱琨從后視鏡看了縈縈一眼,這個和他女兒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駱琨是刑警隊的,破過不少命案,今天的案子讓他心里升起不少疑惑。 為什么村民們看陳泠縈的目光敬畏又恐懼。 為何村民們會這么輕松道出所有罪行。 為何村民們都看起來很痛苦,為什么他們沒有任何反抗就接受了逮捕。 車子搖搖晃晃兩個多小時才回到蕪河鎮(zhèn),駱琨簡單了寫了份案件詳情,讓陳義昌過目后簽字。 陳義昌簽下名字,又跟駱琨道謝,最后定了晚上五點的航班趕回寧北市,不過這么個鎮(zhèn)子肯定是沒機場的,要去隔壁市區(qū)。 陳義昌就帶著縈縈坐車先去隔壁市區(qū)。 離開前,縈縈回頭看了眼站在警局門口的蘇宜一眼。 蘇宜滿目感激的望著她。 縈縈沖她盈盈一笑,無聲的說了句,“jiejie,再見?!?/br> 希望jiejie你能破繭成蝶,擁有美好的未來。 陳義昌帶著縈縈先行離開。 蕪河鎮(zhèn)的案子卻沒完,蘇宜也需要錄口供,她是受害人,錄完口供之后就可以通知家屬來接。 蘇宜很平靜的告訴警局的人,“那女孩是昨天被拐來石頭村的,但她很幸運,逃了出去,只是沒想到今天早上她又回來了,剛好村民都在開會,還沒等他們捉住那女孩,你們就來了?!碧K宜很清楚少女對村民動了什么手腳,那不是人類擁有的能力,若告知天下,少女恐有災(zāi)禍。 她不會說出來的。 村民們給的口供也是差不多,只不過他們每個月說出這些話的時表情都是崩潰的。 周翠花作為拐賣犯罪名肯定不輕。 而且根據(jù)村民們說的其他口供,又牽出另外幾個拐賣犯,這牽扯下來,會得到上面的重視,成立專門的破案組,到時會有更多被賣往全國各地的女人和小孩被救出。 只是讓駱琨想不透的還是,為何村民們這回如此老實? 總覺得有什么重要東西被他遺忘了。 —————— 三個小時后,縈縈跟隨陳義昌做上了飛往寧北市的飛機。 從進入機場開始,縈縈就很是快樂。 這個繁榮的城市才是她印象里的新時代,一切都讓她覺得新鮮震撼極了。 特別是飛機場里那一架架的龐然大物。 這樣的東西是怎么飛上天空的? 不用修行,不用法術(shù),沒有陣法,它就能在天上飛? 等到坐在飛機上,飛機起航,耳朵里嗡嗡嗡的,看著飛機漸漸駛離地面,縈縈忍不住把整個臉頰貼在了窗戶的玻璃上。 陳義昌見狀,微微皺眉,“縈縈,坐好。” 縈縈悄悄翻了個白眼,沒理睬他。 第6章 陳義昌主要是做玉石珠寶生意,在寧北市算是屈指可數(shù)的企業(yè)家。 他有的是錢,坐飛機自然也是頭等艙,兩個寬敞座位,隔斷的小空間,有電子屏,可以看電視玩游戲。 縈縈把目光移到面前寬大清晰的屏幕之上,正在播放一部胖乎乎的熊貓劇,熊貓還會功夫,看起來很厲害。 陳義昌見小女兒安靜下來,也帶上眼罩入睡。 這三日他幾乎沒怎么合眼過,小女兒現(xiàn)在平安,他也松了口氣。 除了可以看電視玩游戲,空乘員還準備了蛋糕甜品以及各種好吃的,縈縈全部吃完了,最后還把陳義昌那份也全部扒拉過來給吃掉。 她的飯量其實不大。 但任誰躺了兩千年突然醒來,又幾乎餓了一整天,都會有些暴飲暴食。 主要還是這些蛋糕甜品太好吃,似乎能甜到心底,遮掩掉她已經(jīng)麻木了千年的冰冷的心思。 吃飽喝足,縈縈靠在柔軟寬敞的真皮椅上看著胖乎乎的熊貓拳打四方。 看了會兒,縈縈閉目,從洞府引了絲靈氣開始運轉(zhuǎn)起來。 練氣,也就是煉精化氣,引導(dǎo)靈氣入體來修煉。 縈縈對這個很熟悉,她修煉了千年,只不過那時引氣入體修煉的是天魂,現(xiàn)在則是魂魄和筋骨一起開始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