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可是沒想到還沒把這傻子領(lǐng)回家,她就逃掉了。 大勇滿臉兇狠的走過去,已經(jīng)想著回去怎么收拾這小傻子。 他上前,想要捉住縈縈。 縈縈看著那伸過來粗糙又丑陋的手,微微蹙眉,垂下的右手輕輕掐訣結(jié)印,一縷煞氣朝著大勇飄去,自他神庭進入。 神庭是人體最重要的xue位,位于印堂之上,發(fā)際線正中位置,主人的精神氣兒。 被縈縈送了絲煞氣進入,大勇這會兒整個人突然渾身體寒,動彈不得。 那拐賣縈縈來的婦人見大勇已經(jīng)找到買來的媳婦,笑瞇瞇道:“那啥,既然人找到了,我就先走了啊。” 縈縈微涼的目光挪到婦人身上,她冷笑了聲,挑眉問道:“想走?” 第4章 大勇面朝縈縈,手臂半舉,通體寒涼,動彈不得,這些村民都站在大勇身后,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拐賣縈縈的婦人周翠花更加沒有,轉(zhuǎn)身就想離開。 只有蘇宜注意到大勇的異常,大勇身子似乎僵硬住,面露恐懼,蘇宜模模糊糊想著,他這是怎么了? 周翠花聽見縈縈那句‘想走?’,回頭詫異的看了眼,“原來會說話,不是個傻子啊,這一路你一句話不吭,看著癡癡傻傻的?!?/br> 說著,周翠花眼珠子轉(zhuǎn)了下,腳步一轉(zhuǎn)朝著大勇走去,她走到大勇身邊,伸手扯了大勇一把,“大勇,我跟你說,這丫頭不是個傻子,那我們之前談的價格肯定是不成的,六千太便宜了,你看看這丫頭長的白嫩嫩,跟個明星似的,至少要雙倍價格?!?/br> 她這一扯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大勇紋絲不動,舉止怪異,也不說話。 她又扯了下人,“大勇,你這是干啥子?!?/br> 后面村民也嚷嚷開,“大勇,趕緊把你媳婦兒抓回去打一頓,看她以后還敢跑,昨天費了老子們那么大的勁兒。” “是的,打一頓就老實了,你媳婦兒這么漂亮,要我說,不如直接把腿打斷,看她以后還敢跑不跑?!边@說話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滿臉胡子,身上臟亂不堪,不懷好意的盯著縈縈。 縈縈冷眼掃去,微動手指,一絲煞氣順著他的神庭進入其他xue位和經(jīng)脈,讓他遍體生寒,渾身顫抖,挪動不了分毫,甚至連話都也說不出。 這人嚇的不行,根本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其他村民也漸漸發(fā)現(xiàn)異常,“大勇,你咋站著不動?” 縈縈身后傳來房門響動聲,石頭村的村長吳國剛從屋子里走出來,正舉著個煙斗抽著煙,看了眼門口烏壓壓一群人,罵道:“都在這干什么?” 吳國剛的兒子吳有德也被吵醒,罵罵咧咧從屋子里走出來,見蘇宜站在院子里,罵道:“臭婆娘你站在這干什么,還不趕緊去做飯,是不是想餓死老子。” 話音剛落,吳有德聽見墻根下傳來的呻吟,轉(zhuǎn)頭就看自己老母親滿臉鮮血的倒在墻根下,他臉色大變,舉著手就朝蘇宜走過去,“賤人,是不是你打傷……”話沒說話,甚至高高舉起的手也沒落下,臉上還呈現(xiàn)出一種兇神惡煞的狀態(tài),整個人忽然靜止一般僵在那兒。 這下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了異常,開始竊竊私語,“怎么回事?” “有德怎么不動了?” “大勇好像也有會兒沒動了?” “咋子回事?” 吳國剛發(fā)現(xiàn)兒子的異常,走過來差異道:“德子,你咋回事?” 只有蘇宜忽然意識到什么,她白著臉側(cè)頭悄悄看了旁邊漂亮少女一眼。 少女沖著她眨眨眼,用口型無聲說道:“jiejie別怕。” 蘇宜腦子渾渾噩噩,只剩唯一的念頭,他們?yōu)槭裁磩硬涣耍空娴氖沁@少女做的?她怎么辦到的,她是神還是鬼或者是什么妖精? 這場面太過匪夷所思,村民們卻完全沒想到會跟眼前漂亮的少女有關(guān),都很是茫然。 只有拐縈縈的婦人周翠花察覺不對,想偷偷摸摸溜走,縈縈懶散道:“我可有讓你走?” 少女嬌軟的話音剛落,村民們就看見周翠花邁出去的腳步生生停了下來,保持一個朝前走的姿勢,也同大勇他們一樣猶如被人定身。 村民們有些嚇住,卻猜測出大勇他們的異??隙ǜ」媚镉嘘P(guān)。 有人嚷道:“是這小姑娘干的。” 吳國剛瞪向縈縈,“是不是你干的?”他說剛問話,發(fā)現(xiàn)那漂亮小姑娘掃了他一眼,一股子寒氣從天靈蓋竄向四肢百骸,然后也跟自己兒子一樣沒法動彈了。 村民這下徹底給嚇到。 “她,她不是人,是妖怪,快,快把她綁起來,燒死她,把她燒死大家就能好了?!?/br> 距離縈縈最近的幾位村民蜂擁而至,卻在瞬間被定住,有些甚至因為慣性沒能剎住,直直朝著縈縈摔過去。 縈縈拉著蘇宜微微側(cè)身,那幾人摔倒在地,發(fā)出砰的巨響。 剩余村民見完全制服不住這少女,嚇的臉色大變,不管不顧的想要離開這里—— 片刻后,吳家院子里所有村民都猶如被定身,有些倒地,有些還是奔跑時的姿態(tài),有些已經(jīng)快沖到外面小路上也依舊沒能幸免。 所有人都沒法動彈,表情卻如出一轍,滿臉驚懼。 整個院子里只剩下三人還能動,驚魂不定的蘇宜,臉色微微有些發(fā)白的縈縈,以及縮在墻角下嚇的尿褲子的劉月芳。 縈縈微微蹙著眉,這具身體太弱了,不過施了幾個引煞入體,她就有些精神不濟。 “jiejie,所有壞人都在這里了嗎?”縈縈想快點解決了這些村民,然后飽餐一頓。 蘇宜恍惚道:“不,不是的?!边@里都是男人,但村里不少婦人也是幫兇。 “有沒有什么法子可以讓所有村民都過來?”縈縈又問。 蘇宜下意識點點頭,抖著唇道,“有,有的,村里有大喇叭,吳村長家里有個廣播,每次開會打開廣播,大喇叭一喊,所有人都會過來吳村里家里開會。” 縈縈看了眼沒法動彈的吳國剛一眼,動下手指,把他體內(nèi)的煞氣給引了些出來,她道:“你去把所有村民都叫過來開會,別?;ㄕ校蝗坏谝粋€宰的就是你兒子。” 她的聲音清脆動聽,少女才有的嬌軟。 可吳國剛一張老臉之上卻充滿恐懼,色若死灰,他顫抖著沒敢動,遠處忽然響起吳有德的慘叫聲,他似乎被什么攥住五臟六腑,痛的臉都扭曲起來。 吳國剛臉色慘白,“別,你別傷害我兒子,我,我這就去喊人?!?/br> 吳有德的叫喊聲弱了下來。 吳國剛再不敢耽誤,忍著全身的劇痛回到屋子里,用廣播把村民都喊了過來。 石頭村其實不大,約有三四十戶人家,十來分鐘所有人都到了,這次多是上了年紀的女人過來,還有幾個年紀大些的男人和二三十歲的男人,幾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那些被拐來的姑娘們一個都沒來,看樣子全被鎖在家里頭。 縈縈掃過這些人面相。 無辜的根本沒幾個,除了那幾個無辜些的,沒參與過拐賣人口,也沒做過大惡的村民,剩余的剛進來吳家院子里,就全部被縈縈給制服。 自然都是引煞入體,那幾個無辜的村民見到滿院子以各種姿態(tài)被定身的人,終于后知后覺知道出事了。 縈縈見他們想跑,輕聲道:“你們沒作惡,我不動你們,但現(xiàn)在你們不許走,老老實實待在這里,等我解決了他們就放了你們?!?/br> 解決?這話一出口,宋宜嚇了一跳,哆哆嗦嗦拉著縈縈,“丫,丫頭,不能殺人,殺人你會坐牢的,我們報警,這次他們都被制服了,我跟其余幾個被拐來的女孩都是人證,這次一定可以的……” 報警? 縈縈看了眼這烏壓壓的一大片的人。 報警也行,反正這些人體內(nèi)有煞氣,這東西不會立即要了他們的命,等稍微散了些去,他們就會慢慢恢復動彈,但這些余在他們體內(nèi)的煞氣會讓他們痛不欲生,骨骼會猶如生了風濕一樣疼痛難忍,這種疼痛會跟隨他們一生。 縈縈沒有手機這種現(xiàn)代高科技,自然沒法報警,蘇宜也沒,不過—— “村里小賣部有部座機,我現(xiàn)在就去!”蘇宜說罷正打算沖去小賣部,遠處通往鎮(zhèn)子上那一條唯一的公路忽然響起警車上的鳴笛聲。 蘇宜和縈縈都朝著公路上望了過去。 三輛最常見的警車,甚至有些破舊,應(yīng)該就是鎮(zhèn)子上的警車,警車后面還跟著三輛吉普車。 蘇宜的腳步頓住,茫然道:“還沒報警,警察怎么來了?” 縈縈想到了陳家人。 她是陳家準備給陳泠寶的藥人,這三天她失蹤,陳家人應(yīng)該很是著急,會拼命找她的。 陳家人似乎非常有錢,她的父親陳義昌是寧北市有名的企業(yè)家,關(guān)系可不少,而且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高科技的攝像頭監(jiān)控,想要找到她的蹤跡很容易。 縈縈趁著警察沒來,抬起手臂,雙掌結(jié)印,嘴唇微張,輕輕吐出幾句口訣。 那些村民看縈縈的眼神猶如怪物,驚恐極了。 三輛警車三輛吉普車很快開到了村口,車上的人也見到了村口聚集著許多村民,等車停下,前面三輛警車立刻下來七八個穿著警服的警察,后面三輛吉普車也下來十來個便衣警察。 從最后一輛車上下來的陳義昌也看到了人群里的小女兒。 他終于松了口氣。 第5章 陳義昌是三日前,晚上從公司回家發(fā)現(xiàn)小女兒不見的。 他這個小女兒當初出生都是帶著目的性,因為二女兒陳泠寶出生時單側(cè)腎萎縮,醫(yī)生說泠寶右側(cè)的腎會隨著她慢慢長大萎縮掉,這種情況很有可能單側(cè)腎萎縮之后另外一側(cè)的腎臟也會逐漸萎縮,最好能夠右側(cè)腎徹底萎縮之前,找到替換的腎臟,把右側(cè)腎換下,或許能夠保住一條命。 他跟妻子都有自己的事業(yè),也都擔心失去一顆腎臟對身體有影響,這樣反而不能好好的把孩子們撫養(yǎng)長大,自然都不愿捐出一顆腎。 大女兒是他跟妻子的第一個孩子,也舍不得。 于是有了縈縈的出生。 縈縈只比陳泠寶小兩歲。 按照陳義昌的想法是,不管縈縈到底能不能救泠寶,都會對縈縈好,但他沒想到,縈縈出生就是個傻子。 傻子,沒有感情,不會回應(yīng)他的父愛,癡癡傻傻,別說愛了,他甚至覺得很丟臉,對外都只敢說縈縈的傻是出生時娘胎難產(chǎn)窒息導致的,根本不敢告訴親朋好友縈縈是個天生的傻子。 不過幸運的是,縈縈的腎跟泠寶的匹配上。 三日前,他從公司回去發(fā)現(xiàn)小女兒不在家。 便問了聲怎么回事,泠寶淚眼汪汪的跟他訴苦,“爸爸,縈縈打碎了我的獎杯,您知道那獎杯對我意味著什么的,我沒忍住打了縈縈一下,縈縈就氣跑了?!?/br> 兒子陳桓也立刻跳出去道:“爸爸,就是那個傻子打碎二姐的獎杯的,我親眼看見的?!?/br> “閉嘴!”陳義昌有些生氣,“那是你三姐,不許喊她傻子?!?/br> 陳桓梗著脖子喊,“她就是個傻子,我才沒有傻子做jiejie,她不是我的jiejie,我不想被同學們嘲笑?!?/br> 陳義昌氣的想揍他,剛抬起手,妻子余鴻蕓頂著精致的妝容從樓上下來,皺眉道:“你打桓桓做什么?他哪個說錯了,因為那個傻子,我們家被多少人看不起,背后說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