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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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濃 離開滑雪度假村已是隔天的事,一眾人玩得盡興,甚至約好了下次出去玩的時間。 自然沒有寧語遲的事,裴行舟也一樣。 出發(fā)之前,徐晚清說:“行舟哥,爸爸說這個周末你一定要來家里吃飯,還說如果請不到你,就讓我也別回家了。你不會看我無家可歸的吧?” 徐晚清問得很忐忑,這三日裴行舟并未給她太多好臉色,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對誰都是如此冷臉,包括寧語遲也是。 這樣看來,她又覺得沒什么,每個人性格不同,況且他這樣的男人,有自己的脾氣也應(yīng)該。 在她屏息等待中,裴行舟微微頷首,點頭說:“好。” 徐晚清喜出望外,生怕他反悔,說:“那行舟哥,就這么說定了?!?/br> 裴行舟嗯了一聲。 徐晚清上了張巖的車,方曼姿還是坐裴子亦的車回去,沒想到寧語遲也坐上來了。 “你……不坐你家裴總的車?”方曼姿驚訝地問。 車門沒關(guān),裴行舟站在一米外,靜靜看著她。 湛藍的天空高而遠(yuǎn)闊,連綿起伏的滑雪場像白色的被子,將大地遮蓋,遠(yuǎn)處的蒼松翠柏都不及他挺拔。 寧語遲收回視線,說:“我想多陪你一點?!?/br> 方曼姿怕裴行舟生氣,趕忙摟住寧語遲的手臂,對車外的人說:“那當(dāng)然好,一共不到兩個小時的路程,裴總你就別跟我搶人了?!?/br> 她話圓得漂亮,裴行舟自然不會說什么。 一路上,方曼姿跟她說說笑笑,提起高中趣事,偶爾裴子亦插來兩句吐槽,氛圍還算熱鬧。 她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一切都跟往常一樣。 裴子亦先把方曼姿送回家,道別之后,車上只剩子亦跟她。 進入市區(qū),道路有冰,車開得并不快。 裴子亦說:“嫂子,你是不是還在生徐晚清的氣。你放心,哥的心里只有你一個,在我這兒,也就你這一個嫂子?!?/br> 寧語遲笑了笑,說:“我知道。” 不反駁,不解釋,只聽別人說。 裴子亦在心里嘆了口氣,實在是為哥哥cao碎了心。 外人說再多,再怎么努力,當(dāng)事人無動于衷,可也沒辦法。 感情的事,終究是要自己解決。 裴今的禮儀課寧語遲沒落,只是她仍然不知道她跟裴行舟之間的關(guān)系。 兩人誰都沒說。 又是一節(jié)課,妝容學(xué)得差不多,裴今跟她已經(jīng)建立了基本信任。 寧語遲說:“裴今,我們今天的課程是餐桌禮儀,但在開始之前,我們要完成上一節(jié)禮儀課的最后一件事。” “什么?”裴今興致勃勃地問。 她學(xué)得快,化妝技術(shù)已經(jīng)比之前提升不少,看著沒有化妝新手那么慘不忍睹了。 寧語遲微笑著說:“我們把發(fā)型換掉,好不好?” 她話音未落,裴今已經(jīng)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我不?!彼f。 寧語遲問:“為什么呢?” 裴今氣憤地站起來,說:“寧老師,我原本以為你跟其他人不一樣,就算別人不理解我,你肯定會。想不到,你也和其他人也沒什么區(qū)別?!?/br> 寧語遲目光堅定,說:“我當(dāng)然理解你?!?/br> “你沒有!”裴今大聲反駁,“說著理解我,繞來繞去,還不是讓我把頭發(fā)換掉,把妝換掉,讓我跟其他人一樣,做你們眼中的正常人?我不想那樣,我就喜歡這樣,我這樣怎么了?頭發(fā)長在我頭上,妝化在我臉上,你們憑什么管我!” 她在別墅里大喊大叫,最后氣得抓起沙發(fā)靠墊,狠狠摔在地上。 偌大的房子變得極其安靜,裴今的怒吼聲仿佛還在回蕩。 寧語遲站起來,撿起墊子,拍掉上面的灰塵,灰塵在陽光下翩翩起舞:“你知道殺馬特起源于哪里嗎?” 先前還在憤怒中的裴今,聽聞這句話,忽然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了。 她張了張嘴,半天沒說話。 寧語遲把靠墊放在沙發(fā)上,擺好,說:“殺馬特是s.mart的音譯,起源于美國和日本的視覺搖滾系,本身是一種朋克文化?!?/br> 裴今轉(zhuǎn)身看向她。 她繼續(xù)說:“我沒有阻止你,我是覺得,既然你是真正的喜歡,就應(yīng)該去感受一下真正的殺馬特。你可以出國,留學(xué),去外面看看,到那時,身邊都是志同道合的人,氛圍自然也不同?!?/br> 裴今啞然。 “我給你化過妝,你的骨相很漂亮,一定是個漂亮的女孩。在學(xué)校有喜歡的男孩子沒有?你就不想讓他看看,素顏的你是什么樣子嗎?” “我……” 裴今咬了咬嘴唇,臉頰有可疑的紅色。 “我不是為了哄你、騙你,我只賺上課的錢。只是。”寧語遲摸了摸她的頭,輕笑,“你就像我的親meimei一樣,可能我只能陪你走過人生一段,但我希望你在學(xué)校里過得開心,希望你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她也經(jīng)歷過十幾歲,也在心中有過叛逆,任性的時候。 只是那些,都藏在懂事的外表下,外面包著聽話、乖巧的殼。 她羨慕裴今的恣意任性,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卻也能夠理解,她渾身是刺,只是對現(xiàn)實世界膽怯的偽裝,是她為了保護自己設(shè)下的防御機制。 她本性不壞。 裴今聞言,喉頭不禁一哽。 “我知道了,謝謝寧老師?!?/br> 寧語遲欣慰地笑了,她說:“還有一件事,從下周開始,我就不會再來上課了,之后應(yīng)該會有新的老師來教你,你要好好學(xué),知道嗎?” “你不教我了嗎?”裴今感動的情緒還沒消化,突然得知這樣的消息,令她有些錯愕。 “嗯。”寧語遲坐下,“不教了,我換了工作,恐怕抽不出時間?!?/br> “沒關(guān)系呀,等你有時間再來教我,或者等你什么時候不忙了,我不急著學(xué)。”裴今生怕寧語遲會走,趕忙解釋。 寧語遲心中雖有不舍,但她還是開了口。 她說:“裴今,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總是要走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讀書時,曾以為那時的朋友就是此生摯友,畢業(yè)后各奔東西,大家也只在朋友圈點贊時見過。 那些稚嫩誓言就像荒漠的沙,看著厚重,歲月的風(fēng)一吹,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寧語遲也是后來才明白,人生旅程很長,相遇即是有幸,沒有人會陪你走到終點。 * 周末,裴行舟如約去赴徐家的宴。 徐家是書香門第,家庭和睦,背景也深。徐父是知名學(xué)者,國內(nèi)頂尖學(xué)府聘請的教授,海內(nèi)外享有盛名。 車開進徐家的時候,為表歡迎,徐父徐母親自出來迎接。 徐家傭人拉開車門,裴行舟從車上下來,徐晚清笑容歡欣,不禁喚了一聲:“行舟哥。” 徐父說:“行舟啊,你來了?!?/br> 裴行舟嗯了一聲,緊接著轉(zhuǎn)身,向車內(nèi)伸出手。 一只白皙的手搭上他的掌心,他握住,稍一用力,就將車?yán)锏娜藸苛顺鰜怼?/br> 徐家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寧語遲站在裴行舟身邊,她穿大v領(lǐng)及臀開衫,下身是修長的過膝靴,一頭柔軟卷發(fā),巴掌大的小臉美艷動人。 徐父最先緩過來,問:“行舟,這位是……” “這是我的女朋友?!迸嵝兄壅f,“伯父伯母不是外人,先帶來給你們見見。”側(cè)過頭:“遲遲,叫人?!?/br> 寧語遲點頭致意:“伯父好,伯母好,我叫寧語遲。初次見面,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br> 她遞上禮品盒。 來之前,裴行舟讓助理在路上買的。 徐晚清趕忙接過,徐父徐母一陣寒暄。 “來,外面冷,快進來說?!?/br> 一干人向別墅走,徐晚清慢下腳步,溫婉道:“想不到語遲也來了,行舟哥真是的,怎么不說一聲,家里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br> 裴行舟說:“都是一家人,不用準(zhǔn)備什么。” 寧語遲跟在他身旁,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 看起來恩愛和睦。 其實她不想來的,滑雪場之后,幾日來的平靜讓裴行舟起了疑心,她的拒絕更讓他心中狐疑,她為了安撫住他,只好先答應(yīng)下來。 徐家裝修雅致,很有民國風(fēng)格,就連坐著的沙發(fā)都是木制,室內(nèi)放了一扇緙絲屏風(fēng),價格高昂。 飯菜早已做好,就等他們到了開席,因多了個人,又添了一副碗筷。 徐家用餐規(guī)矩多,看座位安排就知道,長幼有序,碗筷擺放也有講究,吃飯時更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徐母原本想觀察一下寧語遲吃飯,沒想到她竟然一點錯處都挑不出,端的是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甚至比晚清看著還要文雅一些。 徐父也注意到了,吃完飯后的茶水時間,他們坐在沙發(fā)上閑聊。徐父說有一幅畫邀請裴行舟一同鑒賞,裴行舟沒推辭,二人就這樣上了樓。 三個女人坐在一起喝茶,空氣安靜,誰都沒有說話。 想想也是,把裴行舟喊來的目的,明明是為了進一步確定關(guān)系,沒想到裴行舟把她帶來,徐家臉上肯定不光彩。 這會兒,徐家人的心里,定是極不痛快的。 “語遲?是哪兩個字?!毙炷竿蝗粏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