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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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垂下了腦袋,“人一生很短,又何必讓等待,蹉跎了時間?!?/br> 天上的星星眨了眨眼睛,傅杳聲音硬邦邦的,“你又在自以為是?!?/br> 和傅杳相處了這么久,三娘已經(jīng)不再像從前那樣小心翼翼。聽她這樣說,她頓時就知道 ,這背后只怕還有其他原由。 次日晚上,到大慈恩寺,趁著銀杏樹讀書歇會兒的功夫,三娘問他:“你要找誰,可以讓,觀主幫你?!?/br> 銀杏樹顯然愣了一下,道:“不必了。”見三娘還看著自己,他道:“行吧,你都把自己的故事告訴我了,那我也說說我的。” 那些事情都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早已經(jīng)不是一碰就痛的傷口。 “我和你一樣,也有個心上人。我們以前是同窗,還是同一間校舍。后來我們的事被人發(fā)覺,我們相約殉情,約定來生。不過我們喝下毒藥后,他被人救活了。后來他回了鄉(xiāng)。聽說他娶妻,生子,高中,升官,一生順遂。 “我也不是不甘,畢竟他都和我一起吞了毒藥,他能活下來,是他塵緣未盡。我一個死了的人,不可能要求活人必須死守著我。我只是想著,既然我們約了來生,那我就好好等他,等他一起過奈何橋,下輩子我們好好過就成?!闭f到這,銀杏樹笑了下來,“結(jié)果你們也看到了,我到現(xiàn)在都沒有等到他。我不知道他是把我忘了,還是以為我先他一步下去了。千年的時間,我已經(jīng)不奢望再有來生。我就是想再見他一次,告訴他,我沒有失約。” 銀杏樹說完之后,三娘木訥地拍了拍他的樹身,“若是一直,等不到呢。” “佛說因果輪回,我和他的因果還未結(jié)束。我既然還在等,那他就一定會來?!便y杏篤定道。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一直在閉目沉思的傅杳開口了,“這書還讀不讀?” “讀讀讀?!便y杏樹忙神色一正,“我現(xiàn)在繼續(xù)了,今天我們讀葛洪的?!?/br> 這一日的聽書時間依舊結(jié)束在丑時。 在離開大慈恩寺之后,三娘就一直在沉默。出城,和趙興泰匯合,趙興泰一路說著秦淮河的見聞,三娘還是沉默。 一直到回了道觀,三娘這才道:“我十歲時,府里有下人,不干凈,老夫人讓喂了毒,也是砒霜。一指甲的量,人很快沒了。砒霜很毒,吃了就算能活,也不會康健。那個人,他真的吞了砒霜?” “誰知道呢。”傅杳道。 這些久遠的事,除了當(dāng)事人,誰也不知道真相。 三娘一想也是,她雖然有些心氣不平,但那些確實都過去了。 “那銀杏,會再見到,那個人嗎?” “大概會吧?!备佃谜Z氣平靜道,“那個人的轉(zhuǎn)世胎身,現(xiàn)在就在金陵?!?/br> …… 京城,會試如期舉行。 祁霜白早上醒來時,一邊任由下人伺候著洗漱,腦海里想的卻是昨夜的夢境。 昨夜,他做夢夢到考題了。 雖然現(xiàn)在醒來還覺得有些玄乎,但是這不妨礙他赴考場之前去翻閱了下相關(guān)的書籍。 等進場考場開考之后,祁霜白驚愕地發(fā)現(xiàn),這次的考題竟然與他所夢到的一模一樣。 看來連老天都在幫他。 連考三場,祁霜白志得意滿出了貢院。柳賦云雖沒他那么自得,出考場時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是眼神卻比之以往要沉穩(wěn)不少。 兩人在貢院門口看到對方,禮節(jié)性地笑著點了點頭,便又各自冷了臉分開。 會試放榜在三月初一。 耐著性子等了半個月,初一一早,柳賦云就讓下人去打探消息。一直到上午,門外傳來噼里啪啦的爆竹聲,他這才知道,他高中五十八名,而祁霜白得了本次會試榜首。 “恭喜柳兄。”祁霜白賀喜道。 “同喜同喜。”柳賦云同樣笑道。 兩人相互寒暄著,那邊定國公府這會已經(jīng)派了人來請他們兩都過去,說是要為他們擺慶功宴。 雖然還未殿試,但他們這進士是沒得跑的,這確實是值得慶賀的大喜事。 “我們收拾一下就去?!逼钏仔Φ?。 柳賦云卻道:“祁兄你先去吧,我這邊可能還要打點一下來賀喜的人?!?/br> 祁霜白眼神閃了閃,應(yīng)了,“那我在國公府等你?!?/br> 待柳賦云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后,他將那不起眼的桐油匣子拿了出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高中了,這個匣子應(yīng)該能打開看了。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那上面的木栓擰斷,但在即將打開匣子的前一刻,柳賦云卻猛然停了手。 他仰面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克制道:“來人,去備車?!?/br> 今天休沐,傅侍郎帶著女兒去了護國寺。他現(xiàn)在過去,應(yīng)該能在寺里見到他。 第20章 在柳賦云的馬車離開后,祁家的管事立即悄悄跟了上去。不過柳賦云這邊也早就提防著,特地繞了遠路,把人給甩了,這才直奔城外護國寺。 傅侍郎其人,是定國公第四子。和上面三個庸碌無為的哥哥們相比,他少年高中,現(xiàn)在才四十不到就身居高位的履歷,一度被戲稱為能讓定國公府再繁榮幾十年的人。 可以說,現(xiàn)在定國公府表面都聽定國公的,但實際上真正掌握話語權(quán)的人,還是這位傅侍郎。 正是因為這點,當(dāng)初那位觀主點名讓他帶著東西去找傅侍郎,柳賦云這才信她確實有幾分能耐。 等到護國寺,時間已經(jīng)接近正午。想知道傅侍郎在哪,只要去問寺里的僧侶就行。 “公子,傅大人現(xiàn)在正在后山山谷里賞花,住持在作陪。”小廝打聽好,立即過來回稟道。 “在后山?”柳賦云止住腳步,既然在同住持賞花,那他就不能去打擾他們的雅興了,“那你先盯著,若是傅大人過來了,就立即來知會我?!?/br> “是。” 護國寺是京城第一大寺廟,再加上剛開春,出來上香禮佛的香客很多。柳賦云抱著匣子,避開人流,尋了處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人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就容易想東想西。就在他盯著匣子發(fā)呆時,突然旁邊傳來一對夫妻的對話聲。 “這些個佛啊寺的到底行不行,老娘拜了十幾座寺廟了,現(xiàn)在都還沒懷上?!迸寺曇艉苁遣荒汀?/br> “你拜這些泥人有什么用,還不如我們晚上多努力努力呢?!蹦腥藙t有些葷素不忌。 “放屁,算命的說我們多拜拜就能懷上。一直都懷不上,不會是你以前殺人太多,老天才這樣懲罰我吧?!?/br> “我殺人太多?先不說我已經(jīng)金盆洗手多年,我當(dāng)年殺的全都是渣滓,老天真要論功行賞,這會早該讓你生了十個八個了?!?/br> “你還敢頂嘴?” “哎喲別揪別揪,我耳朵要掉了……” 當(dāng)他們從假山那邊拐出來時,柳賦云就見一個女人在揪著一男子的耳朵。女人矮胖,走一步,臉頰上的rou都在顫動;男人高瘦,有些像麻竹竿。 柳賦云不是故意偷聽,他起身朝著他們抱歉地頷首,小退了半步,以示禮讓。 女人見到有外人,也沒松手,不過眼睛卻飛快地脧了柳賦云的臉,等他們走過去,柳賦云還能隱隱聽到:“這要以后咱兒子長得能有這么俊就好了。” 男人在女人手里抵死掙扎,“就我長這樣,你就死心吧。不對,你是不是想換個相公了?你想都不要想!” 隨著他們漸漸遠去,柳賦云下意識淺淺笑了下,但當(dāng)目光觸及手里的匣子時,他眼底的光又漸漸暗了下來。 又坐了大約兩刻鐘左右,小廝跑回來了,氣喘吁吁道:“公子,傅大人回來了。” 柳賦云當(dāng)即抱著匣子就走。 …… 傅侍郎這邊剛與住持分開,隨從就來他耳邊低語,說是柳家五郎求見。 對于柳家這個后輩,傅侍郎印象還是挺不錯的。傅柳兩家是親家,他也愿意扶持優(yōu)秀的后輩。 “今日不是放榜的日子?”傅侍郎道。他特地避出城,就是不想一些雜事纏身。 “是。柳五公子高中五十八名?!彪S從早就打聽好了消息。 “哦?”傅侍郎這倒有些意外了??嘧x十年,一朝高中,按道理來說應(yīng)該在慶祝才是,現(xiàn)在柳賦云卻撇下那么多人來找他,看來是有要事。 念此,傅侍郎又道:“他來多久了?” “等了兩刻鐘?!?/br> “唔,”傅侍郎摸了摸胡子,道:“讓他進來?!?/br> 一般人在寺廟沒有容身之處,但是達官貴者,寺廟里都會特地安排單獨的場所,供他們更衣休憩。 很快的,柳賦云被領(lǐng)了進來。恰好,寺里的齋飯這會兒也送了過來。傅侍郎看了他一眼后,請他入座。 既然齋飯到了,食不言寢不語,柳賦云陪著用餐,并未立即將來意說出來。傅侍郎見他能如此沉得住氣,心里不免暗自點頭。 飯后,傅侍郎讓仆人把女兒帶了下去,他則拿起了茶杯對柳賦云道:“今日放榜,你不與同窗慶賀,怎么反倒找起了我?” 柳賦云沉默了一下,道:“大人,我打聽到了三娘的一些音訊。” “哦?”傅侍郎停下了擺弄茶蓋的手,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她在哪?!?/br> 雖然三娘被病逝,大哥那邊不聞不問,但這到底是他的侄女,他讓人暗中去把三娘找回來,只是到今天都沒回音。 柳賦云把帶來的匣子放兩人中間的桌子上一放,道:“我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但是我去里水時,遇到一位觀主。那位觀主說,只要打開這個,三娘就會出現(xiàn)?!?/br> 接著,他把在里水的所見所遇,前前后后全都細述了一遍。 在說到玉佩時,傅侍郎放下了茶杯;等他講到那座詭異的道觀時,傅侍郎雖然不信這些,但神色也多了幾分凝重。 “她說讓你帶著這匣子來找我?”傅侍郎問。 “是?!?/br> 傅侍郎看著面前簡陋的桐油匣子,眼中若有所思,他沒有立即打開,而是道:“現(xiàn)在匣子已經(jīng)到了我手里,你就先回去吧?!?/br> “您不把它打開嗎?”柳賦云沒想到他會讓自己走,忙道,“這里面有三娘的線索。說不定她現(xiàn)在正在某個地方挨餓受凍,正期盼著我們?nèi)グ阉一貋?。?/br> “我會打開的,三娘我也會去找。”傅侍郎看著他道,“而你,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準備接下來的殿試?!?/br> “可是……” “沒有可是!”傅侍郎神色一肅,“所有人都在看著你呢,你難道忍心讓他們失望?” 柳賦云死死盯著匣子看了好一會兒,最終紅了眼圈。他知道,傅侍郎是不想他分心?;蛘哒f,在傅侍郎看來,三娘也…… “那,晚輩告辭。”他緩緩?fù)鲁隹跉?,艱難道:“若是有三娘的下落,還請大人第一時間告知?!?/br> “去吧?!?/br> 讓人把柳賦云送走后,傅侍郎將匣子一開,只見里面放著一團破碎的血衣。那衣裳上的血跡已經(jīng)很舊了,像是鐵銹,料子也不再光鮮,但從顏色和布料上來看,能看出這衣裳的主人是出身富貴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