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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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一個,傻子。 老吃些已不相干的醋。 衛(wèi)桓仰頭,這一刻她的目光看得他的心都要化了。 他歡喜極了,又有些別扭:“我知,我就是和他處不到一塊去。” 他忙保證:“我下回……” 話未說完,就被姜萱親了一下打斷了,她笑道:“沒事,阿桓這樣就很好了?!?/br> 她也沒生氣。 衛(wèi)桓唇角翹起,起身坐在榻沿,將她和孩子都抱起來放在大腿上。二人交頸相擁著,誰也沒說話。 哪怕什么都不說不做,這樣也是很好的。 無聲擁抱了許久,也不知什么時辰了,大約是戌初吧,隱隱聽見親衛(wèi)換班的聲響,衛(wèi)桓才動了動,柔聲說:“我們洗漱歇下罷?!?/br> 很舍不得放的,只惦記著她娘倆休息。 姜萱“嗯”一聲。 站起身伸展一下筋骨,就著熱水梳洗過后,躺進被湯婆子燙得暖烘烘被窩里,衛(wèi)桓隨即也上了床,像兩個勺子般疊著貼在一起。 偷得浮生溫馨甜蜜過了,這會難免就想起正事,姜萱問他:“阿桓,你覺得那三個老將會是姜欽的人嗎?” 衛(wèi)桓給她掖了掖被子:“難說,只有公孫紹在前,是也無甚出奇?!?/br> 其實他心里有種直覺,是。 但這話他在外不會說的,不知不覺間,衛(wèi)桓行事已很成熟,這類太偏露主觀的言行,他唯有在妻子面前才會坦然透露。 姜萱忍不住長吐了一口氣,如果是真的,她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一挖一層,再挖又一層,層層觸目驚心層層不堪入目。 之前那十幾年雖知自己投身亂世,但她還很慶幸家里尚算安寧,誰知都是假的,這統(tǒng)統(tǒng)是錯覺。 “睡吧?!?/br> 衛(wèi)桓輕輕拍她:“那邊如何,也與咱們不相干了?!?/br> 姜萱“嗯”了一聲,其實她也沒真在意這些青州人事,她現(xiàn)在唯一關(guān)注的只是那三員老將的主人是否真是姜欽。 也不知裴文舒那邊查得如何?這肯定很難,希望能順利一點。 否則的話,會給他們定計帶來很多麻煩。 …… 這事確實很難查,單憑姜欽在姜琨眼皮子底下這么多年都沒露一點風聲,可見他行事之慎密及遮掩功夫之了得。 所以裴文舒干脆就沒在姜欽身上下手。 這么一個城府深沉、隱于暗處已成習慣的人,只怕身邊一有些什么風吹草動就很容易引起他的疑心。 打草驚蛇,反而不美。 裴文舒直接放棄了他,轉(zhuǎn)往另一邊,死盯著那三個老將挖。 明面的信息,其一,這三員老將父祖都是姜氏家將,對青州忠心耿耿,對姜琨也忠心耿耿,后者最起碼表面是這樣的,故很得姜琨信重,實掌兵權(quán)。 其二,他們?nèi)撕凸珜O紹關(guān)系都不錯,常有來往。 當然,這也說明不了什么,畢竟曾同為老侯爺心腹多年,有交情太正常了。 裴文舒遂下令重點放在這三員老將的府邸家中,全力查探。 這三個府邸,或多或少都放了些眼線,現(xiàn)在全部啟用,或哄騙或逼誘,或回憶或打探,配合著里外一同使勁。 這樣下來,是有效果。 最初得到的是一些很表面的消息,就是老將當年對老侯爺非常忠心,粉身碎骨在所不辭,主從皆相得,有擋箭有堅信等等的諸多事例。 接下來,開始有一些聽著似乎有些微妙的。不說猶自可,這么一提,再對比一下,這幾個人對現(xiàn)任君侯仿佛是少了那種慷慨激情。其中一個叫賈布的,由于性情粗獷,他表現(xiàn)得就比較明顯,從前每得老侯獎賜總愛高興豪飲一場,但老侯死后,卻漸漸少了。如今提起,那個退出府的老仆才恍然,曾經(jīng)主人是個極好酒的。 當然,上述的都不是佐證,人家也可能年歲漸長,人沉穩(wěn)懂得保養(yǎng)也不奇。 這類消息越挖越多,看著隱隱微妙,但完全說明不了什么。 裴文舒很沉得住氣,只命繼續(xù)查探。 終于在一個多月后的一個大雪天,他得到了一個比較確切的消息。 “諸位,且看。” 裴文舒情緒明顯比平日高,話罷將新整理好的一疊訊報往前一推。 衛(wèi)桓先看,姜萱就在他身側(cè),也側(cè)頭看去。 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裴家探子終于在賈家一個被排擠出府的小管事嘴里挖出了一個重要消息。 十年前的的一個夏夜,有一個黑斗篷連續(xù)過府來尋,那段時間主人心事重重。 黑斗篷第一次來的時候,走的靠近后巷的一處小側(cè)門,穿過偏僻的內(nèi)巷直達小花園。 當時他和幾個同好正躲在那邊的空屋子賭錢,聽到動靜悄悄往外窺了一眼,見有人,趕緊從另一邊鉆狗洞回去上值。 那會他還不大把這事放在心上。 誰知當日在花園灑掃的人全數(shù)不見了。 他嚇壞了,因為他也是粗使,不過他不是掃花園,而是掃隔壁的甬道。無獨有偶,當時他一個搭檔去茅房回來,速度意外地快,卻臉色青白仿佛受了大驚嚇。 距離甬道最近的茅房,需穿過花園。 當時莫名其妙,但隔日知曉花園粗使全部失蹤的事,他也駭了。 他過后小心打聽了一下,不單單花園,就連那時間段在小側(cè)門附近經(jīng)過的幾個人,也莫名不見了。不過由于人少且不集中,所以不起眼。 他嚇死了。 好在他們當時賭錢是偷偷去的,沒外人知道,幾個同好死死閉緊嘴巴,最后有驚無險。 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最后在重金加獨孫的威脅下,這名老仆透露了當時去茅房那個搭檔的姓名。 “說是一個黑斗篷。” 和前頭老仆的話完全吻合,裴文舒說:“他家主人當時神色震驚且急又帶為難。那黑斗篷揭下兜帽,是個十五歲上下的少年,極俊雋,是個貴公子?!?/br> 說著,他將一個工筆畫像遞出,姜萱抬頭一看,畫中人時曾相識,和十年前的姜欽有五分相似。 裴文舒當然不會認不出,神色變得淡了些,他說:“賈布隨即喝令親衛(wèi),將花園所有伺候的人堵住嘴押下,悄悄處理了,包括側(cè)門的?!?/br> 幸好那人才進小花園,前頭又有一座假山擋著,看不到他,他這才慌忙退了回去。 和死神擦肩而過,因此印象格外深刻,事后這人都不敢繼續(xù)呆在府里了,找了個時機將攢的銀子送出,讓家人把他贖回去。 不過沒多久,賈布心事重重的狀態(tài)就消失了,他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而那個側(cè)門卻漸漸荒廢了,鎖死了封著,巷子也堵了一邊,也就沒人再往那邊走了。 但其實不是這樣,那老仆由于自身緣故格外關(guān)注那邊,另外,他贏來的錢都是藏在那個賭博的空屋的,數(shù)額不少,他總得偶爾去看看才放心。 于是他就知道這封門有點貓膩,他見過賈布親衛(wèi)隊長私下從這門縫掏過什么,仿佛是蠟丸之類的小東西。 他這才知自己又撞上大秘密了,嚇得魂飛魄散,當下等親衛(wèi)隊長走后,他將銀子全部掏出,鉆狗洞回去再也沒來過了。 沒再見過也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可以確定賈布是投了姜欽了。 “另外還是這個呂德,雖無明確佐證,但他十有八.九也是投了姜欽的。至于最后一個梁湯,……” 這人府里沒放什么人,查到的東西更少,裴文舒沉吟片刻:“在五五之數(shù),不能斷定?!?/br> 不過按此人性情,他直覺,姜欽應(yīng)也將人拿下來了。 “三占其二,或其三?!?/br> 衛(wèi)桓將訊報遞給眾人傳閱,他屈指敲了敲長案:“賈布三人,麾下親信兵馬愈十萬。” 加上姜欽從姜鑠手里接過的三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張濟沉吟良久,道:“陽信侯心腹臣將及親信兵馬眾多,姜欽一直沒有任何動作,想來,他覺得實力尚有缺。” 這一戰(zhàn)是動手的最佳時間段,可開戰(zhàn)以來,姜欽始終不見任何動作,顯然他是信心不足。 衛(wèi)桓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們就給他添些實力。” 所謂實力,其實就是兵馬。 這個策略很對,眾人贊同,只是這增加兵馬該如何增呢? 大家都是統(tǒng)軍的,個中門道自很清楚,唯有是軍中另一個大將出了什么意外,無法繼續(xù)掌兵,于是他麾下兵馬就暫時換個人帶著。 就比如之前的姜鑠。 衛(wèi)桓并沒有想太久,頓了頓,他和張濟對視一眼,吐出二字。 “婁興?!?/br> 所有大將之中,婁興最微妙,因為他正被姜琨忌憚著。之前姜欽接掌姜鑠手中兵馬,就是鉆了這個空子。 不過婁興不能戰(zhàn)死,他情況有些特殊,他是是帶著兵馬來投的,雖兵卒幾經(jīng)替換,但一旦他戰(zhàn)死,為安撫姜琨也得將婁家人提一個上來頂上。 所以婁興不能死,他得是傷臥幾個月,傷愈后就能重新掌兵。 這樣一來,就會出現(xiàn)幾個月的空子。 衛(wèi)桓略諷挑了挑唇:“只要我們制造了空子,想必那姜欽能把握住機會的?!?/br> 不需要做得更多,否則反容易露了痕跡。 他抬目看懸于左墻的行軍布陣圖上,端詳片刻,而提筆后快速書寫:“傳令徐笙劉拓,按計策行事?!?/br> 他放出兩個破綻,誘姜琨遣人夜襲。 婁興如今壓力很大,正努力建功,想必他會自動請纓的。 …… 臘月十五,絮雪漫天的冬夜,青州軍夜襲了并州軍位于漳水前的兩處關(guān)隘。 戰(zhàn)事激烈持續(xù)時間去不算長,至翌日上午,眼見占不了便宜,兩支夜襲的青州軍如潮水般退散。 互有進退,雙方損失都不大,青州軍退得井然有序,唯一的問題就是婁興負傷了,且傷得不輕。 婁興身先士卒,但誰知敵軍有詐,他雖指揮得宜,但本人在箭陣里吃了一個大虧,墜馬被馬蹄踩踏左臂和左腿骨都折了,幸親衛(wèi)拼死搶上前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