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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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阿婕的機(jī)會終于來了! 第188章 東苑之行 “大姑娘,這是夫人讓人給您送來的新衣裳,外頭還有幾個老師,都是能歌善舞的厲害角色,您可以去瞧一瞧,夫人說了,您這一頭一定要將丟掉的東西拾起來。衣裳也按照現(xiàn)在的身子尺寸重新做,如今咱們丁家已經(jīng)起來了,幾位姊妹都尋到了好人家,姑娘你是丁府的嫡長女,可不能矮一截去?!?/br> 丁婕看著華氏給她準(zhǔn)備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臇|西,沒對蘇嬤嬤表態(tài),等到人走了之后,她看都不看一眼,繞到書桌后,將藏好的冊子又翻出來,一點(diǎn)點(diǎn)的翻看。 只是再怎么都看不下去了,冊子還是被反扣在桌上。 緣竹在旁伺候,看的清清楚楚,心里有些憐惜丁婕,遂借著給她續(xù)茶的功夫說道:“姑娘其實(shí)早已經(jīng)有了決斷,又為何總是踟躕不前?” 丁婕看了她一眼:“你想說什么?” 現(xiàn)在的“緣竹”是后來才跟著丁婕的丫頭,從前的緣竹乖巧膽小,但是是華氏派到她面前來監(jiān)視她一舉一動,稍有不慎之處,總能惹來華氏的一頓苛責(zé),而后丁婕實(shí)在是忍受不了,將那個丫頭處置了。 也是在這個時(shí)候,丁婕遇上了現(xiàn)在這個小姑娘。她原本是在戲班子李曼跟著打雜的,會些拳腳功夫,也依然被那些老師傅們欺負(fù),就在那一日丁婕看戲的時(shí)候,她險(xiǎn)些受辱,若非有丁婕將她救出來,洗撿干凈,才有了今日的光景。 對現(xiàn)在的緣竹來說,丁婕是她最大的恩人。 從前她羨慕富家千金的日子,可是真正跟著丁婕,成為了新的緣竹后,她才明白富家千金也未必是事事順心。她雖無親無故無依無靠,卻也無拘無束,豁出一條命便能拼出一條路,可是有些人不行,她們心中牽掛太多,顧忌的也太多,明明想要做什么,最終還是在不斷地踟躕之中自我折磨。 “緣竹,我娘從前不是這樣的?!倍℃嫉?。 緣竹話不多,但是每一次說話都讓丁婕覺得舒服,好像她是一個可以好好談心的姐妹。 “我娘雖然是侯府的庶女,但是她從不自輕自賤,從前,她教我讀書識字,明白是非黑白,教我撫琴奏曲,懂得陶冶性情。正如她嫁給我爹之后一樣,她端著姿態(tài)做著一個面面俱到的主母,不屑于做那些爭寵之事。自我懂事起,我便將她所有的苦楚和無奈都看在眼里,所以我也不忍讓她失望?!?/br> 緣竹眼神一動:“姑娘……” “可我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她就慢慢的變了,像是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拉進(jìn)了一個深淵,將從前的那些執(zhí)念悉數(shù)放大,放大到令她性情大變。從前的她,或許會讓我聽歌舞琴曲,但從不會告訴我,要將那些學(xué)好,還是帶著一副諂媚之姿,大有學(xué)好了才能去討誰歡心勾誰心意的架勢。” 緣竹愣了一下:“難道夫人……” 丁婕低頭笑了一下:“她心中的美夢做的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可笑,在外人看來明明不能實(shí)現(xiàn)的事情,她竟然敢想。你說,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緣竹真的認(rèn)真的想了一下,然后才說:“奴婢是個粗人,講不得什么大道理,但從前走過哪些地方,見過許多人。奴婢見過曾經(jīng)剽悍精明的婦人,到了年邁軟弱而又膽小,愚笨又無知;見過飽讀詩書滿腹經(jīng)綸的才子,年邁之時(shí)做盡無德之事,與市井之徒蠅營狗茍。姑娘年華正好,或許并不明白,當(dāng)年華逝去之時(shí),人真的會隨之改變。沒了從容,沒了氣度,沒了抱負(fù),也沒了信念。仿佛人老了,心力也跟著弱了,曾經(jīng)不曾畏懼的事情,忽然就在某一個深夜中放大,猙獰又張揚(yáng)。” 丁婕聽到這番話,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怎么都沒想到,緣竹竟然有這樣的一番想法。 “那我娘呢?她這一生就這樣了嗎?” 緣竹又想了一下,才說:“或許夢醒時(shí),會明白吧?!?/br> 丁婕聽到這里,沉默了很久很久。 前往寶華東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對于齊北齋來說,這不失為一個放松心情的好行程,所以他的心情十分的逾越,加上安仁縣主一早就進(jìn)宮,陪在太后身邊嘰嘰喳喳,笑料不斷,他就越發(fā)的心情好。 果然還是年輕又可愛的孩子討人喜歡。 不像那些老氣橫秋的王公大臣,真是看著就討厭。 至于容爍呢?從前身為皇后的侄子,信國公府的嫡長子,三催四請都未必會進(jìn)宮一次,那些愛慕他的公主貴女,真是巴巴的看掉眼珠子都盼不來這個俏郎君。 可如今呢? 丁凝伴著太后左右說笑,他便大大方方的陪同在側(cè),不是端茶遞水就是喂食摸頭,對周遭的那些伴著小刀子的眼神視而不見,悉數(shù)擋去,丁凝更好,大大方方的承了容爍的照顧,差點(diǎn)沒把永寧公主給氣哭。 這邊太后笑的肚子都疼,無奈的擺擺手:“你這丫頭,簡直是個開心果,大活寶,哀家可受不住了,你再呆在這里,哀家的肚子都疼的停不下來,爍兒,趕緊將她拎走?!?/br> 一方面,太后是真的笑的停不下來,她算是明白了容爍為何這么緊張這個丫頭,她不病懨懨滿腹心事的時(shí)候,機(jī)靈的不得了,什么話都接的快,吉祥話從不重樣。她真怕自己給笑厥過去,另一方面,今日來了許多王公大臣,命婦貴女,安仁縣主既然要和嘉蔭郡主在盛京城落地生根,總不能獨(dú)門獨(dú)戶,這樣的機(jī)會,正好多結(jié)交幾個知心好友,平日里也不會太悶。 丁凝一點(diǎn)都不想走,她勾走了盛京城少女們的情郎之一,哪兒哪兒都是敵意,她可沒工夫應(yīng)對這些,但是容爍不這么想,寶華東苑重新修葺之后,景色十分不錯,帶著她走走看看,單獨(dú)相處相處也是好的。 于是,丁凝就這么被拎走了。 人走了,太后擦著笑出來的眼淚感慨:“容家小子可沒吃虧,安仁這個丫頭,是個有福氣懂事的孩子?!?/br> 皇后聽了,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安仁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br> 永寧直接走了。因?yàn)檫@動靜還不小,引起了皇后和太后的注意,皇后無奈的搖搖頭,笑道:“爍兒從來都低調(diào),從未招惹過旁人,如今佳人在懷,也是無意傷其他姑娘的心?!?/br> 這話是說給齊北齋聽得,就是為了讓他明白,傷了他先皇后寶貝女兒的心,容爍完全無心此舉,皇帝就算是生氣,也不該遷怒任何人。 太后如何不明白皇后的意思,這么多年來,皇后這個后母做的不容易,永寧到底是捧在手心長大的,這事兒怪不得皇后。 “要哀家來看,盛京朝堂才子眾多,能選為駙馬夫婿的人,也不只是容家小子一個,皇帝,永寧也是你的心頭rou,你雖然是帝王,也是父親,可有留意什么合適的人選么?” 齊北齋心疼永寧不假,但是要遷怒誰還不至于,皇后做事向來都是小心翼翼,對他的心意也是這樣,齊北齋都習(xí)慣了,現(xiàn)在聽到太后這么說,他順?biāo)浦郏溃骸耙獌鹤涌?,永寧就是從小不認(rèn)真讀書,心浮氣躁才有了如今的樣子,得給她找個沉得住氣,有教養(yǎng)的,才好治治她現(xiàn)在的性子?!?/br> 太后來了興趣:“聽皇帝的意思,似乎是有人選了?” 齊北齋笑笑:“先時(shí)鎮(zhèn)遠(yuǎn)侯府的世子吳敬君幾篇文章寫的不俗,朕國事繁忙,險(xiǎn)些將這個事情給忘了,能寫出那樣的文章之人,必然不是俗人,吳敬君如今也在當(dāng)差,配永寧應(yīng)當(dāng)不錯?!?/br> 容皇后也笑了:“若說才學(xué),臣妾倒是覺得寧無居老先生的義子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提到寧無居,仿佛是個好話題了。 寧無居這個人,說白了就是個糟老頭子!糟心!煩心! 可偏偏他的確是有真才實(shí)學(xué),且畫工精湛,聽聞先時(shí)在蜀州,他的一副詩畫迷如今已經(jīng)賣到了八萬黃金! 只是寧無居無心仕途,仗著有文采,混在國子監(jiān)里面橫行霸道,面對那些博士們的哭訴,齊北齋已經(jī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很久了。 容皇后:“文采有高低,人品有優(yōu)劣,真要看誰更合適,對比對比自然能見分曉?!?/br> …… 彼時(shí),一顆石子打在了丁婕的手臂上。 丁婕的目光從滿池荷花移開,就看到一個抱著手臂站在幾步之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的寧伯州。 丁婕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 因?yàn)檫@里是屬于光祿寺準(zhǔn)備食材給御膳房的地方,多存放著物料,宮人都在忙,這里是她找的一個清凈之地。 “我方才看到,那一頭的荷花開的更好?!睂幉葜噶艘粋€更清幽的方向,一向清俊高冷的容顏上,帶著幾分難能可貴的壞笑:“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 丁婕不慌不忙的湊近幾分,似笑非笑的:“跟你去那邊,我怕啊?!?/br> 一個怕,說的輕飄撓人,寧伯州對著她的眸子加深笑意,拉著人就走。 “來,怕給我看看。” 第189章 老相識 “怎么還帶了琴來?”寧伯州看著丁婕抱出來的琴,有些意外。 “出門的時(shí)候蘇嬤嬤裝上馬車的,興許是因?yàn)閬磉@里幾日怕我無聊,消磨時(shí)光?!?/br> 寧伯州來了興趣:“你這把琴倒是很不一般?!?/br> 丁婕點(diǎn)頭:“去年來過盛京一趟,那時(shí)候買的。” 寧伯州從后面圈住她,“你琴技出眾,我卻一般般,你平日里怎么撫琴的,教教我?” 丁婕彎唇一笑,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往前一拽,自己游魚般轉(zhuǎn)到了他的身后,效仿他剛才的樣子將他圈?。骸昂冒?,我教你?!?/br> 兩人相處久了,從前的那些拘束好像全都打開了。寧伯州眼中的丁婕,不再是那個被孝道與禮教所困的無助女子,而丁婕眼中的寧伯州,也不再是一個那個沉浸在憤慨與不甘中的青年。 就像是被彼此逼到了最逼仄的角落,卻無意間撞開了身后的一閃封塵的大門,見到了另外一個廣闊無垠的世界。 悠揚(yáng)的琴聲伴著幾截?cái)嘁?,勉勉?qiáng)強(qiáng)的撫著,彈琴的人樂在其中,聽曲的人便有些難受了。 丁凝直接兩個手指頭堵住耳朵,一臉嫌棄:“不是我說哦,若是大娘在這里聽到這樣的曲子,當(dāng)場把琴砸了都有可能?!?/br> 容爍坐在她身邊,幫她剝小荷包里的瓜子,剝滿一小把全部為給她,看她吃的滿臉滿足,他也覺得很開心。 “吃你的瓜子?!比轄q把剛剛剝好的瓜子為給她:“正好堵上你的嘴?!?/br> 丁凝斜了他一眼,繼續(xù)聽曲。 半晌,丁凝忽然道:“你說,人會不會真的被氣死?” 容爍剝瓜子的手頓了一下,然后氣色從容:“看你氣的是誰,怎么氣。” “氣的是仇人,很解氣的那種氣?!?/br> 容爍抬眼看了她一下,又垂眸繼續(xù)剝瓜子。 丁凝還在嘖嘖感慨:“我還沒見過人氣死呢!哼哼,氣死才好?!?/br> 唔——又是幾顆瓜子塞進(jìn)去。 丁凝的嘴巴被瓜子仁兒扎到,不滿的看了容爍一眼。 容爍慢悠悠道:“那你看著我就好,我時(shí)常被你氣到,說不定那一日就氣沒了,到時(shí)候正好解一解你的疑惑?!?/br> 丁凝怔了一下,小臉一沉,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等?!比轄q一把拉住她,輕輕地就把人拽回來,另一只手繼續(xù)喂:“最后一口,吃完就沒了?!?/br> 丁凝嘴上說討厭,身體卻很誠實(shí)的吃完了,緊接著,沒等她開口,就聽容爍道:“忘了告訴你,今晚太后請了寶德寺的高僧前來傳授佛法,你與母親能九死一生,或許真的有寶德寺的佛光惠及也說不準(zhǔn),今日是個好日子,我已經(jīng)替你跟太后請了命,晚一些時(shí)候你一起過去,聽聽佛法也好?!?/br> 丁凝一聽就炸了:“你、你這是多管閑事!”為何偏偏是今晚!她已經(jīng)有了全盤的計(jì)劃,就等著看戲呢! 容爍一臉淡定,煞有介事的問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無妨,太后那一頭比較重要,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幫你去做?!?/br> “幫、幫你個大頭鬼!混蛋!”丁凝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氣呼呼的走路時(shí),故意用鞋子狠狠地墩地。 真討厭,沒事幫她報(bào)什么名!她現(xiàn)在才不想聽什么佛法好嗎! 丁凝氣呼呼的走了,容爍還站在原地拽著她裝零食的小荷包。不多時(shí),閔星過來了:“少國公,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了?!?/br> 容爍神色一松,輕笑一下。 今晚太后是一定會幫他留住她了。 如今,她已經(jīng)是他的妻,縱然有什么安排什么計(jì)劃,也應(yīng)該是他來,而不是她cao勞。 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那時(shí)候他還在蜀州,丁婕知他對丁凝的心意之后,曾單獨(dú)來找過他一次。那時(shí)候,丁婕百般試探,最終問出了那個問題——若是有朝一日,丁凝與母親陷入萬難之境,他到底能不能豁出一切去保護(hù)。 那時(shí)候,他沒能給出答案。事實(shí)上,在那之后沒多久,小丫頭已經(jīng)比他狠心,先斷了所有的念想和可能,安安心心的當(dāng)起了待嫁的新娘子。 時(shí)間晃眼而過,如今容爍再想起這件事情來得時(shí)候,才驚覺他早已身體力行的來回答這個問題。 曾經(jīng)她將這比作了一個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選擇,一條不歸的路??墒钱?dāng)他真的走出了一地步,順著這個方向一步一步走的時(shí)候,才幡然醒悟。 這并非是情勢所逼,而是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