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他看著昭昭的背影,這是他和昭昭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希望以后的每一年他們都能這樣過。 昭昭出去后發(fā)現(xiàn)陸封寒還沒出來,就回過頭:“王爺,你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呢?” “好了,我這就出來了,”他向著昭昭走過去。 第45章 昭昭又等了會兒,陸封寒才出來。 “王爺,您方才在里面做什么呢?” “沒什么,就是把書案整理了下?!?/br> 昭昭心道她走前是忘了把用過的那張宣紙給折好了,沒想到陸封寒還挺細(xì)心的。 “王爺你耳朵怎么好像紅了?”昭昭發(fā)現(xiàn)陸封寒的耳根有些紅。 陸封寒抬手摸了一下耳朵:“是嗎,興許是之前在外面待得久了,耳朵被凍紅了?!?/br> 陸封寒說這話時神情很不自然,他說著拉緊了昭昭的斗篷,又幫她把斗篷的系帶系緊:“你也是,別著涼了。” 昭昭點頭:“好,那咱們走吧,”她沒懷疑。 陸封寒握住昭昭的手:“你想去御花園還是想看冰嬉?” “看冰嬉吧,”昭昭道。 冰嬉就設(shè)在太液池上,據(jù)說很精彩,一旁還有宮殿,待在里面暖和的很,不用怕被凍到。 “嗯,那去太液池吧。” 陸封寒握著昭昭的手往太液池走。 陸封寒發(fā)現(xiàn)昭昭的指尖有些涼:“你這身子還是有些弱,先前御醫(yī)給開的補(bǔ)藥可都按時喝著呢嗎?”他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外面,不能天天看著昭昭。 “一直都喝著呢,御醫(yī)開的藥很有效,妾身的身子已經(jīng)比從前好多了,”昭昭道。 從前冬天時她更是手腳冰涼,現(xiàn)在只有指尖有些涼,算是好了很多了,故而昭昭雖然覺得這藥太苦了,可見了這成效還是擰著鼻子喝下去了。 “嗯,按時喝藥就好。” 很快就到了太液池,在臨到太液池前,昭昭掙開了陸封寒的手。 陸封寒步子微頓,疑惑地看著昭昭。 昭昭把手縮回斗篷里:“這不是要到人多的地方了,要是讓別人看見就不好了,”肯定又得說她狐貍精一類的,只是她越說聲音越小,她怕陸封寒生氣。 陸封寒愣了一下,然后才道:“好,聽你的,那你跟在我身邊?!?/br> 昭昭這樣做也是無奈之舉,說到底還是他不能夠徹徹底底地保護(hù)昭昭,才讓昭昭提心吊膽,現(xiàn)在只能委屈昭昭了。 陸封寒揉了揉昭昭的頭發(fā):“走吧。” … 太液池。 冰嬉表演正如火如荼地進(jìn)行著,冰面上全是伶人,俱都穿著飄逸的衣裙,在冰面上旋轉(zhuǎn),裙裾隨風(fēng)搖擺,漂亮極了。 一群女眷正在宮殿里欣賞冰嬉。 今天能赴宴的都是達(dá)官貴族,更有許多王妃和側(cè)妃,也算是身份相當(dāng),女眷們說起冰嬉表演來。 “咱們在屋內(nèi)尚可,但這冰上的伶人卻穿的很薄,也不知會不會冷,”秦王妃道。 “今天風(fēng)不硬,再加上她們在冰上一直舞動,應(yīng)當(dāng)不會太冷,”薛月說。 秦王妃笑道:“也是,何況今兒這冰嬉表演她們也準(zhǔn)備了好幾個月了,就為著今天一天,估計她們心里都高興的很?!?/br> 薛月笑了一下應(yīng)是。 秦王妃掃視了四周一眼,頗有意味地道:“四弟妹,晉王跑哪兒去了,怎么今天一天都沒見他人影?” 許多王爺都在此,只陸封寒沒見蹤影。 她們這些王妃雖不知晉王府的內(nèi)情,但也知道薛月和陸封寒一向不大恩愛,何況秦王和陸封寒一直不對付,秦王妃見了薛月就刺她。 薛月何嘗不知道秦王妃是在諷刺她,她臉上還是得體的笑:“許是在前頭有事要忙,一時半會兒沒過來?!?/br> 正說著話呢,陸封寒就過來了,秦王妃看了眼薛月,驚呼道:“喲,這不是晉王嗎,真是說曹cao曹cao到,只不過,晉王身邊這位是……” 聽秦王妃這么說,旁的女眷也都跟著看了過去,陸封寒身邊確實跟了一個女子。 薛月抬眼,然后就看到了陸封寒和昭昭并行而來的這一幕,她的心倏地一下就沉入谷底,良久她才緩上這口氣來:“這是我們府上剛剛冊立的裴側(cè)妃。” 秦王妃曖昧地笑了一下,拉長音兒道:“哦,原來是側(cè)妃啊?!?/br> 旁的人也都看著薛月,晉王此舉不是明擺著說薛月不如這個新冊立的側(cè)妃受寵嗎。 感受著眾人的目光,薛月覺得她的衣裳好像都被扒下來了,叫人肆意取笑,她的心就像是著了火一樣,可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還是要露出得體的笑來。 “裴側(cè)妃生了場病,前幾天才好全,王爺格外憐惜她些,”薛月半解釋道。 正在這時陸封寒轉(zhuǎn)道去了一旁的偏殿內(nèi),而昭昭則是獨自走了進(jìn)來,好歹沒一起走進(jìn)來,算是給薛月留了些臉皮。 昭昭進(jìn)來后才看見薛月,她向薛月行禮:“妾身見過王妃?!?/br> 薛月?lián)沃Γ骸捌饋戆伞!?/br> 昭昭自然看出來薛月的心情不好,且看著她的目光很是怪異。 周遭的女眷們都看向昭昭,俱都驚艷于昭昭的容色,她們的視線在昭昭和薛月的身上來回打量。 昭昭心道運氣不好,她怎么就偏生走到這間宮殿來了呢,看冰嬉的宮殿有那么多間,她隨意一走就進(jìn)了這處宮殿了! 好歹在場的人都自詡身份高貴,也不好像市井潑婦一般詢問,故而只是私下里打量幾眼,沒說旁的。 這事便算是過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薛月起身離開:“我才想起來還有一些事沒辦,就先失陪了,”說完就走了。 等出了門,戴嬤嬤扶住薛月:“娘娘,咱們?nèi)ツ膬喊???/br> 其實薛月壓根兒沒有事要辦,這只是她想出來的借口而已,自然沒有地方去。 薛月沉吟了片刻,然后才道:“去……”她能去哪兒呢,薛月閉了閉眼睛,“隨便走走吧?!?/br> 只要能離了那個地方,讓她喘口氣就行。 戴嬤嬤扶著薛月信步往前走,她心疼地看著薛月,她知道薛月此時最需要的就是安靜,因而閉上了嘴一句話也不說,還特意撿了人少的路走。 越走越僻靜,最后走到一處小花園。 冬日里花草都枯萎了,只有座假山,看著頗是荒涼,不過也正是因此一個人都沒有,很是安靜。 戴嬤嬤輕聲道:“娘娘,您就在這歇會兒吧,等心情好些再回去。” 薛月剛要點頭,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她回頭道:“是誰?” 來人身量高大,穿了玄青色的斗篷,眉眼間是隱隱帶著一股子邪氣的俊朗,正是羅寒清。 戴嬤嬤自幼伺候薛月,自然知道羅寒清,“表少爺怎么過來了?” 羅寒清定定地看著薛月:“我就是想過來看看你,”他說著看了戴嬤嬤一眼,“嬤嬤你先退下吧,我和表妹說說話?!?/br> 戴嬤嬤有些遲疑,雖然現(xiàn)在是在宮里,可周遭沒有人,就這樣單獨說話未免有些不好,傳出去會損了她們娘娘的清譽(yù)。 薛月抿著唇:“嬤嬤你去一旁看著點兒?!?/br> 戴嬤嬤瞪大了眼睛,她們娘娘一向謹(jǐn)慎,怎么這回竟同意了,可薛月到底是王妃,她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退下去。 薛月蹙著眉頭,她也說不清楚她為什么會同意。 羅寒清則是有些驚喜,薛月此舉是不是說明在她心中多少有些他的位子,他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表妹……” 薛月后退了一小步:“你不是說有話要和我說嗎,表哥?” 羅寒清心中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了,薛月能和他這樣說說話便已經(jīng)是他從前不敢想的了。 “表妹,你瘦了,比從前在閨中時要瘦了不少,”羅寒清低沉著聲音道。 薛月看了眼羅寒清:“你要和我說的就是這些?”她有些不耐煩。 羅寒清知道薛月不想聽這話,就道:“方才的事我都看見了,晉王是同那位新冊立的側(cè)妃一道來太液池的,”頓了頓又道,“表妹,晉王他……” 薛月的眼圈兒一下就紅了:“你別說了?!?/br> 羅寒清握住薛月的肩膀:“表妹,我是心疼你,晉王他待你實在不上心,難道你就要這樣委屈地過一輩子嗎?” 薛月的身形微顫,似是傷心極了:“可是我又有什么辦法,自打成親以后王爺就不來我房中,現(xiàn)在更是有了寵愛的側(cè)妃,我能怎么辦?” 薛月這樣子脆弱極了,看的羅寒清的心都要碎了。 “先前便也罷了,現(xiàn)在王爺?shù)男亩荚谡颜焉砩?,我現(xiàn)在也只有王妃的臉面了,以后怕是連王妃的臉面都要沒有了,”薛月含淚道。 羅寒清豎起了眉毛:“晉王他但凡有眼睛就不會廢了表妹你的,那昭昭如何能比得上你。” “都是那個女人,若是沒有了她就好了,你就能過的好了,”羅寒清咬牙道。 薛月聞言沉默了起來,這沉默似乎是在贊同羅寒清的話。 羅寒清看著薛月:“表妹,我?guī)湍愠怂绾???/br> 薛月的心顫了一下,她囁嚅著嘴唇:“你在說什么渾話呢,快住嘴,王爺他是何等英武,若是你真做出這等事來他一定會查的清清楚楚的。” 薛月拂開了羅寒清握住她的肩膀的手,臉也冷了下來:“時辰也不早了,我先走了?!?/br> 說罷就和戴嬤嬤回去了。 羅寒清看著薛月的背影,上次在濟(jì)寧侯府時薛月還是義正言辭的拒絕,這次卻好像松動了。 羅寒清看著一旁的假山,他愛慕了薛月這么多年,怎么能忍心看她過的不好,只是他要慎重小心些,正如薛月所言,陸封寒在京中勢大,若是他貿(mào)貿(mào)然出手不僅不是幫薛月,反而是害了她。 戴嬤嬤扶著薛月往回走,薛月的面色陰沉不定,上次在濟(jì)寧侯府她便意動了,可她又怕羅寒清手腳不利索會被陸封寒查出來。 但愿那羅寒清聰明些。 … 另一頭,薛月走不久后昭昭也悄悄離了屋子。 等出來后昭昭才松了口氣,在這后宮里真是一刻也不能放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