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陸封寒正和昭昭說話,德順急匆匆地進(jìn)門。 “王爺,莊侍妾沒了,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沒有看住她,”德順請罪道。 德順把方才的事詳細(xì)說了一遍,“所有證據(jù)確鑿,是莊侍妾下的毒,此番她應(yīng)當(dāng)是畏罪自盡了?!?/br> 昭昭愣了,莊氏竟然死了…… 陸封寒輕皺了眉,“行了,接下來的事按規(guī)矩辦吧?!?/br> 德順應(yīng)諾,然后轉(zhuǎn)身出去料理剩下的事。 陸封寒握住昭昭的手:“害怕了?” 昭昭靠在陸封寒懷里,然后抱住他:“妾身是有些害怕……” 陸封寒回手抱住昭昭:“這事已經(jīng)過去了,你也不要亂想了。” 昭昭點點頭,莊氏算是罪有應(yīng)得,她希望日后不要再出現(xiàn)這樣的事了。 … 接下來幾天昭昭一直養(yǎng)傷,過了頭前五天才讓陸封寒回來,兩個人又住在了一張榻上。 只是雖然過了最嚴(yán)重的幾天,昭昭的臉上依舊有不少紅疹,還要每天敷藥養(yǎng)著,這病最要細(xì)心,一點不能碰到。 足養(yǎng)了差不多一個月才算好全,這會兒已經(jīng)到了年節(jié)。 王府里上上下下都忙了起來,奴仆們各處灑掃,又掛上紅燈籠彩綢,熱鬧極了。 這天到了除夕,除夕要除舊迎新,是個大日子,闔府的人聚在一處吃年夜飯。 這也算是昭昭自打莊氏一事后頭一次露面,薛月見到昭昭后笑道:“蔣大夫的醫(yī)術(shù)不錯,果然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 依舊是容色無雙,動人心魄。 薛月看著昭昭的臉有些晃神兒,怎么就沒留下疤痕呢。 一旁韓側(cè)妃也道:“可見咱們裴側(cè)妃是個好運的,遇上這樣的事也能化險為夷?!?/br> 昭昭也笑了一下:“多謝兩位jiejie關(guān)懷。” 薛月點了頭:“沒事就是最好的?!?/br> “今天除夕就在府里過了,明兒初一咱們要入宮赴宴,昭昭meimei你可知道吧,”薛月道。 每年初一宮里都會開家宴,來的都是皇親貴族,再就是一些受寵的大臣及其家眷,現(xiàn)在昭昭也是側(cè)妃了,自然要跟著入宮。 “妾身聽青葉說了,”昭昭道。 薛月看著昭昭:“你算是初次入宮赴家宴,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問我,”這次和上回不同,上次昭昭還是侍妾的時候一直在偏殿不能出去,這次是真的可以赴宴了。 “規(guī)矩你已經(jīng)學(xué)的很好了,我也放心,再就是明天要穿的衣裳和首飾……”薛月說著頓了頓。 薛月意有所指地道:“現(xiàn)在你的一應(yīng)供用都是從王爺那里出的,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籌備好,只要合了側(cè)妃的規(guī)制就行?!?/br> 陸封寒說到做到,自打莊氏一事后昭昭所穿所用都由他的人看管,外人是想插手都不能,連薛月這個王妃也碰不得。 昭昭知道薛月的意思,她抿著唇:“王妃放心,妾身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不會出錯的?!?/br> 她知道薛月不樂意,可昭昭不想再發(fā)生莊氏的事了,她就假做不知道薛月的意思。 薛月見昭昭不正面回應(yīng)她,她還要再說什么,陸封寒就過來了,薛月只好把話都給咽回肚子里。 眾人安安靜靜地吃了年夜飯。 第二天上午,闔府人乘了馬車入宮。 宮里也都掛上了紅綢子,煥然一新,宮女太監(jiān)們都面帶喜色。 因著是家宴,也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見禮過后便各自散開,離開宴還有很長時間,宮里準(zhǔn)備了冰嬉表演,有想去看表演的就過去,有想去御花園的就去御花園,難得的熱鬧。 昭昭打算去看冰嬉,她從沒看過冰嬉,可還沒等她走呢,德妃身邊的宮女就過來了:“裴側(cè)妃,娘娘有話要跟您說,”然后引了昭昭去長寧殿。 昭昭心里直犯嘀咕,德妃找她有什么話要說啊。 昭昭很緊張,心也跳個不停,好歹當(dāng)初嬤嬤教她的規(guī)矩她都沒忘,見到德妃行禮時一點差錯都沒出。 德妃正坐在榻上,廳堂中央的昭昭走路時裙裾如蓮花綻放,行禮的一套動作也行云流水,這樣看著倒也像是個名門貴女,算是過得去。 “起來吧,”德妃道。 昭昭小心起身,德妃又道:“上前幾步來,我看看。” 昭昭只好上前幾步,然后抬起臉來。 白皙的皮膚,似是含了水的眼眸,嫣紅若花瓣的嘴唇,還有玲瓏有致的身段,饒是德妃見了也不得不暗贊一聲好,她在后宮里這么多年也沒見過這般容色。 上次見面時只是匆匆見了一眼,這回面對面的打量,德妃才清晰地感受到,只不過美人多禍水,德妃心下有些不喜,她難免想起了那些妖妃的傳說,這昭昭怕是不遑多讓了。 德妃在后宮幾十年,養(yǎng)就了一身氣勢,這樣看人時很有威嚴(yán),昭昭被德妃看的頭皮發(fā)麻,她有些害怕。 半晌,德妃才開口道:“行了,坐下吧?!?/br> 德妃在心里無奈的嘆了口氣,就算她再不喜也無用,若是她再加阻攔,只會讓陸封寒與她之間生芥蒂,把她和她兒子之間的距離越推越遠(yuǎn)。 “先前不是說你的臉起了紅疹,看樣子現(xiàn)在好全了?” “妾身前幾日已經(jīng)好全了,多謝娘娘掛懷?!?/br> 聽德妃這么問她,昭昭松了口氣,看樣子德妃不會為難她。 德妃點了頭:“一會兒拿瓶子養(yǎng)顏膏,這是宮里常用的,敷在臉上對肌膚很好,”說著就有宮女端上養(yǎng)顏膏來呈給昭昭。 昭昭有些受寵若驚,她只好接過養(yǎng)顏膏:“多謝娘娘?!?/br> 這之后德妃又問了些別的事,比如讀書寫字一類的,昭昭細(xì)細(xì)回答。 德妃見了昭昭的言行后略點了點頭,看樣子不是個驕縱的,當(dāng)個側(cè)妃也算是可以,只不過若是以后敢猖狂,那她就饒不了昭昭了。 說過了許多話,德妃喝了一口茶:“你現(xiàn)在是封寒的側(cè)妃了,以后要多替他著想?!?/br> “是,妾身明白?!?/br> “你可知當(dāng)側(cè)妃最重要的是什么,”德妃看了眼昭昭,“最重要的就是子嗣,給封寒延續(xù)香火,這才是女子該做的事?!?/br> 德妃說著皺了眉:“怎么這么長時間還沒有懷孕?”她知道陸封寒幾乎是夜夜去昭昭的房中的。 昭昭紅了臉,磕磕絆絆地道:“許是緣分未到……” 德妃嘆了口氣:“這事你們要抓緊,封寒的后院也空了這么些年了,該有個孩子了,過會兒我讓宮女給你帶上些補(bǔ)身易孕的藥材,你回去后多吃些?!?/br> 昭昭的臉更加紅了,“是。” 她沒想到德妃會同她說這個事。 德妃還要再說話,屋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德妃抬眼看見了陸封寒。 陸封寒進(jìn)來后徑直握住了昭昭的手,“母妃您同昭昭說什么呢?” 德妃見陸封寒如此哪里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氣的罵道:“你還以為我在欺負(fù)她不成?” 德妃別過頭:“快出去吧,我歇會兒,”她被陸封寒氣的頭疼。 陸封寒知道德妃這是生氣了,他讓昭昭先出去,然后自己留下賠罪:“母妃,都是兒子想左了?!?/br> 又說了一籮筐話,德妃的氣才消下來:“行了,這回你出去吧?!?/br> 見德妃不生氣了,陸封寒才退出去,昭昭正等在廊廡下。 一旁過來個小宮女:“王爺,您前些日子說的弩.箭找到了,就在后殿里呢,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陸封寒點了頭,“嗯,我自己過去吧?!?/br> 前些日子他想起了他小時候父皇送給他的箭矢,卻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就吩咐宮女仔細(xì)找一下,沒成想今兒就找到了,他握著昭昭的手往后殿走。 皇子公主在年幼時是能被后妃親自養(yǎng)育的,故而陸封寒幼時都在這間后殿里生活,里面到處都是他曾經(jīng)的生活痕跡。 箭矢放在案幾上,被擦拭一新,陸封寒拿了起來,這是他初學(xué)射箭時父皇送的,他幼時很喜歡。 昭昭也看著箭矢,這箭矢不大,想來是陸封寒小時候用的,見陸封寒在這兒出神,她就自顧自地在屋里轉(zhuǎn)了起來。 這屋子和陸封寒的書房非常像,一點多余的擺設(shè)都沒有,最多的就是書,再就是書案做的很大。 昭昭走到書案前,這上面還放著些陸封寒幼時用過的書卷,保存的很好。 陸封寒把箭矢放下,然后去了書案旁:“在這笑什么呢?” 昭昭眉眼彎彎:“我就是在想王爺小時候是什么樣兒的?” 估計和現(xiàn)在一樣,小小一個人冷著張臉,就在書案前念書練字。 陸封寒看著書案:“無非是讀書練字。” 這里時時有人打掃,就是防備著陸封寒偶爾回來,故而筆墨紙硯都是齊全的。 陸封寒說著拿起毛筆,然后在宣紙上寫了“昭昭”二字,這字寫的極有風(fēng)骨,昭昭暗贊一聲,陸封寒的書法果真很好。 陸封寒把筆遞給昭昭:“你寫一下試試?” 他知道昭昭念過書,卻不知道她的字寫的如何。 昭昭接過筆:“王爺,妾身的字可不如你的好看?!?/br> “無妨,”他又不嫌棄她。 昭昭提筆蘸了墨,她輕蹙眉頭,她該寫些什么呢,猶豫了一會兒,她在“昭昭”二字一旁寫了“陸封寒”三個字。 既然他寫的是她的名字,那她也寫他的名字好了。 陸封寒眼睛一亮,昭昭的字雖有些不足,但也算是不錯了,他沒想到昭昭竟然寫的這樣好。 昭昭前世不受寵,每日都待在后宅里,無聊的時候便練字,因此她的字算是不錯。 “昭昭”和“陸封寒”并列在宣紙上,一左一右,就像是一對兒一樣。 陸封寒看著昭昭,日光打在昭昭的半側(cè)臉,越發(fā)顯得她眉眼玲瓏,唇瓣嫣紅,尤其是臉上的肌膚白皙的幾近透明。 陸封寒鬼使神差地吻了下昭昭的臉。 昭昭正在這兒滿意地看她的字呢,忽然被陸封寒偷親了一下,她抬手捂住臉,“王爺……” 陸封寒的耳根有些紅,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好了,我們也在這兒待許久了,該出去了?!?/br> 昭昭心道陸封寒估計又是在捉弄她,就放下筆:“那咱們走吧,”然后率先出了房門。 待昭昭出了門后,陸封寒把桌上寫了他倆名字的宣紙折起來,然后放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