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蕭惕嘆了口氣,裴婠對親近的人不設防,卻不明白裴敬原可以欣賞看重任何一個有才德的年輕子侄,可一旦這個人流露出對裴婠的覬覦之心,裴敬原那桿紅纓槍,只怕可再凌厲十分,蕭惕沒把這些話告訴裴婠,只怕嚇得裴婠從此以后對他規(guī)規(guī)矩矩,口中點到即止的道:“侯爺喜歡我嗎?我只怕侯爺對我生出戒備來?!?/br> 裴婠睜著一雙清如淺溪的眸子,似是不解,蕭惕眼底帶笑道,“萬一侯爺見我待你太好,以為我存了什么別的心思呢?” 裴婠話還沒出口,面頰先微微紅了,而此刻到了府門,蕭惕卻不愿再多言,他撫了撫裴婠發(fā)頂便轉(zhuǎn)身離開了侯府,一走出侯府大門,蕭惕便覺一顆心微微懸了起來,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腕的傷,蕭惕努力的壓下心頭的不安往國公府去。 第55章 醉酒 沐休三日,第二日裴琰便提出想宴請同僚,他入金吾衛(wèi)已數(shù)月,青州案又剛剛結(jié)案,借此良機請同僚一聚正好,元氏一番準備,就定在了沐休最后一日。裴琰廣發(fā)帖子,最終有二十來人定下赴宴,裴婠幫著元氏準備了一日,第二日午時剛過,王寅和程戈先來了。 今日外男眾多,裴婠不方便露面,元氏因早前云霧山之事對程戈幾個分外親和,午時過半,蕭惕方才姍姍來遲,他在一眾人之間位置最高,宴席剛開,便被連番敬酒。 蘭澤院里,雪茶小步跑進來道:“小姐,三爺一直在被敬酒,只怕就快要醉了?!?/br> 裴婠忙站起身來,“醒酒湯備了嗎?” 雪茶忙點頭,又道:“只是金吾衛(wèi)那群人灌得太狠了,小姐知道的,他們里面大都是習慣了花天酒地的世家子弟,一個個飲酒就和喝水一樣,奴婢剛才偷偷瞧了一眼,真是嚇人?!?/br> 雪茶說的裴婠擔心起來,蕭惕的酒量應當不差,可的確禁不住許多人灌,裴婠神色一定,“走,我也去瞧瞧——” 主仆二人到了前院,老遠就聽見前廳的吵鬧聲,似乎大家都喝上了興頭,一時勸酒的叫好的嘈雜熱鬧,裴婠走到側(cè)門處,微微將簾子掀開看了一眼,只見蕭惕坐在上首位上,此刻神色已有些不對勁,好像是真的醉了。 裴婠見又有兩個人端著酒盞到了蕭惕跟前,簾子一放沉思起來,沒多時,叫過雪茶吩咐了兩句,雪茶聽的一訝,見裴婠神色已定,這才轉(zhuǎn)身走了。很快,一個小廝從后院的方向來,進了前廳站在蕭惕身邊道,“三爺,侯爺請您去后面說兩句話?!?/br> 裴敬原雖在府中,可今日乃是裴琰做東,便只在最開始露了一回面,此刻一聽裴敬原叫蕭惕,敬酒的勸酒的都不敢質(zhì)疑,裴琰有些狐疑,蕭惕正色道,“既是侯爺相請,這酒便先欠著了?!?/br> 有人喊著等他回來補上酒,蕭惕笑著應了,跟著小廝朝外走,剛離開眾人的視線,蕭惕便問,“你家小姐在何處?” 這小廝一愣,指了指前面回廊轉(zhuǎn)角,蕭惕笑了下,朝那回廊走了過去,裴婠正等著的著急,冷不防蕭惕忽然自轉(zhuǎn)角而出,心底一喜,“三叔——” 后面小廝跟上來,苦笑道,“三爺一出院子就知道是小姐叫小人去的。” 裴婠疑惑的看著蕭惕,蕭惕道,“你在簾子后面偷看的時候我瞧見了,何況侯爺不會在這時候叫我說話?!?/br> 裴婠眼巴巴打量著蕭惕,“三叔醉了嗎?” 蕭惕面上看不出醉態(tài),可眼底卻浮著一層瀲滟波光,目光比平日更溫柔,蕭惕瞧著她,身形忽然晃了一下,“不管醉沒醉,你既將我救出來,便找個地方收留我才是。” 裴婠忙指了指蘭澤院,“去我那里。” 蕭惕少見的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你哥哥那里……” 裴婠正要說不必,又想到了蕭惕前日說的裴敬原會誤會的話,當下知道得避嫌一二,便只好點了點頭,“那好吧,去竹風院?!庇址愿姥┎枇⒖潭诵丫茰珌?。 蕭惕跟著裴婠往竹風院去,侯府的酒都是好酒,香醇馥郁,后勁濃烈,在席上還不覺的,一出來吹了點冷風,蕭惕的神思還真有兩分搖曳難定,尤其看到身前裴婠的身影,只覺一陣一陣的口干舌燥,又見裴婠纖腰不堪一握,他指節(jié)骨縫里都開始泛癢。 進了竹風院,在暖閣落座,裴婠一看蕭惕便覺他有可能真的醉了,因他目光再無平日的沉靜深邃,此刻望著她,有種直入人心的壓迫力,隱隱透出的熱切,好似要將她怎么樣似的。 “三叔?當真醉了嗎?”裴婠給他到了一杯溫茶,端在手里,遲疑的不敢近前。 蕭惕卻睨著她,“過來——” 他語聲不再溫柔,嗓音亦低啞,帶著一種不容違抗的熱意牢牢擭住裴婠,好似有一股力量推了她一把,她端著茶走到他身前去,酒味兒從蕭惕的呼吸間散開,裴婠微微蹙眉,將茶遞上去,誰知蕭惕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往身前一拉,就著她的手飲茶,裴婠面頰霎時間一紅,只覺蕭惕掌心燙人,而他飲茶之時目光也落在她臉上,裴婠被他看的避無可避。 一杯茶見底,蕭惕口舌仍然是干的,他仿佛需要其他的來潤嗓,喉頭一滾,蕭惕意味不明的吞咽了一下,他握著裴婠的手忍不住的磨砂她細嫩的腕子,白膩的肌膚上很快泛起一塊薄紅,他牢牢的盯著她,放任醉意吞噬自己,神思在要不要拉她入懷之間天人交戰(zhàn)。 裴婠一顆心重重的跳了兩下,“三叔……醒、醒酒湯馬上就來了?!?/br> 觸碰并不讓裴婠覺得反感,相反讓她手腕也跟著燙了起來,蕭惕的掌心好似有火,火也將她的肌膚點著了,她有些心慌,又怕別人進來撞見,想掙扎,可身上卻失了力氣似的,她不知這算什么,只覺蕭惕的目光要穿透了她,她無所遁形,心底卻好似有一鍋煮開了的糖水,咕嘟咕嘟的冒著泡,她覺得煎熬又沉溺其中,胸腔里卻生出隱秘的羞澀。 “婠婠——”蕭惕一開口,話音也撩起一片火星,他牢牢盯著裴婠,就在要說出接下來那句話的時候,雪茶歡快的腳步聲從外面?zhèn)髁诉M來。 裴婠一驚,連忙掙扎,蕭惕猶豫了一瞬,將她放了開,裴婠退了兩步,雪茶正好進了門。 裴婠紅著臉站在一邊,蕭惕也將眼底的溫度收了起來,雪茶恭敬的將醒酒湯遞過去,蕭惕接過手一飲而盡,等接過空盞,雪茶方才覺得屋子里氣氛有些不對勁,站了片刻沒等到裴婠的吩咐,雪茶只好自己退了出來。 屋子里,蕭惕好似讓自己清醒了三分,他又望著裴婠,眼神終于不似適才那般灼人,“生氣了?” 裴婠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來,搖了搖頭,不看蕭惕,也不說話,只是另一手握著剛才被蕭惕磨砂過的地方,蕭惕上上下下望著她片刻,嘆了口氣,“今日真的醉了。” 他語氣溫軟,透著一絲疲憊,好似故意要引她心疼,裴婠這才朝他看過去,蕭惕便牽了牽唇角,“過來我看看——” 裴婠猶疑著,蕭惕便不催她,神色透著脈脈溫情,裴婠到底還是邁了步子,走到蕭惕跟前,蕭惕拉她的手,裴婠遲疑一瞬松開,蕭惕一眼就看到她手腕上的紅印,蕭惕是受傷也不知疼的人,可顯然裴婠嬌嫩的花兒一樣,叫他有些自責。 他不由又將指腹落上去,這次變成輕輕的拂拭,“痛嗎?” 裴婠搖頭,心底卻冒出個疑問來,忍不住道:“剛才……三叔在想什么?” 蕭惕目光一頓,抬眸看向裴婠,眼底的灼熱又開始蠢蠢欲動,半晌,他垂下眸子去看她手腕細嫩的肌膚,“也不知多久能消,往日磕著碰著了是不是也愛留淤青?” 見裴婠點了點頭,蕭惕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又是一陣明暗不定的,他握著裴婠的手好似握上了癮,又是半晌不松,裴婠覺得他今日只怕真是醉了,因此從前的蕭惕是極克制的,她試探著問,“三叔,你還清醒嗎?” 蕭惕背脊一僵,忽而又重重捏了一下她的手,“我不清醒,我這是在做什么?” 這話意味深長,蕭惕說完將她的手腕放下,目光卻跟著她的腕子走,隨后閉上眸子,深吸了一口氣,他不想讓那痕跡消失,相反,他還想留下更多的痕跡。 裴婠狐疑的看著蕭惕,正在這時,外面院子里卻陡然傳來一陣吵鬧聲,有許多人進了院子,裴婠一驚,回身去看,便見裴琰帶著程戈幾個走到了暖閣之外,裴婠連忙拂了拂袖子遮住手腕上的痕跡,縱然那痕跡不重,別人瞧不見。 “婠婠在這里?”裴琰進來就看到裴婠,后面一行人也入內(nèi),看到裴婠在頓時將身上的醉態(tài)痞氣一一收了起來,笑鬧聲一停,目光在裴婠和蕭惕身上掃過。 裴婠道:“我給三叔送醒酒湯?!?/br> 眾人不解蕭惕分明是被長樂候叫走了,怎么又來了這里,而侯府大小姐竟然親自來送醒酒湯,裴婠被大家看的不自在,蕭惕在后面道,“婠婠先回蘭澤院吧?!?/br> 裴婠忙不迭離開,走到門口,便聽蕭惕似真似假的道:“有些醉了,在這里歇一歇,你們怎么來了?” 裴琰便道:“差不多也該散了,他們幾個留一留,你還好嗎?今日喝的的確不少……” 裴琰話還沒說完,裴婠便出了院門,她握著自己被蕭惕捏過的手腕,心底的悸動好似水浪一般的潮漲潮落,卻總是退不下去,走了沒幾步,裴婠腳步頓了住,她看到裴敬原站在不遠處的岔道口,正神色溫和的望著她,不知怎么,裴婠松開自己的手腕,心虛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 怎么肥四有點想開車 第56章 旖夢 裴敬原往竹風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含章喝醉了?” 裴婠心頭一跳,不知道自己吩咐小廝傳假話的事是否被裴敬原知道了,便道,“是,今日來的都敬他酒,眼下他在哥哥院子里歇著?!?/br> 裴敬原招了招手,裴婠便走到了他身邊去,父女二人順著廊道往前院慢踱,“含章救了你們兄妹,對我們府上有大恩,你和他親厚,可知道他想要什么?” 裴婠不解裴敬原為何忽然有此一問,她下意識覺得裴敬原這么問有些見外之意,便道,“此前哥哥贈了三叔一把太阿,權(quán)表心意,父親覺得我們還要做點什么?” 裴敬原笑,“你們兄妹二人,一把太阿劍便抵得上了?” 裴婠還是覺得怪怪的,想了想道,“三叔除了建功立業(yè),沒別的想要的了吧?!?/br> “建功立業(yè)?!迸峋丛烈髁似?,“他如今位置不低,又還不到雙十之齡,這樣的成就,已經(jīng)算是功成名就了?!?/br> 裴婠想到蕭惕說的不急娶妻功業(yè)未成的話,又道:“三叔是后來才回京城的,父親應當能想到,外面那些人對他多有議論,再加上三叔本就出類拔萃,自然心懷抱負。” 裴敬原聽她這樣說,想了想點點頭:“倒也合情合理?!?/br> 見他面露嚴肅,裴婠忍不住低聲道:“怎么了父親?三叔不是挾恩求報的人,您不必去想如何刻意報答他,就只當他是我們府上人,往后需要時相助便可?!?/br> 裴敬原看著裴婠,“這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含章與你說過?” 裴婠忙道:“自然是女兒自己想的,三叔從不說這些,父親放心,我了解三叔。” 裴敬原笑道:“你這點心思,就敢說了解含章了?” 裴婠撇撇嘴,“這有什么難的,別的我或許不能確定,可這件事,我一定是了解三叔的?!?/br> 裴敬原嘆了口氣,“傻孩子,你知道這世上人心有多復雜嗎?不論是含章還是其他人,若真想哄騙你,你哪里識破的了?你自小被我和你母親捧在手心長大,周圍人都是好的,便以為世上人都是好的,你這樣,父親如何放心將你嫁出去?” 裴婠眉頭一皺,“父親——” 裴敬原笑開,“父親這是在教你道理,并非要立刻把你嫁出來,父親一點都不著急?!币娕釆嫔煽?,裴敬原繼續(xù)道,“你和你哥哥對人戒心都太少了,你哥哥是男子便罷了,你卻不能輕忽大意?!?/br> 裴婠心底生出幾分不安來,“父親,到底怎么了?” 裴敬原摸了摸她發(fā)頂,目光欣然又藏著擔憂,裴婠看的分明,可裴敬原卻沒解釋,只道:“沒什么,父親是看你生的亭亭玉立,欣慰的很,所以要為你好好打算?!?/br> 裴婠欲言又止,裴敬原卻不打算再說下去。 和裴敬原分開,裴婠一邊往蘭澤院走一邊覺得奇怪非常,先是問了蕭惕想要什么,又開始說世上人皆是心思叵測,裴婠一愕,一時又想到蕭惕前次的玩笑,不由心虛,莫非父親當真覺得她二人走的太親近? 裴婠手腕上仍有余熱似的不自在,待回了蘭澤院,本想在蕭惕離開之前再去看看的,可想到裴敬原意味深長的話,到底沒敢。 …… 裴婠一離開,程戈幾個的面色又恢復了原來的笑鬧無狀,程戈更是打趣道:“以為都尉在和侯爺說什么機要大事,卻原來是佳人在側(cè)?!?/br> 程戈喝了酒,面上有三分醉態(tài),用這話打趣蕭惕便罷了,卻帶上了裴婠,蕭惕當即道:“大小姐也是任你胡說的?” 他眉頭仍皺著,面上帶著疲累,看起來比程戈還醉兩分,可這話帶著警告之意,當下讓程戈清醒了些,看了眼裴琰,忙賠笑道,“沒沒沒,屬下可不是那個意思,屬下知道都尉和世子兄妹親厚?!?/br> 裴琰看他緊張,不由笑罵,“行了,坐下喝茶吧,這等話在自己人面前說說便罷,可不好拿出去說?!?/br> 程戈連連賠笑,這邊廂蕭惕抬手揉了揉眉心,裴琰見狀問,“怎地了?醒酒湯喝了還難受?” 蕭惕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看起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難受,裴琰指了指內(nèi)室,“不如去躺會兒?” 這下蕭惕搖頭,直接站了起來,“算了,我直接回府吧。” 裴琰覺得蕭惕有些難耐的焦躁,見他執(zhí)意如此也沒加阻攔,王寅幾人見狀便也一起提出告辭,于是裴琰將一行人送到了府門口,蕭惕翻身上馬,馬鞭一揚策馬走了。 蕭惕坐在馬背上,知道今日有些失控,他是不會被烈酒影響的人,能影響他的只有裴婠,那暖閣內(nèi)四處縈繞著裴婠身上的馨香,旁人無所覺,可他卻被攪得心火難消,太慢了,他的進度還是太慢了,再這樣下去,他都不知自己能否忍得住。 蕭惕回府,整個國公府一片死氣沉沉,蕭晟如今還躺在榻上下不來,而胡氏備受打擊亦一病不起,蕭淳也仿佛被抽走了精氣神,幾日都未曾入宮,蕭惕目不斜視的回了清暉軒,合衣便躺了下去。 或許連日來太過疲憊,今日又醉了酒,蕭惕很快就入了夢,夢里竟然還是在裴琰的暖閣里,可和白日不同的是,他第一次握住裴婠的手腕便不曾松開,他摩挲她腕間細嫩的肌膚,雙眸熾熱不加掩飾的盯著她,在裴婠惶然想要退開時,他一把將裴婠拽到了懷中來。 溫香軟玉在懷,他難以自控的對裴婠做他腦海中想了千百次的事。 蕭惕再度醒來時已經(jīng)是后半夜,錦被之中一片濡濕,他有些失神的怔了片刻,夢里令人難耐的顫栗似乎還在四肢百骸纏繞,蕭惕深吸口氣,掀被下床去了浴房。沐浴出來,天色還是漆黑一片,距離天明還有一個時辰,蕭惕再無睡意,拿了太阿劍走出門,在院子里練起劍來,他一練便是兩個時辰,曦光破曉之時又去浴房洗了汗意,然后方才換了麒麟服入宮。 這日的早朝和往日任何一天一樣,并沒有持續(xù)太久時間,蕭惕做為金吾衛(wèi)值守殿前司,然而早朝剛結(jié)束不久,便有小太監(jiān)來宣召他去御書房,蕭惕有些意外,等到了御書房,便看到岳立山和皇城司督主賀萬玄都在御案前站著。 一見蕭惕,賀萬玄便意味不明的笑了。 岳立山目光如常,待蕭惕行了禮,御案之后的建安帝笑呵呵的道,“朕本來還想歷練你半年,如今卻不得不將副指揮使的位置先給你了,不要辜負朕之期望?!?/br> 蕭惕面上不顯,心底卻是震驚的,蕭淳說的話沒錯,建安帝不可能這么快扶他再升一步,可剛才的話,分明又是從這位年過不惑卻已老態(tài)龍鐘的陛下口中道出,蕭惕掀袍跪倒,大拜謝恩,待建安帝訓言完,蕭惕和岳立山一起退出了殿門。 剛出來,蕭惕便疑問的看向岳立山,岳立山笑道,“是長樂候?!?/br> 蕭惕一聽面色就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有點草率,前半部分節(jié)奏不對,畫風分裂,之后都會照最近幾萬字的節(jié)奏寫。不過作者君沒有大綱,節(jié)奏也需要適應,卡文特別多,所以更新量請大家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