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似乎真的像是他自己說的那樣，腦子不大靈光，回答起這些基本問題來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甚至有些還不太清楚。

    蘇言將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他們二人的談話上，另一部分注意力則是放在進門這一樓的陳設上了。屋子里的裝修也是很有異域風情，靠著墻的兩邊是實木做成的架子，看著木材的材質(zhì)，價格不菲。而架子上面擺的都是小型的橡木桶，這就和那些經(jīng)銷商很不一樣了，開這家私人酒窖的人，顯然對酒的品質(zhì)要求很高，那里面裝的肯定不是什么大眾貨。

    穿過這些擺放著橡木桶的架子，就到了樓梯口，她在想要轉(zhuǎn)身往門口走的那一瞬間，卻定在了原地。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方的墻壁處，忽而，歪了歪頭，臉上的神情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第61章

    “這位警官，你在看什么？”老頭發(fā)現(xiàn)了蘇言站在樓梯下方一動不動，急忙走了過來：“你千萬不要想著去樓上哦，那里是我們東家招待貴賓的地方，我沒有這個權力的，你們要是真想上去，還是聯(lián)系東家啦！”

    “沒，我只是覺得樓梯墻上掛著的照片挺有意思的?！碧K言神色恢復了正常，微微一笑。

    這時江離也走了過來，往墻上掃了幾眼，下一刻劍眉微動，也是表情十分的微妙。

    二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十分的意味深長。

    “哦，那些照片??？”老頭見她并不對二樓感興趣，就稍微放低了一些戒備心，指著一整面樓梯墻上的照片框道：“那里左邊掛著的都是我們東家周游全世界的時候，拜訪的各個國家最有名的啤酒制造商，私人酒窖擁有者，國際品酒大師等等。至于右邊的那些合照，則都是我們東家的親密好友，多處也都是頗有身份地位的，明星、知名企業(yè)家……我早先也說過了，這里是私人的地方，只是我們東家用來招待客人的，并不對外營業(yè)?！?/br>
    “哇塞！”蘇言雙手捧著臉頰，忽然做出無限嬌羞的姿態(tài)：“你們老板也太厲害了吧，認識這么多名人，那個是前段時間特別火的，演了電視劇的那個林昊杰嗎？天哪他照片比電視上看著還帥誒！”

    老頭忽而就恍然大悟了，原來是小姑娘看到了自己心儀的偶像，怪不得從剛才就站在這里一直不肯離開：“我年歲大了，識不得現(xiàn)在的明星有多么的厲害，不過的確都是很有名的人?！?/br>
    “好，謝謝您的配合?！苯x微微點頭表示感謝。

    后二人出了這家私人酒窖，之后一言不發(fā)的上了車，當從里面把車門關上之后，蘇言忽而開了口：“看到了嗎？”

    江離一臉淡然的發(fā)動了汽車，點頭：“看到了，是閆飛?！?/br>
    沒錯，剛剛那一面照片墻上，和那個老頭口中的‘東家’合照的就有閆飛，而且兩個人的合照比周圍一圈的都要大上不少，掛在那里十分的醒目。且二人的合照一共有兩張，一張是在高爾夫球場，都拿著球桿笑得燦爛；另一張看背景應該就是在剛剛的酒窖內(nèi)，許是二樓，他們坐在桌邊，一人舉著一杯啤酒，勾肩搭背的面向鏡頭，眼神稍顯迷蒙似乎是喝多了。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了，他們兩個都不會在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做出毫無理由的推測。

    車開出去半晌之后，蘇言又道：“啤酒種類太多了?！?/br>
    “嗯?！苯x應了一聲表示贊同，雖然看上去工作量十分的繁復，但是他們的調(diào)查依舊要進行下去，現(xiàn)在單單就看上面的讓這三家提供啤酒樣本的手續(xù)能否批的下來，得到樣本才能談什么比對不比對的。

    不過他心里清楚，酒液樣本這條路多半是廢的，警方能得到所有明面上的樣本，可那些未出現(xiàn)在人眼前的呢？

    車內(nèi)再次沉默了好一會兒，在駛出開發(fā)區(qū)的時候，江離終于再次開口：“你剛剛說的那個小明星……叫什么林昊杰？很出名嗎？”說著微微扭頭瞟了她一眼：“我沒想到你還會追星?！?/br>
    “……”蘇言面色有些尷尬，她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她的確不追星，但是原身對各種明星還是蠻了解的。就算是個警院的學生，那也是普通的女孩兒，看電視劇給哥哥打call什么的再正常不過了吧？且南城市就有這個方便的條件，身為國內(nèi)準一線城市，文娛產(chǎn)業(yè)是相當?shù)陌l(fā)達的，各種娛樂公司、電視臺、影視城也多，而且因為地理位置和旅游業(yè)，前來進行拍攝的全國各地的節(jié)目組也是數(shù)量龐大。

    “那是我媽前段時間在家追劇，我跟著看了點?！弊罱K，她只能如此解釋。

    江離聞言并沒有回應，臉色也未發(fā)生什么明顯的變化，讓人搞不清楚剛剛的突然發(fā)問是因為什么。

    蘇言有些不知所措的用手把玩著身上的安全帶，褲兜里的電話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因為走了神，所以她還驚了一下。拿出電話看了一眼，接通了：“喂？方哥？”

    隨著那邊語速頗快的話，她的神色逐漸凝重，然后看向了江離：“江隊，方哥說受害者的dna終于有了點進展?！闭f著點開了免提：“方哥，您接著說吧，江隊正在開車。”

    “是這樣的……”電話里傳來方佳茂的聲音：“昨天從醫(yī)院拿回來受害者的dna樣本，我們就趕忙進行了處理，并且在全國數(shù)據(jù)庫中進行了搜尋，就在剛剛，竟然得到了一個匹配的結(jié)果！系統(tǒng)顯示受害者的dna與六年前報失蹤的女童吻合，她今年剛剛十九歲……”方佳茂說著，沒控制住的逸出了一聲嘆息：“她的本名兒叫席諼，戶籍地是在林山市，六年前的10月24日，其父母在當?shù)嘏沙鏊鶊罅耸й?。?jù)其父母稱，席諼是在當天放學之后失蹤的，因為兩口子平時工作都忙，學校距離家中的路程只有步行七八分鐘的距離，所以自打席諼八九歲的時候，就開始自己與同學結(jié)伴回家了?！?/br>
    “好，你將具體的失蹤案情發(fā)到蘇言的電話上，并且著手開始聯(lián)系林山市局及席諼的家屬?！苯x沉聲道。

    “好?！?/br>
    蘇言剛剛掛斷了電話，江離看了一眼后視鏡，便迅速的將方向盤打了幾圈，正在行駛當中的suv一個擺尾，在寬闊的馬路上甩了一圈之后向相反的方向駛?cè)ァ?/br>
    沒過多久二人到了興立區(qū)人民醫(yī)院。

    先是和大夫了解了一下情況，得知了精神科的會診結(jié)果還算是積極，且對方的情緒正在逐漸的穩(wěn)定，所以目前看來，日后依靠藥物恢復到正常人的狀態(tài)應該不是不可能。今天早上剛剛給喂了精神科開的藥，現(xiàn)在看來情況還算可以。

    江離和蘇言得到了大夫的首肯之后，才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了受害者所在的那間病房內(nèi)，門外有著執(zhí)勤的同事，互相打過招呼之后他們走了進去。

    靠窗的病床上，少女仰面躺在那里，雙眼緊閉。表情不似昨天看著那般猙獰和惶恐，此時有著一種安詳靜謐的感覺。不過臉上和脖頸上那些被她自己抓出來的淤痕尚未褪去，瞧著依然有些可怖。

    “睡了好一會兒了，估計該醒了?！贝蠓蛱鹗滞罂戳丝幢砩系臅r間：“一會兒估摸著護士就該過來給她換藥和喂藥了，值得慶幸的是，她沒有完全的封閉自己，還是存在一些自主思維的，能夠感知到外界的變化和周圍人對她的善意。今天就比昨天要稍好一些，雖然還是在害怕，但是拒絕反抗的動作明顯輕了不少，只是在護士給她進行肌rou注射的時候才會產(chǎn)生比較大的情緒波動?！?/br>
    這也就再次側(cè)面印證了，受害者在之前一定經(jīng)常接受藥物注射，所以才會下意識的全身每個細胞都跟著有反應。

    就在三人輕聲說這話這會兒功夫，床上的人眼皮微微動了動，在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全身瞬間僵硬，似乎在防備著什么，待到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之后，又忽然放松了下來。顯然，經(jīng)過這兩天的折騰，她知曉了在這里是安全的。

    男大夫上前笑瞇瞇的和她問好：“感覺怎么樣?。磕睦镉袥]有不舒服呢？”

    少女似乎在反應這句話的意思，過了幾秒鐘之后，才慢慢的左右搖了搖頭。一雙眸子越過男大夫，十分戒備的看向了病房里突然出現(xiàn)的兩個‘陌生人’。

    “放輕松……深呼吸……”男大夫伸出手，做著安撫的手勢，只是也不敢輕易對其有身體上的觸碰：“他們是警察，警察你應該知道是做什么的吧？不會傷害你的，只是想要問你幾個問題?！闭f完之后，他回過頭小聲囑咐道：“我是不建議你們今天問一些會造成她劇烈情緒波動的尖銳問題了，特別是那種有關于她如何受到傷害，亦或是誰傷害的問題?！?/br>
    “好?！碧K言點頭應了。

    她之后看了看江離，見對方微微頷首之后，便上前兩步走到了那個病床邊，笑得十分柔和。在距離病床還有半米左右距離的時候便停了下來，半蹲下身子讓自己能夠和病床上的人平視：“你好呀，席諼，我叫蘇言?！?/br>
    少女原本還轉(zhuǎn)動的眼珠子在聽到‘席諼’兩個字的時候，突然定住了，就這么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怔愣著不知該作何反應。就這么靜默著大概兩三分鐘之后，對方終于有了動作，將視線撇向了一邊：“我……”

    許是昨天嚎叫過度傷了嗓子，少女說起話來有些澀澀的，聲音并不好聽：“我不叫席諼，我是dy?！?/br>
    說完之后似乎是在強調(diào)什么，復又將視線放在了蘇言的身上，十分執(zhí)拗的道：“我是dy，我是dy，我是dy……”

    蘇言并未出言否定她，而是在她的念叨聲漸漸小去之后，才笑著道：“好的，dy，我知道你的英文名字叫dy了，但是你還有另外一個中文名字呀，dy也是你，席諼也是你?！?/br>
    “……”少女又是定定的看了她很久，最終翻了一個身，背對著她躺了過去，表現(xiàn)出了一種拒絕繼續(xù)交流的態(tài)度。

    “你還記得你的爸爸mama嗎？他們一直都有拜托我們把你找回來哦……他們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你，也從未放棄過尋找。”蘇言從兜里掏出一張剛剛借用醫(yī)生辦公室打印出來的照片，雖然是黑白的，但是上面三口人的笑臉仍然讓人感覺到無比的溫馨。她把這張紙輕輕的放到了少女蓋著的被子上面：“這里是十三歲的小席諼，我們未能在第一時間找到你，這么多年大家都覺得非常抱歉。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中途想過放棄，你的爸爸mama正在過來接你回家的路上，我想他們到達這里，見到你之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告訴你，他們愛你，這六年來從為停止?！?/br>
    床上的人沒有動，似乎是無動于衷的，因為背對著，其余人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

    蘇言并不強求，緩緩的站起了身。江離和那位男大夫打了一個手勢，男大夫便又嘮叨了幾句‘一會兒護士來了乖乖吃藥’之類的話，隨后三人一起走出了病房。

    從醫(yī)院出來之后，江離看了一眼天色，建議道：“就近先吃口飯吧?！?/br>
    “……好。”蘇言沒有意見的答應了，只是跟在對方屁股后面的時候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么每次只要他們兩個一起出任務，肯定逃脫不開一個‘吃’字。雖說的確工作再忙都應該吃飯，但是怎么莫名有種感覺，江隊像是個養(yǎng)豬的，而她……qaq

    兩個人徒步走到醫(yī)院大門外的街道上，附近全部都是一家挨著一家的小吃店，隨便選了一家走了進去。點過菜之后兩個人坐了下，這家店的店面很小，屋子里緊緊巴巴的擺放著三張小桌，中間的過道給人的感覺就是轉(zhuǎn)個身都費勁。應該是這一左一右的飯店都是以往醫(yī)院病房送外賣為主，所以地方都不大，為了節(jié)省本錢。

    蘇言在等待上菜的過程中，幾度都想要和對面的人討論一下席諼的問題，但是這里畢竟是在外面，于是乎都硬生生的忍住了。很快，兩個人點的飯菜全部上齊，秉承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二人拿起筷子都是吃的飛快。

    下一秒，安靜的小店中響起了突兀的鈴聲。

    她撂下筷子手忙腳亂的從兜里掏出來電話，沒怎么看來電顯示就接聽了：“喂……？”

    “言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和我們說一聲就走了？還一整夜都不回家？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干什么去都不和家里交代一聲嗎？”電話那頭上來就是喋喋不休的質(zhì)問：“而且你和那個江家的兒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們昨晚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嗯？我和你講雖然對方的條件的確不錯，但是女孩子的矜持還是要的伐？在雙方家長還沒有談攏的時候，你可不要在外面給我亂搞哦！”

    因為剛剛在車上接了方佳茂的電話，在按下免提的時候調(diào)高了音量，所以這會兒鄭慧的大嗓門從聽筒里擴了出來，聲音大到蘇言都吃了一驚。她和江離的直線距離沒有超過半米，這會兒小小的店里空氣仿佛凝滯了，男人也撂下了筷子，向后微微仰著靠在了椅背上，右邊的眉毛挑了挑。

    “媽，我和江隊只是同事，我們昨天因為案子有進展，所以一起回了單位……”

    鄭慧沒等她說完，就立刻接道：“同事？是你傻還是我傻？同事人家衣服會給你穿？同事會摟著你？你騙……”

    蘇言迅速的用按鍵將電話音量調(diào)至最低，成功的阻止了對面的男人聽到剩下的那些……嗯……令所有人都尷尬的話。無奈的用手扶額，她此時此刻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到桌子底下去。

    這時，江離忽然開了口：“亂搞？嗯？”

    蘇言：……

    鄭慧：……

    世界突然好安靜。

    第62章

    “江家的那個兒子和你在一起？”鄭慧瞬間降低了音量，只不過怎么聽都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

    “對，我們一起在外辦案?！碧K言道。

    “早晚被你氣死！”鄭慧氣哄哄的扔下這么一句之后，就立即切斷了電話，多多少少都感覺有點慌張。

    蘇言默默地收回了電話，保持著低頭的姿勢勉強把一碗飯給吃了個干凈，好在江離之后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對于這件事也并未發(fā)表任何看法，她獨自尷尬了一陣之后，便也釋然了。

    吃過飯之后，二人就往市局返，江離上樓徑直去了技術大隊，而她則是回到了專案大隊的辦公室。

    此時蔡成濟和項陽也已經(jīng)回了來，正湊做一起在吃著盒飯，見她回來了，蔡成濟一邊往嘴里大口送著飯菜一邊招手：“回來了，言妹子！聽說你和江隊后來又去了醫(yī)院？情況怎么樣??？”

    還沒等她回答呢，就被項陽給打斷了：“過來一起吃啊，給你們留盒飯了，這是小丁中午去食堂特地給咱們幾個留的?！闭f著還吧唧吧唧嘴：“要說這小子經(jīng)過這兩年的捶打，最近是越來越懂事兒了?！?/br>
    “對對對。”蔡成濟急忙托著自己的盒飯往旁邊挪蹭，讓出了一個位置來，還伸手拍了拍身邊的空座：“來，咱邊吃邊說?！?/br>
    蘇言走上前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已經(jīng)在外面吃過了。”她話音剛落，就看見兩個老爺們俱是用詫異的目光看了過來，就抿了抿唇解釋：“江隊不是一直都讓咱們注意工作時間，按時吃飯嗎？剛剛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他就帶我吃過飯了?！?/br>
    注意工作時間，按時吃飯？

    蔡成濟和項陽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眉毛都擰的死緊，粗獷的臉上裝著大大的疑惑。這是那個工作狂江離說出來的話？關鍵還真有人會當真？是他們太單純還是這個世界的套路太深，江離但凡能做到這兩條當中的一條，還至于去年大年夜的時候進了醫(yī)院？

    “或許，你知道江隊有很嚴重的腸胃炎嗎？”蔡成濟將嘴里不知什么味道的菜吞了下去，滿臉希冀的問道。

    妹子，求求你睜開眼睛清晰的看看這個虛偽的世界。

    “腸胃炎？”蘇言蹙眉，顯然是不知道這個事情，但是表情又迅速的恢復了開朗：“所以江隊才這么注意吃飯這件事??！”她一臉恍然大悟，輕輕拍了拍手：“你們以后也要好好保護自己的腸胃，千萬不能生病?！闭f著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腳步略顯輕快，好似是解決了一個一直以來的疑惑。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放下了筷子，這手里的盒飯它突然就不香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江離從技術大隊回來，然后便召集了眾人開始開會。先是梳理了一番上午去走訪三家經(jīng)銷商和私人酒窖的具體情況，蔡成濟和項陽所去的那家啤酒經(jīng)銷商其實和另一家‘正平酒業(yè)’情況差不多，都是經(jīng)營一些國內(nèi)外常見的啤酒，且主要以批發(fā)普通啤酒為營生。只不過他們二人前去的那家負責人態(tài)度不是特別的配合，后來還是聯(lián)系了分管那個片區(qū)的社區(qū)民警，對方才捏著鼻子應了。這兩家啤酒經(jīng)銷商俱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處，倒是那家私人酒窖，眾人紛紛表示值得商榷。

    緊接著，大家又討論了一下受害者的精神狀況，假設對方的精神狀態(tài)在短期內(nèi)恢復的很好，那么要以什么的問詢態(tài)度，才能對受害者的情緒進行最大限度的保護，并且得到警方想要的真相。

    最后丁凱岳站起來匯報了一下有關于查看沿途監(jiān)控，確定受害者軌跡這件事：“我們從三星街那個路口往回推，但是到了接近于開發(fā)區(qū)附近的時候，軌跡就斷了，因為開發(fā)區(qū)那邊剛剛成立沒幾年，沿途的治安攝像頭配備并不完全，只有主路上有一些，那些岔路、小路幾乎是沒有治安探頭的?！?/br>
    “我們只能繼續(xù)努力，爭取把那個區(qū)域的監(jiān)控都查上一遍。”

    “嗯。”江離點點頭：“我也已經(jīng)和上面打了申請，要調(diào)取上午走訪那三家的所有外部監(jiān)控，以及其周邊商戶的外部監(jiān)控。估計一會兒手續(xù)就能批下來，到時候項陽和小丁你們倆再去開發(fā)區(qū)跑一趟?！?/br>
    “是?！表楆枒馈?/br>
    “至于……”

    隨著會議的進行，太陽隨著時間的流逝緩緩西落，最終只露出了半邊臉。他們這邊都在認真的傾聽著江離對于接下來工作的進一步安排和規(guī)劃，忽然走廊里傳來了一陣吵鬧聲，江離不由得微微皺眉。

    聽著外面的動靜很是慌亂，還夾雜著女人刺耳的哭嚎聲，沒過幾秒，辦公室的門被人推了開，露出了方佳茂的頭。他帶著眼睛氣喘吁吁：“江隊，席諼的父母來了！”

    走廊盡頭休息室內(nèi)。

    這間休息室和別的辦公室都不一樣，它的墻壁是全落地玻璃制成的，所以看起來寬敞又明亮。當初市局設計休息室的時候，也是考慮到公安工作壓力巨大，有這么一個地方也可以讓大家放松一下心情。

    此時正有兩名內(nèi)勤的警察正在休息室內(nèi)給一對中年夫婦倒水，只不過這兩個人都沒有什么心情，女人仍舊在不停的啜泣著，男人則是坐在那里微微弓了身子，雙手抱頭不停的嘆著氣。

    江離帶著蘇言走了過來，隨手敲了敲那扇玻璃門。

    其中一個年輕的女同事看到他們二人過來，瞬間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跟著放松了，急忙沖著那對夫婦道：“大哥、大姐，這位就是我們局里專案大隊的隊長，有關于您女兒的事兒呢，他們會給你們詳細說明的好嗎？”說完之后，就拉著另一名同事越過他們的身邊，走了出去。面對受害者家屬如此沉重的一件事，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住的。

    蘇言低頭摸了摸鼻尖，隨即將玻璃門給關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