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碧K言一邊看著服務員上的精致菜肴，一邊應道：“我的頂頭上司，專案大隊的負責人……”說到這里她詭異的笑了笑，看向身邊的人：“一個小警察罷了，媽，您和爸不是最討厭警察了。”

    “胡亂說什么呢？”鄭慧急忙喝止了她，然后眼神慌亂的往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她們母女，這才松了一口氣：“我們要是討厭警察，還能讓你去做？”她在斥責過自己的女兒之后，立馬揚起了自認為最完美的微笑，端起酒杯和羅蘭套上了近乎，把剛剛從蘇言這問出來的一丁點基礎信息發(fā)揮到了淋漓盡致，經(jīng)過她的嘴那么一說，這事兒簡直毫無邊際了。

    羅蘭聽完了鄭慧一番討好夾雜著恭維的話，眼底染上了一點笑意：“女孩子竟然做刑偵？還真是少見，想來您的女兒也是非常優(yōu)秀的。”她的兒子干了這么多年工作，她自然也對于這份工作的辛苦了解一些，不由得感慨道。

    鄭慧見對方這么說，就更來了精神頭，她似乎這輩子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為女兒驕傲過。說實話，她到底也是做了這么多年的貴夫人，說話的藝術(shù)還是有的，只要不帶偏見的去相處，還蠻討喜。

    之后，這個話題終于在服務員宣布最后一道菜上齊了的時候，暫時結(jié)束了。

    羅蘭看著對面自剛剛開始就一言不發(fā)的蘇言，吃東西的時候雖然文雅，但是速度卻是出乎意料的快，想來也是因為平時工作的原因，留給他們進食的時間是相當?shù)纳俚?。她抿了抿嘴，用手肘懟了懟江成文，示意對方也仔細的看看，江成文卻只是給了她一個眼色，意思是今晚這場飯局本來就是意料之外的，他們倒也不必非往這上靠，況且最重要的還得是江離的意思。

    他們的兒子自小就是獨立自主慣了，導致現(xiàn)在什么事兒夫妻兩個也插不上什么話。

    看到自己的老公不理，羅蘭翻了個白眼，女性似乎在兒女的婚配上面，自古就要比男性更cao心。是以她在心中想了想，看著身邊兒子吃飯的側(cè)臉，斟酌著開了口：“蘇家這姑娘看著不錯?！?/br>
    江離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后沉默的把嘴巴里的東西咽下去之后道：“很優(yōu)秀。”

    羅蘭聞言眼睛一亮，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是個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能值得他開口肯定的，必定是極好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她便繼續(xù)道：“你啊……常年在外市工作，mama都很難見你一面，知道你工作忙，盼的也只是你能夠照顧好自己。眼瞅著老大不小了，工作忙歸忙，婚還是要結(jié)的吧？你但凡成個家，我這心里總歸要安定一些。”

    “媽?！苯x撂下筷子，淡淡的叫了一聲：“您有話直說。”

    “那我就直說了，本來今天呢，我和你爸是沒有這個打算的。但是人家都把女兒帶過來了，相看一下倒也無所謂。我瞧著這姑娘倒是還可以……”她后頭的話，被江離那冷淡至極的眼神給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見她不再吱聲，江離復又拿起了筷子，一口一口的吃起飯來：“今天剛接了一個案子，我也是抽空才能從單位出來陪你們吃頓飯，吃完就得回去?！?/br>
    “真是的……”羅蘭氣的直嘟囔：“我就是天生沒有女兒命，生了個這么不懂得心疼人兒的木頭，爸爸mama這么遠過來，你心里想著的就是那些案子。難道南城市公安局離了你就不轉(zhuǎn)了不成？”說完了見沒人理她，半晌之后才嘆了一口氣：“行了行了，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想了想覺得也對，夫妻雙方都是刑警，太忙了一些，將來生活上也是個問題，生了孩子也要cao心的……”

    但這話純屬就是自我安慰，讓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罷了。

    這頓飯吃的每個人都是心思各異，就在這時，江離身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讓眾人不由得將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略微抱歉的頷首，江離背過去接了這個電話：“喂？是嗎？好，我馬上回去。”說完立刻站起了身，彎腰和羅蘭輕輕的相擁了一下，還拍了拍江成文的肩膀，之后滿含歉意的對所有人道：“不好意思，單位臨時有事，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吃?！?/br>
    然后他在別人客氣的送別聲中目不斜視的走到了包廂的門口，手剛剛搭在門把手上想要將門推開，身后卻響起了清脆的高跟鞋的腳步聲。詫異的回了頭，就見蘇言不知何時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后，至此他才真正看清了對方今晚的造型。和平日里穿警服或者運動服的她很不一樣，高跟鞋把小腿襯的愈發(fā)修長，在室內(nèi)稍微有點發(fā)黃的燈光下，好似閃著莫名的光。

    很快，江離把目光從那小腿上移了開，越過她的肩膀，看到了后面桌上每一個人臉上都閃爍著八卦之魂。他皺眉：“你要干什么？飯還沒吃完，快回去。”

    蘇言對著他的臉卻是嘿嘿一笑，甚至隱約帶著點討好：“今天晚上應該沒什么人值班吧？剛剛是不是局里的電話？案子有進展了嗎？帶我一起回去吧，有活兒大家一起干呀！”

    顯然，她是不愿意留在這里繼續(xù)接受旁人那審視的眼神，也不想繼續(xù)傾聽鄭慧那夸張到極致的言談。

    看著眼前那祈求的神情，江離眸子暗了暗，沒多做考慮就點頭同意了：“是方佳茂那邊有了點進展，你和我回去也好，替換一下蔡成濟他們，看了大半天的監(jiān)控，估計都累壞了。”

    “是！”蘇言高興的應了，上前十分殷勤的幫著推開了門，有些狗腿子的道：“江隊，您先請?！?/br>
    江離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邁開步子走了一步，卻又停在了原地。緊接著回了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江隊……？”蘇言還沒搞清楚狀況，只看對面的人瀟灑的把身上那件高檔的西裝一脫，下一秒只覺得裸露的肩膀上一暖，原是男人將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又寬又大的西裝外套直接蓋住了她的屁股，不過暖和也是真的暖和。

    瞬間有種溫暖而又干燥的味道將她包裹了住，她眨眨眼，這才驚覺，初次見面時候的濃烈的煙草味，似乎很久不曾在江離的身上聞到過了。

    “謝……”

    還沒等她開口，江離就順勢摟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往外帶，不過手掌是明顯的紳士手，并未與她有過多的接觸。怔愣著，她就迷迷糊糊的跟人家出了包廂。

    可是在外人看來，兩個人卻是以一個十分親密的姿勢共同出了去，他們走的倒是十分的瀟灑，徒留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

    這是……啥情況？！

    ……

    甫一出了私房菜館的門，夜里的涼風就迎面撲來，蘇言不由得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收緊了一些。二人相顧無言的走到了那輛黑色suv前，她正要伸手去拉后座的門，江離卻忽然開口：“后排座放了一些雜物，你還是先坐副駕駛吧？”

    “哦……”她反應了兩秒之后，松開了拉著后座門的手，轉(zhuǎn)而走到前面在副駕駛坐定。二人共處在黑黢黢的狹小的空間內(nèi)，不知為何，不自在的感覺再次后知后覺的襲來。她身上的這件粉紅色抹胸小禮服本來就不算長，一坐下露出了大半的大腿上白皙的肌膚，要是用身上的西服蓋住，那整個肩膀和胸便會漏出來，一時間她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中。

    其實以往在特種部隊的訓練中，背心短褲經(jīng)常穿，那個時候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大抵是今天整體過于女性化的打扮讓她驚覺，原來自己還是一名女性，突然覺醒的性別意識，無端讓人覺得尷尬。

    蘇言在這邊糾結(jié)著，江離卻似乎毫無察覺，目光端端正正的望向了前方，開車大約行駛了十幾分鐘，突然將車停了下來。

    “這是……哪里?。俊碧K言回過神，看了看外面：“不是回局里嗎？”

    “下車，剛剛我沒吃飽，吃點夜宵再回去，順便給他們打包一些，估計沒人能吃飯?！苯x一邊說著，一邊若有似無的視線落在了身邊人那十分平坦的小腹上，然后開門下了車。

    二人就以這幅模樣在類似于大排檔的面鋪里一人吸了一碗面條，引來了多少驚愕的注視暫且不提，吃完之后還打包了六七份牛rou面拎了回去。

    市局，技術(shù)大隊辦公室。

    方佳茂原本正在顯微鏡前擺弄著什么，當門口閃現(xiàn)出兩道人影的時候，他卻整個人僵直在了原地。用透明落地玻璃隔著的另一個滿是電腦的房間里，蔡成濟和項陽也探出了頭，兩張嘴呈‘o’型。

    半晌，方佳茂率先回過神，起身迎了上去，繞著二人走了兩圈，接著站在了他們的面前，定定的望著兩個人：“你們這是……約會去了？！”

    第60章

    蘇言被方佳茂這突如其來的‘虎狼之詞’，弄得微微一愣，披著大外套站在那里，后知后覺的想要抬起手解釋。就在這時，蔡成濟和項陽兩個已經(jīng)從那間電腦室里竄了出來，有樣學樣的圍著這兩個人又是一頓轉(zhuǎn)悠。

    蔡成濟：“高跟鞋?！?/br>
    項陽：“高檔皮鞋，肯定不是咱們平時發(fā)的那些便宜貨。”

    蔡成濟：“小禮服！”

    項陽：“高檔西裝……”說著還上前扒開了江離的襯衫領子，看了一眼掛標：“一堆英文，看不懂，反正肯定價值不菲。”

    蔡成濟離著蘇言一米遠，滿臉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氣：“這香味，肯定不便宜，咱言妹子平時啥樣都見過，身上哪里會出現(xiàn)除了洗衣液之外的味道！”

    “這邊也有古龍水味兒，胡子也剃了，頭發(fā)也洗了?！表楆栆荒槹素缘陌咽直鄞钤诹私x的肩膀上：“江隊，你竟然還有這么sao包的時候？”

    “這連外套都不見外的穿上了，肯定是去約會了?！辈坛蓾恍Α?/br>
    蘇言正欲開口解釋，但是那邊的江離卻搶先一步，拿那足矣凍死一切的冰冷視線掃射了一圈，登時另外三人就噤了聲，變得和貓兒一樣乖巧，甚至于喘息都輕了幾分。

    然后他把手中額牛rou面抬起，挑眉：“不吃？那倒了?！?/br>
    “吃吃吃吃！”項陽撇著嘴伸出手把面接了過來，然后轉(zhuǎn)身去招呼著正在加班的幾名同事吃飯，方佳茂和蔡成濟見狀也不敢再繼續(xù)打趣，誰都知道江離這么多年在男女關系上都是異常的謹慎，連個正經(jīng)的緋聞對象都沒有，他們也不過就是仗著兩個人都是專案大隊的，過過嘴癮。

    沒多一會兒，那幾個人就湊在了一張桌子上，滿屋飄著的都是牛rou面的香氣，伴隨著吸溜面條的豪放的聲音。

    蘇言本來是想解釋一下，她和江離就只是一起參加了一個無聊的飯局才會這幅打扮，之后一起逃離了讓人胃痙攣的地方。不過眾人卻在這個時候被男人一瞪就給嚇唬住了，瞧著是再也不敢提起這件事，加上她覺得江離未必愿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思慮再三，她還是將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江隊，我先回寢室換一套衣服?！彼吨棺?，滿臉的不自在。

    “嗯?！苯x點頭應了，然后看著她如蒙大赦急忙轉(zhuǎn)身離去時候，身上披著的西裝揚起的弧度，過了兩秒，唇角微微向上勾了一下。

    等到蘇言回來的時候，大家已經(jīng)吃完了面并且收拾妥當，正要開始梳理證據(jù)的模樣，她急忙湊了過去。方佳茂見人到齊了，便拿出一張睡裙的照片，這條睡裙應該是乳白色的，不過從受害者身上扒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臟兮兮的看不太出來原本的顏色。上面有受害者的血液，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污漬，還有很多黃棕色的水印，左一片右一片和畫地圖一樣。

    “經(jīng)過檢測，已經(jīng)證實了這件睡裙上的血液和受害者的相吻合，應該是她身上那些之前尚未愈合好的傷口滲出來的膿血沾在了布料上?！狈郊衙f著，還帶起了手套，把旁邊證物袋里放著的裙子給提溜了出來，翹著蘭花指捏著睡裙的兩個細肩帶：“大家瞧瞧這個款式，相當?shù)牧钊搜}噴張了，還有這個料子，了不得哦！我今天下午查出來了，這件睡裙是國際知名女性內(nèi)衣mystery今年春天推出的最新款，是一個系列，叫什么‘天使之惑’?！闭f到這里他還吹了一個口哨：“很有品味，當然了，這一塊薄薄的布料你們還別瞧不起，猜猜價錢是多少？”

    “……誰了解這個東西！”蔡成濟暴躁的說道：“趕緊說罷，梳理點線索你還打上啞謎了，就這口才不去說評書都算白瞎?！?/br>
    “急什么？”方佳茂一瞪眼，隨即接著道：“市場專柜價，6888，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只要6888！”

    “哦嚯！”項陽一呲牙，顯然是對于女性貼身用品的價格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這個價格，一般的家庭可是沒有這種消費能力的?！?/br>
    “的確?！苯x撐著下巴若有所思，過了幾秒，抬起眼皮示意方佳茂繼續(xù)。

    “哦哦……睡裙上的這些水漬，經(jīng)過證實，是啤酒?！?/br>
    “啤酒？”

    方佳茂肯定的點了點頭：“對，就是啤酒，湊近了聞著味道還不錯，估摸著口感肯定好。”接著指著睡裙下擺的蕾絲，那里有一處小小的豁口：“這里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異常，所以剪下來一小塊拿來做化驗了，證實了蕾絲上面勾著的物質(zhì)是砂石，不過這些小東西比較特殊，據(jù)我所知整個南城市只有興立區(qū)的李家開發(fā)區(qū)那一片才有，因為這兩年那里搞什么生態(tài)園區(qū)建設，弄了許多的花花草草，土壤結(jié)構(gòu)自然也十分的多樣化。”

    “又是啤酒又是特殊砂石……”蔡成濟撓頭：“受害者被囚禁的地方，啤酒很多？超市？煙酒店？啤酒廠？”

    “都有可能，啤酒弄到身上的原因很多?！表楆枃@氣。

    “所以先從好查的查起唄?！狈郊衙畔铝怂?，轉(zhuǎn)身把身后的大屏幕給打開了，上面顯示了一張南城市地圖，并且標著幾處紅點，四處分散：“這里是南城市所有的啤酒廠、啤酒銷售中心以及私人酒窖。我們根據(jù)受害者睡裙上的證據(jù)信息，將李家開發(fā)區(qū)之外的都去掉?！闭f著按了一下鍵盤，屏幕上的好多個光點瞬間滅了下去，變成了灰色。

    既然受害者的身上會帶了那些砂石，那顯然是經(jīng)過了那片區(qū)域。

    如此，屏幕上就只亮起了三個光點：兩家規(guī)模不算小的啤酒批發(fā)銷售點，一家私人酒窖。

    江離撂下了筆：“技術(shù)大隊接下來繼續(xù)跟進相關證據(jù)，在核查受害者身份這件事上要加快一下速度，我一會兒就去和領導說明情況順便打個報告，明天一早你們幾個跟著我去開發(fā)區(qū)進行走訪調(diào)查?！?/br>
    當然了，初步證據(jù)只能將范圍確定到這個地步，至于其余幾種可能，都太過于寬泛，若是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他們根本無從查起，只能從這三家先入手，碰碰運氣。

    “好?！北稽c到名的蘇言三人應道。

    ……

    第二天一早，專案大隊的人早早就到了辦公室，蔡成濟和項陽都沒等江離開口，項陽就迅速的說道：“我和蔡成濟先去距離最近的那家啤酒經(jīng)銷商那里去走訪，之后咱們再聯(lián)系！”說完，兩個人推推搡搡的一路熱鬧著就下了樓。

    江離和蘇言略顯無奈的對視了一眼，也跟在后面下了去。

    依舊是那輛suv，但是蘇言今天乘坐時候的心態(tài)卻和昨晚有著很大的差別，所以不由得感慨，一件衣裳對一個人的影響那是相當?shù)拇蟮?。她輕車熟路的在副駕駛坐穩(wěn)之后，狀似無意的回頭看了一眼昨天夜里來不及看清楚的后排座位，上面果真堆放著幾件衣服，和幾個不同大小的紙殼箱，的確亂的不行。

    江離仍舊保持著沉默是金的原則，駕駛著車緩緩往李家開發(fā)區(qū)的方向行駛，等到接近開發(fā)區(qū)那片占地面積極為廣闊的生態(tài)園區(qū)的時候，蘇言開了口：“從這里走到興立區(qū)，估計得耗費上大幾個小時的時間，這還是在正常人意識清醒且行動自如不受限制的情況下，如果換成是受害者那種精神狀態(tài)，這耗費的時間就不太好估算了?！?/br>
    可以說那名受害者能硬生生的走到了興立區(qū)最終得救，內(nèi)心得有著相當強烈的逃脫和求生欲望，即使是在意識混沌的情況下，也仍舊出于本能的走遠，越遠越好。

    二人在進入開發(fā)區(qū)十多分鐘之后，終于到了一家名為‘正平酒業(yè)’的啤酒經(jīng)銷商處，在和前面的接待人員表明身份之后，江離負責詢問一些問題，而蘇言則是一步一步的往里面挪蹭，視線在整個店里亂飄。

    這家經(jīng)銷商前面的店鋪陳列是柜臺的形勢，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啤酒，還有一個角落里的柜臺有著幾種紅酒，她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將目光定在了后面墻壁的一扇門上。復又仔細的看了兩眼，這才返回到了江離的身邊，在接待人員回答完上一個問題之后，她見縫插針的問道：“你們還有后院？”

    接待人員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對，我們后面還有一個平房作為倉庫，那里面都是咱們本地賣的比較好的一些國產(chǎn)品牌的啤酒?！?/br>
    在他們表現(xiàn)出想要去后面看看的意向的時候，這名明顯應該是店長一類的接待人員在和其余兩個人打過招呼之后，帶著他們打開那扇門去了后面。院子挺大，角落里還堆放著一些回收回來的玻璃瓶和箱套，接待人員一路引著他們進入那間倉庫，正好趕著今天沒有什么過來取貨的客戶，此時倉庫門口只坐著兩個閑散的配貨員，正拿著手機激烈的廝殺著。

    接待人員一邊拉開了倉庫的門，一邊道：“這里面的貨我們都是送往各大超市，飯店之類的，因為國產(chǎn)啤酒的需求量比較大，所以這里的貨才算是我們的主要收入。前面那些啤酒說到底是為了凸顯逼格，一年到頭也賣不出去多少的貨，還都得是那些有錢有閑的客戶過來買著回家喝個新鮮?！?/br>
    轉(zhuǎn)了一圈之后，江離和蘇言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確都是一些市面上最為常見的大眾啤酒，于是也沒過多的駐留，就返回到了店中。之后他們提出想要一份店中所有啤酒的貨品清單，這位接待人員有些為難，不過在和老板聯(lián)系之后，也爽快的給了，如此配合倒是省去了警方許多手續(xù)上的麻煩。

    二人從這家‘正平酒業(yè)’出來之后，聯(lián)系了一下項陽那邊，得知他們那邊的經(jīng)銷商負責人不是特別的配合，所以還在扯皮當中。江離掛斷了電話之后略微一沉吟，便覺得他們繼續(xù)去下一個私人酒窖。

    又是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suv停在了開發(fā)區(qū)比較繁華的一處商業(yè)區(qū)內(nèi)，這里原本規(guī)劃的就是各種新興的產(chǎn)業(yè)都可以過來這邊的產(chǎn)業(yè)園開公司，而且政府在租金政策上都會給予一定程度的減免，可以說是十分的適合資金不太充足的創(chuàng)業(yè)者們過來這邊進行創(chuàng)業(yè)。

    這邊除卻兩棟政府規(guī)劃的面積很大的寫字樓之外，還有許多私人開發(fā)商開發(fā)的商業(yè)街、樓盤之類的，他們的目標就是主路上的一處獨棟小樓，外表看著十分的具有國外建筑的風情，掛著一塊實木做的大牌子，上面寫著‘盛酒莊’，緊跟著下面還有一排不是英語的外文，應該是對這三個字的翻譯。

    江離帶著蘇言緩步走到了那棟小樓的門口，拾級而上，在門口看了一圈，伸出手按響了那個十分具有國外上個世紀風情的造型門鈴。

    門內(nèi)的鈴聲響了又停，兩分鐘過去了，無人應答。

    “沒人？”蘇言蹙眉。

    “有可能，畢竟是私人性質(zhì)的酒莊?！苯x再次抬手按了按門鈴：“要是沒人，回頭還得想辦法聯(lián)系酒莊的所有人，讓對方配合咱們進行調(diào)查……”

    就在兩個人低聲研究的這功夫，里面好像是終于有了動靜，緊閉的造型古樸的大門被人從里面打了開，露出了一個略顯蒼老的面容：“你們是……？”這是一名看著年紀已經(jīng)過了六十歲的老者，頭發(fā)花白，身子有些佝僂著。不過看起來清爽又干凈，身上穿著深藍色的襯衫和西褲，腳上的皮鞋锃亮。

    江離耐心的和對方表明了身份，并說明來意。

    老人踟躇了一會兒，然后再三確認只是普通的走訪問詢，便側(cè)著身子讓他們進了來，嘴里還在不停的嘟囔：“這里是私人酒窖，平時不接待外客的，我只是一個幫著看門兒的，不是東家。有些事，你們問了我也是白問，我都這么大年紀了，什么都不知道。”

    江離微微蹙眉，但是很快神色就稍微柔和了下來，問了幾個不輕不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