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jié)
宣正修趕到宣采薇身邊,將手上的食盒放下。 關切道。 “采薇,你還沒進飯吧,這是我吩咐小廚房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菜,且先吃點?!?/br> 宣采薇卻搖了搖頭。 “我不餓?!?/br> 下午時,宣采薇和鎮(zhèn)國公夫人之間發(fā)生的事,整個府里已然傳遍。 宣正修撫著食盒的手一頓,小聲詢問道。 “下午的話,可是當真?” “你真有喜歡的人?” 宣采薇點頭。 “既如此,為何不對母親明言,也好過在此跪祠堂?!?/br> 這便是宣采薇跪祠堂的緣由,她雖然袒露了她有喜歡的人,但她沒說是誰。 任母親如何逼問,她都沒說。 她沒忘記還有個冠南侯和月叔叔盯著她,她怕說與出口,會給秦隱帶去什么□□煩,也會壞了秦隱的事。 反之,秦隱當時不讓她說,也是怕他自己的事給宣采薇,給鎮(zhèn)國公府帶去什么麻煩。 二人互相體諒,也不明白此時不是挑明這事的最佳時機。 宣采薇不說,鎮(zhèn)國公夫人不知是不是因為宣采薇近日來總是忤逆她行事,竟也難得動了真怒,懲罰了她。 宣采薇乖乖認下,畢竟她卻也對母親有所欺瞞,傷了母親的心,眼下便是彌補。 宣正修卻心疼宣采薇。 “不若我去給父親修書,讓他快些回來,母親這事卻是cao之過急,不似她以往作風,想來母親或有什么緣由。” 這也是宣采薇不解的原因。 母親便是違背她心意,也想讓她快些出嫁,而且母親最近對她的態(tài)度,也有些…… 總之,母親最近有些怪。 但聽到宣正修要去給鎮(zhèn)國公修書,宣采薇還是搖了搖頭。 “父親國事為重,這些不過是我同母親之間的小問題,影響了父親的事情,倒也不好,想來母親也不會真正逼迫我什么,你且放寬心?!?/br> 宣采薇話雖這么說,但她心里卻有股直覺,若是讓父親干預這事,同母親對上,母親或許更會對她不滿。 最后,宣正修無奈,只得給宣采薇遞了幾個軟墊子,讓她在祠堂里好過些才離去。 另一邊,宣靜姝也聽聞了此事。 雖然她樂見宣采薇受罰,但她也沒想通鎮(zhèn)國公夫人的態(tài)度。 而且,初初聽聞宣采薇竟有喜歡的人,宣靜姝一時腦海中蹦出好些個人選,甚至連淮安郡王也出現(xiàn)過,但最后她卻也拿不準。 等到月叔叔再次來的時候,宣靜姝將府里發(fā)生的這些事,悉數(shù)都告訴了月叔叔。 宣靜姝見著月叔叔神色平靜,心里有幾分納悶,不由回憶起上回宣正修的事。 上回宣正修之所以那般容易吐出真話,一方面是月叔叔查出了宣正修對不起宣采薇的事。 另一方面是月叔叔知道宣正修酒后容易失言,所以,那日月叔叔便故意差人灌醉宣正修,又在他一路歸府之時,引得旁人說了不少宣采薇的過往的悲慘。 宣正修這才越發(fā)愧疚,抱樹吐真言。 經(jīng)此一事,宣靜姝倒是對月叔叔越發(fā)信服,在宣靜姝看來,月叔叔就沒什么辦不成的事。 所以,宣靜姝試探道。 “月叔叔,莫非這件事,也有你的手筆?” 然這回,卻是宣靜姝猜錯了。 月叔叔輕輕搖了搖頭,似是想到什么,忽然說了句。 “宣采薇身上之事,我不過是起推波助瀾之用。” “將一些深埋地底的秘密,漸漸挖開,鋪于明面。” 其后,月叔叔扯了扯嘴角,笑得詭異。 “靜姝,你且等著看吧,月叔叔好好教你上一課?!?/br> “什么叫做人心叵測?!?/br> 話音一落,像是石子投水,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波紋起,水面久久不平。 *** 那日罰跪祠堂之后,宣采薇同鎮(zhèn)國公夫人的關系,像是一落千丈。 宣采薇起初只是以為母親氣氣便過,但隨著日子推移,任宣采薇如何求見鎮(zhèn)國公夫人,她都以各種理由回絕,且言下之意,是讓宣采薇想好了再同她談。 這意思便是宣采薇要么告訴她,心悅之人是誰,要么便乖乖去見公子哥,老老實實擇婿待嫁。 可這兩條路都不是宣采薇能選的。 宣采薇心里的別扭勁兒越發(fā)放大,母親為何突然如此強人所難? 這中間難不成是有什么誤會? 可不論宣采薇如何想,她都得見著鎮(zhèn)國公夫人才有結果論調(diào)。 鎮(zhèn)國公府里的關系持續(xù)詭異。 外頭準備提早歸府的鎮(zhèn)國公倒是笑容滿面。 眼下,正策馬跑在某一條歸京的官道上。 鎮(zhèn)國公想著幾日后,便能得見家人,一貫威嚴的容顏難得展露了些許笑顏。 周遭將士見著鎮(zhèn)國公這般神情,也是瞪大了眼,全然驚訝好奇。 鎮(zhèn)國公想著宣正修,更想著宣采薇。 他這個女兒,他最欣賞,也最心疼,再加上其母親的關系,宣采薇對他不親近多年。 鎮(zhèn)國公也遺憾多年。 可有些事,他沒法同宣采薇言明。 鎮(zhèn)國公似想到什么,剛剛還帶笑的眸子,轉瞬有些微閃,有些話,遲早還是要同她挑明。 至于事后如何,端看她的態(tài)度罷了。 這個她,不是宣采薇。 然就在鎮(zhèn)國公思索之時,忽然一道箭影掠過,鎮(zhèn)國公武力高超,偏頭一躲,白羽箭死死釘在了鎮(zhèn)國公身后的樹下。 鎮(zhèn)國公及其隨行隊伍,面色一變,嚴正以待,只怕埋伏敵軍突襲。 然等了一會,卻再無反應。 探查白羽箭的士兵回報說,白羽箭上掛有一封信。 鎮(zhèn)國公眉間微擰,壓著疑惑,差人取下信件。 信封平平無常,但寫明了是鎮(zhèn)國公收。 鎮(zhèn)國公眸子疑惑更深,顯然這事是沖他來的。 莫不是什么隱秘軍情? 鎮(zhèn)國公快速展開信件,眼眸定格,緊接著,鎮(zhèn)國公瞳孔忽地睜大,拿著信件的手抖了一抖。 *** 又過了幾日。 宣采薇今日早起之時,忽然聽到丫鬟來報,鎮(zhèn)國公竟然提前歸府。 只是鎮(zhèn)國公一回來,盔甲都沒卸,便沖進了鎮(zhèn)國公夫人的院子。 聽著路上見著鎮(zhèn)國公的丫鬟說,鎮(zhèn)國公當時的模樣兇煞逼人,著實十分嚇人。 聞言,宣采薇連忙起身,去往鎮(zhèn)國公夫人院落。 她琢磨著父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引發(fā)了對母親的不滿。 宣采薇有想過是自己的親事,但總覺得不至于會讓父親動如此大的怒氣。 而且剛剛聽丫鬟的意思,父親顯然是急怒,她得快些趕去才是,以免父親和母親起了什么大沖突。 宣采薇思忖著此事,腳步快了許多。 但意外的是,宣采薇還未進院門就被攔下。 攔下她的還不如母親院子里的人,而是鎮(zhèn)國公的鐵騎士兵。 宣采薇愣。 “我是鎮(zhèn)國公府的嫡女,你們?yōu)楹螖r我?” 鐵騎士兵答道。 “鎮(zhèn)國公有令,他有話同鎮(zhèn)國公夫人單獨說,任何人都不得進內(nèi)。” 宣采薇眉間瞬間皺緊,眼里的擔憂更甚。 不會…真出什么事了吧。 但讓宣采薇這般干等著也不是個辦法,宣采薇琢磨著,她怎么都得進去看看情況。 于是,宣采薇表面上是退下了,但實際卻繞到了鎮(zhèn)國公夫人院子后方一個無人的角落,讓香素用輕功帶她進去。 幸而,院里的下人都被鎮(zhèn)國公趕了出去,宣采薇偷偷溜進來也無人發(fā)覺。 宣采薇熟門熟路地摸到了主屋旁的一道側門。 側耳傾聽著里面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