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險被淪陷的親人
他眼底盡是我的心慌意亂,當時,他靠的很近,甚至我能很明確地感受到他呼吸的頻率,帶動我的不安,逐漸地平靜下來,我深呼吸,全都是他的味道,雖措手不及,卻本能地彈開,手掌的力度剛好將他推至安全距離。 我閉上眼,翻了身又強迫自己入睡。雙手交叉輕放胸口,我按壓悸動的跳躍,硬是將記憶片段換上另一張臉,比如江燁,或者是梁子柏,只有如此,我才能平復我的慌張,好像才能控制。人一旦失去控制,會放縱墮落。 我和江旬一,分道揚鑣。我知道,他有他的目的,而我有我的打算。 返回旅店的我卸了妝,洗澡上了床,我很累,感覺身體透支了,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沒辦法安然入睡。我滿腦子都是今晚上發(fā)生的一切,只要靜下來,就像是播放電影片段,一幀幀地浮現(xiàn)。 “叩叩?!鼻瞄T聲驚醒了我,下意識看了床頭的掛鐘,已經是凌晨一點。 我開了門,是老爸穿著睡衣走進我的房間,他顯得有些緊張,并且滿頭大汗,他說一直睡不著,原來他跟我一樣,陷入失眠狀態(tài)。 我泡了杯茶,遞給老爸的時候,他看著我說,他夢到我媽了,還夢到我和岑楠小的時候。 這次來看岑楠有些太匆忙,行程的安排并沒有將他送去探望母親。我怕,怕老媽不愿看到他。 “親家母跟我說,你不想生孩子?”結束對老媽/的關心,爸又趁機拉開了話題。 我一怔,反問:“婆婆跟你說的?她還說了什么?” “我知道,是爸不中用,你小的時候,沒辦法給你富足的生活,更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崩习值椭^,像是開了批斗大會,“這些事情也許在你心里落下了不好的記憶,可是我相信江燁會是個好丈夫,更是個好父親?!?/br> 我抿了一口茶水,“說得好像你很了解他?!?/br> “江家對我們家的恩惠太大了,你不能只顧著自己,不考慮他們的感受,你想想,你現(xiàn)在和婆婆關系這么惡劣,如果有個孩子,說不定就能改善整個局面。” “看來婆婆對你還不夠惡劣。” “小繪,你不能這么想,婆婆對你嚴厲那是天經地義,畢竟他們給了你現(xiàn)在的生活?!?/br> “如果可以選擇,我能不能重新來過?” “你這是忘恩負義。”老爸蹭地站起來,指著我的鼻頭怒罵,“你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樣,你之前可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態(tài)度,你應該知道,要不是他們,我哪有錢供你上學,還有每個月,我賬上的生活費,那都是江燁的孝心,你給過我一分一毫嗎?你現(xiàn)在說這些忘恩負義的話,你還是我的女兒嗎?” 我嘆息一聲,“恩惠不是道德綁架,我會想辦法贍養(yǎng)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在家里餓著?!?/br> “我,我不是為了我的生活費,我說這些的目的就是讓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女人,又是人家兒媳婦,就應該替人家家里傳宗接代,這是理所當然的?!?/br> “所以當年你強娶我媽,也只是為了讓她傳宗接代?”我抬眸冷掃過去,老爸心虛地眨了眨眼,暗自嘀嘀咕咕,說不出什么所以然,之后覺得尷尬,只好離開了我的房間,離開之前還咕噥要我趕緊給江家生兒育女,這是我的任務,更像是我報恩的宗旨。 我也就因為這點恩惠,所以并沒有徹底跟江家撕破臉,但如果談到生兒育女,那真是抱歉了,我絕不可能屈服,退一萬步講,我就是生了孩子,讓他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成長,他爸是男同,奶奶是潑婦,mama是行尸走rou,他又能得到什么童年? 扭曲的人生只會毀掉孩子的一切。 扭曲的人生?我心里咯噔一沉,想到江燁,會不會他曾經經歷了扭曲的感情才會導致現(xiàn)在喜歡男人? 我盡力為江燁找到借口,為自己找個希望,我擺脫不了,又不肯安于現(xiàn)狀,現(xiàn)在的局面,每個人都活得煎熬。 翌日清晨,弟弟岑楠從學校趕來車站,我們一起送父親上了火車,父親對岑楠的溺愛簡直要從眼神中溢出來,我習慣了,從來不覺得這種溺愛有一天會降臨在自己頭上,少女時期,我會憧憬,將來我能被丈夫寵溺,所以也就并不在乎被父親冷落了。 “姐。”返程的時候,岑楠提出請我吃飯,他說最近存了錢,終于可以孝敬我,我也不想打擊他,給他表現(xiàn)的機會,“你跟姐夫關系還好嗎?” 一口飯菜沒咽下去,聽到岑楠這么問,我趕緊喝了一口水,他急著給我倒茶,我抿了抿嘴,蹙眉問他,“你突然問這個,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隨便問問。” 我放下筷子,一本正經地說:“不對,你以前從不過問jiejie的私生活?!?/br> 岑楠憨憨一笑,“可能對姐太不關心了。” “有什么話直說,大男人婆婆mama什么意思?”我翻了翻白眼。 “我真沒事,就是想關心你,對了,我這個周末跟高翔約好去看球,恐怕不能陪你去看咱媽。” “沒事,我去就可以了?!?/br> 岑楠瞥我一眼,正巧被我撞上,他欲言又止地低頭,我還想追問的時候,他扯開話題又主動說起他的校園生活,反正東扯西拉的就是不肯再提起他的心事。 這個周末,只有我一人去醫(yī)院,老媽/的情況還算穩(wěn)定,所以我走得早,我也約好元媛,準備一起研究網店的事情。 還沒跟元媛她們匯合之前,我在商場賣運動服的店里巧遇了高翔,這男孩子就是岑楠的同學,因為大家是同鄉(xiāng),所以我對高翔并不陌生。 認出我的還是他,他跑過來跟我打招呼,我詫異的表情讓他不解,我問他怎么沒有跟岑楠在一起,高翔說,岑楠今天很早就出校,根本沒有與他相約看球。 岑楠又對我撒謊。高翔離開后,我掏出手機撥出岑楠的手機號碼。 又關機?我心里七上八下,罵罵咧咧地沖出商場大門。 人潮擁擠的街道沸騰熱鬧,而此時我的心情卻像是跌進了冰窟。我來不及責怪岑楠的不懂事,其實上周我就懷疑他有心事,他瞞著我,不知道做了什么,不,我也許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叫了出租,直奔紅磚廠。 那是我唯一的弟弟,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要把他從懸崖邊拉回來。 我不能忍受,身邊的親人,一個個地淪陷,一次次被梁子柏推入地獄。 我在車上給元媛打了電話,簡單解釋今天的突發(fā)情況。大概十幾分鐘,我到了紅磚廠,我能想到的,只有這里,所以下了車,我就火急火燎地趕到梁子柏的畫展中心。 平時這家店只是掛著梁子柏幾幅有代表性的畫,我轉到小房間,之前掛著半裸男人的畫像全都撤掉,雖然畫像落款也是梁子柏,但畫像的內容都是無傷大雅的風景。 我找不到岑楠的畫像,于是找到了工作人員,表明我要找梁子柏,他們都叫梁子柏先生,可能訪一般都是尊稱,而我顯得有些粗暴,所以工作人員也不待見我,根本不想跟我糾纏。 我沖著內室大聲吆喝,我也不確定梁子柏是否就在這里,然而岑楠下落不明,他是最大的嫌疑,也是最危險的嫌疑人。 “小姐,您不能這樣,您先出去……” “梁子柏在哪里,我要見他,你跟他說,我要見他。” 和工作人員推搡的同時,梁子柏出現(xiàn)了,他一見到我,雙眼都發(fā)亮,像是獵豹發(fā)現(xiàn)了獵物,很自然就靠過來。 他支開了工作人員,立在我眼前,面對他,我本打算劈頭開罵,然而我沒想到,他就這樣直接地面對我時,我居然開不了口。 “稀,真是稀,你怎么會知道這個地方?”梁子柏陰陽怪氣地笑了笑,“真是逃不出你這娘們兒的五指山?!?/br> “岑楠呢?”我開門見山,問得直截了當。 梁子柏皺著眉頭,冷笑地說,“我說你也真是奇了怪,找我不是問江燁就是問岑楠,一個是你丈夫,一個是你弟弟,你都不知道他們在哪里,我又怎么會知道?想想你也真夠失敗,管不住老公也就罷了,連自己弟弟都覺得你煩,想盡辦法地擺脫你,嘖嘖,我要是你,真是丟了女人的臉?!?/br> “我今天不想跟你吵鬧,我只想找到岑楠,不要逼我跟你魚死網破?!蔽姨统鍪謾C,打開視頻,雖然視頻拍攝的時候有點搖晃,但是梁子柏一看就了然于心。 “你怎么會有這種視頻?”梁子柏撲上來,我退后兩步,將手機藏在胸口。 “一人讓一步,都不吃虧?!?/br> “死女人,你為什么會有這種視頻?你從哪里得來的?你怎么會……” “你知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告訴你,所以我勸你還是乖乖地回答我的提問?!蔽也桓适救醯剡澈?,“我弟在哪里?” 梁子柏勾起一雙詭異的眸子,似笑非笑地說:“大家你情我愿,是他自個兒投懷送抱,這怪不得別人?!?/br> “說,我弟在哪里?”我咆哮質問,眼底的怒火一發(fā)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