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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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婢由衷贊了一句:“想不到大司馬這么長情,我要是臨江翁主也愿意對他死心塌地?!?/br> 云夢沒有接話,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第一次見到芳洲和魏無恙的場景,當(dāng)時劉熾攔著不讓他們在一起,芳洲擋在魏無恙身前對天子說,她心儀冠軍侯,想要嫁他為妻。 那是迄今為止,她所見過的最勇敢的女子。干凈美好,心無旁騖。不像她,陷在泥沼里再也爬不出來。 “給大司馬的信他應(yīng)該早就收到了吧?再給他發(fā)一封,就說陛下跟皇后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請他提前做好應(yīng)對之策。順祝他與翁主白頭偕老,永浴愛河,生生世世為夫妻?!彼匾庠凇吧朗馈彼膫€字上加重語氣,說完就覺得心里暢快不少。 哼,憑什么張星闌和劉熾就能一次次破壞別人幸福,一次次毀掉美好的東西?憑什么?她不忿亦不服!這一回,她偏不讓他們?nèi)缭福?/br> “婢子馬上去辦!” 黃門令再次來到雁門,撤了魏無恙的大司馬職位,還將他看管起來,劉康父女則成了逃犯,被邊關(guān)各郡全力追捕。 一連搜查了一個月,就差掘地三尺了,卻連個鬼影子也沒有找到,倒是截獲了一條異常驚人的軍情。 退居漠北的木鐸殘余部被其第九子郅支重新整合,在當(dāng)上大單于后,郅支聯(lián)合母族樓蘭國,對河西走廊發(fā)起了攻擊。 趙破虜從定襄火速馳援,但是郅支好像對他的戰(zhàn)略十分熟悉,幾次都提前窺知了他的作戰(zhàn)部署,將他的三萬人馬狙殺泰半。 劉熾這下子終于慌了,在趙破虜?shù)臄?shù)次懇求下釋放了魏無恙,命令他領(lǐng)兵上前線。 魏無恙倒也不矯情,毫不客氣地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勝利后準(zhǔn)許他辭去一切官職,且不得sao擾他的家人。 劉熾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這意思不就是要帶著芳洲遠(yuǎn)遁嗎?那他以后還怎么找劉嫮?然而,形勢不等人,軍情越來越急,河西幾要失守,在一眾臣工的催促下,他幾乎咬碎后槽牙才點了頭。 第92章 魏無恙“戰(zhàn)魂”的名頭不是白叫的,他一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將士們就沸騰了。上回他帶領(lǐng)兩萬人馬,在一無接應(yīng)二無補給的情況下,縱橫祁連山,以損失三千人的代價殺敵三萬,直把盤踞天.朝邊境幾十年的匈奴人趕到漠北龜縮。那樣的氣壯山河、揚眉吐氣,是他們一輩子都未曾經(jīng)歷過的。 “大司馬威武,大司馬威武,大司馬威武!” 明晃晃的刀戟隨著吶喊有節(jié)奏地?fù)]舞著,魏無恙治軍嚴(yán)明,幾萬人的隊伍,除了喊聲和手臂舞動,再無多余動作和雜音,就連每個人身下的戰(zhàn)馬也是紋絲不動。 “靜!” 魏無恙一抬右臂,場中瞬間鴉雀無聲。一張張朝氣蓬勃的青春臉龐崇敬地望著他,他的眼眶不自覺紅了。 如無意外,這將是他最后一次領(lǐng)兵,最后一次同手足們并肩作戰(zhàn),他們的生死安危將系于他一身。頭一次,他覺得肩上的擔(dān)子是這么地沉重。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一次我們不會再手軟,我將以敵之鮮血祭奠陣亡的將士們?!?/br> “殺殺殺!”三萬兵士突然齊聲吶喊,復(fù)仇的怒火席卷邊地大街小巷,連大地都跟著顫抖。 “我這里有一車上好的西域葡萄美酒,待此番凱旋,我愿與眾將士開懷暢飲,與君同銷萬古愁?!?/br>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的吶喊:“吾等愿與大司馬一醉方休?!?/br> 魏無恙豪情滿懷,大笑道:“好,我等著,前路兇險,諸君請善自珍重,待重逢一醉方休。出發(fā)!” “大司馬是漢人之福,也請大司馬善自珍重?!?/br> 魏無恙眼角微濕,朝三軍將士拱手,率先拍馬而去。 他領(lǐng)兵打仗的布局著實教人摸不著頭腦,三路大軍,一路留守張掖,一路留守武威,還有一路則由他自己帶領(lǐng),于某個夜晚消失得無影無蹤,且一連半月杳無音信。 前來督軍的天子親信急得成宿睡不著覺,只得哭喪著臉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來找趙破虜。 “大將軍,大司馬帶著一萬精騎一走就是半個月,也不知道派人傳個消息回來,您說他會不會、會不會……” “你想說什么?!”趙破虜“騰”地一下站起來,怒容滿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們信不過他就別用他啊,非得這么猜忌寒了人心才有意思?再者,你以為打仗是逛女閭呢,家伙式掏出來半盞茶就能完事?” 趙破虜文人出身,從軍幾十年沒有說過一句粗話,今天為了魏無恙也算是拼了。劉熾親信被他罵得臉紅脖子粗,想還嘴又不敢,只能小聲嘟囔:“凡事反常即為妖,大司馬位居三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有人像他這樣放著大好前程不要鬧著辭官的……” “你知道個屁?!壁w破虜再次爆粗口。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生在世,哪一個不是削尖了腦袋往名利堆里鉆,可偏偏魏無恙就是個特例。 他不愛名,不戀權(quán),只追尋這世間最純凈的情感。找到了便是一輩子,抓緊,護(hù)好,不離不棄,為此不惜放棄一切。 這樣的人,在旁人看來或許就是個瘋子,可在他眼里卻是至純至真的赤子,唯有這樣的人才配得到永恒而熾熱的愛情。 他真的比他強上千百倍,沒有讓愛從手中溜走,沒有令愛人苦等無數(shù)寒暑,無論戰(zhàn)場情場,他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他對他只有佩服,哪怕做不成戰(zhàn)友,他也不許別人往他身上潑臟水。 劉熾親信不忿:“大將軍,你我同朝為官,你雖貴為三公,又是長公主之夫,但你這么罵人,我可是要還嘴的?!?/br> “還吧,還吧,老子今天心情不好,還真就想找人對罵?!壁w破虜豪邁地一揮手,推了對方一把,“你怎么還不動嘴?” “大將軍,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可真、真還嘴了。” “老匹夫,你怎么像個娘兒們磨磨唧唧的?” “老不死的,你罵誰呢?” “老色胚,我罵的就是你。” “老和尚,我看你就是常年吃素嫉妒我?!?/br> …… 帳外,郝賢好整以暇地蹲在角落里聽了半天壁角,笑得臉都抽搐了。趙破虜?shù)母睂⒓m結(jié)半天,終于忍不住問:“眾利侯,你不打算進(jìn)去勸勸嗎?” 郝賢驀然回首,板著臉訓(xùn)道:“胡鬧,朝廷重臣在討論軍國大事,我們怎么可以隨便打擾?” 副將:“……” 天吶,這都一家什么奇人,繼父在里面罵得不亦樂乎,繼子在外面笑得渾身抽筋,完了還要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真開眼界。 * 郅支帳中。 郅支朝著下首一人舉杯大笑:“左賢王,你可是我部大功臣啊,若不是你,我們也不會這么容易就打敗趙破虜。來,本單于敬你一杯?!?/br> 一身漢人打扮的男子舉杯微微一笑:“單于過獎了,助單于重回祁連山,成為西域霸主是吾的榮幸?!?/br> “哈哈哈,我就喜 歡你這毫不謙虛的樣子,太對我的脾氣了。來,再干一杯,以后我們君臣相得,共創(chuàng)佳績?!?/br> 男子先舉杯:“單于請?!?/br> 郅支也笑:“左賢王請。” “左賢王對魏無恙了解多少?” 男子沉默,半天才咬咬切齒道:“此人心性酷烈,陰險狡詐,單于不得不防?!?/br> 郅支哈哈一笑:“看來左賢王還是未從情殤中走出來啊。你放心,承諾你的我一定做到,等奪回王庭,剿滅你們天.朝軍隊,我一定將那千嬌百媚的小美人親自送到你床上?!?/br> 男子陰鶩的眼神在聽到“小美人”時恍惚了一下,隨即又沉寂下去,變得冷然。 論心性酷烈,魏無恙還得靠邊站,劉芳洲才是最狠的那一個,她對他絕情絕義,讓他再也做不成男人。他恨她恨得要命,不惜與異族為伍,就是為了讓她嘗一嘗失去的滋味,讓她痛不欲生,悔不當(dāng)初。 “單于英明神武,算無遺策,相信狐鹿姑現(xiàn)在正被你的人馬殺得落花流水、措手不及吧?!标懳峁ЬS道。 “那可不嘛……”郅支含了一口酒在嘴里,還未來得及品嘗,就聽見屬下慌張的腳步聲伴著惶惶的話語傳進(jìn)耳中。 “單于,不好了,我們派去云中的一萬騎兵撲了個空,在回程路上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剿殺殆盡。” “什么?!” 郅支的笑容僵在唇邊,一臉扭曲地看著回來報信的人,褐色眸子里涌起層層戾氣,下屬不自覺地軟了腿。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為了對付狐鹿姑的鷹師、虎師和狼師三支勁旅,他可是派出了最精銳的一萬騎兵。他們戰(zhàn)斗力超強,能以一敵三,到底是什么人輕易就滅掉了整支隊伍? “一定是魏無恙干的?!标懳峋従彿治觯八麕е蝗f騎兵消失了一個月,我派出去的各路斥候都沒有他的消息,他肯定是躲起來了,想趁我們不備殺個措手不及?!?/br> “魏、無、恙!” 郅支狠狠咀嚼著這個名字,像是要把他的人一起吃掉:“馬上召集人馬,連夜對張掖、武威發(fā)起進(jìn)攻,我要他血債血償?!?/br> 匈奴兩萬騎兵連夜來襲,張掖、武威兩地守軍早已做好準(zhǔn)備以逸待勞,雖然人數(shù)上不占優(yōu)勢,但兩城軍隊只守不攻,倒也沒吃多大虧,一連數(shù)日,戰(zhàn)事處于膠著狀態(tài)。 郅支有些煩躁不安。 戰(zhàn)線拉得太長,根本不可能從漠北獲得糧草,他的后方補給全靠離河西不遠(yuǎn)的母族樓蘭國供應(yīng),但他們已經(jīng)有半月不曾運送糧草過來了。 “單于,大事不好了,樓蘭告危,請單于火速馳援?!背夂?qū)⒁环馇缶刃藕噬稀?/br> “豎子!” 郅支看了一眼就氣得將信函扔到地上,雙眸赤紅,嘴里不停喘著粗氣。陸吾撿起來一看,眸色也跟著一暗,難怪樓蘭不送糧草了,原來它被被狐鹿姑包圍起來了。 他心里疑慮重重,想不明白狐鹿姑到底是什么時候從云中消失的,又是什么時候跑到樓蘭去的。還有消失的魏無恙,這一個月,他到底去了哪里? 陸吾試探地問:“單于,樓蘭是你的母族,你看救還是不救?” 郅支沉著臉沒有吭聲,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管是不是母族,他都得救,因為幾萬張嘴等著吃飯吶。 “拔營,回樓蘭?!标懳崽孥ぶ铝嗣?,話音剛落,一陣鋪天蓋地的吶喊聲蓋過了他接下來的話。 “殺殺殺!” “以匈奴之血,祭奠我死去的兄弟!” 一直龜縮在城中的張掖、武威兩城守軍,突然打開城門,朝匈奴軍隊殺了過來,正好走到中間的匈奴人成了夾心rou餅,被人下到鍋里又炸又煎。 一時間殺聲震天,人仰馬翻,血流成河,慘不忍睹。匈奴肆虐邊關(guān)多年,還從未見過殺紅了眼的漢人,被他們地獄勾魂使者般的模樣嚇得陣腳大亂,互相踩踏者不計其數(shù)。 都說匈奴人嗜血,沒想到溫軟的漢人報復(fù)起來也會這么慘烈。視線所及之處,全都是紅色,鮮血像一條小溪,綿延到很遠(yuǎn)很遠(yuǎn)。 第93章 張掖、武威一戰(zhàn),郅支損失慘重,經(jīng)過一番殊死搏斗后終于逃出生天,但兩萬人馬已被漢軍屠戮一半。 一路抱頭鼠竄,來到了一個“地下有泉”的小城,疲憊的匈奴人在此稍作休整。 “單于,經(jīng)過此城就是敦煌了,出了敦煌可直下樓蘭,不如我們繞道狐鹿姑背后殺他個出其不意?!标懳岽蛄恐ぶ裆嶙h道。 “不,發(fā)信給漠北王庭,讓留守的兩萬主力疾行到敦煌與我們會合,這一次我要狐鹿姑死?!?/br> 郅支面沉如三九寒冰,猩紅的眸子涌動著滔天怒意,哪怕是視他如無物的父親和常常欺.凌他的兄長,都沒有讓他這么痛恨過。 為了今天,他籌謀了整整十年,若不是狐鹿姑突然殺將出來他怎么會陣腳大亂、首尾不得兼顧?不把他剝皮抽筋,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