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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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危及了普通百姓,朝廷自然會派人管,可也絕不該是黑衣旅。 黑衣旅乃是國之利器,一部分駐守邊關(guān),管的是與敵國的戰(zhàn)事,另一部分留守京城,管的是國都和各地安危。像現(xiàn)在這種百姓被邪派所害的事,有普通官兵來管就已經(jīng)夠了,還不至于能讓遠在京城的黑衣旅出動。 可黑衣旅卻來了此處……這事居然連黑衣旅都驚動了么? 他正想著,又聽楚晏道:“好像是留在京城的那部分人被派出來查什么事,正好就在附近,便過來了” 原來如此,柳靜水這便沒有太過疑惑。 這時卻忽地響起穆尼略顯焦急的聲音:“宮主,過去查探的人被黑衣旅捉住了!” 楚晏一驚:“什么?” 穆尼落到兩人所坐的樹干上,低頭道:“不小心觸動了他們布在周圍的機關(guān),便被捉住了,帶到了一個帳篷里,準備等他們頭領(lǐng)回來審問。” 楚晏皺眉道:“救得了么?” 穆尼思忖片刻,猶豫道:“他們的防守幾乎滴水不漏,很難……極可能把救人的也搭進去?!?/br> 若他們的身份不是大光明神教教眾,大可放心。等黑衣旅審問清楚,鐵定就會放人。可如今大光明神教都已經(jīng)成了中原武林公敵,身在廟堂的黑衣旅對此怎么說也得有所耳聞,怎么可能輕易放過他…… 楚晏大感焦慮,道:“那我去?!?/br> 話才出口,便被柳靜水一把拉住,楚晏一回頭,幫聽他道:“你先別擔(dān)心……我去試試吧。隱山書院的面子,黑衣旅還是得給些的。” 這話叫楚晏安心了幾分,松口氣道:“好……” 柳靜水點頭:“那我先回去了,他們歇夠了,應(yīng)當(dāng)可以繼續(xù)趕路?!?/br> 他起身之后,楚晏手里又被他塞過來那個糖袋子,不由奇怪道:“給你的,你不拿走么?” 柳靜水搖頭:“身上沒地方放了,直接拿過去肯定要有人奇怪我哪里來的糖。還是放你這兒吧,你得空,就來給我糖吃,沒空了,就我來找你討糖吃……你可別偷吃啊,小心蛀牙。” 說完朝人一笑,便縱身一躍,踏著風(fēng)往武林盟眾人休息之處去了。 說是要糖……不就是想多跟自己見見面么? 楚晏想著,又往袋子里抓了幾顆糖球,一顆接一顆全部吃了下去。 這袋糖啊,留在楚晏這里,恐怕就堅持不了多久。 “穆尼?!背炭粗o水那如游龍飛縱般在綠林之間穿梭游移的身影,“我們也走吧,要是黑衣旅不肯放人,我們就進去救人。” 話說完便飛身而起,跟片花瓣一樣,隨著輕風(fēng)朝那村子飄了過去。 因著忌憚黑衣旅布下的那些機關(guān)陷阱,楚晏沒敢離太近,距那村子還有兩三百尺就停下了。遠遠就能看見那村子被一群黑衣人圍住,跟砌了堵黑色城墻一樣。 沒過多久,柳靜水和武林盟眾人也到了村子前,被那些黑衣軍士攔下。 一黑衣人道:“此處已經(jīng)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入,還請繞道吧。” 柳靜水先行了個禮,才道:“多謝……不過我又其他事。不知將軍可在?若是將軍在村中,還請勞煩小軍爺,進去通報將軍一聲,就說柳靜水有事求見?!?/br> 那黑衣人一怔之后,微一頷首道:“還請等候片刻?!倍蟊氵M了村中。 不一會兒,便跟著他出來了一個人。 這人的衣著看著就軍階要高些,等他走近些,楚晏便看清了他面容,不禁一喜。 他見過這人,這不就是去年雅集上與柳靜水比試騎射的那位劉將軍么? 這兩人好歹也是見過的,去年射御場里還比得不分上下,要是有了點英雄相惜的意思,豈不是更好說話了? 第118章 明月舊友 柳靜水見來的居然還算是個老熟人, 也有幾分錯愕,旋即一笑, 向人行揖禮, 道:“一年未見,劉將軍安好?!?/br> 劉將軍抱拳:“許久不見,柳先生?!?/br> 言畢朝旁邊幾位軍士一擺手,幾人便讓了條道出來。 柳靜水這才往前一步,道:“實在沒想到, 在此處的竟然是劉將軍?!?/br> 劉將軍微微一笑,側(cè)身往前一指:“柳先生既有要事,那便請隨我來。” 柳靜水微一點頭, 朝武林盟眾人叮囑了幾聲, 便隨他進了那村子中。 他們沒走太遠,最后進了村頭的小廟里。 這村子里的房屋, 幾乎全都坍塌,全部一片炭黑,看起來是被燒過。村子里的人幾乎要死絕了,每間屋子都被封鎖等著調(diào)查,不能隨意進入。唯有這小廟沒有被燒, 但也破爛得不行,只是勉強還能站著。廟里平日里也沒有人住, 只是偶爾會有人進去燒個香, 黑衣旅便將這廟收拾出來, 作議事之用。這地方現(xiàn)在也只有這個小破廟還能進人了。 楚晏不大放心, 想跟著進去看看,卻又怕不小心觸碰到了黑衣旅安排下的那些機關(guān)陷阱,只能是靜下心來竊聽那兩人的言語。但他運了功也無濟于事,離得太遠,那廟里又隔了幾堵墻,聽是能聽到,可卻是聽不清。 “洛薩,別過去了?!蹦履崂洳环赖爻隽寺?,把楚晏嚇得一個激靈。 楚晏一偏頭就見他忽然現(xiàn)了身,面無表情地望著前面。似是發(fā)覺了楚晏的目光,他回過頭來,便聽楚晏道:“你說他得怎么圓?說那是替他來探路的?長得一看就是胡人,誰會信……” 穆尼道:“等著看吧,就算黑衣旅不放人,他去一說,也不會有性命之憂?!?/br> “嗯?!背桃稽c頭,又去糖袋子里抓糖球,丟了一顆到嘴里含著,又道,“莫里那邊呢?他傳信回來沒?” 吃了一路,那袋子里面都沒剩幾顆了。 穆尼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他遇到些麻煩,不過已經(jīng)無事了?!?/br> “受傷了?”楚晏觀察著他神情的變化,忽然就覺得有幾分好玩,又笑問道,“心疼了?” 穆尼一愣,而后眉頭一擰:“什么意思?” 楚晏看他如此無趣,悻悻地撇開視線,沒有再問這事。 穆尼繼續(xù)道:“薩那迦等人的行蹤已經(jīng)查到,他們朝西南去了,多半又是要去與毒神宗會合?!?/br> 楚晏冷哼道:“沆瀣一氣,早晚被一鍋端了?!?/br> 這狼與狽兩個,結(jié)盟倒結(jié)得挺死……不過毒神宗這樣吸引火力,難道不是為了保薩那迦?武林盟鐵定不會放過毒神宗,薩那迦不趕緊跑遠點,還要去找毒神宗,這不找死么? 楚晏一邊思考著以后該如何把那些叛徒丟去祭祀大光明神,一邊觀察著那破廟門口。 約莫兩炷香之后,柳靜水與劉將軍從那小破廟里出來了。 劉將軍才出門便對屬下吩咐道:“將那人放了?!?/br> 他的屬下并未有一絲疑慮,聽他下令便領(lǐng)命離開。 柳靜水這便道謝:“多謝劉將軍。” 劉將軍微笑道:“該是我謝先生才是?!倍髮λ闹苘娛坷事暤溃骸拔淞置烁魑粋b士前來相助,撤了村頭機關(guān)陷阱,往武林盟營地之外布置?!?/br> 數(shù)十名軍士齊刷刷地應(yīng)道:“是!”才說完就立即朝外走去,從周圍的土地、樹木之中起出了許多機關(guān)陷阱。 楚晏瞧他們撤了那些機關(guān),繼續(xù)往外前行,離得越來越近,便想趕緊溜走。卻又見柳靜水亦是往外走來,看這方向還是直直朝著自己來的。他便沒有再動,就等著柳靜水到自己身邊。 “沒事了,等會兒在東邊那片竹林里放了他?!绷o水站定之后,抬頭朝他道。 楚晏笑:“多謝柳先生了?!?/br> 還真是好奇,這人是如何巧舌如簧說得劉將軍放人的。他還想問問,柳靜水又道:“晏晏,你跟我來?!?/br> 楚晏不明所以,可看他毫不擔(dān)心自己被發(fā)現(xiàn),多半是已經(jīng)安排好了什么,便安安心心跟人走進了小樹林里。誰知才停了步子就跑進來一個黑衣旅軍士,楚晏驚訝之下便要飛身到樹木間躲藏,卻是被柳靜水拉住了手。 “沒事,不用躲?!绷o水復(fù)又朝那軍士道,“多謝?!?/br> 那軍士將手里捧的東西交到柳靜水手中,便行禮退了出去。楚晏這才仔細看了放在柳靜水手里那物,是一套黑色衣物。 “換上這個,這幾日你便以黑衣旅劉承將軍副將的身份行走。”柳靜水將拿疊好的衣物抖開,往楚晏身上比劃,“嗯,大了點,不過應(yīng)該還算合身?!?/br> 楚晏當(dāng)即明白過來,柳靜水還讓劉將軍給自己弄了個能光明正大現(xiàn)身的身份,那些黑衣旅軍士聽命于劉將軍,自然守口如瓶。只要換上這身衣服,他就可以不必老是躲在樹上了。 他便去解自己的那堆首飾,柳靜水就在一旁幫他收起這堆金銀。那一身的東西要取下來可得花不少力氣,何況現(xiàn)在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取上身的還好,腳上的那些還得扶著柳靜水取。 柳靜水跟棵樹一樣,站在那里紋絲不動,當(dāng)扶手當(dāng)?shù)檬址Q職,看人把東西都脫干凈了,還順便給人遞了衣服過去。 這是一套黑色勁裝,并非那些軍士所穿的盔甲。乍一看全是黑色,跟件夜行衣一樣,其實做得還挺精致,幾處地方繡了暗紋,用的料子也是上乘,還多了幾分貴氣。楚晏穿上之后,還將披散的頭發(fā)束起,簡直英姿颯爽,威風(fēng)得很。 都說人靠衣裝,但衣有時候也得靠人,楚晏無疑就是一個特別靠得住的人。他只要憑著一張臉,就能拯救全天下那些看著叫人一言難盡的衣服,穿了好看些的,那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柳靜水頭次看他穿這種風(fēng)格的衣服,只覺得驚艷,又回想起以前幾次給他換衣,穿什么都有一種別樣的風(fēng)情,心中不禁暗暗驚嘆。 楚晏整理好衣服,卻皺了眉:“那日武林大會,也有人見過我了,不會露餡吧?” 柳靜水搖搖頭,遞來一個玄鐵面具:“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只能委屈你暫且遮上這張傾國傾城的臉了。” 楚晏得意地輕哼,接過面具卻沒著急戴上,問道:“你跟他說了什么?他居然這樣幫我們。” 柳靜水輕笑道:“自然是因為,這位劉將軍還跟你有點緣分?!?/br> “緣分?”楚晏疑惑不已,他就是去年雅集見過這劉將軍一次,連相識都談不上。一個是西域的小宮主,一個是中原的將軍,八竿子打不著,哪里來的緣分。 柳靜水解釋道:“劉將軍的母親,名叫燕靈?!?/br> 楚晏一聽這名字,便想起來了:“明月三杰之一?” 武林第一才女樓心月,第一女殺手燕靈,第一女刀客楚鳳歌。與自己生母齊名之人,他雖了解不多,卻記得清清楚楚。 “不錯。”柳靜水似也覺得太巧,感慨地道,“燕女俠當(dāng)年隱姓埋名嫁給了鎮(zhèn)北伯劉灃,與他生育了一女一子,那一子,便是這位劉承劉將軍……同為明月三杰之一,燕女俠與伯母交情匪淺,我只需一提你是明月刀楚鳳歌之子,劉承便會念及生母與伯母的情分,助我們一臂之力……幸好在這兒的是他,換了別人,恐怕就沒那么順利了?!?/br> 楚晏只覺不可思議:“他竟然還是mama好友的兒子……居然讓我遇到了?!?/br> “所以說是有緣分啊……”柳靜水為他理理頭發(fā),“走吧,我們?nèi)ゴ謇铩!?/br> 楚晏便戴起那玄鐵面具,遮上那容易惹出事來的面容。與柳靜水繞了一條路,避開村頭眾人,又回了村子里。 劉承將軍似是已在村中等候多時,見二人過來,便一抱拳:“楚宮主。” 楚晏頷首,回道:“多謝劉將軍相助?!?/br> “宮主無需言謝。”劉承微笑,“不如先去廟里坐一坐吧,二位趕了許久路,也該渴了?!?/br> 瞧見二人點了頭,他便領(lǐng)二人進了那廟里。 這廟又小又破,顯然在此之前已經(jīng)很久無人來過,房檐上結(jié)的蛛絲都快能拿去織布了,地上倒是被黑衣旅之人掃得干干凈凈。神像前面的供桌也擦得一塵不染,上面擺了些文書,還有張攤開的地圖。 楚晏先是抬頭看了那神像一眼,這神像也臟兮兮的,若是在神教之中,這神像所受的待遇斷然不會那么差。因為太臟,楚晏都看不出這到底是什么神來。這村子幾乎就與世隔絕了,恐怕信的也跟外面不太相同吧。 一收回視線,便已經(jīng)走到供桌旁,與另外兩人一同坐下了。 劉承先是道:“依二位所言,此事乃是毒神宗所為了?” 柳靜水點頭:“的確如此,毒神宗近些日子一直不大安分。去年雅集將軍也去了書院,應(yīng)當(dāng)也看見了……書院附近一直有毒物盤桓,射御比試時毒神宗放蛇咬了賽場的馬,后來的論武會,更是直接殺了血刀門段長老。雅集之后,毒神宗又收了南疆蠱王,令西南諸多小派臣服,勢力見長。毒神宗是個不折不扣的邪派,向來與中原武林不睦,動靜弄那么大,中原武林不得不防。這次雅集召開武林大會,聯(lián)合各派成立武林盟,也有個目的是要除去毒神宗這個禍患。誰知此后毒神宗愈發(fā)行事猖狂,四處用普通百姓試藥煉毒……此處,也是其中之一?!?/br> 黑衣旅收集情報的能力極高,想要知道這些其實不難,但他們才到此處查案,根本還未懷疑過會牽扯到江湖勢力。 劉承靜靜聽完,道:“此處百姓中毒的皆已死去,村中屋舍被燒,很難找到什么痕跡,要查那毒的來頭,只能從已經(jīng)被燒焦的遺體上找找線索。我們查了兩日,也無法找到什么。若真是如此,柳先生告知我們,倒也省了許多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