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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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血還挺管用么?”柳靜水聞言低頭往那已經(jīng)被血色沾污的衣領(lǐng)看了看,心道那寒毒既然如此有用,就算解不了也沒什么了,怎么說這寒毒都還能給楚晏當會兒藥呢。 楚晏聽他這樣調(diào)侃,倒是有些窘了,不過柳靜水這血還真是跟那抑制癥狀的藥物差不多……都是喝下去就緩解得差不多了。 陸爭點頭道:“你們兩個還真是趕得巧了……對了,少宮主,你怎么會生了這樣的渴血之癥,到底怎么搞的?” 楚晏一時愣住,不知該如何解釋。正是無言間,柳靜水又輕輕擁住他,微皺了眉頭,直視著他雙目小聲道:“晏晏……你是不是,練了那神功?” 他的語氣很溫和,沒有一點質(zhì)問的意思,更沒有一點責怪之意,反而滿是擔憂。或許是因為心虛,楚晏聽著他這樣的一問,卻還是覺得這話語十分刺耳。 柳靜水是個聰明人,楚晏很明白,自己都這樣了,他又怎么可能察覺不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慌張的情緒拍打得那心臟瘋狂跳動,楚晏亦是直視著對方雙眼。片刻后動動嘴唇,卻沒能發(fā)出聲來答話。 柳靜水極輕地嘆息一聲,而后道:“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以后不用了……好嗎?” 楚晏怎料得到他居然會這般想,叫自己連解釋都省了。心里那堆想了半天依然毫無章法的話都不必出口,他不由一愣,而后大喜過望,邊點頭邊“嗯”了一聲。 柳靜水看他這一臉的乖巧,不禁一笑。他們太能了解彼此理解彼此了,有時候根本就無需解釋。 “看你臉花的……”柳靜水抓過案上放著的小帕,輕柔地給他擦去嘴角的血跡、額頭的汗珠,而后才放回帕子,轉(zhuǎn)頭向陸爭問,“小陸,這癥狀怎么才能治好?” 陸爭有些為難地道:“對癥才能下藥啊,能引發(fā)渴血之癥的功法太多了,不告訴我是練了什么功,我也沒辦法啊?!?/br> 柳靜水便道:“晏晏,不如把那功法門路告訴小陸吧。小陸若能看出這功法之中端倪,或許也能幫幫伯父。” 既然是大光明神教教主修習(xí)的武功,又怎么能輕易告訴別人?楚晏有幾分猶豫,可一想藥王谷之人醫(yī)術(shù)精湛,也許真能救緊那羅,便徐徐道:“我練了教中留有的半部《獻自首神功》,這功法的的奇特之處,便是不僅可以使用自身的內(nèi)力,還可用那招忿怒相訣將外力化為己用。此招一出,便可將精血化為內(nèi)力,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只要是人的血,就能催生出極為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源源不斷,永不停息,但過后即散,只要血足夠多,完全可以依靠積攢精血,擊敗強于自己的任何對手?!?/br> “以血為引……將血化為功力?!标憼庎?,“這……這也太嚇人了吧……只要不停傷人,就可以增加功力,傷的人越多,功力越強,之后能傷的人又多了,而后更無人能是對手了……這功法殺氣如此濃重,不靠自身內(nèi)力,倒是能用血在短時間能將功力提升無數(shù)倍,這樣來歷不正,自然會損傷身體根本??烧T惑那么大,力量那么強悍,有幾人能經(jīng)受得住,保持本心?” 從古至今,一直都有為了力量墮入邪道,修煉那些容易讓人走火入魔功法的人,而且并不少。那些個邪派,哪個不是如此呢。 楚晏搖頭,從身上摸出一本秘籍來展給兩人看:“這功法來自一個傳說,大光明神創(chuàng)世造人,世間卻因人產(chǎn)生了邪祟惡魔,戰(zhàn)神為了解救世人,便召喚出了十分兇惡的忿怒相與惡魔對戰(zhàn)。惡魔被消滅之后,忿怒相被邪力侵染,渴求鮮血,難以平靜。戰(zhàn)神便自斷首級,將身上鮮血喂給了忿怒相。戰(zhàn)神便是我教之中最有戰(zhàn)斗力量的守護神,習(xí)這功法之人,便也是神在人間守護教眾的化身。爸爸重病之后,我才得以接觸神功秘籍,一看之下才知道,為何這功法會被人看做是邪功……但歷代教主皆以光明圣主自居,自認為乃是神祇在世,從未覺得這功法有何不妥,都當自己就是那位傳說中斷首血祭的戰(zhàn)神。忿怒相本就兇惡暴虐,否則如何能鎮(zhèn)住邪祟?他們都太相信神了?!?/br> 陸爭翻看著他拋出來的秘籍,柳靜水倒是一眼都沒望,只瞧著他眼睛,認真地聽他說話。他話音才落,陸爭便停了翻書的手,奇道:“你這意思……你難道不信?” 楚晏聞言,自己也是一驚。 他自小就在大光明神教中學(xué)習(xí)教義,又是光明圣主之子,怎么可能不信?有著神之子之名,他若不信,還有幾個人會信? 不……似乎也真的沒有多少人信。 教中的每一個人,看起來對神都足夠虔誠。可是遮羅與迦耶的叛教之舉、薩那迦的篡位之行,若真對神虔誠,這些事又怎么可能發(fā)生。神明的旨意、對神的虔誠,不過是能給他們利用的一柄利刃。 信的到底還是自己。 楚晏沉默良久,最后只微微發(fā)出一個鼻音:“嗯……” 柳靜水見他神色有變,便低下眸去悄悄握住了他的手。他感到對方手掌的溫熱,稍稍釋懷了些,繼續(xù)道:“現(xiàn)在教中只有這半部秘籍,記載的是前八層,最后一層在另半部上。三十年前教中兩名長老叛教出逃,帶走了另外半部,那時爸爸還未接掌教主之位,也沒能看到剩下的半部秘籍。如今這半部秘籍應(yīng)該還在薩那迦手上,便是要等武林盟圍剿鋒鋋山了,才有可能找到。不過先前在南疆,我已經(jīng)知道了要練這最后一層,必須先散功,算是效仿戰(zhàn)神獻自首之舉,而后便能功力恢復(fù),且更加精進。然而散功過程極其兇險,散了也不一定能夠恢復(fù)。我還聽遮羅說,這最后一層,似乎練了便死……” 那個“死”字才出口,柳靜水眸光便是一動,表情便有幾分凝重起來,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到他臉上,生怕一個沒看緊,這不讓人省心的小家伙就跑去練功了。 “我從南疆回到西域后,便去找了歷代教主生平記載。神教立教近千年,立派也有六百余年,出了三十二位教主……練成神功的,至今唯有四人,其中三人,均是在剛立派那一百年間練成神功。對他們練成神功后的記載,一個是說大漠里忽然連下三天大雨,雨停之后天邊出現(xiàn)了七色祥光,人就不見了……一個說圣域雪山某天白日里,太陽忽然消失了片刻,晝夜不分,待日光重臨大地,教主便消失在宮殿里。最后一個說夜里天降華光,將整個圣域照得恍若白日,而后這位教主也不見了……”楚晏說著忍不住雙眉緊鎖,“第四個,便是約莫兩百年前欲要侵入中原武林的那位,當時神教勢力極大,而中原正逢亂世,武學(xué)亦是式微。神教挑戰(zhàn)中原各派連連取勝,險些就要一統(tǒng)中原??删驮诖藭r,教主神功大成……所有教眾都以為中原已是囊中之物,誰知這位教主,也消失了。沒了他在,神教只能退回西域。” 陸爭聽得驚嘆連連:“我聽說過,兩百年前那個普洛密教,原來就是你們?。恳菦]來這出,現(xiàn)在的中原武林,恐怕都是你們神教的了?!?/br> “上回是中原戰(zhàn)亂,入侵中原武林,這回是中原剛結(jié)束戰(zhàn)亂不久,薩那迦聯(lián)合毒神宗對中原虎視眈眈,怕不怕?”楚晏笑了聲,插了那么一句,又把話題拉了回去,“總之,這四人最后都是消失了。那些消失之前的異象多半是胡編亂造的,為了把這四人的失蹤說成是神功練成,已經(jīng)被神明召回極樂之境。依我看,他們便是因練了神功的最后一層而死?!?/br> 他說完一頓,然后長長舒了口氣,道:“這部秘籍……我若是拿到,我一定……一定將它毀了。” 陸爭把秘籍合上了:“別啊,多有意思,毀了多可惜,留著還能給后人瞻仰瞻仰,給他們個警示……你丟來藥王谷吧,保證沒人敢打主意,我們谷里的內(nèi)功心法與這完全不同,也練不了,你大可放心。我們藥王谷就喜歡拿別人的秘籍來擺著不看。” 柳靜水一瞬間有種自己在帶兩個娃的感覺,不由搖頭:“小陸,別皮了,看那么久,有頭緒沒?” “哦,是是是,差點忘了給你家小宮主看藥了……我看這前半部的武功與其他那些邪術(shù)一樣的數(shù)路,走岔了渴血,用一味雪域七星蓮便可。”陸爭說完有些猶豫,“可是……僅僅靠藥來抑制,治標不治本啊。要是傷得輕些,調(diào)理幾日便是,可你這就不是一兩月的調(diào)理就能解決的。不拿到那功法秘籍,搞清楚怎么回事,誰都說不準……” 雪域七星蓮……楚晏若有所思地道:“雪域七星蓮,浣火宮就種了幾株。”專門種這藥,恐怕就是早就有所準備吧,自己吃的那藥,大概也是這雪域七星蓮。 而后他又聯(lián)想到什么,抬頭看著柳靜水道:“你被下的那寒毒,里面不會也有雪域七星蓮吧?” 柳靜水反應(yīng)了片刻,才明白他是覺得自己的血既然能抑制他的渴血癥狀,跟那雪域七星蓮一樣,就覺得自己中的毒也有這玩意兒在里邊。 但這實在不可能,雪域七星蓮性寒,卻又十分溫和,根本沒這寒毒那么霸道。他便搖頭道:“不像?!?/br> 陸爭點頭:“那可是救人的藥,做不了毒的。” 楚晏這便xiele氣,道:“好吧……雪域七星蓮西北才有,我要是再發(fā)作可怎么辦?” 其實他自己有藥,昨天才吃過,根本就不用擔心,就是想問問。 柳靜水便道:“咬我便是?!?/br> “嘖?!标憼幗o了兩人一記白眼,“可別老喝啊,給喝干了我可救不回來?!?/br> 楚晏哼聲道:“我的桂圓蓮子湯呢?” 柳靜水立即朝陸爭使了一個眼色。 陸爭立即驚呆了,這兩人是合起伙來要把自己當仆役指使嗎?他可是藥王谷的小師弟??! 雖然很不情愿,有點氣憤,可這兩個人……他打不過。 “你們好好閉門思過,我去給你們叫吃的,行了吧?”陸爭捂住了自己受傷的心,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院子。 喝完那碗桂圓蓮子湯,楚晏陪人待到黃昏,便離開了。 他總不能真的一渴血就咬人一口,若是哪次真的完全失控了,柳靜水不一定能制得住學(xué)會忿怒相訣的自己?,F(xiàn)在還是待在營地好些,有一位藥師在旁,自己不用那么痛苦,柳靜水也不用舍身喂自己。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事他需要吩咐部署。他的那些個手下,雖然輕功絕頂,又擅長藏匿,可成天進進出出,到底還是容易被書院里其他人發(fā)現(xiàn),他必須要謹慎些。 真是想找人了,就找個附近沒人的時候,溜進那院子里。反正柳靜水現(xiàn)在被禁足不能出門,待在那里又跑不了,由于閉門思過十分無趣,還常常站在院子里盼著自己來,比望夫石還望夫石。 好在柳靜水也反省不了幾日,半月之后,他便正式接任武林盟主之位。各大門派世家之人均已到齊,按照武林大會后所協(xié)商的,分成幾路剿滅偽教。 不過武林大會那么大陣仗,都明面上說要攻入鋒鋋山剿滅魔教了,薩那迦哪里會無動于衷,那邊也有了些動靜。 薩那迦的勢力是大,可這些時日滅的那些個小門小派,到底比不過中原根基深厚的各大門派世家。他自然不敢正面與武林盟相抗,借毒神宗之力來了個圍魏救趙——毒神宗試藥試得愈發(fā)猖狂,一月之間,中原各地已有十余處山村小鎮(zhèn)染毒被害。除此之外幾個門派也被投了毒,所幸皆是習(xí)武之人,還沒有太慘烈。 毒神宗這般禍害無辜百姓,實在為武林中人不齒。最后武林盟不得不改變原先計劃,先幫助各地官兵救百姓。 第117章 果蜜糖漿 五日后, 武林盟循著毒神宗留下的蹤跡去了東南一片極為偏僻的山地里。 這深山老林的, 沒有大路,便是乘了馬行走起來也極為困難。入了這片山林里,眾人的行進速度便慢了下來。 正值春夏之交, 正午時候的太陽已經(jīng)開始變得有些毒辣, 好在此處樹木繁多, 給眾人遮了片陰涼出來。沒在烈日眼皮底下跑,受這遍地雜草荊棘所限, 又不能走太快, 他們走得倒也不是太累。 一行人不緊不慢地在林中穿梭, 馬時不時發(fā)出幾聲鳴叫。 而此時的楚晏, 早已把前面都查探了一番,此時坐在了一棵茂密高樹上,隱去了氣息。他咬著穆尼摘來的野果, 望著他們那行人越走越近。吃完第一個果子的時候,他看到了柳靜水的身影,吃完第二個的時候,他就看清了柳靜水的臉。 那群人又往前走了些,就停了下來,要歇會兒。楚晏見狀便不打算繼續(xù)看下去了, 把手里的果核往下一丟, 又摘了幾片葉子, 運功往柳靜水身邊送了過去。 他內(nèi)力收放自如, 此刻用了極為綿長的勁道, 這一片葉仿佛被風吹著一般,輕輕飄著,竟是飄出去了近千尺的距離,到了柳靜水身旁。 而后這片葉子便擊打在了柳靜水胸口。 柳靜水本未在意,只當是風刮了樹葉來。結(jié)果又接連來了幾片,全部撞在他胸口同樣的位置。他不禁低眸看了那幾片樹葉一眼,又抬頭望了四周的樹木,見這葉子的形狀與四周的幾棵樹都不大相同,便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喜。 楚晏又抓了一把樹葉,正準備繼續(xù)砸人呢,柳靜水便朝這邊走了過來。 楚晏輕笑,拈起一片樹葉,手上氣勁再出。 這些樹葉依舊被楚晏用內(nèi)力送了過去,一片一片連綴成線,給柳靜水指了路。兩旁清風吹拂,也卷了些樹葉在空中盤旋,還給楚晏打了個掩護。旁人根本就未察覺這些樹葉有什么奇怪之處,只當是起風了。 柳靜水離武林盟眾人遠了些,腳步便愈發(fā)快起來,跟隨楚晏拋來的樹葉來了樹下。 抬頭一望,果然見楚晏笑瞇瞇地在朝自己招手。 柳靜水笑:“晏晏,叫我過來何事?” 楚晏丟了個東西過來,他連忙伸手抓住,見是個小紙袋,分量還不輕。打開一看,里面裝的是些糖球。 “給你糖吃?!背绦χ?,“喝完藥吃,去去苦味?!?/br> 柳靜水聞言又將目光從糖球上移回了楚晏臉龐,隨即便足上發(fā)力,躍到了樹上。 楚晏看著他坐到自己旁邊,又道:“這個糖球挺好吃的……里面有桔子、有蜜桃、還有望果。是真的有,不只是味道像?!?/br> 與柳靜水同行的各派人士里,還有江家那姐弟兩人。姐弟兩個知道他身體還沒好利索,便都跟來了,成天給人灌藥。柳靜水每天嘴里都是藥的苦味,都快被苦得毫無食欲了。 他面上不說,可楚晏看他每次喝完藥之后的神色都極其好笑,就猜到了他其實也很討厭藥的苦味。進山之前在附近鎮(zhèn)子上遇到賣糖的鋪子,就買了點糖球,分了兩袋,一袋自己吃,一袋給柳靜水。 這糖球做得巧妙,先是把果汁融進糖漿里,又把果rou用糖漿包裹住,最后再滾一層糖霜。外形看去就跟個小雪球似的,內(nèi)里又極是香甜。入口時便是先嘗到?jīng)鰶龅奶撬忠У较愦嗟奶且?,最后又是柔軟清甜的果rou,果香滿口,甜蜜無比。 楚晏一嘗便是又驚又喜,當即就喜歡上了這種糖球,特別想把柳靜水也叫來嘗上一嘗??上敃r又沒跟柳靜水一路,只能是再等等了。 可柳靜水卻沒吃那糖球,只一刮他鼻尖,道:“你又吃多少了?小心牙給蛀了?!?/br> 先前吃的那些糖球叫他此刻心虛得很,他無辜地眨眨眼:“哪兒會啊……這是給你吃的,我看你嫌藥苦才給你買的,我可沒吃過。” 這話倒也不能算是假話,他的確沒吃過這一袋子的糖,另外那袋子里的倒是吃了不少。 柳靜水倒也不是真要管他,這便沒再追究,倒是手往腰間探了去,道:“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吃個藥。” 言畢便從腰間掛的那個小瓶子里倒了粒藥丸出來,嚼碎便咽了下去。若這藥丸小些,他大可直接咽下去,可這么大一顆,肯定得噎著,只能是嚼了再咽,弄得滿嘴苦味。 柳靜水自己都沒發(fā)覺,自己的神情因為這點苦微微變了變。倒是楚晏見他神情不對,問道:“怎么?這藥苦嗎?” 柳靜水點頭:“苦……可以試試你的糖球了?!?/br> 楚晏聽見后歪歪頭,朝他勾了勾手指,有幾分狡黠地道:“你先過來些?!?/br> 柳靜水正要拿顆糖球出來,卻因此話停了手。猜不出他這是什么意思,柳靜水依言湊了過去,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他摟住起開嘴唇親吻。這一吻是一貫的綿長繾綣,楚晏舌尖在他口中細細掃蕩,一點點帶走了那藥丸的味道。 末了楚晏還舔舔他嘴角,雙眸都彎成了月牙:“現(xiàn)在如何?” 柳靜水勾起嘴角,吻著他臉頰,輕聲笑道:“甜甜甜,你最甜了。” 楚晏開心了,往他手里糖袋一指:“吃這個吧?!?/br> 說完自己先伸手從袋子里拿了顆糖球出來,舌尖先舔了舔外面裹的那層糖霜,才把整顆糖球都丟到嘴里,也不含化,直接就用牙咬開。那已經(jīng)硬了的糖漿便被咬得咔嚓地響了一聲,柳靜水早就瘋魔了,連這聲音聽著都覺無比悅耳。 楚晏腮幫子微微鼓動,嚼了幾下便沒再嚼,把糖含在嘴里,享受這甜蜜滋味在嘴里彌漫的感覺。 柳靜水也丟了顆到嘴里,糖的甜味很快就蓋住了那藥的苦味,真讓他好受了很多。 那碎了的糖很快就完全融化,楚晏把果rou都給咽下,才道:“穆尼去看過了,出了這片林子,你能見到一塊兩人高的石頭,往正南走個兩三里,就到那村子里了……不過那里現(xiàn)在有朝廷的官兵在,封了整個村子。而且還都穿的一身黑……我看極有可能是黑衣旅?!?/br> 柳靜水沉吟道:“黑衣旅……” 江湖中事,朝廷不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