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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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點頭,忽然捂起嘴來打了個噴嚏。 這雪山下晚上還是有些涼的,柳靜水忙將他往懷里一摟,拿貂裘裹住。見他沒再接著打噴嚏,便輕輕拈了拈他鬢邊垂下的一縷卷發(fā),道:“好了,別在伯父伯母門口站著了,回去歇息了?!?/br> “好……”楚晏縮在人懷里,跟隨著過來引路的守衛(wèi)去了自己的住處。 趕路的這些日子里,他極為疲累,每日里最想做的事就是等天快黑了到附近的城鎮(zhèn)里尋個地方躺下休息。今日到了雪嶺,若不是因為要見緊那羅他打起了點精神,只怕現(xiàn)在早就已經(jīng)睡得沉沉的了。 現(xiàn)在緊那羅下了逐客令,他也就能回自己的帳篷里了。緊那羅的營地布置得好,要比他這幾日在山間城鎮(zhèn)中住的客棧還要舒服些。 他照常沐浴之后,又與柳靜水說了會兒話,便睡了過去。不過這床是好了,其他的卻糟了。 若不是半夜忽然起的聲響,他一定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到第二日天亮。 第97章 龐然大物 楚晏在浣火宮從來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 白日里沒什么煩心事,到了晚上也睡得不淺。神明憐愛的神之子,便是連做個夢都全是好夢。 臨睡之前,柳靜水還親了親他, 抱了抱他。 這個男人有一種能讓人很安心的力量,像是天地間一座不可撼動的高山, 頂天立地, 能遮住一切狂風。 楚晏躺在他懷里, 睡得很安穩(wěn)。 半夜他從熟睡中轉醒的時候, 柳靜水卻并沒有躺在身旁。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醒過來, 明明沒有人吵他,只是翻了個身便醒了。等完全睜開眼睛, 他就能看見小桌旁那個人影,還能在這寂靜夜里聽見那急促而略帶些沉重的喘息。 同樣的聲音, 他已經(jīng)聽到過許多次, 他知道柳靜水在忍著痛。 這聲音足夠讓他立即清醒過來。算算時間……從血刀門到雪嶺,轉眼又是一月過去了。 “你又發(fā)作了么?”他掀開錦被, 忙下了床, 點亮了桌上的燈。 昏黃的燈光映照下, 柳靜水的臉上幾乎毫無血色,緊閉的雙唇都似乎在顫抖。刺骨的寒冷浸透他全身, 沿著他周身的經(jīng)脈蔓延, 一點點將他的軀體完全冰封。 這種寒與冰蠶之毒是不同的, 冰蠶之毒不過是將人冰凍, 楚晏感覺到的多是寒冷,卻不覺得痛。而柳靜水身上的寒毒,卻是冰化作了刃,化作了針,在他體內又割又刺。 痛到他覺得拔出解憂來往身上劃一刀,反而會更舒坦些。 楚晏沒見桌上有藥瓶,倒是看見一旁的包裹被打開了,便在里面翻找:“你的藥呢?” 柳靜水緊緊闔上雙目,喘了幾聲,才能開口:“別找,沒了……” 楚晏正好找出了他的藥瓶子,搖了搖果然沒聽見聲音,便停下了手。 那包裹里還有另一瓶藥,是藥王谷給他解冰蠶毒的,同是寒毒,會有用么?楚晏拿了自己的瓶子,轉頭問:“我的能吃么?” 柳靜水本皺眉強忍著痛楚,聞言淡淡一笑:“藥又不是飯……怎么能亂吃。”若不是笑得有些無力,一定會是很溫和很能讓人放心的一個笑。 楚晏自然也明白,只不過是抱了一點小小的希望而已。此刻聽他回答,只得將藥放了回去,湊到人身邊,雙手往人身上環(huán)去:“回床上,我?guī)湍銐褐啤?/br> 柳靜水點了點頭,由他攙扶著回了床上。 許是因為近來一直四處奔波沒能好好休息過,這一次他發(fā)作得似乎更嚴重了些。楚晏費了好些力氣,才將寒毒壓制住。 期間柳靜水仍舊一聲不吭,強自忍耐。 楚晏收了功,擔憂道:“好些了么?” 柳靜水點頭,才剛有些力氣就坐不住,手慢慢摟住了他,輕聲道:“好多了?!?/br> 說著又要去吻人,在人臉側廝磨片刻,抱緊人的雙手慢慢不安分起來。不過他也這是隨便摸摸占些便宜,沒有作死撩撥人去,力道拿捏得好,倒像是在給人按摩。 楚晏卻窘迫道:“你做什么……” 柳靜水低笑:“勾引你?!?/br> 本來想說什么小夫君給他壓制毒性勞累了,給小夫君揉揉,誰知最后出口的話變得更加不正經(jīng)了。 楚晏因這話愣了一愣,一看柳靜水衣襟大敞,胸膛半遮半露,眸光閃爍,彎起的嘴角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這樣子還真像是要出賣色相勾引自己一樣。 可他這笑容很有問題,似乎又是想逗自己臉紅玩。 輕??! 楚晏面上一熱,揪過床上錦被就直接一躺,背過身去不再理他了。 柳靜水看楚晏羞惱,低笑一聲,回頭一指彈滅了燈盞,也躺回去。本來他也沒什么特別的想法,結果那句話一說完,他還真有點想撩撥撩撥楚晏。 遙想過去那二十多年,他活得可以算是清心寡欲,每天除了練武讀書就是彈彈琴下下棋,關于情愛的事他從不接觸。與他一起進門讀書的人,到了十六七歲的年紀,哪個不是情竇初開要去追求人家小姑娘的,就他完全不動心不動情。 旁人都以為他是對訂了娃娃親的江浮月一心一意才那樣,其實他就是真的覺得此事過于無聊。一見同學跟哪個姑娘好上了,成天寫情詩為愛煩惱,他就暗自在旁邊不留痕跡地翻個白眼,并且對此嗤之以鼻。 沒想到跟人談個情說個愛,還真挺爽的。跟楚晏在一起,他腦子里簡直就只剩下了楚晏的一切。 跟楚晏完成了那在大光明神教教徒看來無比神圣的儀式之后,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他對楚晏除了情感上的欲求,還有了身體上的欲求。那種只有楚晏能給他的滿足感,早就讓他有些上癮了。 于是他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動了些非常正常的念頭,并付諸實際。 楚晏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回頭白他一眼:“才剛剛發(fā)作過,你不怕疼?。俊?/br> 柳靜水調侃道:“我跟你求歡,你若就這樣無動于衷,我才心里疼呢……” 楚晏臉更紅了,他自己也喜歡與人親密,要不是怕人剛發(fā)作過體力不濟,他也不會推拒的?,F(xiàn)在人家自己都這樣說了,他也就很是心安理得了,最后還是沒能拗過這條剛受內傷的大狼犬。 本來還昏昏欲睡的,半夜來了那么一出,根本就沒了什么睡意。 兩人緊緊貼著躺在床上,眼前是一片黑暗,身旁是對方的溫度和鼻息。 柳靜水湊到他耳畔一聲又一聲地喊著他名字,楚晏卻不答話,只對著他笑。躺著說了會兒情話,又漸漸來了睡意。 楚晏的意識慢慢散去,就在快要入眠之時,帳外卻突然爆出一聲巨響。 楚晏一個激靈,被這聲音嚇得轉醒了,復又直起身來,滿目驚疑地與柳靜水對視一眼。正奇怪外面發(fā)生何事,一股很淡的血腥味飄了進來。 打斗的聲音也跟著傳入,楚晏心中一驚,便與柳靜水一同起了身,拿上兵器,隨便披了件外衣就要往帳外走去。 還未出帳篷,穆尼就從帳外沖到了兩人面前,道:“快走!有人追來了!” 楚晏都沒想是誰追來,驚道:“爸爸那邊呢?” 穆尼咬牙道:“那邊有神妃大人在,教主讓我們快些走?!?/br> 楚晏知道以楚鳳歌的功力,還用不著自己擔心,便與柳靜水出了帳篷。外面早已打成一片,帳簾一開,那血腥味就更加濃重了。 這時他又一次聽見了那巨大的響聲。 前方的土地忽然隆起,從中冒出了一個碩大的怪物頭顱,登時弄得四處石土紛飛。地上的柴火堆也這怪物掀起的狂風吹得熄滅了不少。 光亮瞬間消失了許多,楚晏都看不清那怪物是什么模樣,只能見到巨大的黑影在營地里瘋狂沖撞。 而那黑影旁,還站了一個女人。旁邊的火焰跳動不停,倒還能讓人看清楚她樣貌。 這個人是……蘇尼? 她怎么可能在蠱王被激怒之后,從神魔洞中逃出來? 怪物似乎是刀槍不入,教眾的彎刀往上砍去只能聽見轟然響聲,卻不能砍進去一分一毫,若是用的力大了,就會直接卷了刃。 只看那么一眼,便知這怪物力量強大,絕不是這些教眾能夠制服的。 看見蘇尼,柳靜水心念飛轉,大概斷定了這怪物來歷,立即拉了楚晏朝山上奔去:“往山上走,這怪物不能去太冷的地方?!?/br> 大地震顫不止,那怪物不斷發(fā)出吼叫之聲。 三人朝著山上飛去,那些教眾根本就攔不住那怪物,只拖了片刻,怪物便漸漸朝他們逼近。 他們施展上乘輕功在山林間飛奔,那怪物竟然也是速度極快,緊跟在后。這夜里難以視物,他們三人跑起來不免有些難以施展開手腳,而那怪物好像根本不受黑暗的影響,越追越近。 怪物帶起的罡風就在他們身后狂舞,柳靜水忽然回身凌空躍起,一腳直直向那怪物頭上踢了下去。這一腳去得極猛,竟然將那怪物腦袋硬生生踢得往下一落,連口中的吼叫都跟著一停頓。 就那么片刻的時間,楚晏與穆尼便已飄然而出數(shù)十尺,離得更遠了些。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楚晏都才見柳靜水從身邊離開,沒能開口問一問,再回頭時就已經(jīng)沖出很遠了。 此刻見柳靜水這舉動,楚晏便知他是想自己拖住那怪物,讓自己先走……可是…… 楚晏這樣一猶豫,腳下便是跟著一滯,慢了些。 “晏晏,快走,別停!”柳靜水未曾回頭,直以內功傳音給他,接著便拔出了腰間解憂刀來。 一道冷芒如龍如電,迅速穿透了那怪物腦袋。 怪物登時怒吼,身軀狂擺,舉起巨爪就要朝柳靜水拍來。柳靜水身影便騰起,空中一個飛轉,又是一刀刺下。 然而毫無用處。 這樣的傷對這怪物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不過是讓怪物腳步慢些罷了。 柳靜水根本不可能殺得了那怪物,何況他身上的寒毒還在發(fā)作期間,若是到他寒毒發(fā)作時他還沒能脫身,這暴怒之下的怪物怎么會放過他? 楚晏回身便要沖向那怪物,柳靜水的聲音又一次在他耳邊響起:“相信我!快走!” 穆尼見他似是要回去,亦是喊道:“洛薩!” 話音未竟,柳靜水便往另外的方向飛去,怪物被他又踢又砍,憤怒無比,自然追著他跑去了,便這樣被引開。 楚晏看他遠離,咬了咬牙,還是轉身跟著穆尼繼續(xù)朝著山上飛奔。 柳靜水說那怪物不能到太冷的地方,那他只要能回來跑到雪山上,就不會有事。方才他閃躲那怪物的攻擊雖不是輕松自如,但也游刃有余,以他的武功,只要沒出什么意外,到雪山上的這段距離,他必然能夠撐住。 可只要有這意外發(fā)生的可能,楚晏就會焦慮不安。 寒毒發(fā)作之后,會隔幾個時辰,之后才會再次發(fā)作??赡鞘窃谒馨察o躺下休息的時候…… 動武受傷,甚至是遇到了什么冰冷的天氣,都很容易再將寒毒引出來。當初星月湖畔,他就是因為大冬天跳進冰水里救自己,接著又動了真氣,才連著一月都大病不起。 楚晏想著,不由自主地捏緊了雙拳。 只能相信他了。 第98章 絕處逢生 楚晏摒棄了一切雜念,化作一道赤芒往山上激射而去。 漸漸感覺到周圍景致變成了雪白一片, 風也變得更為冰冷。 到了有雪的地方了……可這種天寒地凍的地方, 柳靜水受了寒,豈不是也要誘發(fā)寒毒么? 連藥都沒有了, 他真的能堅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