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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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靜水見他搖搖欲墜的模樣,心下一慌,連忙伸手摟住他,又朝陸爭道:“你那清神丸可還帶著?” 陸爭見楚晏忽然就要醉酒暈過去的樣子,也是驚詫了一下,被柳靜水一問后連連搖頭:“沒有……之前遇見幾個熟人,說想要清神丸,我就全給他們了!” 柳靜水扶住人起身:“他不能喝酒……小陸,你去拿些醒酒的來,我先扶他去歇著?!?/br> “好好……”陸爭點點頭答應,忙快步走出房門。 楚晏熱得腦中一片混亂,卻還有一點意識,他想自己走兩步,可手腳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身體變得極為沉重,意識根本無法將其帶動,幾次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要把柳靜水拖倒。 柳靜水無奈,這樣下去怕是自己都得陪著他倒地上。而且這樣拖著人走也太艱難了些,他便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身子忽然騰空,楚晏更是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驚嚇之中下意識地摟緊了人脖頸。迷迷糊糊地抬眸望了把自己抱起的人一眼,見到那人剛毅的側(cè)臉,他的眉眼中流露出幾分焦急擔憂,正專注地望著前面的路。 楚晏呆呆地看了幾下,聽到一聲門響,接著便感覺自己被人安放到了床上,摟住人的雙手便軟軟垂了下去。 他躺倒在床上,有些難受地低吟了一聲,柳靜水知他喝了酒不好受,聽見他這一聲更是擔心。 也不知解酒的東西什么時候能拿過來…… 柳靜水坐到床邊,輕輕推推他肩膀,試探地喚道:“少宮主?楚晏?” 楚晏輕輕哼了一聲,才慢慢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雙目中滿是迷離。燈光映在他眼里,把那雙眼眸照得極亮,可這一雙明亮的眸中,卻是無神的迷茫。 酒意弄得他臉上滿是艷色,便連眼尾都染上了一點緋紅。 “我沒醉……就是有點,有點暈……”楚晏慢吞吞地說完,微微張開的唇吐出一點帶著芳香的淡淡酒氣。 還好只是一口……沒有完全暈過去。 柳靜水看他還有些清醒,頓時如釋重負,溫聲道:“你等等,喝點解酒的,就不會那么難受了?!?/br> “嗯……”楚晏遲緩地點點頭,覺得身上熱得有些難耐,便扯了扯領口,弄得脖頸上戴的項鏈響個不停,“好熱……頭暈……” 聽他這樣講,柳靜水過去拿起桌上茶壺倒了杯水,給人遞過來。 然而就在他還在猶豫要不要直接給人喂下的時候,他的瞳孔驟然收緊,突然出現(xiàn)的刺骨冰寒讓他連杯子都沒能拿穩(wěn)。 真不是時候……又在他手忙腳亂時毒發(fā)。 楚晏反應了一會兒,剛伸出手去要接,對方的手卻猛地一顫。那裝了水的杯子一下子掉了下去,灑出的水潑了他一身。 而后便聽到杯子砸在地上破碎的聲音。 半醉半醒的楚晏根本沒能想到是發(fā)生了什么,倒是被那杯子摔碎的聲音驚了一下。 那聲音剛停,楚晏耳邊又開始嗡嗡作響。他閉上雙目揉揉腦袋,再睜開眼時,見柳靜水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手撐在桌上,好像要依靠那桌子的支撐才能勉強站穩(wěn)一樣。 “呃……”柳靜水咬牙,熟悉的劇痛瞬間擊垮了他的身體,他拼力將痛呼關在口中,卻還是輕輕發(fā)出了一聲呻吟。 能讓他身上疼痛迅速消失的只有溫明草,然而溫明草的氣味對人有害,這里還有一個楚晏,他不能留在這里。他想出去,可是卻寸步難行。 他扶著桌面向外走去,桌上的燈盞卻被他失手打翻在地。燈火觸碰到冰冷的地面,忽閃了幾下便滅了。 房中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楚晏不明白好好的為什么眼前突然就黑了,疑惑的皺起眉來。 他慢慢撐起身子,環(huán)顧四周,只看得見一片黑。借著窗外屋檐下燈籠發(fā)出的光,他才能勉強看清些東西,但還是太暗了,他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而那人似在極力忍耐的呻吟,他卻能聽得清清楚楚。 “柳……靜水?”楚晏吃力地下床朝人走去,結(jié)果腳上一軟,整個人倒了過去。 那人沒有回應,但他已經(jīng)摸到了那人衣角。 “你是不是又……”楚晏忽然一個激靈,剛剛想到些什么,卻又在下一刻忘了個干凈,又開始變得迷惑。 他只覺得手腕上一疼,好像被人緊緊抓住了。那人全身都在顫抖,唇間發(fā)出一些已經(jīng)壓抑不住的聲音。酒勁卻在這時慢慢起了作用,他所剩無幾的神智也一點點被抽去,這下已經(jīng)完全找不著北了。 身旁之人不停地顫抖著,一聲聲痛吟在向他傳遞著這人此時的脆弱。 劇烈的疼痛讓柳靜水忍不住掙扎起來,楚晏迷茫地伸出雙手環(huán)住人,用力將他抱住,像是安撫一樣。他喃喃道:“不疼了……親親就不疼了?!?/br> 柳靜水冷汗涔涔,疼得快要失去意識,卻又被他這話拉回。他正驚異間,便感覺那人溫暖柔軟的雙唇輕輕觸碰到了自己的臉頰。 楚晏把他摟得極緊,他一時間竟已沒了力氣再動,劇痛此時卻讓他清醒起來。他一轉(zhuǎn)目光看向楚晏,楚晏還在輕輕地吻著他。 那柔軟的觸感,還在駐足停留,不曾離去。 不知為何,他忽然有些安心下來。 要什么溫明草……眼前分明就是一劑止痛良藥。 像是著了魔一樣,柳靜水提起力氣,朝人唇間吻了上去。 他本也小酌了幾口,只是他酒量不至于如楚晏那般差,這么點酒根本不會讓他失態(tài)。而此刻楚晏身上那淡淡的酒氣卻威力無窮,比那烈酒還要猛烈,似乎只是一聞便讓他醉了,神智迷亂得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這般趁人之危,可實在不像是君子的作為。 楚晏好像愣了一下,卻沒有反抗,任由他啟開雙唇。 唇舌交纏的感覺是楚晏從未經(jīng)歷過的,他完全不知該如何回應,更何況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被那一口酒弄得神志不清了,哪里還能去想清楚該干什么。 他并不反感對方的親吻,因而并沒有掙扎抵抗,反倒憑著本能開始與人親吻。 察覺到楚晏的主動,柳靜水更是擁緊了人。 越是疼痛,他吻得越是用力,好像這樣便能緩解身上的劇痛。 他吻得雖用力卻不粗暴,極盡溫柔。房中這般昏暗,看東西看得不真切,反而讓那親吻的熾熱感覺更加明顯,攪得清醒的人和不清醒的人全都情迷意亂。 這一吻畢,兩人稍稍分開了些。 柳靜水喘著氣,凝視著楚晏,也看不出他是清醒著還是依舊醉著。 他的神情恍惚,好像還沒反應過來方才發(fā)生了什么,那雙眼眸似乎蒙上了一層濕漉漉的水汽,看起來極是無辜。 被這樣一雙眼睛對上,柳靜水心猛地跳了一下,頓時愧疚起來。 他素來冷靜自持,自以為品行高潔,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會色迷心竅成這樣。居然這樣輕薄別人…… 等楚晏清醒過來可怎么辦? 還處在震驚中,他卻覺得下巴一熱。楚晏的手指在他下巴上摸了一下,而后便捏起他的下巴,輕輕笑起來。 那少得可憐的光線,剛剛夠他看清楚楚晏此刻臉上的表情。 楚晏在笑,笑得讓他懷疑這人根本沒醉。 那笑顏忽然湊近,柳靜水心中一緊,卻不敢再這樣占人便宜了。然而他還不及躲避,楚晏便已經(jīng)低下頭吻住了他。 楚晏人看起來惹人憐愛的,總讓人想好好護著他。可那卻只是他的外表,實際上他一身都是鋒芒,從來都不是需要人護著的弱者。 便連這吻,都充滿了一種侵略的氣息,幾下便讓柳靜水敗下陣來。 “柳先生!” 房外有人在叫自己嗎……柳靜水手臂又收得緊了些,心臟狂跳,卻又舍不得把人推開停下這一吻。 “柳先生!你們?nèi)四??”陸爭的話語隨著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一同傳進來。 房門一開,另一邊的光便照進里面,陸爭把倒在地上擁在一起吻作一團的兩個人看得清清楚楚,詫異了半晌。他手上還抬著一碗醒酒湯,差點給失手摔出去。 兩個人親完,才喘息著齊齊往門口一瞥。 楚晏像只貓一樣瞇了瞇眼睛,才適應這忽然照進來的光芒,然后他便沒了力氣,倒了下去。 剩下的兩人一同沉默著,氣氛一時間尷尬得可怕。 良久,柳靜水才忍著痛直起身來,勉強道:“我寒毒發(fā)作了……你幫我喂他……” 陸爭目瞪口呆地道:“好……” 柳靜水深吸幾口氣,才咬著牙走了出去。 第38章 亂我心弦 陸爭過去把楚晏扶回床上, 保持著滿眼的錯愕給人喂完了醒酒湯。 他的腦子里, 現(xiàn)在比喝了酒的那兩人還要混亂。 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可謂是驚世駭俗, 他萬萬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敢做出如此舉動。 夏國本就民風開放,加上江湖兒女瀟灑快意, 從不在意世俗眼光, 這同性之間做點親密的事也沒什么,也就有些頑固之人會對此指指點點。陸爭是個灑脫隨性的年輕人,自然不會對此覺得有什么不妥。他驚的不是這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親吻,而是柳靜水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陸爭想著又望了床上躺著的楚晏一眼,認真思考了一下, 想著法子為柳靜水開脫。 一個喝醉了, 一個寒毒發(fā)作。 喝醉了的那個酒后神志不清, 所以就親了寒毒發(fā)作的那個, 寒毒發(fā)作的那個疼得沒有力氣反抗, 所以就成那樣了。 嗯, 一定是這樣。 不過看柳靜水那神情,倒是享受得很啊…… 柳靜水姓柳,可惜卻不是柳下惠, 美人在懷, 到底做不到坐懷不亂, 還是把持不住了吧。陸爭不禁腹誹了一句,把碗收拾了, 轉(zhuǎn)而去找柳靜水。 這世上知道柳靜水身中寒毒的人不多, 陸爭恰好是其中一個。他年紀雖輕, 性格散漫,卻在醫(yī)術上極有天賦,跟著藥王學了幾年,醫(yī)術便已有小成。藥王谷與隱山書院相鄰,他常常來書院里玩,便與柳靜水熟識了,也曾有幾次正好遇上柳靜水毒發(fā),幫著壓制過毒性。 也不知柳靜水怎么樣了,是去吃了藥還是去用了溫明草……雖然溫明草效用快,但用多了實在不好,以前都是跟他說能忍便忍,少用為妙。不過看他剛剛還又力氣抱著人親,應該還沒到需要用上溫明草的地步。 陸爭走到書房里,便見到了柳靜水。 空氣里飄散著一點溫明草的甜膩氣息,陸爭一聞見便皺起了眉,連忙捏住鼻子。剛還想這人應該沒疼到要用上溫明草的地步,結(jié)果就讓他聞見了味。他過去打開門窗,之后才邁步向柳靜水走過去。 那陣疼該是已經(jīng)過去,柳靜水脫力地伏在榻上,臉色有些蒼白,頭發(fā)都快濕透了,就連衣服都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 陸爭掐著鼻子含糊道:“我去讓人給你準備熱水來……你書房里還有些安神散吧?泡一泡會舒服些,也把這味道壓一壓……” 那安神散是藥王給他溫明草時就一并調(diào)好給他的,用來掩蓋溫明草的氣味,也可把溫明草那副作用降低一些。他放溫明草的那個小香球里面,就摻了些安神散。連著聞一月的溫明草就可以讓人變得瘋癲,若不是有這安神散在,這么多年過去,溫明草的味道早該將他弄得癡傻了。 柳靜水聽到聲音,這才喘著氣抬眸望了他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待人備好熱水,拿來干凈的衣服,陸爭幫他放好安神散便出了門去。他歇了一會兒,才慢慢坐起身來寬衣解帶,跨入浴桶中。 溫熱的水汽徐徐升騰而起,他靠在木桶邊沿,仰頭長長舒了口氣,慢慢放松身體。 疼痛散去之后,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的吻。 自己會那樣失態(tài),不會是因為醉酒。 他很清楚,自己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