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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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水啊,特意給你備著,這時候喝正好能入口,”郭滿齜著一口大白牙,給自己邀功道:“放了好些蜜呢,夫君妾身對你好吧!” 周博雅自己都不曾察覺到,才三日的功夫,他就能習以為常地貼著郭滿坐了。此時好整以暇地嘗了一口,入口酸甜,叫他眼睛都瞇起來。 “好喝吧?” 郭滿笑瞇瞇的,“妾身素來說話算話,說了對你好就對你好!” “真了不起,”周博雅笑語盈盈的看著郭滿,窗外有光照在他半張臉上,仿佛百花盛開。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小媳婦兒的腦袋瓜子,半玩笑地輕言道,“既然承諾了要對為夫好,可要努力地對為夫好?!?/br> 郭滿呵呵地笑,心道那么正經(jīng)的人居然也會開玩笑,于是點頭:“嗯吶!” 周博雅臉偏到一邊,將一壺蜜水喝了個干凈。 郭家大門外,一個婆子匆匆從臺階下去,躬身去馬車邊迎謝思思下車。 謝思思人一下了車,郭府守門的下人俱是滿目驚艷。肌膚勝雪,媚眼如絲,正是那千嬌百媚的好顏色。婆子心道這謝家姑娘都快趕上自家府上的大姑娘了,生得美如斯。就見謝思思又瞥了眼石獅子,昂著下巴一臉驕矜。 一行人沒說話,主要是婆子想說,謝思思也不理會。于是就這般靜默無聲地,謝思思主仆隨婆子進了郭府。 沒遞過拜帖,也沒事先知會過,婆子自然是她找誰便把人往誰的院子領。 郭嫣還等著看好戲呢,這一瞧謝思思裊裊婷婷地進了她的院子,蹭地就從椅子上站起身。緩緩走近了,艷光四射的謝思思直愣愣地往她跟前一杵,瞬間將郭嫣襯得灰頭土臉。跟謝思思身邊的洗腳婢似的,上不得臺面。 郭嫣的臉頓時就僵了。 說來,郭嫣生得肖母,沒能繼承到郭昌明的好顏色。平日里單個拎出來瞧還算個清秀佳人,若站在頂好的顏色跟前,就不太拿得出手。 往日她就是最厭煩郭家大姐郭敏,如今好難得郭敏嫁了人,又來個謝四。 “四姑娘來了?”郭嫣不著痕跡地往后退開幾步,省得靠的近了,跟謝四身邊的丫鬟似的,“我府上今日都是客,若有招待不周,要請你多擔待?!?/br> 謝思思來這里又不是為了做客,敷衍地點了頭算應聲兒。 郭嫣心中頓時又不舒服了。 這謝四,不請自來去旁人家還一幅屈尊降貴的嘴臉,著實膈應人??扇思页錾砀哔F天之驕女是事實,郭嫣又不敢像對待郭家其他幾個姑娘那樣說發(fā)作便發(fā)作,只僵著臉請她進屋坐。 錦瑟琴音眼瞅著人家郭姑娘臉色都不對了,本就如坐針氈,此時就更顯僵硬。 她們家姑娘這是妥妥地來找茬了??! 其實郭嫣跟謝思思就沒說過幾句話,上次見面,還是在賀家三太太孫兒的滿月酒上。借著郭六的話頭做掩飾,她勉強叫謝思思搭理了她一回。今兒沒了話頭,她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謝思思正巧心思都不在這兒,郭嫣的局促她根本沒察覺到。 耐著性子聽郭嫣扯些有的沒的,她坐不下去了。于是便說了句悶,跟吩咐身邊下人似的對郭嫣道:“不若陪我去園子里走走?” 郭嫣最是那自我不過的人,心里都要把輕慢對她的謝思思恨死。 “園子離得不遠,就在我這院子的東邊兒,”郭嫣勉強勾著唇角笑道,“如今正是茶花開的時節(jié),四姑娘若是歇好了,咱們這就去瞧瞧?!?/br> 謝思思點了頭,兩人便攜了四個丫鬟起身。 郭嫣走在謝思思旁邊,邊走邊笑著介紹園子里有那些茶花種類。她私心里還記著事兒,便故意把人往郭滿的院子引。 她們都走出園子了,郭嫣還在帶路。 謝思思心下一動,正巧心里存了事兒,便睜只眼閉只眼由她去。 走著走著,沒一會兒便到了郭滿的院子。 郭家人都知道,小郭滿身體較弱,常年多災多病,院子里冷清得仿佛沒人氣兒。兩人站在院門下,就已然感受到這院落的安靜。里頭公子跟奶奶在說話,蘇嬤嬤便帶著雙喜雙葉避到門外。 謝思思與郭嫣進了院子,蘇嬤嬤就站在廊下教導雙喜照顧女主子的小竅門。 這也是蘇嬤嬤當初為了照顧坐月子的方氏,一面請教大夫一面自個兒琢磨出來的。雖有些繁瑣,但對女子身子十分有好處。 雙喜點頭哈腰地聽著,抬眼便瞧見了院子里站著的一行人。 謝思思云鬢紅唇,一身華麗的湘妃色煙羅地立在庭中,神色倨傲。雙喜眨了眨眼,扭臉去看突然沒聲兒了的蘇嬤嬤,不明所以。 蘇嬤嬤臉色有些難看,沉靜的眸子此時仿佛結了冰。 “雙喜丫頭,”她喚了聲雙喜,“你且跟里頭主子匯報一聲。就說謝家那位頂頂尊貴的四姑娘突然造訪,聽聽公子怎么說?!?/br> 雙喜起先沒反應過來謝四姑娘是誰,等頓了頓,立即瞪大了眼。 ……謝四?謝四?!姑爺那位原配?。?! 她頓時感覺腦袋有些鈍鈍地疼,姑爺?shù)脑湓鯐淼焦??還在選了她們姑娘歸寧這日找上門?這謝四姑娘到底要干什么??! 意識到大事不好,雙喜連忙拔腿便沖進屋里。 屋里她們家姑娘正小聲地跟姑爺說話,不知說了什么,姑爺突然輕笑著抓起了姑娘的rou爪子,自然地捏進了手心里。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蘇嬤嬤竟也跟了來? 從進了院子起, 謝思思一眼便注意到廊下的蘇嬤嬤。蘇嬤嬤是方氏身邊最得力的人,素來是寸步不離地只伺候方氏一人。說是說周家的奴婢, 可蘇嬤嬤的臉面有時候比主子還頂用。 謝思思在周家三年,最清楚不過。 歸寧而已, 竟能叫方氏支使了蘇嬤嬤親自跟隨,好大的臉!謝思思心里的那團妒火,蹭地一下燒得旺盛了起來。才嫁進周家?guī)兹站偷昧朔绞先绱丝粗兀@郭六還挺會籠絡人的??!謝思思不屑道。 蘇嬤嬤偏頭看了眼門內(nèi), 里頭沒動靜, 她于是牽了裙角緩緩下來臺階。 謝思思站在一群人的首位, 衣著華貴, 從頭發(fā)絲兒到鞋面無一不精致。儼然出門前,是悉心梳妝過的模樣。此時她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丫鬟, 俱是僵硬著臉,眼睛閃爍, 不敢與她對視。 蘇嬤嬤只虛虛一打量,眼睛便收了回去。 而后上前屈膝福了一禮, 客氣地道了句‘謝四姑娘’。 謝思思一聽這稱呼眉頭就皺起來。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又好似不高興。她張開紅唇想說些什么, 抬眸一對上蘇嬤嬤冷淡的眼睛,到嘴邊的那句叱責就怎么也吐不出口。 這是蘇嬤嬤,不是什么阿貓阿狗。只要她心里還存了對周博雅的想頭, 謝思思便是再怎么憤怒, 也不會輕易給方氏身邊人甩臉子。 憋了一口氣, 謝思思心下不痛快,神色便越發(fā)地倨傲了。 蘇嬤嬤權當沒看到,轉過臉又瞧了眼郭嫣。 這姑娘是隨謝家這個一道兒進來的,雖說沒見過,不太確定是郭家哪房姑娘??商K嬤嬤只一瞧她那滴溜溜亂轉的眼睛,和自從進了這院子,面上眼里藏也藏不住的幸災樂禍,就大致猜到了來處。 約莫是郭家那名聲不太好的繼室教養(yǎng)出來的,舉止當真輕浮。 這姑娘特意把謝家這位引來,不知對安得什么心。心里反感郭嫣的行為,蘇嬤嬤當著郭嫣的面上,依舊客客氣氣地屈膝行禮。 郭嫣不咸不淡地抬抬手,眼珠子就要往窗那邊飄。 飄窗那邊,隱約有個俊逸的影兒。 周博雅正與郭滿坐在一處說話。他雖有些嫌小媳婦兒聒噪,但平心而論,聒噪也聒噪的可愛。此時他一雙淡漠的眼睛微微彎著,眼底一片澄澈,眉目之中依稀可見溫柔。這幅畫面,比外頭盛開的茶花還要叫人賞心悅目。 雙喜從旁偷看了許久,實在舍不得出聲兒打擾。 在雙喜心里,自然是什么都比不上自家姑娘的事兒重要。她們姑娘滿打滿算才嫁進周家三日半,正是要好好兒與姑爺熟絡感情的時候。姑爺前頭娶的那位突然找上門,蘇嬤嬤還叫她來請示姑爺,她私心里是不情愿的。 為了個不請自來的人擾了姑娘的好事兒,不值得??! 這般想,雙喜便撐著頭皮,把外頭等回話的事兒給拋去腦后。 謝思思等了一會兒,心下已然不耐煩。 不就傳個話,怎地這般磨蹭?這都大半天了,一點動靜沒有!等不及,謝思思突然朗聲開口:“蘇嬤嬤,今兒母親身邊可是不忙?你怎會不在周家伺候,跑這兒來了?”她是想裝得無意,但話一出口,聲兒就收不住。 話里話外的酸意仿佛能見風飛舞,藏也藏不住。 錦瑟琴音兩個頓時如招雷劈,面面相窺之后,齊齊窘迫地垂下頭。 兩人眼睛盯著地上,恨不得那兒能有個縫兒,好叫她們鉆進去。一面震驚一面忍不住驚道:她家姑娘莫不是把腦子給哭壞了?居然真說出這樣的話來。鬧到姑爺新妻的家里,這不是送上門去給人笑話! 兩人窘得要命,可主子要找人撒氣,她們拉不住。 好在蘇嬤嬤不是當面給人難堪的做派,面上掛著客氣的笑。 疏離又不乏表明立場地道:“今兒我家少奶奶歸寧,夫人怕少奶奶身旁伺候的人手不夠,吩咐老婆子跟過來,搭把手罷了。” 謝思思話一出口自己也意識到不對,可聽到蘇嬤嬤這般回話,她那股懊惱還沒生出來,嫉恨就一股腦兒地全涌上來。 她嫁進周家三年,方氏可是從來都對她不冷不熱的。不管是歸寧還是娘家有事兒,方氏從沒這般經(jīng)心地對過她!謝思思嘴角的僵笑都要繃不住,恨不得沖進屋里去質(zhì)問郭六,她憑什么! 憑什么蘇嬤嬤是不清楚的,院子里這般大的動靜,屋里頭還沒個反應。蘇嬤嬤也明白了自家公子的意思,他們家公子如今是不愿見謝家這位。 蘇嬤嬤正要客氣地趕人,郭嫣眼看著好戲沒上演,竟自顧自地招呼謝思思進屋去坐。 蘇嬤嬤的臉頓時就拉下來。 “親家姑娘!”蘇嬤嬤不清楚郭嫣郭家排行第幾,黑著臉籠統(tǒng)地稱呼她道,“我家公子少奶奶奶正在屋里午休,兩人新婚燕爾的,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這般貿(mào)然闖進去,怕是不妥吧!” 蘇嬤嬤面相嚴厲,沉下臉來,十分嚇人。 郭嫣被她呵得一愣,頓了頓,面上瞬間漲得通紅。 說來郭嫣因著出身所限,自來沒去勛貴之家做過客。更沒見過像蘇嬤嬤這般氣派的下人,冷不丁被蘇嬤嬤那雙看透人心的眼一掃,她跟什么齷齪心思都被看透了似的,渾身不自在。 但轉瞬意識到自己居然被個奴婢給恫嚇了,又有些惱羞成怒。不過是個伺候人的奴婢罷了,她瞎怕個什么勁兒? 于是挺了挺胸,裝腔作勢地呵斥蘇嬤嬤。 蘇嬤嬤一看她這般反應,對郭嫣的感官頓時就差到不能再差。上下那么一打量郭嫣,立即就給她打上了個‘心術不正’的記號。今兒走了這一趟她算是見識了,蘇嬤嬤繃著臉,心中越發(fā)堅定了回去定然好好提醒方氏一番的心。 郭家這個姑娘,往后絕不能輕易往周家領! 吵吵鬧鬧的,郭滿又不是死人,當然全聽見了。她悄摸地拿眼睛覬著周大美人,心里猜他會怎么應對。 周博雅漸漸斂了嘴角的笑,神色淡淡,瞧不出喜怒。 郭滿抽了抽鼻子,搞事的心蠢蠢欲動。不過鑒于外頭那位不是目前的她能挑釁得起的,郭滿覺得自己還是安分些好。 周博雅捏著她的rou爪爪,突然啟唇問了一句:“滿滿往日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這話問得突然,郭滿沒跟上,“委屈?” “嗯,”周博雅猝不及防被她這反應給逗了一下,臉色頓時緩和了些,“外頭那位姑娘,可是岳母所出的姊妹?” 閉口不提謝家那位的事兒,周博雅只問郭嫣。 郭滿不知他是何意,但還是配合地點頭,“若搶東西算的話,她欺負妾身都十多年了!” 這事兒不用說,周博雅心里很清楚。小媳婦兒的親娘出身江南巨賈之家,家財萬貫。當初嫁入京城時,可謂十里紅妝。如今親岳母人故去,這院落里只剩下不入眼的破爛,可見小媳婦兒這十多年來過得艱難。 原本周博雅是不想管,但自打莫名生出了點老父親的心,他就頗有些見不得小媳婦委屈。 “來人!”周博雅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彈了彈衣袖,準備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