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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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思有幾分無奈,最后道:“你可記得,筱音身邊有個嬤嬤?” “你是說郭嬤嬤?!”容常曦一愣,失聲道,“她知道什么?!” 容景思搖頭:“郭嬤嬤只同我說,珍妃之事事關(guān)皇家血/脈,她說……珍妃誕下的,并不是個死/嬰?!?/br> 容常曦瞪大了眼睛。 珍妃在宮內(nèi)的那一年,的確是郭嬤嬤在坤寧宮陪著皇后娘娘,她會知道一些事,想來并不奇怪。 “她究竟知道什么,為什么不全都告訴你?”容常曦著急地很,“你還要自己去查這些事?!將人抓過來一頓毒打,什么不都得說了!” 容景思哭笑不得:“常曦!郭嬤嬤可以將此事瞞十幾年,想來還可以瞞更久,何況她是姚家家仆,如何能說綁就綁?” 容常曦意會過來,不可置信地道:“三皇兄,難道姚筱音以此事相逼?” 容景思苦笑了一下,道:“她想嫁給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用上強(qiáng)逼二字,只是她確實(shí)略有私心,希望成為三皇妃后,再讓郭嬤嬤將一切原原本本告訴我。但如今……” 容常曦可算明白了,為什么容景思非要娶姚筱音不可,那前世呢?前世的三皇兄又調(diào)查出了什么?最后容景謙回來的那半年里,父皇的病,她的病,那些皇兄的離奇死亡…… 當(dāng)真只是巧合嗎?!還是容景謙怕被戳穿自己的身世,而先下手為強(qiáng)呢? 容常曦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容景思拍了拍她的頭:“好了,這些都毫無證據(jù),或許郭嬤嬤也是為了姚筱音而欺騙我呢?這些事,你千萬不要同任何人……尤其是容景謙,表露出任何不對,也千萬不要去強(qiáng)逼姚家人。” “可現(xiàn)在,現(xiàn)在姚筱音必然要嫁給景昊,郭嬤嬤怎么辦……都怪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壞了這么重要的事情……”容常曦非常自責(zé),幾乎要哭了,這不僅僅是容景思的事,更可能事關(guān)整個容氏血脈,若將來容景謙當(dāng)了皇帝,可他卻不是父皇的孩子,那簡直! 容景思的手放在她頭頂,見狀又輕輕揉了揉:“我說了,我不曾怪你,你也不必怪你自己,是我沒同你說清楚?!?/br> 到了如今,容景思還是一如既往地柔聲安慰她,讓容常曦倍覺感動,不由得如同以前一般,撲進(jìn)了容景思懷里,頭靠在他胸膛上,輕輕哭著:“三皇兄……” 容景思微微頓了頓,將手輕輕搭在她肩上,拍了拍她,聲音越發(fā)柔和:“好了,常曦乖,你知道的,從小到大,我見你哭,便一點(diǎn)法子都沒有了?!?/br> “三皇兄……”容常曦更加委屈了,抽抽噎噎地哭了好一會兒,才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她揉著眼睛坐直身子,道:“三皇兄,你說父皇那時去過明光行宮,見了靜貴人?” “嗯?!?/br> “那父皇當(dāng)時為何沒有將他直接帶回宮?” “父皇應(yīng)當(dāng)是想的。”容景思道,“但景謙不肯,說要在明光行宮為母妃守/孝三個月才肯入宮。” 這么說來,那三張紙錢確實(shí)是靜貴人葬/禮上的…… 她道:“靜貴人喪/禮上,會用金銀錢嗎?” 容景思疑惑道:“為何這么問?” “因?yàn)槟负蟮膯识Y上,是用了金銀錢的?!比莩j毓室庾龀鲆桓焙茉谝獾臉幼?,“若靜貴人也能用上,那就……” 容景思無奈地笑了笑:“金銀錢就連宮中都備的很少,而靜貴人的遺愿是要將尸/骨葬在明光行宮附近的陵園內(nèi),既沒有送去皇陵,喪/禮也來的突然,只是小/cao/小/辦,明光行宮又哪里來的金銀錢?” 容常曦愣了愣,又掩飾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樣啊,那就好……” 好什么好。 若靜貴人喪禮上用的不是金銀錢,那么容景謙書中的那三張紙錢,究竟是什么人的喪禮上的?! 容景謙這個家伙,究竟是不是龍種,又到底知道些什么?! *** 容景思走后,容常曦一夜翻來覆去,好容易睡著了,夢里就見個血/淋/淋的新娘,大家喊她曼曼,結(jié)果掀了蓋頭一看,又是七/竅/流/血的吳丹雪,容常曦被嚇的半死,很快就醒了。 天才蒙蒙亮,容常曦睡不著了,卻沒有勇氣去找容景謙,她怕自己藏不住事兒,很快就露餡。 磨蹭到中午,容常曦讓尤笑把張公公給請來了,張公公是宮中老人,定是見過那個珍妃的。 張公公來到后,容常曦讓他坐下,他也不肯,張公公向來是很守規(guī)矩的,守規(guī)矩到幾乎刻板了,容常曦便也只好站起來,走來走去,作出一副踱步深思的樣子。 “殿下,怎么了?”張公公見她這樣,也不由得有些關(guān)切,“莫非出什么事了?” 迂腐歸迂腐,刻板歸刻板,關(guān)心自己是從來不變的。 容常曦心中微暖,道:“張公公在宮中待了多少年呀?” 張公公愣了愣,道:“奴才前朝便入的宮,粗粗一算,已有近四十年了?!?/br> 容常曦驚訝道:“居然這樣久?那當(dāng)時你怎么會來伺候母后呢?” “皇后娘娘那時剛?cè)雽m?!睆埞犃怂膯栴},思索片刻后,像是陷入了回憶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許多路都不熟,但膽子大,總是只帶著趙嬤嬤就到處亂跑,偏生趙嬤嬤也是隨她入宮的,之前對宮內(nèi)并不熟悉。有一回迷路,進(jìn)了浣衣局,當(dāng)時只有我在,我便趕緊將娘娘送回了坤寧宮,皇后娘娘索性讓我留了下來,跟在她身邊?!?/br> 容常曦從不知道張公公還有這樣的過去。 不過,這樣的經(jīng)歷,難怪張公公對母后忠心耿耿,看那個祿寬,據(jù)說也是浣衣局調(diào)去允泰殿的,對容景謙那叫一個衷心。 容常曦也笑了笑:“是嗎?說起來,我都不記得母后是什么模樣了……” ☆、病重 皇后去世的時候, 容常曦不過四歲,對她的印象只記得是個十分漂亮的女子, 但性格應(yīng)當(dāng)算不得好, 對自己也沒有多體貼溫柔,她似乎很忙碌, 很少會陪伴容常曦。容常曦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當(dāng)時的乳娘帶著的, 而宮中為了避免乳娘和公主關(guān)系太好,是半年一換的。 那些乳娘她是半點(diǎn)都記不起來了, 而母后的樣子也很模糊,她到后來的印象便是母后很少出現(xiàn), 有時候來了, 還有些兇, 容常曦想起她的時候,總覺得怕怕的,可她還是教了自己很多好東西的, 比如不要和姚家來往太密。 無論如何,容常曦是很喜歡這個沒什么印象的母后的。 張公公又笑了笑:“殿下與皇后娘娘, 有幾分相似?!?/br> “性格嗎?”容常曦意外,“母后的性格,也如我這般……” 她沒有說下去, 但神色有些尷尬。 重活一世,她多少有了些自知之明。 張公公忍著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容常曦更覺意外:“這種性子, 怎么管理六宮???” 一國之母,怎么也該是賢淑端莊,寬厚優(yōu)雅的。 張公公道:“皇后娘娘并不如何打理六宮?!?/br> “那……那父皇還那樣喜歡母后?”容常曦覺得不可思議。 張公公道:“因?yàn)榛屎竽锬?,也比任何人更喜歡圣上?!?/br> 容常曦琢磨了一會兒,大概明白了,母后大約如自己一般,性子嘛,說不上好,但對喜歡的人一腔熱情,皇上雖然三宮六院,但這樣純粹炙熱的喜歡,大約也是頭一回,且還是自己年輕的皇后,如何讓人能不喜歡呢? 自己瞎折騰,父皇也總是隨著去,想來父皇就是吃這一套。 她又覺得心里有些難受——如果母后還活著就好了,那她就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依賴他們就好,父皇是很疼愛他,但畢竟是所有人的父皇,而母后只會是她一個人的母后。哪怕忙一些,兇一些,也沒關(guān)系,反正她也兇嘛。 容常曦接著道:“那母后這樣喜歡父皇,可父皇卻有這么多妃嬪,母后豈不是很傷心?” “這……”張公公有些意外,也有些為難,但最后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傷心自是有的,但天子有三宮六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皇后娘娘還是很明事理的?!?/br> 是嗎?看他表情,只怕未必。 容常曦道:“那些一直跟隨父皇的妃嬪,母后想來尚能忍受,若是在她之后,忽然飽受盛寵的呢?” 張公公無奈地?fù)u頭:“無論如何,圣上待皇后娘娘永遠(yuǎn)是獨(dú)一份?!?/br> “這個我自然曉得?!比莩j亟K于問出了自己想問的關(guān)鍵,“那,珍妃呢?當(dāng)初父皇,是不是曾特別寵愛她?” 驟聽見珍妃這個名字,張公公向來精明的臉上竟出現(xiàn)了片刻的空白,他愣愣地看著容常曦,禮數(shù)似乎都忘記了,容常曦奇怪道:“張公公?難道你不記得了嗎?就是那個難產(chǎn),誕下一個男死嬰的,衡玉園的珍妃?!?/br> 張公公垂頭,道:“年紀(jì)太大,有些忘事兒。殿下這么一提醒,想起來了些?!?/br> “張公公想起了什么?” 張公公思索片刻,道:“恕奴才冒昧,只是殿下可否告知奴才,您為何會忽然想知道珍妃的事情?” 這確實(shí)有些冒昧。 容常曦一愣,道:“也不是突然……當(dāng)年從明泰殿撈出的尸體停放在衡玉園時,我就想知道那個衡玉園的珍妃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被別的事情耽誤,并未想到要問你們,前幾天我又路過了衡玉園,覺得看著怪可怕的,便有些好奇。” “原來是這樣?!睆埞α诵Γ辉僮穯?,只道,“那時珍妃頗為受寵,但奴才畢竟是皇后娘娘的的下人,大多只在每次她來坤寧宮請安時見著她。她為人,有些跋扈,哪怕對著皇后娘娘,行禮也十分敷衍,皇后娘娘為此十分不悅,同圣上說過幾次,那之后珍妃便直接告病,再不來行禮了。她待下人,似乎也頗為苛責(zé),從無好臉色,衡玉園當(dāng)時的宮人大多害怕她。她也不愛與人交談,養(yǎng)了一只白色的胡達(dá)送來的長毛貓兒,那貓兒還抓傷過郭嬤嬤……” “居然如此囂張?”這倒是讓容常曦感到意外,“一個才入宮的女子……父皇也不說什么嗎?母后的性子,又能忍得下去嗎?” “那時皇后娘娘懷著殿下,不愿為之動怒,珍妃娘娘也懷有龍種,無論如何,圣上定是不希望兩位娘娘彼此生出嫌隙來的。” 既然嫌隙已生,那就只能盡量讓兩人避開,不愿請安便不去就是了。 這確實(shí)是父皇善用的解決小事的辦法…… 容常曦頗為恍然地道:“那珍妃只是懷有龍種便能讓母后受這般的氣,難怪后來母后會一再提及孩子的事情,讓父皇許下不會再有皇子或公主的承諾?!?/br> 張公公一曬,道:“或許吧,但那時您與皇后娘娘都身染重疾,圣上擔(dān)心之下,才會給與這樣的允諾?!?/br> 容常曦心頭一動:“張公公,我對那時的事情已毫無印象了,只是好好的,母后與我怎會同時身染重疾?” 張公公輕輕低下頭,道:“或許不是生病吧,但奴才也不曉得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常曦捂著胸口,只覺得心跳的厲害,她從前從未想過母后的病逝有什么問題——母后是六宮之主,母儀天下,父皇榮寵加身,身邊也跟著許許多多的下人…… 誰敢對她做手腳呢? 可時至如今,容常曦已后知后覺地明白這世間的惡意潛伏在每個縫隙之中,這與身份無關(guān),或者說,身份越高,周遭的惡意便會越多。 倘若母后的死不是天災(zāi),而是人禍,那會是誰做的?父皇又怎么不會發(fā)現(xiàn)呢?難道是珍妃? 容常曦腦子里紛雜一片,張公公道:“殿下?” 他連喊了好幾聲,容常曦才回過神:“哦……那,就這些了?” 張公公笑著嘆息:“老了,忘事太多,能想起來的實(shí)在有限?!?/br> “那張公公若是還能想到什么,一定要隨時告訴我。”容常曦認(rèn)真地道,“不管是母后那時的病也好,還是珍妃也好?!?/br> 張公公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退下。 容常曦一個人在??档罾铼?dú)坐了一整天,試圖從目前的線索中理出一點(diǎn)頭緒,可惜她學(xué)著容景謙的樣子沉思了半天,又學(xué)著容景思的模樣條條縷縷地分析,最終什么也沒想出來。 傍晚時分,容常曦去掌乾殿看望父王,仍舊是淑妃侍疾,她見容常曦來了,輕輕對容常曦點(diǎn)點(diǎn)頭,便走了出去。 或許是常年在佛堂的緣故,淑妃的性子與其他妃嬪頗為不同,人如其字,極為淑惠,容常曦很少見到她,見到了,她也從來不試圖去討好容常曦,大部分時候,連話都不說,整個人飄的好似隨時要登仙去了。 想來也是因?yàn)橛羞@樣的母妃,所以四皇子才會是那樣溫和的性子,只是不知淑妃會不會滿意葉瀟曼…… 容常曦在皇帝床榻邊坐下,輕輕握住父皇的手:“父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