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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男主的反派jiejie在線閱讀 - 第14節(jié)

第14節(jié)

    膽子還真大。

    “五爺?”旁邊的紀臨聽到這個稱呼,疑惑地重復了一遍,他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好像是他的父親紀文翰曾經(jīng)提到過,但具體怎么說的,他卻忘記了,只記得當時紀文翰說起的時候語氣十分忌憚。

    能令他父親那種老狐貍都諱莫如深的人……紀臨心頭一跳,更加堅定了要保護自家這又軟又脆的jiejie的想法。

    “就算有什么事,也先讓司雨姐坐下,她剛才是一路跑回來的!”紀臨不顧司雨拼命朝他打的眼色,杵在陸五爺身前分毫不讓。

    陸五爺身形修長,看著起碼有一米九以上,紀臨雖然也高,但還是矮了他半個頭,無論是身高還是氣勢都被長身玉立的男人穩(wěn)穩(wěn)壓了一頭,其實并不占上風。

    但司雨瞧著紀臨青澀的臉上一派堅定,已隱隱有了男子漢的模樣,微微嘆了口氣。傻孩子,對面那個可是真·一手遮天的大魔王,發(fā)起瘋來指不定把你怎么樣呢……

    于是她放棄了推開陸五爺?shù)南敕ǎ伎剂藥酌?,轉而主動按住了男人的手腕,肌膚相貼的時候,司雨身上的涼意從指尖傳來,令陸五爺似是愉悅地半瞇起眼。

    而司雨卻沒看見他的神情,有點自暴自棄地小聲道:“是我做錯了,我承認,我檢討,五爺,您要怎么罰都可以?!?/br>
    說著,她臉上閃過一絲糾結:“時間長一點,也可以……”上一回陸五爺只讓她坐了十五分鐘就放人,司雨覺得這次可能沒那么容易善了了。

    作為普通小市民,司雨向來能屈能伸,誰讓她自己創(chuàng)造出了陸家這樣的龐然怪物,如今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或許是紀臨說的那句“她一路跑回來的”,又或許是司雨討?zhàn)埖那閼B(tài)太過識趣,陸五爺聽著耳邊那軟糯的聲音,心底的戾氣忽而就消散了一些。這時節(jié)對他這種體質的人來說向來是最難熬的,以往都是靠搜羅一堆陰性之物勉強渡過,如今找到了司雨這樣的人,陸五爺自然也沒必要讓自己這么辛苦,可是當他派人去找司雨時,才得知這小姑娘一聲不吭背著他出了城。

    司雨當初答應得好好的,說會乖乖待在江城,可轉眼就忘到了腦后,陸五爺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對他陽奉陰違,于是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親自追到了這里。

    ……他似乎許久都沒有這般沖動的時候了,陸五爺一邊奇怪于自己的反常,一邊又接到手下報告說沒在酒店里找到司雨,這種事態(tài)微妙偏離掌控的感覺令他本能地升起一絲煩躁。

    他極度討厭有東西脫離出自己的掌控,無論是人還是事都不行,原本他的確想好了要怎么教訓一下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姑娘,可誰料司雨太過識趣,他還沒發(fā)怒呢,就先服了軟。

    算了……饒她一次罷。

    陸五爺不動聲色地反手握住司雨的小手,帶著她往休息區(qū)那邊走,紀臨連忙跟上,卻見陸五爺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瞥了自己一眼。

    “你剛剛是跟他在一起?”陸五爺問司雨。

    司雨直覺如果說實話會產(chǎn)生不妙的后果,眼也不眨地道:“不是,我們是在街上碰見的!”

    “嗯?!标懳鍫旤c頭,也不說相不相信,輕描淡寫地道,“既然這樣,這里沒他的事了,你們把人送回去?!?/br>
    “喂,等等!”安靜站在一旁的黑衣保鏢得了命令,立刻圍攏上來,看似客客氣氣地按住紀臨的肩膀,將他往電梯那邊帶去,紀臨到底是個剛成年的大男孩,哪里受過這種待遇,話音里不免帶出一點慌亂。

    “紀臨,你先上去,明天一大早就要進組了,快回去養(yǎng)精蓄銳?!彼居暧醚凵癜矒崃艘幌录o臨,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乖啊,姐這么大人了,還能被吃了不成?”

    她特意加重“姐”字,紀臨一聽,果然安靜下來,雖然還是非常擔心,但至少沒有違抗司雨的心意,一步三回頭地被走進了電梯。

    把這傻孩子送走,司雨才松了口氣,可一轉頭就對上了陸五爺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真不怕被吃了?”

    司雨:“就、就開個玩笑……'

    陸五爺垂眸看了她一眼,將她拉到沙發(fā)上挨著自己坐下,然后不知從哪兒取出一方絲帕,輕輕擦去了司雨嘴邊溢出的血跡,而后說道:“張嘴。”

    司雨不明所以,謹慎地盯著他不敢動彈,神情活像是只受了驚的兔子,陸五爺卻不管她怎么樣,將染血的帕子扔給底下的人后,示意下屬拿來一個小瓷瓶,倒出了一粒指甲蓋那么大的藥丸,用力一捏將其分成兩半,淡淡道:“我還不至于給你喂□□。”

    司雨一想也是,于是接過那半粒藥丸吞下。藥丸入口即化,沒有想象的苦味,反而帶著一點甘甜,更像是特制的糖果。

    “這是什么?”沒了紀臨這堵“屏障”,司雨又開始難受起來,但她現(xiàn)在不敢挪動,捏著裙子坐立不安。

    “你的藥?!标懳鍫斀z毫不準備告訴她。

    司雨:“……”這不廢話嗎!

    “我到這邊只是臨時的行程,明天還要回江城,這次的事就作罷,再有下次……”陸五爺留了個意味深長的停頓。

    司雨連忙拍胸脯承諾:“沒有下次,沒有下次!”

    陸五爺就是喜歡她這么識相的樣子,甚至他開始覺得,就算司雨不是身體特殊,能夠緩解自己身上的炙熱,就憑這副安分的性格,養(yǎng)在身邊也算不錯。

    “我會留人給你,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他們,或者找星洲那小子也可以?!标懳鍫旑D了頓,捻著佛珠那只手緩緩撫了撫司雨長發(fā),他做這個動作十分不順手,司雨總感覺他像是在摸一只貓。

    司雨滿口應下。

    “這次罰你坐半小時?!标懳鍫斂陲L一轉,猝不及防地就又提起了舊事,司雨還以為風暴已經(jīng)過去了呢,正在想著如何說服他讓自己早點回房,冷不丁聽見這一句,笑容都僵住了。

    像是故意似的,陸五爺還慢悠悠地問:“沒有意見吧?”、

    司雨忍氣吞聲:“……沒有?!辈桓矣?!

    陸五爺瞧著她的腮幫子不自覺的鼓起,像是一只明明氣炸了都不敢出聲的河豚,心情頗好地勾了勾嘴角。

    司雨本以為這半小時一定很難熬,但剛剛陸五爺給她吃的藥丸不知是什么原料做的,沒過幾分鐘,她就開始犯困,這倦意排山倒海而來,司雨幾乎沒有掙扎,頭一歪就枕著陸五爺?shù)募绨虺脸了^去了。

    她這一睡去恰好合了陸五爺?shù)男囊?,伸手一撈,就將小姑娘攬進懷里,舒服的涼意徐徐襲來,縱使陸五爺自控力可怕,也禁不住喟嘆一聲。

    剛才的藥丸是專門用于調養(yǎng)身體的,是真真正正的一粒難求,但于陸家而言,也不過是多花費點精力的事罷了,只不過這藥吃了會叫人犯困。

    “便宜你了。”睡夢之間,司雨隱隱約約感到有人點了點她的額頭。因為病痛的關系,她的睡眠其實很淺,所以也容易被驚醒,但這一次卻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她能感覺好像有人將她抱了起來,卻連睜眼都懶得,拱了拱身子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就又睡過去了。

    失去意識之前,她只記得縈繞在身周那清淡的檀木異香,以及低低涌進耳中的那一聲“蠢兔子”。

    ……

    司雨好夢正酣時,江城紀家卻不怎么太平。

    紀家夫人段茹蘭獨自坐在臥室里,翻看著之前直接發(fā)到她手機上的照片,越往下看臉色越是陰沉,到最后啪地關掉手機,胸前劇烈地起伏了幾下。

    紀臨他……怎么還是跟周司雨那個賠錢貨混到一塊去了?

    段茹蘭立刻打電話去問司雨以前的模特公司,質問怎么還沒把司雨弄走,那邊給出的回復令段茹蘭更是氣急。

    “簽了環(huán)藝?她是怎么做到的……”段茹蘭不敢置信,她覺得以司雨那幾斤幾兩,環(huán)藝怎么可能看得上?那里又不是收垃圾的!

    發(fā)短信的人說,司雨接下來要跟紀臨拍同一部片子,還說是因為紀臨的據(jù)理力爭,司雨才能拿下這個角色……段茹蘭越想越覺得不妥,她自己的親兒子還是有幾分了解的,紀臨是個外熱內(nèi)冷的性子,若是沒有把人放在心上,是絕對不會做出幫忙爭取角色的事情來!

    難道說紀臨他知道了那些事?

    段茹蘭吸了口氣,先是派人去查發(fā)短信的人到底是誰,然后一個電話打去了紀家的公司那邊。

    因為紀家小少爺進了娛樂圈,紀氏集團少不得為他保駕護航,很多紀臨參與拍攝的電影之類的,紀家都有投資,段茹蘭詢問了一下那邊的管理人員,果然得知梁導這部《傾國》紀家是有投資的,數(shù)額還不少,是最大的贊助商之一。

    “那好,你們?nèi)ジ鷦〗M說,撤換掉周司雨的角色?!倍稳闾m聲音冷硬,“我不管要換誰來演,總之周司雨不能出現(xiàn)在少爺跟前,否則他們就等著撤資吧!聽明白了嗎?”

    第21章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司雨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床上,衣服還是昨天那一套,只是身上被人蓋了一層被子。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好一會才清醒過來,昨天她記得陸五爺殺過來了,然后她迫不得已陪著那個煞神在大廳里坐了會……這之后呢,她好像睡著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她自從穿到這個身體后,似乎從來沒有睡得這么沉,積年累月的疲憊好像在深眠中緩解了一些,司雨摸了摸喉嚨,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升出咳血的沖動。

    往常早上起來她都是要先將積壓的淤血吐出來的,這種起床不吐血的情況還是頭一遭!

    司雨翻身坐起,手不經(jīng)意地拂過床頭,似乎碰倒了什么東西,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枕頭邊放著一個小瓷瓶,打開來就看見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十粒藥丸,形狀跟昨天陸五爺逼她吃的那粒一模一樣。

    這么說……昨天難道是陸五爺把她送回房間里來的?

    司雨實在想象不出來這種場景,那個霸道又不講理的神經(jīng)病會有這么好心?應該只是叫保鏢幫忙干的吧?

    搖了搖頭,司雨將陸五爺這個大/麻煩丟到一邊,下床收拾好了自己,今天是她正式進組拍戲的第一天,劇本已經(jīng)被翻得滾瓜爛熟了,但司雨沒有任何經(jīng)驗,所以仍然非常緊張,收拾好后就想提前去拍攝地找一找感覺。

    誰料剛一打開門,她就看見紀臨倚在門邊,而她的助理沈悅在一旁小聲勸說:“紀哥,司雨姐她還在睡,你要不先回房,站在這里也不太好……咦,司雨姐,你醒了!”

    沈悅聽見開門聲,當即松了口氣,連忙竄到司雨身旁說:“司雨姐,我早上一過來,就看見紀哥站在這里,問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肯說,就在這兒干等。我進房間看你睡得正沉,沒好意思叫醒你,跟紀哥說了等你醒來就告訴他,讓他回房等,他也不聽,這萬一被其他人看見多不好……”

    沈悅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雖然這一整層都被《傾國》劇組包下了,但進進出出這么多人,被別人看見紀臨杵在司雨門口會怎么想?娛樂圈最怕的就是謠言了。

    幸好司雨一向習慣早起,沈悅每次也是六點不到就過來叫她,如今天色還未亮,其他房間還沒有動靜。

    “小悅,你幫我去帶點早餐上來吧,白粥就好?!彼居昶沉搜垡谎圆话l(fā)的紀臨,加了句,“順便帶兩籠蟹黃包,多放醋?!彼浀眉o臨最喜歡吃這個了。

    沈悅應了下來,她雖然一肚子好奇,但也知道什么事不該打聽,乖乖地往餐廳跑去了。

    司雨見紀臨還直愣愣地杵在門口,臉上一副跟小孩子鬧別扭一樣的神色,嘆了口氣,伸手去拉他,將人往房間里拖,邊走邊哄:“你站在那兒多久了?”

    司雨那點力氣完全擺不上臺面,真的使勁去拽人肯定是拽不動的,紀臨被她一拉,就乖乖地跟在后頭走,雖然臉色別扭,腳下卻異常誠實。

    “沒多久。”紀臨硬邦邦地說出三個字,可沒過幾秒,就忍不住噼里啪啦地問,“司雨姐,昨晚那些人到底什么來頭?你知道嗎,昨天我回到房間,想來想去不對勁,想要去找你的時候,房門都被那些人看得死死的,一步都出不去,后來我看見那個男的把你抱回來,我差點就沖出去了!可是那些人攔著不讓!還好那人把你送回去就離開了,不然我就……”

    居然真的是陸五爺親自把她送回來的?司雨倒不是感動,而是害怕,她總覺得陸五爺一旦對她好一點,就像是大棒打下來前先賞一口糖,讓她禁不住去想這人是不是別有所圖。

    早知如此,當初在環(huán)藝晚宴上,她死也不會去庭院里的!

    司雨心中哀嘆,但面對紀臨擔憂的詢問,她還是打起精神來安撫:“放心放心,那是……我的一個朋友,專程來給我送藥的?!彼居陮㈥懳鍫?shù)纳矸莺炝诉^去,紀臨一股少年沖動勁,萬一真的去找陸五爺硬碰硬,還是他自己吃虧。

    “朋友?哪有這樣的朋友?”紀臨可沒那么好糊弄,氣沖沖地指責道,“那種態(tài)度!那種做派!他害你吐血了!還、還動手動腳!”

    司雨:“……”是的哦,這么一說,她突然也覺得自己滿腹怨言了。

    司雨還沒來得及勸他冷靜,紀臨就倏地望過來,眼神明亮,神情十分嚴肅,壓低了聲音像是地下黨接頭一樣,問:“姐,你就偷偷告訴我,那個男人是不是……在追你?”

    “咳咳……”司雨被他這話嗆得不輕,本來好好的也有了咳血的沖動。

    不對,這也太驚悚了吧,紀臨這是打哪兒來的錯覺?!追她?那個神經(jīng)病分明就是欺負她、玩弄她!

    “……小孩子不要多想?!睙o語了好一陣,司雨嘆著氣拍了拍紀臨的腦瓜,就在紀臨不服氣想要一條條列出理由時,恰好沈悅提著早餐回來了,司雨連忙接過袋子,夾了一個蟹黃包塞進紀臨嘴里,堵住了他將要出口的更加驚悚的話。

    “我跟那個人也不熟,不要亂猜了?!彼居旰宓溃翱斐栽顼?,待會陪我對對戲,好嗎?”

    紀臨:“唔唔——”姐,你燙到我舌頭了!

    ……

    好不容易哄完大清早鬧別扭的紀小少爺,司雨把人趕回自己房間里去后,就和沈悅出門走去了影視基地。

    今天這場戲主要都是她跟許清宛的對手戲,拍的是前朝王室覆滅前的場景,她們倆演一對面不和心也不和的姐妹,司雨一想到許清宛那些奇奇怪怪的表現(xiàn),就有些頭疼。

    如果許清宛真的有問題,要怎么辦才好呢……

    這個糾結一直持續(xù)到化妝師幫司雨上好妝,除了紀臨那樣的大咖,像她們這種演員都是公用一個大的化妝間,司雨來得太早,等她換好戲服,許清宛才姍姍來遲。

    可能是心中存了疑惑,司雨如今再看許清宛的時候,頓時覺出了一點不對勁:在她的漫畫里,許清宛是清湯掛面的女神,很少施粉黛,剛進入娛樂圈時對一切都小心翼翼,后來遇到紀臨,紀臨也是被她這種懵懂清純的模樣給吸引,從此之后一直庇佑著她,可以說許清宛除了剛入行被人低看了一段時間外,后面的星途無比坦蕩,幾乎沒遇到什么大的挫折。

    可是現(xiàn)在這個許清宛燙了長卷發(fā),臉上妝容精致,遇到工作人員都會十分自然地寒暄,臉上一點露怯的表現(xiàn)也沒有。司雨看著看著,覺得這個人不像是十八歲出頭、什么也不懂的小女生,反而像是……已經(jīng)有了一定生活閱歷的成熟女性。

    或許是司雨目光停留的時間太長,許清宛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她在看自己,抬腳就走了過來。

    “怎么來得這么早?”許清宛的助理提著大包小包吃的跟在身后,她一個眼神示意,助理就連忙將手里的食物分給化妝間里的人,許清宛高聲說了句她請客,然后回頭看向司雨,“待會有好幾場追逐戲呢,你也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許清宛笑盈盈地說,神情很是自然,仿佛司雨跟她是相識多年的好友一樣。

    “我已經(jīng)吃過,不用了。”剛才她還被紀臨監(jiān)督著硬吃了兩個蟹黃包,現(xiàn)在飽得很。

    許清宛歪頭看了司雨一眼,笑道:“那好吧,希望今天我們合作愉快?!?/br>
    待許清宛離開,沈悅才俯身在司雨耳邊說:“司雨姐,她到底是來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