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站在旁邊的劊子手聽到二人的交談聲,對薛程生出了幾分同情,誰要是娶了這樣喪心病狂的婆娘,恐怕都會被折騰的半死不活,眼前的少年明明不大,但卻透著一股暮氣,顯然是深受折磨才會如此。 “時辰到!” 監(jiān)斬官將令箭扔到地上,薛程緩步退開,準備給林家人收尸。 只見刀光一閃,guntang的鮮血噴的老高,四顆人頭骨碌碌摔在地上,周遭傳來接二連三的驚叫聲。 雖然在素心堂中呆了一年多,也見過不少死人,但觀刑還是頭一回,薛程被嚇得兩腿發(fā)軟,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緩了大概兩刻鐘左右,他剛想將收斂尸體,便聽到一陣馬蹄聲響起。 數(shù)名侍衛(wèi)打馬而來,其中一人生的高大健碩,蒲扇般的大掌中拎著數(shù)只麻袋,幾步走到土臺上,彎腰將林家人的尸體裝了進去。 “你們是誰?要把尸體帶到哪去?”少年急急發(fā)問。 “鎮(zhèn)南王有令,命我等將林家人的尸身帶回王府,不能有誤?!?/br> 聞得此言,薛程悚然一驚,他突然想起來,煦容最初一直為鎮(zhèn)南王診治,后來有一天王爺突然被人暗算,癱瘓在床,再也不能動彈,難道這一切都跟煦容有關(guān)? 還沒等他想明白,那些高壯的侍衛(wèi)已經(jīng)離開刑場,馬蹄濺起一陣灰塵,身影化為小點,很快便消失不見。 羅戈乃是鎮(zhèn)南王最信任的侍衛(wèi),他將煦容等人的尸首帶回王府,將其挫骨揚灰,也算是報了當年的仇。 就算如此,王爺依舊不能恢復如初,要不是林家人全都被判斬立決,無法在牢里下手,羅戈肯定會使出渾身解數(shù)收拾他們,現(xiàn)在只是一死,當真是便宜極了。 作品 卷 第235章 新帝登位 現(xiàn)如今,老皇帝病重,幾乎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更甭提處理朝政了。朝臣們遞交的折子全都送到了太子面前,還有人懇請?zhí)拥俏唬獾么笥菹萑雭y象。 太子溫和敦厚,事親至孝,開始自然是不肯的,但文武百官一再相求,甚至還有老臣跪在金鑾殿外,整整跪了一天一夜,最后因體力不支而昏倒在青石板上,讓他無奈至極。 老皇帝曾經(jīng)做過太多的錯事,甚至還在邊關(guān)受到匈奴侵擾時,怕楚清河功高震主,將其調(diào)回京城,讓承恩侯取而代之,害得玉門關(guān)的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shù),各地怨聲載道。 與他相比,太子簡直是朝臣眼中完美的帝王,自然迫不及待地希望他繼位。 轉(zhuǎn)眼又過了三月,太子稱帝,老皇帝成了太上皇,金城公主則被封為太妃,身份的確貴重,但卻必須守一輩子的活寡,畢竟除了膽大包天的五皇子,沒有誰膽敢染指皇帝的女人。 新帝登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選秀,京城里上到公侯伯爵,下到芝麻小官,只要家中有女兒的,都削尖了腦袋想要把姑娘送進宮,若運道足夠好,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娘娘,那可就應(yīng)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八個字,整個家族都不可同日而語。 因為這個,近來顏如玉的生意當真火爆極了,薛素坐在雅間兒,推開窗扇,就能看到不少衣著華貴的女子走進來,不是要買楊柳露,就是七白膏,希望自己能在短期內(nèi)變得嬌美動人,俘獲新帝的心。 眼下正值暮春時節(jié),京城早已感覺不到?jīng)鲆猓缇陀信訐Q上了輕薄飄逸的夏衫,清風一吹,整個人便如同落入凡間的仙子一般,分外可人。 薛素看著眼饞,偏偏她生產(chǎn)不到半年,體內(nèi)的惡露雖說排盡了,但仍有些虛弱,這會兒只能穿著厚實的衣裳,再調(diào)養(yǎng)些時日,免得受涼。 突然,雅間兒的門被人從外推開,模樣秀麗的姑娘快步走入房中,拿起帕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兒,嘆道,“就算宮里要選秀,以新帝的性子,根本不會大肆充盈后宮,那些客人勞心費力,恐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br> 柔白手指將茶盞往前推了推,薛素唇邊帶笑,輕聲道,“話不能這么說,就算機會渺茫,也有成功的可能,但要是連準備都不做,那便是自己放棄自己?!?/br> 蓮生抬手摸了摸鼻子,也覺得嬸娘的話有道理。 她喝了口茶潤潤喉,繼續(xù)說,“您沒瞧見,咱們店里的客人極多,丫鬟們一個兩個都分身乏術(shù),就連外面只賣脂膏的老店,隊伍都排出老遠,還真是不差錢的主兒?!?/br> 坐在木椅上,薛素突然想起了一事,道,“記得多準備些象膽膏,估摸著買的人會有不少。” 聞言,蓮生眼底露出幾分疑惑,她張嘴便問,“昨日侄女才看過賬本,賣得最好的便是七白膏與楊柳露,象膽膏銷量平平,庫房里還剩下一些,不用另外置備吧?” 女人斜睨了她一眼,一邊轉(zhuǎn)動著腕間的檀木佛珠,“象膽膏能使肌膚穩(wěn)定,還能消去紅腫瘢痕,最近為了選秀,那些姑娘們肯定會著急上火,就算底子再好,腦門下顎上也會冒出疙瘩,別的脂膏都比不上它?!?/br> 聽到這話,蓮生恍然大悟,拍著胸脯保證道,“嬸娘放心,侄女會好好看著私館,絕不讓您勞神。” 將小姑娘略有些稚嫩的模樣收入眼底,薛素胸臆間涌起陣陣暖意,前幾日楚清河已經(jīng)去求請新帝,準備辭官返鄉(xiāng)。 如今戎族與大虞建立了互市,關(guān)外的牧民能吃飽穿暖,不必再經(jīng)歷戰(zhàn)亂之苦,也興不起打仗的心思,估摸著十年內(nèi)都不會爆發(fā)戰(zhàn)事,既如此,再在京城呆著頗沒意思,還不如回到?jīng)荜柪霞遥猩接兴?,日子過得愜意極了。 “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回府吧?!?/br> 話落,蓮生扶著女人的胳膊,緩步往樓下走去,還沒等二人邁出大門,便見到一名帶著帷帽的女子走了進來,穿著一襲青衣,聲音雖溫和,但仔細分辨一番,卻能聽出其中蘊含的焦急。 “敢問老板娘可在店中?” 徐眉的父親是京城人士,早些年外放到杭州做官,遇上了她的母親,二人新婚燕爾,感情也極為不錯,成親三年才生下她。 哪曾想人心易變,好景不長,徐父回京述職,竟在這里養(yǎng)了一個貌美嬌艷的姨娘,還有一個僅比徐眉小半歲的庶出meimei,知情知趣的解語花與端方刻板的正妻相比,徐父會選擇誰可想而知。 他越發(fā)地寵妾滅妻,幾乎不管徐眉娘倆的死活,這回徐眉從杭州回來,肚子里憋了一股火,想要入宮侍奉新帝,讓母親在徐家過得好些,不必再被那對母女壓得毫無喘息之機。 怎料天不遂人愿,由于不適應(yīng)京城的氣候,她面皮又紅又腫,稍微用手按了按頰邊,都會產(chǎn)生劇烈的刺痛,徐眉每日都換一家醫(yī)館,找了無數(shù)大夫,都說治不了,若這間聲名遠播的私館也沒有辦法,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才好。 微風拂過面紗,露出了一截下巴。 瞧見那腫脹不堪的肌膚,薛素沉聲道,“我就是顏如玉的老板,小姐先隨我上樓吧?!闭f著,她又沖著蓮生耳語幾句,小姑娘連連點頭,忙不迭地往后院跑去。 方才一邁進私館門口,徐眉便看到了這位梳著婦人發(fā)式的女子,五官艷麗逼人,星眸熠熠生輝;湊得近了,她才發(fā)現(xiàn)這位夫人竟沒有涂粉,還真是天生麗質(zhì),讓人艷羨不已。 “小姐先坐,等大夫來了,給你瞧過之后,咱們再挑選脂膏也不遲?!?/br> 徐眉吃了一驚,若她沒記錯的話,私館應(yīng)是給女客按摩的店面,居然還有大夫?怪不得這家鋪子生意好得驚人,實在與眾不同。 蓮生很快便將閆濯帶了過來,看到近在眼前的年輕男子,徐眉頗有些不自在。 “還請小姐將帷帽摘下?!毖λ販芈曢_口。 徐眉指尖輕輕發(fā)顫,不過她到底要強,希望自己能快些治好,便咬緊了牙關(guān)一把將帷帽扯下來。 看到那張通紅腫脹的面孔,閆濯神色不變,淡淡發(fā)問,“小姐是從南邊過來?” 徐眉點頭。 “我打小住在杭州,從未來過京城,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睡一覺起來就成這副模樣了。”最初徐眉還以為是被姨娘庶妹給害了,但仔細想想,她們也沒有這么大的膽子。 “那就是了,京城氣候干燥,小姐進城時恰好趕上換季,你面頰的肌膚十分敏感,才會生出這種變化,只要喝幾幅藥,再配上顏如玉的象膽膏,好生舒緩幾日即可。” 邊說著,閆濯邊拿起毛筆,飛快地寫下藥方,等墨跡干透后,這才交到女子手中。 即使拿到藥方,徐眉心中仍保持懷疑,京城中各大醫(yī)館的老大夫都看不好她的病癥,眼前這個俊秀的青年就能看好了?他如此年輕,怕是沒有什么經(jīng)驗。 薛素經(jīng)營私館這么些年,一眼便看穿了徐眉的想法,此刻她微笑道,“小姐若是不信的話,便先交一半定錢,若方子有效,再來私館將銀兩補齊便是?!?/br> 聞得此言,徐眉面帶尷尬,雖說徐父不是個東西,早就將她娘倆忘到腦后,但徐夫人家中乃是皇商,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她也不必為這些細枝末節(jié)而斤斤計較。 等女人交了銀錢,從私館中離開后,薛素盯著站在雅間中的閆濯,譏誚道:“表哥在店里住了這么長時日,也不嫌后院地方狹小,出入不便?” “地方小些也無妨,我早就在私館中住慣了,若是突然搬走,怕是會不太習慣?!?/br> 女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拉著小姑娘柔嫩的腕子,將人帶出了顏如玉。 過了小半個時辰,馬車終于停到了侯府門口,薛素甫一下車,便看到高大男子佇立在門前,懷里抱著粉雕玉琢的胖娃娃,正是寧安。 寧安扭動著身子,從楚清河懷里掙脫開來,噠噠沖上前,一把抱住了薛素的小腿,哼哼道,“我想娘了?!?/br> 對上少女清澈的雙眼,小孩急忙補充,“我也想jiejie了,你們下回再去私館,記得把寧安帶上?!?/br> 蓮生蹲下身子,刮了刮寧安的鼻尖,笑嘻嘻問,“店里全是漂亮姑娘,你整日吵著鬧著要過去,羞不羞?” “不羞,我長得這么好看,有什么可羞的?” 寧安從小就被人夸贊,早就知道自己生的俊,這會兒得意極了,小胸脯高高挺起,下顎微抬,配上那張軟乎乎的小臉兒,讓薛素笑得直不起腰來。 見小妻子眼里沒有自己,楚清河心中浮起絲絲不滿,快步走上前,一把摟住了她的肩頭,薄唇緊貼耳廓,低聲道,“陛下允了?!?/br> 只寥寥四字,便成功將薛素的注意力吸引回來,女人雙眸圓瞪,緋紅唇瓣都在輕輕顫抖著,那副模樣足以說明她的震驚。 “此話當真?” “我騙你作甚?進屋收拾收拾行囊,過幾日咱們就回涇陽。” 作品 卷 第236章 完 雖然新帝允準了楚清河請辭回鄉(xiāng),但蓮生的婚事未定,薛素總有些放心不下,此刻滿心的喜悅漸漸褪去,她也逐漸找回了理智,用力拉著男人的手,一邊往屋里走,一邊將心中的疑慮盡數(shù)吐露出來。 “你說蓮生該怎么辦?她已經(jīng)長成大姑娘了,要是再跟咱們回到?jīng)荜枺^上幾年花期便耽擱了,實在不妥……”但若是不帶侄女一起上路,薛素腦海中又會浮起蓮生淚眼朦朧的模樣,一時間也做不了決斷,只能連連嘆息。 見小妻子如此為難,楚清河不免有些心疼,大掌輕輕拍著女人柔軟的肩膀,沉吟片刻,才道,“咱們家的姑娘不愁嫁,就算再過幾年,求親的人依舊能把侯府的門檻踏破,不必著急?!?/br> “罷了罷了,還是先把婚事定下再說,回涇陽暫且緩緩,反正我從小就在安寧村長大,倒也沒那么想念?!?/br> 說著,薛素回頭看了一眼,見蓮生將小寧安抱在懷中,笑的十分肆意,她這才緩了口氣,進屋歇著去了。 蓮生可不知叔叔嬸娘將主意打在了自己身上,這會兒將小寧安抱在懷里,甭看這孩子年紀小,卻格外敦實有rou,累得她胳膊發(fā)酸,罪魁禍首卻咧著嘴,咯咯笑個不停。 姐弟倆鬧了好一陣子,等到天邊擦黑,才各自回房歇息。 轉(zhuǎn)眼又過了三天,薛素帶著侄女去了私館,甫一進門,便瞧見了一位眼熟的女客坐在窗邊,穿著湖青色的裙衫,頭戴帷帽,正是先前皮膚紅腫的女子。 聽到逐漸接近的腳步聲,徐眉回過頭來,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前,緊緊握著薛素的手,聲音顫顫道:“老板娘,多虧了您店里的象膽膏,我抹在臉上,再配合著大夫開得藥方,連喝三天,頰邊的紅腫果然消褪了?!闭f話時,她還用手掀開了帷帽一角,露出白皙細膩,毫無瑕疵的面頰。 經(jīng)營了私館這么多年,薛素見過無數(shù)女客,此時面上帶著真誠的笑意,道,“那就恭喜小姐了?!?/br> 感受到女人溫和的態(tài)度,徐眉逐漸冷靜下來,察覺自己太過唐突,她面頰一紅,趕忙將手松開,連連道歉。 頭一回來到顏如玉時,徐眉并不知道薛素的身份,只以為這位模樣艷麗的夫人是普通的商戶,當時還覺得她容貌太過招眼,但后來打聽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這薛氏竟是輔國侯的正妻,那位可是聲名遠揚的戰(zhàn)神,救大虞于水火之中,這樣貴重的身份哪會看得上自己這些銀錢?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虧得人家大度,沒有多做計較,否則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徐小姐不必介懷,只要你身體好轉(zhuǎn)即可?!毖λ匦Σ[瞇道。 顏如玉在京城開了多年,雖然沒有多開幾間分店,但她卻與不少后宅女眷熟識,稍一打聽,便知曉了眼前這位客人的身份,正是吏部尚書的嫡女徐眉,聽說她跟庶妹徐蕊都要入宮參選,姐妹倆只差了半歲,雖是同父異母,但模樣卻生的有些相似,也不知最后的結(jié)果究竟如何。 兩人聊了半晌,私館中的客人便漸漸多了起來,徐眉也是個有眼力見兒的,當即笑道,“老板娘快去忙吧,我待會在雅間兒中做按摩,下次再會?!?/br> 薛素點了點頭,便帶著蓮生往后院走。 看著女人的背影,徐眉眼底盈滿了感激,最開始她的臉出了岔子,除了母親是真心實意為她cao心以外,徐府所有人都在幸災(zāi)樂禍,尤其是姨娘與庶妹徐蕊,她們恨不得自己徹底毀容了才好,免得礙事。不過來到了這間私館,她的面頰不止恢復如初,甚至還比初時更加光潔柔膩,也不知那些人看到了她現(xiàn)在的模樣,會如何氣急敗壞。 想到此,徐眉抿嘴直笑,過了不久就有丫鬟走到她身前,軟聲開口,“小姐,還請進到雅間?!?/br> 她緩緩點頭,起身去了二樓。 像徐眉這樣的客人,顏如玉每日要接待不知多少,薛素也沒放在心上,只回到房中,拿出了閆濯開的藥方,取用十幾味藥來調(diào)制湯劑。這種湯劑能滋陰養(yǎng)腎,調(diào)理氣血,有些女子氣血不足,就算五官精致絕倫,肌膚光潔柔膩,配上發(fā)青發(fā)紫的臉色,依舊算不得美麗,必須由內(nèi)而外地調(diào)養(yǎng)好,才能容光煥發(fā)。 坐在矮凳上將藥材搗碎,還沒等榨出汁水來,便見到身量清瘦的青年掀開簾子,信步走上前來。 那張略有些蒼白的面頰上帶著淺淡笑意,配上那身洗得發(fā)白的青袍,乍一看還真有幾分出塵飄逸之感。 蓮生性情溫和,眼力也不差,立時便發(fā)現(xiàn)閆濯衣角磨破了個窟窿,細眉微微疊起,忍不住道,“舅舅快換身衣裳,我?guī)湍匦卵a補,省得口子越蹭越大?!?/br> 閆濯搖頭,嘆了口氣道,“我客居在私館中,孤家寡人一個,哪有那么多的換洗衣裳?身上這件兒將就著穿,過幾日再說罷?!?/br> 聞得此言,蓮生沉吟片刻,試探著說,“那我?guī)湍鲆簧戆?,正好也該練練針線,否則嬸娘肯定會嫌我懶散。” 指尖戳著小姑娘的腦門,薛素沒好氣道,“你還真是勤快,怎么沒想著給我也做身衣裳呢?” “嬸娘最是挑剔不過,綢緞坊的那些繡娘都無法滿足您的要求,侄女可不敢獻丑?!闭f著,她環(huán)住薛素的胳膊輕輕搖晃,清亮水眸微微瞇起,看起來嬌氣極了。 閆濯坐在一旁,聽到她們的對話,不由低低笑了起來。 蓮生找店中的丫鬟要了尺子,仔細跟男人量了量尺寸,記在紙上,免得寫錯了,薛素將這副場景收入眼底,不由撇了撇嘴。她這個遠房表哥還真不是個東西,他以前給那些達官顯貴治病時,診金收的十分昂貴,也攢了不少積蓄,現(xiàn)在做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僅是為了博取蓮生的同情罷了。 薛素并沒有拆穿他的小把戲,要是蓮生真開了竅,閆濯也不失為一個好人選,橫看豎看都比先前的烏述同強出許多,人品極佳、醫(yī)術(shù)不差,只是輩分差得多了些,不過二人并非血親,倒也不必計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