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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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森道“爹,您這些日子在如意館賒賬買了兩根狼毫筆,一兩銀子,去面館賒賬了十八碗面,又是幾十文錢,還有街道賣包子的大娘,隔壁賣小吃的周爺爺您都欠了他們銀子,欠錢肯定要還?。‖F(xiàn)在子寒和萍萍住在娘家,我又給了她們二兩銀子。” 李老頭子聽到前面,耳朵有些發(fā)燙,在聽到給了何潤潤二兩銀子當做兩個孩子的飯錢時,忍不住跳腳“你當你的錢是大風(fēng)刮來的,不就是幾口糙米,用得上二兩銀子,從下個月開始,不許給他們銀子,每個月給他們四斤糙米過去。” 四斤糙米不算少了,煮粥三個人怎么也能活一個月了,左右也餓不死。 “這樣不好吧,我都答應(yīng)娘了?!崩钕蛏行┻t疑的說道。 “哪里不好,你被人坑了,回到家里被家里人發(fā)現(xiàn)了,不改正過來,難不成要繼續(xù)被別人坑,你是不是傻?”李老頭子破口大罵。 二兩銀子啊,這個老太婆真敢開口,他一個糟老頭子,一年都花不了二兩銀子,就兩個小娃娃一個月花二兩銀子,吞金子活著?。?/br> “不是……”李向森試圖解釋。 李老頭子立馬道“那你說,兩個孩子一個月吃什么能吃上二兩銀子?!?/br> “每天吃米飯,一個月吃幾回rou,二兩銀子剛剛好??!”李向森說道,二兩銀子確實能讓兩個孩子吃不錯的伙食。 “我活了半輩子都沒敢說吃一個月的米飯配rou,你倒是真敢,我打死你這個敗家子。”李老頭子哭天喊地的鬧了一通,最后道“就照我的說法來,以后每個月給五斤糙米,我給他們多一斤行了吧!” 李向森心里有些不滿,不過到底不敢當著李老頭子的面說反對的意見了,只能他平日里多賺錢,就算沒有二兩銀子,也不能差太多??! 李向森心道。 兩個孩子在他身邊的時候,李向森從不會關(guān)注他們?nèi)笔裁?,可是當他們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李向森清晰的意識到,他賺的錢,又大部分都給別人養(yǎng)孩子。 他有心不管,可是腦海中浮現(xiàn)出李老頭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表情,李向森還是妥協(xié)了。 李老頭子見李向森同意了,笑了笑道“吃糙米有什么好委屈的,你爹我吃了四十多年的糙米,你爺爺,年輕那會,連糙米都沒得吃,只能啃樹皮野菜。那些吃糙米長大的,那個不是又拉扯大了年輕的下一代人,吃糙米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仡^你得把事情和兩個孩子講清楚,小小年紀就嫌貧愛富貪圖享樂,長大了豈不是要當紈绔子弟嗎?” 李向森點頭,吃糙米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娘也不能太慣著孩子了。而且二兩銀子是他訂的標準,自己改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第33章 李向森被何潤潤說的,稍微有了一點點的良心后,便被李老頭子三言兩語打發(fā)了去。 何潤潤在學(xué)院附近賣羊湯面餅,每天都有一筆不小的收入,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何潤潤也收了攤子,去鎮(zhèn)上買回來一些點心小吃,回到家里慢慢吃。 冬天快到了,何潤潤又去買了一噸煤,堆放在外面的院子里,用干凈的布將它們蓋好,防止煤受潮。 冬天,三個人圍在火盆旁邊,吃著剛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烤紅薯,舒服愜意。 何潤潤又在爐子上嘗試著做了許多的小吃點心,冬天日長,又沒有什么娛樂活動,在這里待著委實無聊,何潤潤除了吃,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事情來。 與何潤潤不同的是,李向森哪里,則是熱鬧非凡。 李老頭子站在一堆煤炭面前,一副保衛(wèi)到底的模樣,對面站著李向森“爹,天涼了,我們這屋子不用煤炭怎么能暖和起來呢?” 李向森有些無奈,墻壁處的墻皮,表面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屋子里的溫度,如今已經(jīng)差不多零下了! “燒什么煤炭,現(xiàn)在衙門沒有事干,你去山上砍點木頭,這個冬天不就過去了嗎?開春就要上學(xué)堂,還有四個月的時間,你手頭的銀子可要省著些花?!崩罾项^子頗為節(jié)約道。 兩個孩子上學(xué)堂花的可不僅僅是學(xué)費,剛剛認識,他們每個人得置辦一份體面的衣服,筆墨紙硯都得買新的,貴的,好的。 這樣一來,八十兩銀子,夠干什么的,這還不算兩個孩子在學(xué)堂吃飯的錢,帶到學(xué)堂和其他學(xué)生一起吃的飯盒,怎么也不能像在家里那樣,隨便吃一口糊弄過去。 每頓米飯,一葷一素這都是最基本的飯菜,這樣算下去,什么不要錢,燒什么煤炭,自己砍點柴禾就得了唄。 老大媳婦看著自己嫁的丈夫,心頭一片苦澀,早知如此,哪怕她拼著忘恩負義的罵名,絞了頭發(fā),去清水庵做尼姑,也不會在這里過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若不是自己親身經(jīng)歷,她簡直無法相信,在一個丈夫每個月賺二十兩銀子的家里,親生骨rou讓給奶奶撫養(yǎng),每個月五斤糙米,冬天,連煤炭都不肯讓他們燒。 “爹,我們屋子里沒有煤,過些日子病了請大夫,就要花更多的錢?!崩钕蛏嗫谄判牡恼f道。 李老頭子心里覺得李向森這話沒錯,一副藥就是二錢銀子“我這就給你們買煤去,不過這些煤你們不能動。”這可是他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銀碳煤,可比正常的煤貴了一倍不止。 不過這煤燒起來,味道倒很是好聞,華兒都說了,聞著這煤的味道,他讀書都覺得耳目一新,事半功倍。 李向森松了口氣,只要有煤就好了,至于老爺子給孫子準備的,他也沒那個心思動。 這么想著的李向森選擇性忽視了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動的這個事實。 李老頭子說完這話,便出去買煤炭去了,他可得準備點便宜的煤炭回來,家里的銀子,如今真的不多了。 李向森還因為有了煤炭開心,這邊的老大媳婦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李向森看了,嚇了一跳“怎么哭上了?” 老大媳婦抽噎道“李向森,我問你一句話,咱們還得養(yǎng)你那兩個侄子多長時間,我真的快受不了了。家里沒有米飯,沒有煤炭,過年我連件新衣服都沒有,諷刺的是你那兩個侄子什么都有?!?/br> 李向森聽了前面的話還想解釋兩句,可是聽了后面的話,有些不高興道“你不愿意讓我的侄子來,還是不想讓我爹在這里養(yǎng)老?!?/br> “我不想過這種日子了,糙米,你每個月賺了那么多銀子,你讓我頓頓吃糙米?!崩洗笙眿D喊道。 李向森知道他爹的做法不對,可是那畢竟是他爹,于是沉聲對老大媳婦道“你進了門,當了妻子和母親,當然不能和在娘家的時候比,咱們家就是這樣的條件,你現(xiàn)在嫌貧愛富也晚了?!?/br> 李老頭子找到了一家兩文錢一斤的煤,買了二百斤煤,剛讓人把煤送到家里,就聽到了家里的聲音,再聽老大媳婦兩句話不離他的乖孫,一下子攛出來指責道“好啊,我就說你最近怎么這么消停,原來一直在心里憋著壞呢,你想把兩個孩子送回去,我告訴你,只要我在一天,你想都別想!你日后再這么心胸狹隘容不得人,我就讓我兒子一紙休書,給你休了?!?/br> “你聽到爹說的了嗎,家里本來就日子艱難,你以后不要再提……”李向森低頭對魏氏道。 魏氏低聲細語,總不仔細聽都聽不到的聲音道“那就休了吧!” 休了,娘家容得下她一日,她就在娘家過一日,娘家容不下她,她就去清水庵,當尼姑。 哪怕是尼姑,干了活還有白粥呢,在這個地方,連糙米都是限量版的。 “你胡說什么?”李向森有些慌亂道,兩口子吵架的多了去了,可是開口就是要休書的還是頭一份。 “我說,我容不下你那兩個會讀書的侄子,你把我休了吧!這也是爹的意思。”魏氏望著李老頭子,眼中滿是嘲諷“你不給我休書也沒問題,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給你們洗衣做飯,燒火生爐子你那兩個寶貝侄子不是要讀書嗎,他們睡覺的時候,我去敲他們窗戶,他們讀書的時候我在旁邊使勁拍門,我看他們還能不能讀好書?!?/br> “老……老大。,你給我把這個毒婦休了,這個家里有她沒我?!奔依锍鰝€讀書人就是李老頭子的心病,魏氏這么明目張膽的在他的傷口上撒鹽,他怎么會受的了。 李向森舍不得,一面是老爹,一面是老妻,正在李向森猶豫不決的時候,李老頭子腦袋朝上,身子傾斜,口吐白沫,李向森被嚇住了,再也顧不得猶豫了“爹,您別嚇我,不就是讓我休妻嗎,我休,我休便是?!?/br> 剛剛還一副駕鶴西去狀的李老頭子一下子好了起來,快速回房,拿了毛筆和紙,拍在桌子上“寫?!?/br> 李老頭子的演技損若是放在戲臺子上,那些什么老戲骨,絕代名憐也只有望塵莫及的份,這是他們這輩子都無法逾越的鴻溝。 李向森這次也顧不得李老頭子轉(zhuǎn)給你的事情了,這次假的,如果他不聽李老頭的,下一次變成真的了,該怎么辦! 這個家里也沒有魏氏什么東西,她拿好休書,轉(zhuǎn)身便走,李向森看著她那背影,不知出于什么心態(tài)追了出去“你明知道爹說的都是氣話,為什么還要故意惹他的不高興呢?” 明知道,李老頭的逆鱗就是兩個孩子讀書的事情,非得去碰,你不倒霉誰倒霉。 “因為我不想再忍著了?!蔽菏险f著,眼中滿是眼淚“你知道我盼分家盼了多久嗎,每次你給你那兩個侄子花錢的時候,我都告訴自己,分了家就好了,分了家我們省吃儉用一年,就能換上大宅子,一家人在一起,可是你爹,你們家讓我有一種遙遙無期的感覺,我覺得我看不到頭,仿佛你的銀子,理所當然的貼補給老五那個無底洞?!?/br> “你怎么能這么說爹和五弟?!崩钕蛏乱庾R的反問了一句。 “我不說了,因為我已經(jīng)和你們家沒有關(guān)系了?!蔽菏狭駸o主的往娘家走去。 每走一步,都是千頭萬緒,哥哥要讀書,哥哥的孩子也要讀書,他們能容易一個被婆家休棄的meimei嗎? 里屋里,華兒昭兒穿的流光溢彩,熠熠生輝,火盆里的煤炭燒的很旺,在屋子里穿一件薄衣,也絲毫不覺得冷。 昭兒心底有些惴惴不安“哥,爺爺剛剛進屋拿筆讓大伯把大伯母休了” 華兒繼續(xù)讀書。 “哥實在不行咱們回家吧!”昭兒小聲道,他也想要美食華服,他也想用上好的煤炭,可是,他總是有一種他們在這里闖禍了的感覺。 華兒把書放下“你現(xiàn)在回去,和爹娘吃米粥每天都呆在冒煙的房子里嗎?” “可是大伯母不高興了?!闭褍河行┿枫返馈?/br> “我們住的是大伯家,家里有大伯,有爺爺,和大伯母有什么關(guān)系,家里的錢都是大伯賺的,大伯又要孝敬爺爺,爺爺?shù)膲粝刖褪亲屛覀兒煤米x書,只要我們讀好書,這就是對爺爺最好的報答?!比A兒仔細分析道。 他還真不覺得他們花了大伯母一文錢,大伯母又沒就去賺錢,他們花的可不就是大伯的錢嗎? “大伯母小心眼,只讓大伯拿錢養(yǎng)她,不讓大伯養(yǎng)我們,之所以被休了,也是爺爺大伯的主意,原因就是大伯母肯定做錯了事,這些事情和我們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比A兒分析道。 昭兒直覺哪里不對,可是哥哥說的好像沒錯,他確實沒花大伯母的錢,再加上他也不想回去啃咸菜,也就不再過多糾結(jié),繼續(xù)讀書了。 第34章 魏氏捧著休書,滿臉淚痕的回到家門口,第一個見到的是金喜。 金喜剛剛從廚房里出來,見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小姑子一臉狼狽的回到了娘家,問道:“回來了?” 明明沒什么特別意思的一句話,魏氏聽了卻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你干什么哭啊,我又沒欺負你。”金喜有些納悶的說道,這一幕若是讓婆婆看到了,她就是長了八張嘴也說不清了。 剛好如今魏老夫人聽見聲音,出來就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坐在石凳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連忙上前一步,拍著魏氏后背道:“詩詩,你這是怎么了?” 魏老太太心里劃過無數(shù)可能,是在婆家被人欺負了,還是家里銀子不夠花了,還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我被休了?!蔽菏峡拗f道。 “什么?”婆媳二人異口同聲道,連語氣詞都是一模一樣。 外頭的動靜,也把家里的魏老爺子和魏老大喊了出來,聽到魏氏說她被休了,一個個的都開始問起來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氏把這些年在李家的全部事情一件一件的說,李家人辦的事情,一次比一次超出極限。 “傻孩子,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們呢?”魏老夫人抱著魏氏哭成一團“他們李家不過出了個童生,憑什么這般作賤你,你告訴我們一聲,事情也不會到如今的地步啊!” 金喜之前只覺得這個小姑子太小家子氣,用那幾兩銀子就想插手緲兒學(xué)習(xí)的事情,現(xiàn)在看來,在她眼中的小恩小惠,自己這個小姑子不知道攢了多久,才能從李家攢出來的呢! “告訴了又能怎么樣,當初我想著,我熬到分家了,向森就不用管他們了,可是分了家,不僅還要管兩個侄子,上頭還有公公壓著我,大冬天的,連個煤炭錢,都不肯給我們出。” “他不出,你就自己買去啊!”魏老夫人恨鐵不成鋼道。你把煤炭買回來,那個老頭子還能一車一車給退了不成。 魏氏哭成一團,反正她已經(jīng)被休了,就算是她再怎么想要臉面,也只會徒增笑柄,破罐子破摔反而還能讓家人知道她的可憐,于是道:“自從公公來了之后,家里就是公公管家,向森的俸祿全都給了公公,公公哪去給兩個侄子買東西,根本就不需要我點頭同意。” “這個老糊涂。”魏老爺子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可算是在這哭哭啼啼的場面之中找到了存在感。 可是就是因為這存在感,魏老夫人上前狠狠擰著魏老爺子的耳朵道:“這門親事當初我就不看好,我們家是鎮(zhèn)上有頭有臉的人家,李家說白了,就是個鄉(xiāng)下泥腿子,可是你呢,救命之恩給錢不行嗎,把李家人送進學(xué)堂不行嗎,你就非得把女兒后半生賠進去,你看看,這就是你給女兒找來的好親事?!?/br> 魏老爺子捂著耳朵,直喊疼,他這存在感找的,還不如不找了呢,安靜如雞也比現(xiàn)在被當場家暴來的好啊! 魏老爺子他也是真的冤,誰能想到當初看起來挺懂事的一個人,老了老了,干出來這種糊涂事呢? “等等,你跑回娘家了,子寒萍萍可怎么辦啊!”金喜聽著聽著,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味來,這老頭子連煤炭都不肯給,他們可怎么過冬??! “對啊,那兩個孩子呢,你們這屋子里怎么住的下這么多人呢他們是不是也跟著挨凍呢?”魏老夫人真的心疼外孫,一想到他們兩個現(xiàn)在在家里吃苦,她別提多心疼了。 “他們在婆婆哪里住,婆婆對兩個孩子挺好的。”魏氏說起孩子就有點心虛,當初她為了討好那兩個侄子忽視了他們許久,還把他們?nèi)拥搅肃l(xiāng)下,中間她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家里的孩子竟然入了婆婆的眼。 “這怎么回事,你公公婆婆兩個人怎么還分開了。我越聽越糊涂了。”魏老太太揉著腦袋問道。 “我只知道婆婆把家里錢給了公公,她不再管家,然后婆婆出去賣東西,手里有點閑錢,公公把婆婆給自己買的東西,拿出來分給華兒昭兒,第二天婆婆就另外找了處宅子,搬了出去?!蔽菏险f完,魏老太太都不知道說點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