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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品代嫁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青霜撇了撇嘴:“那老貨當(dāng)真可惡,仗著在夫人面前得臉,一句話都不肯漏,還教訓(xùn)了我一句?!?/br>
    紫電嘆道:“你也的確是太急了些。如今這雖說是大喜事,可到底家里——你這時候去打聽少奶奶,林mama哪里會告訴你?!?/br>
    青霜哼了一聲:“就因大少爺是這樣,我才急著要去打聽呢。聽說少奶奶是讀書人家的女兒,咱們在西北也見過,那樣的姑娘多是難伺候的——我就不信,jiejie你不擔(dān)心?”

    紫電低了頭,手上無意識地?fù)崦菐准律?,低聲說:“咱們做奴婢的,無論什么樣的主子還不都要伺候。何況咱們——也不過就是丫頭,想來少奶奶也不至難為咱們……”

    青霜嘀咕道:“那不都是因著這幾年大少爺在營里……”若不然,她們早該有個名份了,也不至到如今只是個普通丫鬟,空自生了張招人忌憚的臉,卻沒個依仗……

    第16章 出嫁

    許碧在沈家的別院睡了一夜,做了一夜的噩夢。

    每個夢里都有櫻木那張猙獰的臉在眼前晃,而她自己一次次拿著瓷片往他脖子上割,卻怎么也割不斷。而在旁邊,剖腹的高橋一手提著長刀,一手提著自己的腸子,滿臉獰笑地走過來,把還溫?zé)嶂哪c子套在她頸中,一點點勒緊……

    遠遠地傳來知雨哭喊著“姑娘”的聲音,許碧竭力掙扎,卻覺得頸中的東西越套越緊。忽然間高橋被掀飛出去,一個人出現(xiàn)在許碧身邊,一手扯住她頸中的腸子,用力扯斷。氧氣沖進肺里,許碧大口呼吸著轉(zhuǎn)頭去看,恰好那人也轉(zhuǎn)過頭來,露出一張生滿了絡(luò)腮胡子的臉……

    許碧猛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知雨擔(dān)憂的神色:“姑娘醒醒,是不是魘住了?”

    “哦——”許碧呼了口氣,覺得那種窒息的感覺還殘留著,心臟也呯呯亂跳,“什么時候了?”

    “該起了呢?!敝昝S碧額頭,“姑娘一頭的冷汗。”該是起來更衣上妝的時候了,她過來叫許碧起床,卻發(fā)現(xiàn)姑娘眉頭緊皺,被子在頸下纏成一團,手還用力拉著被角,顯然是做了噩夢。

    其實知雨也沒睡好。半夜的時候她就被知晴驚醒過一回。如今見許碧也這樣,想也能知道,必定是因著被劫的事兒。她是后頭跟著文同趕過去的,見地上那幾具血淋淋的尸體也駭?shù)貌惠p,更不必說姑娘是親眼看著人死,如何能不害怕?

    許碧撐著身子坐起來,覺得頭有些昏昏的,中衣都被冷汗浸透了。昨兒晚上她睡得不錯,還以為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沒想到隔天倒發(fā)作了,想來是當(dāng)天晚上太過疲勞,這害怕的勁兒還沒反上來呢。如今歇過來了,ptsd也就要出現(xiàn)了。

    “打點水來,我想沐浴……”身上粘粘的很不舒服。

    “哎?!敝暧帽蛔訉⒃S碧包住,“姑娘別著了涼,我去提熱水?!?/br>
    別院里自是有廚房的,知雨過去的時候見知晴正站在廚房外頭發(fā)呆,便喚了她一聲:“jiejie怎的在這里?”

    “我來看看熱水燒好了沒有?!敝鐩]精打采地道,“姑娘定是要沐浴的……”

    知雨往她臉上看了看,只見一對碩大的黑眼圈,不由得嘆了口氣:“jiejie別怕,這事兒都過去了,以后也再不會有——唉,怎就教我們碰上了,方才我去喚姑娘起床,姑娘也魘著了,真是嚇壞了……”

    知晴看了她一眼,小聲嘀咕道:“原來姑娘也會怕?”

    “這是什么話!”知雨有些不悅,“jiejie你這是怎么了?這樣駭人的事,姑娘才十四呢,怎么不怕?”

    知晴心里一直憋著句話呢。這次的禍?zhǔn)戮褪撬跓o遮攔惹出來的,是以回來之后閉緊了嘴巴什么都不說,可是這會兒實在是憋不住了,拉了知雨往旁邊走走,小聲道:“你曉得什么!姑娘她,她殺了個倭人呢!”殺人都敢,還會怕嗎?

    “什么!”知雨眼睛睜得滾圓,“知晴jiejie你可別胡說!”姑娘連殺雞怕都沒看過,怎么可能殺人!

    “我才沒有胡說!”知晴急赤白臉地道,“你是后頭過來的,哪里知道當(dāng)時的事,我可是眼睜睜瞧見的……”原本是不敢說的,可到底積習(xí)難改,這會兒被知雨一問就再藏不住了。

    知雨聽得嘴張開了合不攏來,半晌才猛地一拍自己額頭:“jiejie你怎不早說!早知道,昨夜我該給姑娘守夜的!”可憐姑娘,竟被逼得親手殺人,難怪方才魘成那樣,若換了她,只怕是一整夜都不敢合眼了!她就該昨夜守在姑娘身邊,哪怕今日疲倦些,到底還有知晴頂著,不該教姑娘自己獨個兒睡的。

    知晴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盡管她不想承認(rèn),可知雨的確是比她更把許碧放在心上,也難怪這些時候許碧重用知雨,眼看著就已經(jīng)把她擠到后頭去了。

    知雨卻顧不得去琢磨她的想法,急急地就跑回房里去了。知道了這件事,她可再不敢讓許碧一個人呆著了,說不定胡思亂想的,又會害怕起來。

    不過一個熱水澡的確很能舒緩心情,許碧沐浴過后,覺得精神是好多了,只是眼下兩塊青黑是遮不住的。不過她是遠嫁,又是來沖喜的,擔(dān)憂一下自己未來夫君的情況,晚上睡不好那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K栽S碧也不打算遮掩什么,就這么坦蕩蕩的也挺好。

    紅羅自也是早早就起身,許碧這邊才吃了一小碗湯圓,她就帶著喜娘進了屋,滿臉帶笑地道:“奴婢這里要先給姑娘道恭喜了,等明兒個,奴婢可就是要改了稱呼呢?!?/br>
    許碧假裝害羞,笑笑不語。這紅羅真不愧是沈夫人的心腹大丫鬟,能說會道。今天她得累一天,可沒心思去應(yīng)付她了。

    新娘子也就這一點好處,就是不必說話應(yīng)酬了。自有喜娘那吉祥話兒一出一出的,指揮著屋里眾人做這個做那個。而許碧吃掉一碗湯圓之后就再沒得吃了,只能直挺挺坐在那兒,當(dāng)個木偶讓人擺布。

    滿屋子里正忙個不住,就有小丫鬟在外面報:“全福夫人來了。”

    許碧抬眼看去,董夫人年紀(jì)四十出頭,雖不是什么美人,卻也眉目端莊,尤其一張微豐的鵝蛋臉,生得頗為標(biāo)準(zhǔn)。只不過這位夫人似乎是太“標(biāo)準(zhǔn)”了,不論是身上紫紅團花的長襖,還是頭上端正的圓髻,甚至臉上板正的笑容,都透出一股子“正室”味兒來,連走路都跟量好了似的,似乎生怕踏錯了一步。

    這樣的人,放許碧前世那就是典型的教導(dǎo)主任啊。其實這位董夫人明明保養(yǎng)得不錯,只是眉間一道深深的豎紋暴露了年齡,可見雖說是“全?!狈蛉耍峙略谧约杭依镆参幢鼐瓦^得那么舒心吧……

    許碧心里嘀咕,表面上自是不能露出半分,假裝害羞地起身向董夫人行了一禮。紅羅早接過去,笑語如珠地感謝董夫人“撥冗而來”,給許碧帶來福氣云云,又笑問道:“我們夫人一直惦記三小姐,夫人竟沒帶來,我們夫人定是要失望的?!?/br>
    董夫人這會兒臉上才露出了點真心的笑容:“這樣好日子,你們夫人想也忙碌,就不帶她來添亂了。”

    紅羅掩口笑道:“看您說的。誰不知道三小姐是您一手教出來的,那規(guī)矩是頂頂好的,誰都能添亂,三小姐絕不能的。”

    董夫人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些:“她小孩子家家的,沈夫人就是太夸獎她了。”說罷,這才轉(zhuǎn)眼來看許碧,“新娘子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br>
    嘴里雖是這么說,許碧卻發(fā)覺董夫人的嘴角微妙地拉直了,剛才紅羅夸獎董三小姐引出來的那點笑容悄沒聲兒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剛才那一臉的正室范兒了。

    怎么覺得,這位董夫人不太友好呢?許碧琢磨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理由。

    按說董夫人能來為她做全福夫人,至少也是與沈家關(guān)系不錯,而許碧與她素不相識,這時候應(yīng)該只有愛屋及烏,不該看她不順眼啊。難道是她太敏感,會錯意了?

    不過董夫人下一句話就證明了許碧不是瞎想:“就是這身子有些太單薄了,可得好生將養(yǎng),莫要學(xué)著那些不穩(wěn)重的女子,為了身姿婀娜,連飯都不好生吃。瘦成那樣,如何生兒育女?”

    知雨和知晴面面相覷。哪有全福夫人跑到新娘子房里說這種話的?

    紅羅在旁邊笑著打圓場道:“姑娘年紀(jì)還輕,過得一兩年長開了,自然就好了?!?/br>
    董夫人又在許碧臉上瞄了一眼:“這也說得有理。你們夫人是個細(xì)心體貼的,自然會給兒媳調(diào)養(yǎng)?!闭f著,這才接過喜娘捧來的喜梳,換了一臉微笑,給許碧梳起頭來:“一梳梳到尾,富貴不用愁……”

    全福夫人的梳發(fā)不過是象征性的,為的就是念出那些吉祥話兒。待董夫人一串子說到“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便放下梳子,由紅羅替許碧梳起發(fā)髻,穿好嫁衣,肩上胸前圍了一塊紅綢,開始絞面化妝。

    許碧很擔(dān)心這新娘妝化得紅紅白白跟刷墻一般,但人為刀俎我為魚rou,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好在喜娘手腳甚輕,先用兩根紅線將她臉上絞過一遍,接著便是撲粉上胭脂,感覺倒不是拼命地往上糊。

    一番折騰下來,喜娘將墊著的紅綢抽去,取了花冠給許碧戴上,便笑道:“當(dāng)真是美人兒,等到揭蓋頭的時候,新郎官兒非看呆了不可?!?/br>
    紅羅在一旁,笑吟吟捧了一面鏡子來:“姑娘瞧瞧?!?/br>
    這屋里的梳妝臺上并無鏡子,而紅羅捧過來的,竟是一面大約半尺方圓的玻璃鏡!

    知雨和知晴都輕輕抽了口氣。這玻璃鏡做工還不如后世的精致,然而比起那精打細(xì)磨的銅鏡,仍舊顯得清晰無比,纖毫畢見。

    這樣的玻璃鏡子,京城里也有,然而只是達官顯貴才用得,其價昂貴不說,數(shù)量稀少,便是有錢也未必買得到。知雨知晴都只是聽說而已,沒想到竟然就這么自紅羅手里捧了出來。

    紅羅看見二人面上表情,眼中微有得色,含笑道:“這鏡子原是夫人心愛的。夫人說姑娘大老遠的過來,想必這些女兒家常用的東西都不好攜帶。別院這里東西都備得不周全。便叫奴婢將這鏡子送過來。姑娘若是喜歡,就留在屋里使罷?!?/br>
    知雨心里驀然就冒出一個念頭來:難怪這屋子里沒銅鏡,原來就是為了拿這玻璃鏡子出來……

    知雨其實頗為聰慧,只是從前年紀(jì)小,又是圈在許府那小小一方天地里,見識得少罷了??蛇@回跟著許碧嫁過來,這一路上雖只走了五六天,卻遇了不少事情,整個人都似是開了竅一般,想得也多了。這會兒看見紅羅面上那一絲得意,心里忽然就想到了這一點。

    果然董夫人立時便夸贊起來:“果然你們夫人是個慈愛的,這樣心愛的東西隨手就賞了兒媳。我早說過,誰做你們夫人的兒媳,那真是有福氣的。”

    紅羅笑道:“夫人可太夸獎了。我們夫人也是喜歡未來的大少奶奶,若不然,這樣的好東西也是不肯就送出來的。”

    董夫人不由得失笑道:“偏你把自家夫人說得這般小氣……”

    知晴眼睛都不眨地看著那玻璃鏡子,激動得臉都有些紅了。這沈家果然富貴,這樣一面鏡子怕不要值得上百兩銀子,沈夫人竟就這般隨手賞了出來。一則見得她手里不知有多少好東西,二則可見他是喜歡自家姑娘的。如此,那她隨著姑娘嫁進沈家,定然就有好日子過了。

    知雨卻是悄悄地瞥了董夫人一眼。這董夫人打從一進屋來便看姑娘不怎么順眼,方才那話說得更是有些刺耳。紅羅都說是將鏡子“送”給許碧,董夫人卻張口就說“賞”。雖則長輩給晚輩東西,說個賞字也使得,可卻不該由她這個外人口中說出來。

    紅羅自然是聽到了董夫人的話,卻并不在意,只看著許碧直直地盯著那鏡子,心里暗自得意——這鏡子雖也是稀罕物兒,可沈夫人那里還有一面半人高的穿衣大鏡,還有兩面比這略小的,都是這一年里下頭人送過來的。只拿出這么一面鏡子來,便將這未來的大少奶奶看呆成這樣子,還在董夫人面前賣了好兒,著實值得。

    “姑娘別怕,這鏡子就是比銅鏡照得清楚,里頭的人還是姑娘自己,并不像有些人傳的那樣,說是什么會攝了魂魄去。”想許家一個從五品的官兒,這玻璃鏡子連許夫人都未必用得起,更何況一個庶出姑娘,怕是根本就沒見過,可別再被嚇著,那就反而不美了。

    殊不知許碧并不是看鏡子看呆了,更不是害怕。

    鏡子這東西,許碧簡直不要見得太多。而且二十一世紀(jì)的鏡子比現(xiàn)在的鏡子質(zhì)量不知要高出多少,就這面水銀玻璃鏡,在許碧看來只能算是次品,根本不算什么。至于攝魂一說,就更是無稽之談了。她盯著鏡子一直看,那是在看自己的臉呢。

    打從穿了過來,許碧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變成了個什么模樣。許家給她的那銅鏡長久不磨,也就模糊照個輪廓。路上那就更不用說了,她走得匆忙,行李真是簡而又簡,橫豎梳頭穿衣都有丫鬟,也用不著她自己來。是以直到這會兒紅羅把這面玻璃鏡捧上來,她才算看清楚了自己的臉。

    沒錯,盡管這身體的原主是許二姑娘,但這會兒看著自己的臉,許碧忽然就有了一點兒歸屬感——她會穿越過來,或許并不是偶然。

    鏡子里的臉與許碧原來的身體有七分相似,只是在某些細(xì)節(jié)上有微妙的一點變化,比如說下巴尖了一點兒,眼尾長了一點兒,皮膚細(xì)膩了一點兒。雖說變化并不大,卻讓許碧的顏值提高了不少,即使眉眼還稚嫩,也能看出將來的美好前景。

    不過這一下子,許碧也知道為什么董夫人看她不順眼了。把她這瓜子臉桃花眼跟董夫人的鵝蛋臉比一比,如果說董夫人是正室臉,那她這簡直就是生了張小妾臉啊,大概就是正室夫人們最不喜歡的那種狐貍精吧?

    不過能做狐貍精也是得有點本錢的,反正許碧對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很滿意。喜娘并沒有把她畫得像戴了一層面具,反而因她年紀(jì)小肌膚白皙,并沒上多少粉,只是用了些胭脂,給她補一補有點蒼白的臉色。

    頭上那頂花冠雖然有點取巧,但配許碧這單薄的模樣倒是剛剛好。閃亮的金絲配著小粒寶石,加下那大紅的嫁衣,倒是將許碧的臉色襯得十分鮮亮。一對兒鑲硬紅寶石的蝴蝶耳墜在腮邊搖搖晃晃,又添了幾分富麗。

    “姑娘真是好看?!敝缯嫘膶嵰獾馗袊@了一聲。其實她早就覺得自己姑娘比大姑娘三姑娘都要好看,只是在許府不得重視,沒有好衣裳好首飾來妝扮,才顯著不如大姑娘似的。就是那樣,也比三姑娘要好看得多,若不然三姑娘怎么總看自己姑娘不順眼,時時都要挑刺兒,還不就是嫉妒唄。

    如今許碧這一妝扮起來便如同換了個人一般,艷光照眼,知晴心里便更踏實了幾分。這美人有誰不愛?只要沈大少爺別死,姑娘定然是能過得好的。

    許碧很有點哭笑不得。這個時候,也就只有知晴如此“單純”,還在惦記她好不好看了吧?畢竟來迎娶的都是沈二少爺,她就算打扮得好看了又有什么用,難道給小叔子看么?

    一時間屋中眾人真是各懷心思,還是外頭小丫鬟跑進來,提醒了眾人:“吉時到了,花轎到門口了!”

    第17章 洞房

    按說新娘出嫁,該由兄弟背上花轎,雙腳不得沾地。不過許碧人都跑到杭州來了,再講究這些也沒什么意思,門外鞭炮鑼鼓之聲響起來,她便蓋上蓋頭,由喜娘牽著,小心翼翼地出了屋門。

    要說花轎這東西坐起來其實并不怎么舒服。許碧頭上頂著個花冠,坐在那晃晃悠悠兩邊還沒有扶手的轎子里,沒一會兒就覺得累了。此時她不由得慶幸許夫人吝嗇,倘若真給她備了個真材實料的花冠,那怕不得有好幾斤重,這會兒就更頭重腳輕難坐穩(wěn)了吧?

    “姑娘別慌,”轎子外頭傳來知雨的聲音,“奴婢和知晴jiejie都跟著轎子呢,姑娘有什么事只管喚我們?!?/br>
    “知道了?!眱奢呑蛹悠饋碓S碧也是頭一次結(jié)婚,到了這個時候,任是她再自認(rèn)成熟,心里也有點呯呯亂跳,聽到知晴知雨都在轎子外頭緊跟著,心里的確放松了一點。

    這別院離沈府并不遠。既是沖喜,沈家也沒有興致讓花轎繞遠路熱鬧熱鬧,故而許碧倒省了事,在轎子里沒顛多久,就聽見喜娘高呼一聲:“落轎?!被ㄞI輕輕一晃,落在了地上。

    這邊的風(fēng)俗,新娘下轎要有迎轎小娘來請,連請三回,新娘才能出轎。之后就是跨馬鞍,跨過了,才能入堂成禮,拜天地高堂。

    許碧頭上蓋著蓋頭,手里又被塞了一條紅綢,只能看見自己眼前那三寸之地,只好由喜娘扶著,說往東就往東,說往西就往西,說立就立,說跪就跪,真是被鬧了個昏昏然。直到被送進洞房,坐在了婚床上,她才覺得頭腦清醒了一點兒。

    “撒帳東,芙蓉帳暖度春風(fēng)……”許碧才坐穩(wěn),就聽喜娘唱起了撒帳詞兒,頓時一把把的紅棗花生蓮子桂圓和銅錢就像下雨似的往婚床上扔來,當(dāng)然她這個坐床的也跑不了,被撒了一身。

    許碧在蓋頭底下咧了咧嘴,哭笑不得。剛才拜天地的時候,她一低頭,那沉甸甸的花冠就往下墜,墜得她頭皮都有點兒疼?,F(xiàn)在更好了,干果什么的也就罷了,那銅錢似乎是特制的,份量頗足,扔在身上也是很疼的。而且有幾下特別重,許碧很懷疑是有人故意整她。

    “揭蓋頭,揭蓋頭!”新房里的人似乎不少,有人笑著開口,立刻引來了應(yīng)和。

    誰來揭她的蓋頭?難不成還是沈二少爺?

    許碧剛這么想著,蓋頭一動,一根小木棍兒似的東西探起來,好像不怎么耐煩似的往上一挑,就把她的蓋頭甩了出去。

    沒錯,就是甩了出去,直接甩飛了!蓋頭上的流蘇邊兒還掛住了花冠上的枝葉,帶得整個花冠都往旁邊一歪。幸好她的頭發(fā)結(jié)得緊,花冠戴得也穩(wěn),硬是沒挪動。但這么一來,卻是狠狠揪了一下她的頭發(fā)。

    你!們!妹!

    許碧穩(wěn)穩(wěn)端坐,面帶微笑,心里卻狠狠地罵了一句,這才慢慢抬起眼睛,往周圍掃了一眼。

    屋子里人的確不少,但都是女眷,只有自己面前不遠處站著個身穿喜袍的少年,手里一桿喜秤甩來甩去,滿臉的不耐煩。只是這蓋頭掀起,那少年的目光落在許碧臉上,便忽然怔了一下,接著就粘在許碧臉上不動了。

    這少年自然就是沈家二少爺沈云安了。許碧也打量了他一下:十六七歲的少年在她看來還只是個半大孩子呢,身形略顯單薄,似乎是只顧著抽條便忘記了長rou,看起來就是瘦瘦的。不過相貌生得倒是不錯,稱得上俊秀,就是眼神似乎太靈活,再加上臉上的表情,顯得有點兒跳脫,不夠沉穩(wěn)。

    小叔子而已,許碧打量兩眼就失去了興趣,轉(zhuǎn)而去看其他人,便沒注意沈云安的目光一直盯著她。

    新郎不出場,沈云安能替他迎親,替他拜堂,可不好替他跟許碧合巹結(jié)發(fā),于是這些程序就都省了,蓋頭揭開,流程就算走完,喜娘便笑著道:“外頭喜宴要開始了。”

    揭了蓋頭,新郎就該去喜宴上給賓客們敬酒。喜娘這般說,便是提醒沈云安該出去了。誰知她說了一句,沈云安卻還站著不動,還是沈夫人開口笑道:“安兒,該出去給客人敬酒了。你雖年紀(jì)輕不好多吃酒,但既是替你哥哥,少不得也要盡個禮數(shù),只不要吃醉了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