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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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嘩的一聲,門上突然開了個小窗,一個老頭在里面警覺地看著眾人。徐思麗掏出徽章來,沖他晃了晃:“首都警察廳的。開門?!?/br> 老頭盯著徽章看了半晌,還是一言不發(fā),嘩啦又把小窗關(guān)上了。徐思麗頭一次碰到這種場面,錯愕之后火冒三丈,沖著門咣當(dāng)就是一腳,又突然想起梅檀還在旁邊看著,頓時火氣轉(zhuǎn)到臉蛋上,紅著臉強裝鎮(zhèn)定,低頭踢起石子來。 王江寧哭笑不得,給韓平使個眼色,讓他再去敲。韓平還沒動,那門已然緩緩打開。老頭抄著手站在門后,陪著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出來。老太太行了一個現(xiàn)在已不常見的萬福禮:“先生小姐萬福。來曲府不知何事?” 這種老古董的禮節(jié),想來其他幾人也不會習(xí)慣。王江寧搶上前,左手抱右手,往前一躬:“有禮了。我們幾個是警察廳的,來府上有些公干。不知道曲夫人可在?” “原來是官府的長官,夫人在,各位長官請?!边@老太太再次一躬身,轉(zhuǎn)身引著四人往宅子里走。梅檀心中急切,趕著快步跟上。徐思麗感覺場面不在自己掌握中,心中有些不爽,卻也只能無奈地跟著走。 這宅子從外面看不出來,里面卻是別有洞天。進門是一個精致的前院花園,花草樹木郁郁蔥蔥?;▓@后面,是一棟典型西洋風(fēng)格的二層小樓,刷著白漆。連樓帶院子,都是一塵不染,幾乎連落葉也沒有。而宅子門口的兩層臺階上,更是一塊锃亮的,由整塊大石制成的門迎,王江寧走上去都覺得慚愧,臟了人家的地。 引到門口,那老太太先去大門旁的一個小柜子里取出了四雙木拖鞋,十分像日本人的木屐,但是細(xì)看還是有些不同。她彎腰放在地上,低頭說道:“長官恕罪,府上有規(guī)矩,來客換鞋。” 韓平正要脫鞋,被王江寧拉住。“有個活要你跑一趟?!蓖踅瓕庂N到韓平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半天。韓平一邊聽一邊默默點頭,聽完也不和眾人打招呼,轉(zhuǎn)身出了宅子。 “他干嗎去了?”徐思麗沒聽到兩人的對話,有些疑惑地問道。 “哦沒事,他汗腳,我讓他先去洗個腳再進來。”王江寧看韓平走遠(yuǎn)了,毫不猶豫地揭短。 正門進去,便來到一個寬敞明亮的客廳,地上鋪著碩大的八仙過海地毯,一派富麗景象。老太太招呼大家坐下,沏好了茶,這才上樓去請這宅子的主人——曲文秀。 看著她上了樓,梅檀才輕聲道:“這位曲夫人不簡單。” 王江寧還沒開口,徐思麗就搶著問:“怎么個不簡單法?” “前面的園子,是典型的日式園林,具有桃山時代的特點,進來的時候我注意看了,那院子里還藏著一個小茶庭和一根石燈籠。除了有鳶尾點綴之外,幾乎是清一色的紅松和幾棵櫻花樹。若不是日本人設(shè)計,至少也有精通日本文化的人在打理。這客廳,雖然大都是我中華之物,唯獨中間這鋪地毯的做派,卻也是典型受到西方影響的日式風(fēng)格,明治維新之后的新式日本大戶人家很常見。更奇怪之處,是那邊放的幾件擺件……” “啊,我認(rèn)識,那是盆水仙!”梅檀的話沒說完,就被王江寧激動地給打斷了,說完見梅檀和徐思麗一起無語地看著自己,頓時覺得有些尷尬,“沒事沒事,梅教授,你接著說?!?/br> “你說的那個是青玉菊瓣式盆水仙盆景,水仙盆景有‘芝仙祝壽’之意,宮廷慶帝后壽誕時,地方官多有呈進,此物應(yīng)是清宮里面流出來的東西?!表樦诽吹闹钢更c點,王江寧掃視客廳,暗自思量著,這曲夫人的身份看來不一般啊…… 正想著,傳來一聲清亮的問候:“各位久等了。不知蒞臨寒舍有何貴干?!?/br> 梅檀已經(jīng)先站了起來,頷首致意。王江寧也連忙站起來,心里不禁納悶梅檀這家伙怎么有時候頗有禮貌,有時候又呆得不行,一邊學(xué)著梅檀的樣子點了點頭,這才看清臺階上站的女子。她一身深色的繡花旗袍,雖然身材不見多么凹凸有致,卻頗見一股挺拔的氣質(zhì)。 這位夫人應(yīng)該也有四十來歲,臉上卻沒有多少歲月留下的痕跡,粉黛未施,素顏看著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很有成熟女性的風(fēng)韻,也未燙發(fā)或者盤頭,而是梳了一根大辮子垂在肩上,不說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美人,就說現(xiàn)在,放到女人堆里也很惹眼。徐思麗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像是要把這個女人看穿似的。 見梅檀有開口的意思,王江寧趕緊沖他使眼色——現(xiàn)在不是問陳婷婷的時候。梅檀會意,點點頭便坐了下來。 王江寧微笑著迎上臺階,向曲夫人拱手道:“曲夫人,我們想問您一些事兒。不麻煩,問清楚了就走。” 曲夫人緩緩踱步而下,笑著示意眾人都落座,又等那老太太來給自己也倒了杯茶,才好整以暇道:“我聽張媽說,二位先生,還有這位小姐,都是警察廳的長官。但是我看二位先生,卻不像是尋常的警察?!鼻蛉苏f話輕聲細(xì)語,柔和的目光挨個掃過三人,最后在徐思麗身上停留了許久。徐思麗給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十分強勢地瞪了回去。曲夫人微微一笑,又看回王江寧。 王江寧微笑道:“曲夫人好眼力。實不相瞞,這位徐小姐是警察廳的長官,我是李英雄探事社的偵探王江寧,這位梅先生,是金陵大學(xué)的教授。其實今天來的不止我們?nèi)齻€,警察廳還派了人來,他們是不是要進來,就看我們今天聊得怎么樣了?!?/br> 曲夫人毫不回避王江寧的目光,仿佛沒聽出王江寧話里的威脅,點頭示意繼續(xù)。 “哦對了,梅教授是您女兒的老師?!蓖踅瓕幰矝]打算一句話就嚇住這貴婦,裝作若無其事,笑著指了指梅檀。 不出意料,此話一出,曲夫人的神經(jīng)立刻緊繃了起來,用顫抖的聲音急問:“婷、婷婷怎么了?” “曲夫人,有個人想必您是認(rèn)識的。就是您府上的管家,叫作吳一峰的。他現(xiàn)在人就在警察廳。他說他殺了一個叫吉田有司的日本人。我們今天來,就是要查清楚這件事,當(dāng)然,還有陳婷婷的事。一切皆有因果,萬物皆有本源。你想找到你女兒,我們想知道這整件事的真相,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王江寧這時候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站起來背著手,一步一步地踱到了曲夫人的面前。 “那個魔鬼?!鼻蛉藥缀跻а狼旋X地小聲低頭念叨著。 王江寧沒有聽清,又向前走了一步,問道:“什么?” “那個魔鬼!”曲夫人猛地站起來,凄厲地吼道,整張臉都猙獰了起來。 王江寧下意識的后退了半步,只覺他面前的這個女人,看起來才更像是魔鬼。 第二十五章 質(zhì)疑辨惑 (2017.3.17) 進展不錯。王江寧依然背著手,一臉肅容地看著曲夫人。 徐思麗適時站了起來,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傲然說道:“曲文秀,你的老相好吳一峰剛剛在警局交代了殺害日本人吉田有司的事情,但我們覺得疑點甚多,希望你能配合?!?/br> “這位小姐想必是代表警察廳的,”曲文秀看了看徐思麗,“我勸你還是收回這番羞辱之言。你們高廳長跟前我也是說得上話的。你想知道吉田之事,我可以告訴你們,不過,你若想從我和吳一峰的關(guān)系上下手,卻是自討苦吃?!?/br> “你和吳一峰若無那等關(guān)系,他區(qū)區(qū)一個管家,敢動手殺你的客人?而那吉田有司一個連入境文書都沒有的日本人,你卻肯讓他住進家里,可見你二人關(guān)系不一般,而吳一峰話里話外都體現(xiàn)出他很在意這種不一般……”徐思麗沒被曲文秀的氣勢唬住,這樣虛張聲勢的場面她見多了。 “我和吳一峰不可能有什么關(guān)系,因為——他是太監(jiān)?!鼻男氵@輕描淡寫的一語,徐思麗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吳一峰在你們手上,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驗他的身?!?/br> 頭一回看到徐思麗在斗嘴上吃這么大的啞巴虧,王江寧幾乎給逗樂了。 聯(lián)想起吳一峰的種種特點,沒有胡須,嗓音尖利,勾頭縮背,似乎能印證曲文秀所言非虛。 “皇帝跑了以后,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死的死跑的跑。我看他會些拳腳功夫,就收留他做了下人。他是個太監(jiān),帶著他我也不擔(dān)心會出什么亂子?!鼻男阍秸f越淡然,仿佛在隨意地說著家長里短。同樣是喜歡掌控局面的女人,徐思麗那種劍拔弩張的套路在她面前顯得稚嫩無比。 王江寧也不由在心中贊嘆一聲,卻仍然冷著聲問:“那不說吳一峰,你和我們說說吉田有司,他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又是怎么死的?” 仿佛知道王江寧必然會有此問,曲夫人看也沒看他,只半抬頭看著天花板,用回憶的口吻繼續(xù)說道:“我家老爺叫陳有地,光緒三十二年帶著我從山西一起去京城做生意。兩年后我們有了婷婷。沾了大清朝的光,老爺?shù)纳庾龅眠€不錯。 “沒想到后來袁逆謀亂,皇帝退位,老爺?shù)纳庖沧霾幌氯チ?。老爺心灰意冷,聽說有不少大清遺老遺少去了日本,老爺也變賣資產(chǎn),決心去東洋日本,為大清盡忠。我自然不放心讓老爺一個人獨去,便隨夫東渡。婷婷那年才六歲,我們都不知道日本那邊情況如何,只得讓家中老仆帶著婷婷回晉城老家。 “到了日本后,我們才知道什么叫人在異鄉(xiāng)身不由己。老爺天天早出晚歸,和遺老遺少們聯(lián)絡(luò),組建了?;庶h,意圖復(fù)辟大清。怎想老爺積勞成疾,不過短短六年,便撒手人寰,只留下我孤身一人。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連一張回中原的船票也買不了,因為我既不通日語,連身份也沒有?!鼻男銘浧鹜?,忍不住垂淚,旁聽眾人也聞之動容。 王江寧沉聲問道:“后來你遇到了吉田?” “老爺在的時候,他那些朋友只知道貪圖他的錢財,他不在了,他們就消失了。那吉田有司平時和老爺來往很多,老爺走了以后,他依然天天來府上,噓寒問暖,卻也從不對我無禮。見我欲回國,便出主意說,我若和他假扮夫妻,入了日籍,就能買到船票回到中原。我一個弱女子,在那里無親無故,只當(dāng)他是老爺故交,是個好人。便聽信了他的謊言,和他,和他……”曲文秀此刻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徐思麗聽她說得如此凄慘,正欲出言安慰,卻被王江寧用眼神阻止,繼續(xù)問道:“后來呢?” “后來我便隨他姓了吉田,改名叫吉田文秀。我確實入了日籍,成了他的太太,實際上卻成了他的傭人奴隸。我家祖上一直是晉城有名的大廚,到了我這一代,因為只有我一個女兒,家中不忍廚藝失傳,便還是把手藝傳了給我。吉田帶我入家后,只要喝醉酒便隨時打罵,有時候即便不喝酒也拿我出氣。唯有給他燒幾道好菜,才對我好些。 “就這樣過了幾年,他漸漸的也開始帶我出門會客。我抓住一切機會,努力偷偷學(xué)日語。日子長了,看我天天一個人出去買菜,也還會照?;貋?,他終于放松了警惕。我便趁他喝醉偷了他的銀錢,還有我的籍證,逃了出來,買船票回了中原。那時候已經(jīng)是民國十一年。 “我歷盡千辛萬苦,回到了晉城老家。家里早就衰敗了,家人和家產(chǎn),均喪于閻錫山之手。只有老爺?shù)睦掀鸵廊恢倚墓⒐?,在老家邊上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悄悄照顧著婷婷。 “我身上帶著不少從吉田那里偷來的銀錢,山西兵荒馬亂,吉田也知道我的情況,萬一給他尋來怎么得了,所以山西不能再住,我?guī)е面媚舷履暇?,心里想著,靠這些錢和我的手藝,在南京立足不難。” 曲文秀說到這里,動情地抓著張媽的手,張媽也激動地點著頭,嘴里“夫人,夫人”念個不停。 王江寧點點頭:“接著說?!?/br> “到了南京,開了文曲樓。虧得此地老少捧場,家中生活漸好,終于安定下來,婷婷也考上了金陵大學(xué)。我以為一切都回歸了正常。直到那天,我看到那個魔鬼站在家門口,我知道,這還是躲不過的宿命?!鼻男阌檬峙廖嬷?,痛苦地?fù)u著頭。 “嗯,這個吉田還真是厲害,居然能找到你?!蓖踅瓕庮H為同情地說道。 “是。我知道他手上有著我的各種把柄。在日本偷他的錢,民國肯定不會過問,但是他如果報官說我是亂黨遺孀……他手上有我和老爺參加?;庶h的照片,不但官府要抓我,婷婷也會受到牽連。所以他要在府上住下我也只得由他。后來我才知道,他來南京,是想借助我的關(guān)系和身份,把自己假扮成我家老爺陳有地。 “用他的話說,這樣就能明面上以中國人的身份,和保皇黨的那群人合作。我曾看見他和一群光頭見面,不知在謀劃什么。” 聽到曲文秀說起了?;庶h,王江寧和徐思麗不約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這條線搭上了,難怪吉田有司死了這么久,日本人沒動靜,反倒是滿清余孽攪得風(fēng)生水起,原來癥結(jié)在此。 “嗯。接著說。”王江寧心中急切,卻不能表露,裝模作樣地呷了口茶。 “那天他出去了很久,估計是和那些亂黨密談。晚上回來,他要了酒喝,還跑到我的房間,到處亂翻。我和他爭搶不過,被他打暈了,是張媽把我救醒的。這時候吳一峰也上來,說看到吉田出門了,沒追到。我急忙去婷婷的房間敲了敲門,幸好她沒事,我才放下心來,讓吳一峰不要聲張,便自己去收拾房間里那些東西。 “那一晚上,吉田都沒有回來。我也沒睡著,昏昏蒙蒙的。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去叫婷婷起床,卻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我很吃驚,因為我那天晚上都沒怎么睡,卻沒聽到婷婷出去的動靜。看她的床鋪衣物,像是都收拾好的。我以為她自己去了學(xué)校,以前她也會這樣,就沒有太擔(dān)心。只是讓吳一峰開車去學(xué)校問問看,確認(rèn)一下。 “不承想?yún)且环寤貋砭透嬖V我,說婷婷沒有去學(xué)校,我當(dāng)時就慌了,心想不會是這些亂黨對婷婷怎么了吧,就讓張媽、吳一峰和所有下人都出去找。他們說報官,我說不能報,萬一牽扯到亂黨的官司,婷婷反而兇多吉少,所以只能暗暗尋找。我下了死令,找不到婷婷就不要回來了。 “再后來,晚上半夜快十二點,吳一峰先回來了,他看到吉田在宅子門口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又想起頭天晚上吉田打暈了我,就懷疑是不是吉田對婷婷不軌,他打暈了吉田,卻沒問出來婷婷的下落,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勒死了吉田。他本來想把吉田拋尸到江里去,卻開錯路去了將軍山,只得將錯就錯把尸體拋到了將軍山去。 “我聽他說完只覺心驚rou跳,吳一峰是很謙和的一個人,這次為了我和婷婷,對吉田這個渾蛋痛下狠手……我……”曲文秀說著說著眼睛又紅了起來,眼瞅著眼淚要落下來。 徐思麗最看不得人哭,忍不住開口道:“若是這么說,吳一峰雖然殺了人,那也是為國除害,亂黨余孽人人得而誅之。眼下……”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王江寧飛快地打斷道:“徐小姐說得對,眼下啊,咱們不但要給吳一峰正名譽,還要深挖狠挖,把亂黨一網(wǎng)打盡!給吳一峰討一個民族英雄的嘉獎?!?/br> 他一邊說一邊在背后沖徐思麗悄悄擺了擺手。 “不過,我現(xiàn)在更擔(dān)心了。那些亂黨若知道吉田死在吳一峰手上,不知道會對我家做出什么事來,也許婷婷現(xiàn)在就在他們手上。我只希望婷婷沒事,至于吳一峰,他早有覺悟,人都?xì)⒘耍緛硪矝]打算再留著性命……”曲文秀越說聲音越小,低著頭揉著手帕。 “這件事徐小姐會調(diào)查清楚的,您不用擔(dān)心。曲夫人,之前吳一峰說,他在后廚取了一把菜刀,幾個麻袋,您能帶我們?nèi)ズ髲N看看嗎?人證物證俱全,才好結(jié)案啊?!蓖踅瓕庻庵?,仿佛也覺得沒什么好問了,迫不及待想結(jié)案。 “也好。吉田還有些衣物留在客房,你們要看看嗎?”曲文秀望了望張媽,張媽也點了點頭:“對對對,他還有個箱子在客房。我一直沒動過?!?/br> “一起查,一起查。這樣的,徐小姐和張媽去客房看箱子,我和梅教授隨曲夫人去后廚看看,節(jié)約時間,節(jié)約時間,早點結(jié)案大家都舒坦?!蓖踅瓕幋蛑?。 “好,張媽,帶徐小姐去客房查看。二位,請隨我來。”曲文秀站起身來帶著王江寧和梅檀往后廚走去。徐思麗則跟著張媽去了客房。徐思麗臨走前看到王江寧用口型說了兩個字: “后廚?!?/br> 后廚正對的就是后院,旁邊停著一輛小汽車,還有一些堆放整齊的柴火等雜物,難得的是這里依然用草木點綴,看起來雜而不亂,仍如花園庭院一般。 王江寧贊不絕口:“曲夫人真是會生活,這后院,怕是比官老爺?shù)幕▓@還漂亮。” “王先生說笑了。請,這里便是后廚?!鼻男阃崎_門,引二人進去。 王江寧頭一回看到私宅里居然有這么大的后廚。屋里擺了兩張長桌,四個火灶,灶上那大鍋簡直可以裝下一個人。鍋上面還有一根大鐵管橫穿整個房頂,吊著幾個大滑輪。一根粗繩穿過,垂直拴在地面的鐵鉤上。感覺像碼頭上卸東西的那種滑輪吊車,但是看起來更加精致復(fù)雜。 “很精妙的滑輪組,是否產(chǎn)自德國?”梅檀欣賞道。 “教授好眼力。這是一個德國朋友從商船上拆下的。牛羊rou是文曲樓的招牌,我常用這個掛些牲畜,去毛洗凈,蒸煮上鍋也方便些?!鼻男阏f。 王江寧點了點頭,趁曲夫人說話的工夫四處察看,見左墻邊有個碩大的方形洗池。 “刀一般都掛在這里。中間缺的那一把,就是吳一峰拿走的?!鼻男阌种钢钆_對面的墻,那里有個空掛鉤。旁邊掛著各式菜刀,其中兩把尖銳無比,一看就是剔骨刀。此外還有大勺鍋鏟等物,還有四根不同粗細(xì)大小的搟面杖。 王江寧對刀只掃了一眼,卻對搟面杖興趣很大,拿起一根來,擺弄兩下:“曲夫人,這搟面杖可夠沉啊,使起來方便嗎?” “我現(xiàn)在做的也少了,這些東西都是下人用得多些。”曲文秀隨意說道。 咣當(dāng),又有人推門進了后廚。三人回頭一看,原來是徐思麗和張媽也來了。 “那箱子里就幾件換洗衣物,別說證件了,連張紙都沒有。估計要緊的東西他都帶在身上,給吳一峰燒沒了?!毙焖见愑行┌脨赖卣f。 曲文秀嘆道:“唉,吳一峰太莽撞,若是能生擒了吉田,說不定能連鍋端了那些亂黨?!?/br> “哎呀這廚房可真干凈,曲夫人,您這廚房平時都不用的嗎?”徐思麗也被這檔次頗高的廚房給震驚了。 “天天用,我只是見不得臟,下人手腳也勤快,收拾得好。”聽到徐思麗的贊嘆,曲文秀第一次露出笑意,“廚房就是這樣了。吳一峰拿的那把是大菜刀,大小的話,您比比左右那兩把就知道大概了?!?/br> “嗯。對了曲夫人,吳一峰說,他還從后廚隨手拿了六個麻袋……”王江寧伸頭縮腦地到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