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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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皙吸了吸鼻子,強(qiáng)忍過那一陣淚意,然后便抱著他的胳膊,就著他的衣袖,胡亂擦了擦滿臉的眼淚。 眼見著這一幕,顧大副有些尷尬,又有些覺得好笑。 難怪明屹從不搭理這里的姑娘們! 有這么漂亮的女朋友,換成是他,他肯定也懶得搭理其他人! 顧大副沖著明屹的肩膀不輕不重地砸了一拳,語氣調(diào)侃:“行啊你!藏得夠嚴(yán)——” 還沒等他將話說完,明屹便打斷他,簡單解釋道:“這是我高中學(xué)妹?!?/br> *** 南極的天氣復(fù)雜多變,眾人原本以為今天是個卸裝貨的好天氣,但中午才過,天空又驟地暗沉下來,看著像是又要起暴風(fēng)雪了。 因為此處其實離科考站還有近兩公里的距離,是以站長當(dāng)即便叫停了正在卸物資的眾人,讓大家先坐接駁船回去,等到天氣好了再繼續(xù)卸貨。 此次考察隊的新人當(dāng)中,只有鹿小萌和喬皙兩個女隊員,因此兩人自然而然被分配到了同一間房間。 鹿小萌速度收拾完行李,然后便蹦蹦跳跳的要出去:“皙皙!我想先去廚房看看,你陪我一起去吧!” 鹿小萌這次來科考隊?wèi)?yīng)聘的就是廚師后勤崗位,從上“雪龍”號的第一天,她便自稱是小廚娘。 喬皙的嗓音還有點啞:“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下?!?/br> 其實鹿小萌是故意這樣說。 剛才她看見喬皙哭了,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了什么,可傷心總不會是假的。 她這會兒想拉喬皙出去逛逛,也是想要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這樣想著,鹿小萌又再次拉著喬皙的手撒嬌道:“初來乍到,我一個人不好意思去,你陪陪我嘛,好不好?” 喬皙深吸一口氣,收拾了一下情緒,然后便站起身來,打算陪鹿小萌出去。 只是兩人才剛走到門口,外面便響起一陣敲門聲。 鹿小萌跑過去開門,見門外站著一個年輕女孩。 對方笑眼彎彎的開口:“你們好,我是孫希凌,是站里的醫(yī)生,就住在你們對面的房間?!?/br> 這個科考站是中國在南極設(shè)立的最大一個科考站,人員規(guī)模超過了一百人。 因此為了方便管理,這里和其他科考站的男女混住不同,是將不同性別安排在了不同樓層。 鹿小萌受寵若驚,趕緊側(cè)身將她讓進(jìn)來:“我叫鹿小萌,這是喬皙……剛才在碼頭怎么沒見到你呀?” 孫希凌笑了笑,解釋道:“今天天氣難得好一些,所以我就帶著斑比在旁邊遛了一會兒?!?/br> 聽到“斑比”這個名字,喬皙驀地轉(zhuǎn)頭看向她。 鹿小萌也滿臉好奇:“斑比?” 孫希凌笑著道:“是明老師從國內(nèi)帶過來的一只薩摩耶。” 聽到“明老師”這三個字,鹿小萌臉上的笑僵住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的喬皙。 喬皙一聲不吭,臉上沒什么表情。 房間里有短暫的片刻沉默,最終還是孫希凌先笑著看向喬皙,她試探著同喬皙打了個招呼:“……喬皙姐?” 頓了頓她又繼續(xù)道:“我剛才聽他們說,你是明老師的高中同學(xué),是真的嗎?” 喬皙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孫希凌不由得有些尷尬,想了想,她補(bǔ)充道:“喬皙姐,你不要介意呀……就是從沒聽明老師提過,我有些好奇而已。” 喬皙沉默了兩秒,終于還是開口了—— “你讀醫(yī)科,碩士畢業(yè)出來起碼就二十五歲了吧?” 孫希凌一愣,大概是對這話題轉(zhuǎn)換得如此迅速有幾分莫名。 喬皙笑了笑,然后繼續(xù)道:“科考站招醫(yī)生要兩年以上工作經(jīng)驗,你是去年來的?!?/br> 換句話說,孫希凌今年起碼二十八歲了。 同剛才不同,被如此直白地指出年齡,孫希凌臉上浮現(xiàn)出了真正的尷尬之色。 喬皙看著她,不緊不慢地繼續(xù)道:“明屹他跳了好幾級,十九歲就大學(xué)畢業(yè),雖然工作得久,可今年也才二十六……你叫他明老師不合適,叫我姐也不合適?!?/br> 其實喬皙很不喜歡拿著年齡說事。 畢竟,仗著年輕而洋洋自得的人,多半是除了年輕,再無其他拿得出手的優(yōu)點。 可女人之間總有一種神奇的第六感,在見到彼此的第一眼,便能迅速分辨出對方是敵是友。 眼前的這個孫醫(yī)生,她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喬皙就知道,她來這里,一是為了示威,二是為了打探底細(xì)。 若她性子軟一點的話,恐怕下一秒,對方便要拉著她的手,求她幫忙出謀劃策追明屹了。 *** 今天是“雪龍”號到達(dá)的第一天,考慮到要給新隊員足夠的時間休息,因此站長將歡迎儀式定在了明天白天。 今天晚上大家吃過晚飯后便都各自回了房間。 喬皙跟著明屹去了他的房間——也許是因為級別問題,他住的是單人間,臥室里面還嵌著一個小書房。 先前在外面的時候,兩人有許多的話不方便說,現(xiàn)在倒是可以都說清楚了。 明屹站在門口,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想了好一會兒,他開口道:“年初院里的一個項目剛結(jié)束,有過來這邊考察一年的機(jī)會,我就申請了?!?/br> 大概是覺得自己說得太籠統(tǒng),想了想,明屹又解釋道:“我現(xiàn)在的工作和制導(dǎo)相關(guān),來南極,主要是研究電磁波方面的東西……更多的,不能再和你透露了。” 喬皙看向他,眼眶輕微地發(fā)紅:“我們之間只能聊這個了么?” 明屹躲開她的視線,聲音罕見的有幾分不自然:“你……你回北京看過了嗎?” 喬皙依舊一動不動地望著他:“我知道,你和沈桑桑訂婚……是你和寧繹故意說出來騙子瑜的。訂婚是假的,對不對?” 明屹臉上有些尷尬,他輕笑一聲:“那個時候,的確是想騙你?!?/br> 頓了頓,還沒等喬皙說話,他又搶先道:“至于現(xiàn)在,我對你……” 他笑了一聲,臉上的笑容竟真的有幾分無奈:“人都是會變的,我現(xiàn)在對你……是真的沒什么感覺了。” 明屹的雙手插在褲兜里,只有這樣,才能不被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他在十三院干了七年,見識了太多。 老楊老婆懷孕的時候,從產(chǎn)檢到生孩子,他統(tǒng)共就回去過一次,第一次見到兒子的時候,兒子都已經(jīng)半歲了。 老杜和老婆從高中談到現(xiàn)在,談了十年的戀愛,結(jié)婚八年。 可十八年的感情也終于消磨殆盡,嫂子前陣子也鬧著要離婚,就因為家里成天沒有男人,幾乎和喪偶沒什么兩樣。 如果是他的小哭包呢? 明屹不是太敢想象。 她從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吃了那么多的苦,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很堅強(qiáng),但其實明屹知道,她其實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他常年待在戈壁灘里的封閉基地,一年半載也回不了一次家。 無數(shù)個漫漫長夜,她該怎么過呢? 就停在這里,明屹想,停在這里,就已經(jīng)很好了。 他不耽誤她,她也能找到比他更好、更能照顧她的人。 喬皙含著淚看向他:“你現(xiàn)在……有女朋友了嗎?” 明屹別過臉,含糊地點點頭。 “我以為……”喬皙想要笑,可卻還是嗚咽出聲,“祝阿姨說,你當(dāng)初去基地的時候,把球球和斑比都帶走了……我以為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 明屹別過臉去,強(qiáng)迫自己硬下心腸來,“我那時候也這樣以為。但是,七年……” “七年太久了。”他甚至笑了笑,“我都差不多忘記你了。” “真的?!?/br> 明屹不再看她,只是低著頭,慢慢道:“斑比是薩摩耶,能帶過來。球球不行,所以就寄養(yǎng)在了同事那里?!?/br> “等你回去,我讓他把球球送還給你……這樣我們就算兩清了?!?/br> 喬皙抬頭看向他。 明屹依舊低著頭,雙手仍插在兜里。 他這樣說,小哭包會生氣的吧? 生氣了也許就死心了。 他已經(jīng)做好被甩耳光的準(zhǔn)備了。 可誰知道,下一秒,喬皙打開自己的背包——從進(jìn)房間起,她便一直帶在身邊。 她從背包里拿出了好幾沓裝訂整齊的資料,輕輕地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喬皙需要花費(fèi)很大的力氣,說得很慢很慢,才能掩飾住聲音中nongnong的哽咽—— “這是我來之前,找的最近幾年、質(zhì)量比較高的數(shù)學(xué)論文。” “有些國外的秘刊,我不確定你能不能看到,所以就都打印出來,帶過來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大概是為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喬皙強(qiáng)行擠出一個笑容來,可卻比哭更難看。 看著她這模樣,明屹不自覺地走近一步。 他的嘴唇動了動,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喬皙明明是想好好將話說完的,可說到一半,還是忍不住痛哭出聲—— “我沒有想破壞你們……但這些論文,是我花了很長時間搜集的……你留著好不好?她應(yīng)該不會介意的……” 明屹咬緊了牙關(guān),雙手捏緊成拳,又驀地松開。 他已經(jīng)是同自己不相干的旁人了。 喬皙知道自己今天失態(tài)了,并不愿意再讓他看見自己的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