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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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永嘉仿佛突然間被抽去了什么,停住了,方才眸中的煞氣,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縷迷茫之色。 那執(zhí)劍之手,也滯在半空,微微地顫抖。 朱霽月察言觀色,終于暗暗地吁了口氣,臉上露出討好的笑。 “長公主,我知這回是我的錯,我不該一時糊涂,竟惹了你的女婿。你放心,從今往后,我再不會多瞧他一眼……” 她嘴里說著,雙目緊緊盯著劍尖,小心翼翼地朝一旁挪去,突然,趁著蕭永嘉不備,撲過來就要奪她手里的劍,卻不料,因太過專注上身,足下被那曳地裙裾給絆住,身體頓時失去平衡,打了個趔趄。 尖叫聲中,她整個人朝前倒了下來,圓睜雙目,瞳中反照出了兩個迅速靠近的白點。 “噗”的沉悶一聲。 鋒利的劍尖,斜斜刺入了朱霽月的一段咽喉,透頸而出。 朱霽月無聲無息地撲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斜插著劍,兩只眼睛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蕭永嘉,目光里滿是不可置信的仇恨和恐懼。 她不信,自己居然就這樣,要死去了? 蕭永嘉的五指,慢慢地松開了劍柄,看著在自己腳下掙扎扭動著的朱霽月,神色一片木然。 …… 一炷香后,李穆沖上高軒,推門而入之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混合了血腥之氣的麝香味道,聞起來幾乎令人作嘔。 他眼中掠到一縷詫色,迅速來到蕭永嘉的身邊,見她坐在那里,臉色慘白,目光呆滯。 地上的朱霽月,脖頸斜插一劍,傷口處慢慢地淌著血,血已經(jīng)流了一地,眼見是活不成了,卻因尚未完全刺斷氣管,此刻依舊還沒徹底死去。 她圓睜雙眼,目光渙散,積滿血泡的嘴唇微微地張翕著,宛若涸池穿在劍上的一條將死未死的魚,狀極可怖。 李穆立刻扶起蕭永嘉,將她交給了門外的孫放之,低低叮囑了幾句。 孫放之點頭,護著幾已失神的蕭永嘉迅速下樓。 李穆轉(zhuǎn)身回到屋里,來到了朱霽月的身畔,蹲身俯視。 朱霽月掙扎著,又回了一口氣,嘴唇不停地?zé)o聲張翕著,雙目盯著李穆,眼里流出一顆晶瑩眼淚,滿含了求生的祈憐之意。 李穆和她對望一眼,拿了地上的一塊白帕,墊于她那血頸之上,伸手過去,輕輕搭上。 他的手驟然發(fā)力。 伴著輕微的骨節(jié)斷裂的喀嚓一聲,朱霽月的頭歪向一邊,眼底的最后一絲生機,消失了。 李穆收手,眼底無波,為她覆上雙眼,隨即平靜地拔出了那柄插在她脖頸的長劍,以衣覆尸,隨后直起身,環(huán)顧了一圈,踏過滿地的狼藉杯盤,走了出去。 樓梯口,沖上來一個侍衛(wèi)頭領(lǐng)模樣的男子,手中持著染血的刀,孫放之正在后追趕,看見李穆,嚷道:“余下皆服,唯此人抗命,極是兇悍,剛傷了一個兄弟!” 這侍衛(wèi)頭領(lǐng)亦是朱霽月的裙下臣子之一,方才和侍女廝混去了,才覺察不對,領(lǐng)人前來。 他幾步登上樓梯,雙目閃著兇光,朝李穆?lián)]刀而來。 李穆五指握了劍柄,收處,寒光一道,那男子脖頸之上,宛如被線劃過,瞬間多了一道筆直的黑色細印。 紅色液體慢慢地自黑線處滲涌而出,接著,皮rou被迅速奔涌而至的鮮血,豁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宛如張開了一張巨嘴。 男子撲倒在地。 李穆離開之時,身后,燃起了一團熊熊火焰?;鸸庹樟亮巳ヂ?,幾乎映紅了半片城外的東郊夜空。 …… 凌晨了,洛神感到陣陣的心神不寧。 李穆替她做了決定后,便留下了。 但不知為何,母親一直不見回。后來他說親自去接,叫她先安心睡覺。 洛神又怎睡得著?雖有阿菊陪著,在屋里卻一直睜著眼睛,終于忍不住起身,不顧阿菊的勸,穿衣登樓,倚在窗側(cè),眺望著渡口的方向。 江霧比先前濃了。這里到渡口有些路,從窗口眺去,夜空迷迷茫茫,除了一片靜靜流淌著的寒霧,什么也看不到。 她心下忐忑,正想下去,到門口附近去等,忽然,聽到樓臺下方大門方向的那條甬道之上,傳來了一陣動靜,俯瞰下去,隱隱瞧見似是有人來了,急忙下了樓臺,奔過去相迎。 蕭永嘉回了,被人攙扶著進來。 洛神看到母親的時候,吃了一驚。 她臉色慘白,嘴唇發(fā)青,眼神黯淡而無光,看起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從小到大,洛神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般模樣,似今夜在外,剛遭遇過了一場可怕的巨變。 她迅速看了眼母親一行人的身后,卻并未見到李穆。 “阿娘!你怎的了?” 她上去,抓住了母親的手。感到她的手,冰冷一片。 蕭永嘉搖了搖頭,朝女兒勉強露出一絲微笑,低低地道:“阿娘無事。” 阿菊也是吃驚不小,急忙上前,扶住了蕭永嘉。 “長公主乏了,先回屋吧?!?/br> 洛神心知有異,但見狀也不好再問,急忙一道將她送回屋里,安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