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jié)
官吏重置,曹盼是不會把江東再次交由江東的人全權(quán)把持的,所以,一定會選一批官吏往江東去。 “合肥的郡守杜子唯杜大人,早年調(diào)往了合肥,一直與張遼將軍合作得極好。幾年下來,想必杜大人亦有才舉之?!敝懿灰蛇@般提了一句,無論是荀攸還有崔琰或是沒有說話的鐘繇,一個個都帶著驚嘆地看向周不疑。 墨問在一旁幫腔說了一句,“諸公放心,若是陛下缺人,定會與人傳信回來。而且,陛下想必已經(jīng)在啟程回洛陽的路上了。” 江東的戰(zhàn)報既然已經(jīng)傳來,如果需要朝中安排什么事,曹盼不可能不在戰(zhàn)報中傳遞她的詔書。 既然她沒寫,只能說是不需要,所以周不疑的那些話,半分不假,曹盼,怕是已經(jīng)將江東都交付好了。 崔琰道:“陛下,如此迅速?” “陛下是個心理有數(shù)的人,無論是謀國或是謀人,皆一般?!蹦珕柛叨鹊恼J可曹盼的為人行事,也可以說是帶著點盲目的崇拜,江東都已經(jīng)得了一半,余下的事,曹盼還能不安排好。 南下之地,那可是良田無數(shù)的好地方,接下來,該推廣兩季的糧種才是。 墨問已經(jīng)想到了別的地方,糧食為天下之本,江東也好,益州也罷,對于他們的糧種早已心動,無奈一直得不到。還有鹽,平價鹽,這都是收攏民心的好東西。 “那,我們等陛下回來再議?”眼下該思該做的事,聽著周不疑的意思曹盼皆已安頓了,江東之事,他們沒有插手的余地,那就不插手了,就等著曹盼回來再說。 周不疑淺淺一笑,“陛下留我們在朝,只要安頓好朝中的事,不令眾臣與陛下添亂便已盡責?!?/br> 一個個聽著周不疑這一句話,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曹盼提拔其為尚書右仆射,只待荀攸致仕,這首相之位非是周不疑莫屬。 一群想要大干一場的人都叫周不疑的一番話給拍老實了。 十日后,曹盼回到了洛陽。為了安全起見,曹盼的行蹤沒有任何人知道,半夜回到的洛陽城外,以令牌叫開了城門,曹盼回到了宮中,平娘聽到了消息急急地趕來,喚了一聲陛下。 “平娘?!辈芘涡χc平娘打招呼,平娘松一口氣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br> 趕緊的與曹盼安排沐浴與吃食,她是自小看著曹盼長大的人,曹盼有所變化,平娘一眼就看出來了。盯著曹盼的肚子,“陛下,陛下是有孕了?” 曹盼并沒有告訴平娘她會從鄴城改道南下的事,故而發(fā)現(xiàn)曹盼的腰身有所變化,立刻帶著驚嘆地問? “你怎么看出來的?朕沒胖啊。”還不到兩個月,根本就不顯腰身,曹盼詫異平娘是怎么看出來的。 平娘聽著掩口而笑,“當年,夫人天天都盼著能有喜,這些婦人的事,奴與夫人研究透了。陛下是奴自小看著長大的,一些變化旁人看不出來,奴還能看不出來?” 曹盼朝著平娘豎起了大拇指,然后,發(fā)現(xiàn)平娘的眼眶紅了,“陛下有喜,極好,極好,以后,總算有個人能陪著陛下了?!?/br> 如今的曹盼身邊能親近的人,都有誰?。繌牟躢ao沒了之后,就真的沒有了,沒有了??!曹□□去,曹盼一滴眼淚都沒流過,平娘知道,曹盼心里難受,難受得偏偏連說都不能說。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就相當于是曹盼的命,曹盼的命。有了他,曹盼才像是活了過來。 曹盼與平娘一笑,“對,以后,朕終于有了他了?!?/br> 沒有人知道曹盼回到了洛陽,因為曹盼不在,便無朝會,但是,曹盼養(yǎng)精蓄銳之后,卻令三省六部的官吏入宮,議事。 如此,所有人都知道曹盼回來了!想到他們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不少人都打了一個冷顫,曹盼行事是越來越難以琢磨了。想強大如孫權(quán)竟然都在不到兩個月的時候就被曹盼與益州平分,孫權(quán)自焚而死,他們比得上孫權(quán)?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的你們好冷淡,連評論都沒有了,不喜歡作者渣了嗎? 第353章 昭告天下 “見過陛下!”被傳入宮,看到曹盼神清氣爽地跽坐于上,三省六部的人皆是滿臉的笑意。 “辛苦諸卿了?!辈芘闻c他們抬手,墨問道:“不及陛下辛勞?!?/br> 可不是,親自上陣殺敵,孫權(quán)那樣以民相挾,比起曹盼所面臨的危險,他們在朝堂上要安穩(wěn)得多了。 “江東之事,朕已有安排,諸卿且聽聽朕有何遺漏之事?!辈芘我蝗缂赐母纱啵粡埧诰褪亲约杭奔闭偎麄?nèi)雽m的目的道破。 諸公皆以垂拱推辭,曹盼道:“朕只有一個腦子,諸卿為朕之肱骨,聽朕之所言,觀朕之所行,但有遺漏而指令朕而改之,此為國亦為民也。故,朕望諸卿能直言進諫?!?/br> 說到這里,曹盼表明了態(tài)度,將自己在江東所為一一與他們道來,眾人聽著,很快覺出了不對。 “陛下以令杜子唯杜大人為代刺使,主掌江東諸郡之事?刺使本無如此大權(quán)。陛下初行,是有何深意?”荀攸不愧是歷經(jīng)兩朝而又得曹cao與曹盼父女器重的人,一下子就從曹盼的行為中窺探出了曹盼的意圖。 “正是。先時阿爹在時,朕與阿爹所呈的改官制有內(nèi)朝、地方兩份,如今所用的不過是內(nèi)朝而已。”所謂內(nèi)朝便是中央的中樞之改制,地方的并沒有變動,偏偏曹盼是打算現(xiàn)在要變? “不知陛下關(guān)于地方的官制,打算如何改?”荀攸既然看出了曹盼的心思,也就順著曹盼的話問。 “與諸公每人一份?!庇辛擞∷⑿g(shù),曹盼當然是要用的,官制的內(nèi)容,印刷著人手一份的給他們。 眾人拿著那地方官制的內(nèi)容,細細地翻閱起來,越看越是驚心。 崔琰道:“陛下何止是要改地方的官制,就是各州的區(qū)域也要重新劃分?!?/br> 曹盼點頭道:“正是。諸卿且看?!?/br> 應(yīng)著曹盼的話,燕舞帶著幾個女部抬著輿圖上來,將輿圖鋪在地上。 天下十三州的地形地勢,甚至是分界都呈現(xiàn)出來。曹盼從座位上走了出來,指著這副輿圖道:“這是如今天下十三州的地圖,諸位看到了,各州郡的劃分均以天時而劃,這也是為什么一但占得一州,便可占據(jù)天時而守的原因。于戰(zhàn)亂之時,這般自然是極好的,然而于天下穩(wěn)定而言,卻又是極不好?!?/br> 曹盼這般與他們說來,一個個看著曹盼,又不得不認了這是一個事實。 所謂據(jù)地形而守,也可以說是政令不通,必要的時候直接揭竿而起,遠水救不了近火,誰又能奈何。 “這是朕多年思慮后想要再劃分郡縣,對,改郡為州,州長為刺使,州之后設(shè)縣,為縣令,不再設(shè)郡守。刺使之下有別駕、長史、司馬,并無職權(quán)。另有司功、司他、司戶、司法、司兵、司田等曹參軍,負責處理各方面的政務(wù),由靈事參軍事統(tǒng)領(lǐng)。亦可稱為判司,具有實權(quán)。” “至于縣令,其下有佐助之官為縣丞,有分判眾曹、催征租賦的縣尉,有掌管文書薄計的主薄,與如今并無二樣。” 曹盼一一解釋著。對于一個蓄謀已久的皇帝,還是一個把利弊都給你擺在眼前,看著似是讓你表態(tài),其實不過是讓你一道認同,然后幫著她一塊把事辦好的皇帝,這做事的方式,那是比一步一步成為魏王的曹cao更老成。比起曹cao那強硬的態(tài)度,曹盼這種轉(zhuǎn)了一個彎,讓你心服口服的另一種強硬,他們當然更偏向曹盼這種。 “陛下是打算借江東平定之勢,益州亦需休整,一股作氣把事情定下來?”墨問更是窺得曹盼意圖。 曹盼道:“江東已定,三足鼎立之勢,眼下只剩下兩方了?!?/br> 意味深長的道來,又何嘗不是在指出將來即將面對的問題。 “劉備身死,益州內(nèi)亂,眼下又占據(jù)了江東那么多的郡縣,孫氏,孫權(quán)的子嗣皆在鄱陽郡,孫權(quán)是朕厚葬的,安撫孫氏的人,亦非小事?!辈芘斡至碛兴傅奶崃诉@一句。 “想必,最好的辦法是讓孫權(quán)的長子,承孫權(quán)之爵?!敝懿灰蛇@么地說。 曹盼勾起一抹笑容,“其實若是換了是朕拿下鄱陽郡,面對孫氏,孫權(quán)的子嗣,朕倒是會讓孫策之子承吳王之爵。” 此言一出,眾臣都看向了曹盼,面對這樣連自己的陰晦心思都直言道破的皇帝,他們,他們一時不知該如何的反應(yīng)。 “孫權(quán)縱然是自焚而死,那也不過是被朕與諸葛丞相所逼。朕與那位諸葛丞相,皆是攻占江東,逼死孫權(quán)的兇手。孫氏能不想殺我們報仇?” “想,想啊,可是,孫權(quán)已死,孫氏的人不能殺。不僅為安定江東的局面,更是因為孫權(quán)。孫權(quán)雄才偉略,能贏了他,那是朕的運氣。” “但是,面對一群想殺你,偏偏你又不能殺之的人,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自己斗起來。斗得無法給你添亂,如此,不就可以從被他們緊盯著防備的狀態(tài)中解脫了?!?/br> 聽聽曹盼這般的計謀,鐘繇這個明哲保身的人真的是的從心底里發(fā)顫。 周不疑道:“諸葛丞相未必不知陛下所說之計,然諸葛丞相不會做的。若以王爵以賜于孫氏,必為孫權(quán)的長子?!?/br> 曹盼攤手道:“這就是朕與他之間的差別。” 諸葛亮坦蕩磊落,無論是對人對事皆如此。所以,他不會像曹盼一樣,用一個爵位讓孫家的人斗起來。尤其這還是關(guān)系著宗法承繼之事,孫權(quán)的王爵位,在諸葛亮這樣的人看來,天經(jīng)地義就該是孫權(quán)的長子繼承。 “說起來,吳王之爵是陛下封給孫權(quán)的。諸葛丞相是用,還是不用這個王號呢?”墨問露出一抹看戲的笑容問。 荀攸搖了搖頭道:“雖則這個王號是陛下所賜,但這也是孫權(quán)想要的,既然那諸葛孔明要施恩于孫氏,自然不會將吳王生前所受之爵改號。” “軍師知道朕在想什么嗎?”曹盼突然地冒了這么一句,荀攸一下子看向曹盼,曹盼道:“忠于漢室者,于他們眼中,朕是篡位之人,那么,忠于漢室的諸葛丞相又怎么會認可朕當日所賜之封號。若以王位,當另賜之?!?/br> 墨問道:“臣還以為,這是一個機會,畢竟以吳王之爵而承之,諸葛孔明能省許多事。當然,我們也有機會,亂一亂蜀漢?!?/br> 一眾人都吃驚地看向墨問,墨問倒是奇怪著,坑諸葛亮,難道讓他們看起來很奇怪? “臣以為,從前不與諸葛孔明為敵,難道不是因為在我們之是還隔著太多的敵人,輪不到我們與諸葛孔明正面對峙?” “但如今不同了,大魏與蜀漢已經(jīng)是彼此最大的敵人,也是陛下與諸葛孔明志向的攔路石。想要一統(tǒng)天下,就得要先把對面這塊攔路石給搬開了,否則誰都沒辦法再進一步,陛下以為,臣之所言可有過實之處?” 明明在說重組郡縣的事,怎么會突然提到要坑諸葛亮上了?一群人都想不明白。 曹盼點頭道:“無知所言不虛,確實如此。” 所以,墨問道:“故而若那諸葛孔明以漢室的名譽詔告天下,讓孫權(quán)的長子承吳王之爵,那便讓銅雀臺上的文人文子好好地說一說,這事該怎么看?” “順便讓人去一趟益州,與那位李嚴好好地說說。”墨問一眼看向周不疑,周不疑心下暗嘆,看了墨問一眼而與曹盼道:“陛下,臣以為李嚴這顆棋子此時不宜動。也是用不上李嚴?!?/br> 曹盼點了點頭,“朕也是這樣想的?!?/br> 周不疑作一揖道:“陛下,聲名之累,于勢起時有用,但于如今剛剛拿下江東大半基業(yè)的諸葛孔明而言,有用也不一定非常的有用。” “陛下與諸葛孔明的關(guān)系,天下皆知。聽聞趙云自刎于諸葛孔明床前,將士入內(nèi)看之,稟于劉備,劉備依然將蜀地,幼主托付于諸葛孔明,并且留話,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無才,君可自取。足以證明劉備對諸葛亮的信任,這份信任,隨著諸葛孔明與陛下平分江東,而收回昔日關(guān)羽所失之荊州二郡,李嚴縱然妒忌諸葛孔明大權(quán)在握,也知道,如果他真的逼得諸葛孔明倒向我們,吃虧的是益州。”周不疑一一地將益州的情形分析道來,遂一的反駁了墨問剛剛所出的主意之不可取。 “李嚴其人,雖是庸才,總還有幾分才,這等關(guān)乎益州之大事,他就算是想要亂來,也會有勸著他不可妄動的?!敝懿灰衫^續(xù)地勸。 墨問道:“故,元直以為,此計無用?” “確實無用。因為諸葛亮是不會親自授人于柄的?!辈芘魏芸隙ǖ馗嬖V墨問。 周不疑也肯定地道:“確實如此。 細細想了想,諸葛亮既然一心忠于漢室,對于曹盼這個竊漢之賊,他又怎么會認下了曹盼封予孫權(quán)的吳王封號。縱要封王,那也是要重新封的。 曹盼道:“便依元直所言?!?/br> 一眾人聽著都不約而同看向曹盼,曹盼還有些奇怪,“諸卿這是何故?” 荀攸這個首相輕輕地一嘆道:“陛下穩(wěn)重如同往日,臣等就放心了!” 畢竟剛剛平定了江東,這樣的功績在前,曹盼很年輕,哪怕是不年輕,想著再接再厲,一統(tǒng)天下什么的,那都是正常。所以,荀攸說的是實話,他是真的怕曹盼急了。 對此曹盼笑道:“江東剛得,未曾太平,朕不思一股作氣拿下益州,不僅是因為時機不對,也是兵力不夠。朕雖然想要一統(tǒng)天下,但卻不打沒有把握的仗?!?/br> 墨問想坑諸葛亮,曹盼卻能分析出此事之不成,其知諸葛亮甚深,亦知天下局勢。 “陛下英明!”必須要夸贊曹盼的,想曹cao不就是因為平定了烏丸,又得荊州,覺得自己能夠一股作氣平定天下了,這才會在赤壁吃了那么一個大敗仗,至此而在有生之年都不能得償所愿。 拿著曹cao的例子來跟曹盼比,幸虧只是在心里想一想而已,否則曹盼非得急。 “那么,諸郡之事就這么定下了?!崩@了那么多,正事總不能忘了。 曹盼的理由那么充足,叫他們都沒法反駁,除了認可曹盼的意見,都沒其他的可說了。 “陛下,江東事平,陛下子嗣一事?”荀攸硬著頭皮地上去提醒曹盼一句,比起江東來,曹盼有無子嗣傳承關(guān)系更重大。 縱然如今曹盼平定了江東,后繼無人,人心不定,天下不寧吶。 曹盼看了荀攸一眼,“朕已有孕?!?/br> 墨問與周不疑沒什么反應(yīng),其他人都驚嘆地看向了曹盼,曹仁直接地問道:“陛下切不可為了安臣等之心,與臣等說笑。” “此等大事,朕豈會說笑,朕說有孕,便是有孕了,絕無半分虛假。”曹盼一臉正直地說來。 “如此,大魏之福?!敝灰芘斡性校裁磽穹虬?,什么無子不安,都不是問題了。幾個老臣真是為曹盼這子嗣的事給cao碎一顆心了。 “軍師都提了,明日大朝,朕去了江東那么久,江東已定,他們定然再提此事。朕今天也正好問問你們的意思,女帝,當以擇夫?” 這么一句女帝當以擇夫的話提了出去,一片靜默,還是崔申道:“陛下即已有嗣,何以再立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