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jié)
“夫人別不開心,子建哥哥能跟嫂子過好日子就成,其他的有什么關(guān)系?!贝奘系膽B(tài)度曹盼完全無所謂,不過顯然卞氏并不是這樣想的,曹盼覺得這件事不能因她而起,故而開解了一句。 卞氏握住她的手道:“你是個(gè)懂事的孩子,沒在你父親的面前落她的臉都是看在我還有你子建哥哥的份上,只是你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這個(gè)當(dāng)嫂子的實(shí)在是不像樣?!?/br> “怕是其中有什么內(nèi)情吧。子建嫂嫂是世族出身,我做的事引了世族不喜,免不得子建嫂嫂也聽去了些,這世族皆是沆瀣一氣,子建嫂嫂或許也是不能免俗?!辈芘喂媸悄敲聪氲?,所以一翻話說來是真心實(shí)意的。 卞氏道:“你做的事又有什么不好的了,這天下的女人,多少是身不由己的,為女人爭一口氣,難道就是為你自己而已?” 哎呦,聽著卞氏這話曹盼是真高興,沒想到卞氏竟然會(huì)認(rèn)同曹盼做的這件事。 甄宓在一旁也輕聲地道:“世間女子多是身不由己,又受諸多限制,可是連女人都覺得是女人自己的錯(cuò)?!?/br> 曹盼眼睛一亮,想到甄宓原本是袁家的兒媳,袁氏敗于曹cao之手,奔走之時(shí)連妻子都顧不上,這不又是另一個(gè)劉備。 “有認(rèn)為是女人自己錯(cuò)的人,也有像夫人還有嫂嫂這樣的人吶。人在做,天在看,問心無愧便是了,管旁人怎么看,怎么想?!辈芘蝿裰齻?,她這么想,也是這么做的。 卞氏凝望著曹盼,幽幽地道:“真希望你能幫我們女人爭到這口氣?!?/br> 她沒有曹盼的膽識,也沒有曹盼的能力,所以她從來不敢想有那么的一天,女人也能不靠男人而活著。 有些路,因?yàn)椴恢滥懿荒茏?,所以不敢走,可是?dāng)有人為你帶路時(shí),哪怕明知那條路充滿荊棘,你也會(huì)愿意走下去,因?yàn)橹灰哌^去了,迎接你的將是一片光明,沒有人不向往光明。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了,加更了啊!今天只加更這么一章了,歇會(huì)兒! 第258章 文姬夫人 曹cao于銅雀臺會(huì)天下才子,很快就到了日子。 當(dāng)曹盼隨著曹cao登上銅雀臺,真正見到傳說的銅雀臺時(shí),居高臨下頗有一覽眾山小的直視感,甚至能看到漳河之水,那是曹caocao練水軍的地方。 而曹cao長袖一揮,透著一股揮斥方遒,“今日,銅雀臺成,我在此會(huì)天下才子,諸位盡可各賦其詩,不拘一格?!?/br> 隨著曹cao的話音剛落,曹植已立,“銅雀臺的第一斌當(dāng)出父親,為我等開以先例?!?/br> 開先例之人,自然是受人推崇的,曹cao一笑,突然又?jǐn)咳チ诵θ?,:對酒?dāng)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dāng)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shí)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宴,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好!”隨著曹cao最后一句落下,引得一片喝彩之聲,曹盼驚嘆地睜大了眼睛,《短歌行》啊,曹cao流傳于后世的《短歌行》啊,沒想到竟然有幸親耳聽到,曹盼毫不吝嗇地鼓掌。 而曹植起身道:“父親,兒也有一賦?!?/br> “好,子建說來。”曹cao對于曹植的喜愛更源于他在文學(xué)的造詣,眾人皆是傾耳相聽。 從明后而嬉游兮,聊登臺以娛情。 見太府之廣開兮,觀圣德之所營。 建高殿之嵯峨兮,浮雙闕乎太清。 立沖天之華觀兮,連飛閣乎西城。 臨漳川之長流兮,望園果之滋榮。 立雙臺于左右兮,有玉龍與金鳳。 連二橋于東西兮,若長空之蝃蝀。 皇都之宏麗兮,瞰云霞之浮動(dòng)。 欣群才之來萃兮,協(xié)飛熊之吉夢。 仰春風(fēng)之和穆兮,聽百鳥之悲鳴。 天功恒其既立兮,家愿得而獲逞。 揚(yáng)仁化于宇內(nèi)兮,盡肅恭于上京。 雖桓文之為盛兮,豈足方乎圣明。 休矣美矣!惠澤遠(yuǎn)揚(yáng)。翼佐我皇家兮,寧彼四方。 同天地之矩量兮,齊日月之輝光。永貴尊而無極兮,等年壽于東王?!?/br> “好!”又是一片喝彩之聲,三曹啊三曹,果然是名不虛傳,曹盼覺得下面的人聽著這一詩一賦,一定變身迷妹無數(shù)。 隨著曹cao開頭,再有曹植這同樣流傳千古的《登臺賦》,人人皆使了渾身解數(shù),必要趁此機(jī)會(huì)一展文才。 這樣好的機(jī)會(huì),曹丕豈有不出頭之理,周不疑與墨問、司馬瑤、崔申也各作其賦,曹盼才發(fā)現(xiàn),周不疑的賦也作得極好的。 這樣的發(fā)現(xiàn),曹盼不禁多看了周不疑幾眼,周不疑似是注意到了她的注視,回過頭沖著曹盼微微地一笑,曹盼也回以他一笑。 曹cao縱然注意下面各才子的動(dòng)靜,對于離他最近的曹盼的一舉一動(dòng)亦是一目了然。 曹盼與周不疑的互動(dòng),越發(fā)勾起了曹cao對于之前跟卞氏的談話,周不疑或許是一個(gè)極好的人選。 眾才子皆各有賦,曹cao突然揚(yáng)聲道:“文姬夫人作詩一首如何?” 滿堂之中,除了曹cao身側(cè)的曹盼惹眼,那端的另外一位女子也同樣惹得眾人矚目,曹cao一點(diǎn)名,曹盼也同時(shí)看了過去,適才她就有所猜測這位的身份,聽著曹cao這么一說,曹盼更是確定了,文姬夫人,蔡琰吶,大名鼎鼎的才女。 而蔡琰緩緩起身,“妾不才,以一曲而唱如何?” “善!”曹cao笑著答應(yīng),蔡琰便讓人去取了她的琴來,曹盼眼睛直發(fā)亮,這是有幸得以聽到蔡琰演奏胡茄十八拍? 琴很快地拿了上來,蔡琰接過與曹cao福了福身,曹cao道:“夫人請!” 端是有禮,曹盼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曹cao,曹cao看著蔡琰的目光單純的欣賞,甚至帶著幾分敬佩,曹盼想到蔡琰流落匈奴,還是曹cao費(fèi)了重金將蔡琰給贖回來的。 曹cao自己在文學(xué)上的造詣就非同一般,能讓曹cao為之稱贊的才子,蔡琰當(dāng)然也是極其出眾的。 這么想著,琴聲已響起,只聽著初音,曹盼就忍不住傾心而聽,而蔡琰輕揚(yáng)地唱起,“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后漢祚衰。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shí)。干戈日尋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煙塵蔽野兮胡虜盛,至意乖兮節(jié)義虧。對殊俗兮非我宜,遭污辱兮當(dāng)告誰。笳一會(huì)兮琴一拍,心憤怨兮無人知……” 胡茄十八拍共有十八章,一章是為一拍,后世因而取名,蔡琰以琵琶彈出,似在述說她的一生,而她這一生流落于匈奴十二年,先時(shí)背井離鄉(xiāng),今得歸漢,卻又與匈奴之左賢王所生的二子骨rou分離。 她這一生苦嗎?苦!但是曹盼更能看到她在這顛沛流離中的堅(jiān)韌不屈,她思念她的家鄉(xiāng),一直沒有放棄過回來,回到她的家鄉(xiāng)來,為此而承受骨rou分離之苦,她甘愿! 隨著最后一句“苦我怨氣兮浩於長空,六合雖廣兮受之應(yīng)不容?!背?,曹cao拍掌叫好! 曹盼也同樣鼓掌,而蔡琰站起來,朝著曹cao福一身,目光卻是落在曹盼的身上,“倘若當(dāng)年妾身能有小娘子之勇,有小娘子之智,又何懼之亂世。” 蔡琰看著曹盼的目光露出了敬意,這是曹盼萬萬料所不及的,曹cao都敬佩的人吶,竟然佩服曹盼,曹盼驚呆之后,連忙起身與蔡琰福一身,“文姬夫人謬贊了。” “聽聞小娘子征召女部,不知妾身是否有幸自薦入小娘子帳下?”蔡琰與曹盼如此一說,曹盼第一次失態(tài)地張大了嘴。 至于曹cao呢?他對蔡琰甚是敬佩,然而蔡琰竟然是曹盼的迷妹,這,這該怎么說呢? “夫人不曾說笑?”失態(tài)也是一會(huì)兒的功夫,曹盼趕緊的確定蔡琰是不是說笑,要知道這樣的一個(gè)大才女如果能入女部,那于曹盼是何等的助力??!必須的,絕對的稀罕吶。 蔡琰與曹盼一笑,“妾身雖是女流,但知一言九鼎,望小娘子收下妾身?!?/br> 真是意外之喜啊,曹盼都要樂壞了,不過沒忘了曹cao,一眼看過去,曹cao從聽到蔡琰竟然有心要入曹盼的女部開始,那心里的酸爽就沒法形容,在已經(jīng)明白曹盼要做的事后,對于蔡琰的加入,那于曹盼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啊。 其實(shí)曹cao這心里依然為曹盼而擔(dān)心,蔡琰既然自薦想入曹盼的女部,這份心性是絕對不摻假的,正是因?yàn)檫@樣,他更怕曹盼借著蔡琰之手,弄出更大的動(dòng)靜來。 這就好像一個(gè)本來就很有殺傷力的人得了如同炸、藥一般的武器,你說這結(jié)果會(huì)是怎么樣? “丞相以為妾身不配入小娘子的帳下?”曹盼只看了曹cao一眼,蔡琰立刻明白了。 曹cao被那么一問,“豈有此意,只是小女肆意妄為,夫人……” “小娘子既是丞相愛女,聰明過人,膽識超群,其所肆意實(shí)妾心之向往者。”蔡琰明顯對曹盼了解甚深。 曹盼都不禁想問一問,夫人,你怎么對我如此推崇?這讓一直以來為了女部費(fèi)盡心思的曹盼十分的驚喜。 對此,曹盼再次看向曹cao,眼神無不在透露著一個(gè)信息,我要收下文姬夫人了,收下了,收下了! 眼冒精光說的就是曹盼如今的模樣,曹cao都要忍不住捂臉了,閨女啊,你悠著點(diǎn),悠著點(diǎn)吶! 這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不,什么郎啊妾的,曹盼又不是郎君。曹cao把之前那念頭甩掉,朝著蔡琰道:“夫人即然看得起小女,小女過于肆意,就有勞夫人管教一二。” 對此曹盼默默地瞪曹cao一眼,明明人家是送上門來給她當(dāng)女部的,你這么一說是要給我找?guī)煾蛋。?/br> “還不見過先生?”曹cao一眼瞪了曹盼,蔡琰哪怕是自薦入曹盼的帳下,但當(dāng)女部實(shí)在是太扎眼了,倒不如拜為先生,反正蔡琰要當(dāng)曹盼的師傅也是綽綽有余的。 曹cao也是為了曹盼cao碎了一顆心了。 “拜見先生。”曹盼一觸及曹cao的目光,立刻明白了,反正蔡琰歸了她,先生和女部完全是可以一起并用的,不就是為了不那么惹眼嗎?她配合就是了。 蔡琰沒想到曹cao與曹盼對她的態(tài)度竟然如此的高看,有些驚訝。 而曹盼已經(jīng)跪下與蔡琰一拜,想想蔡琰原本是有意拜入曹盼門下的,如今倒是要收曹盼當(dāng)徒弟,雖然蔡琰覺得自己并沒有什么可以教導(dǎo)曹盼的地方,然而曹cao在一旁補(bǔ)了一句道:“盼盼的母親早逝,她又多年在外游歷,若能得夫人教導(dǎo),是她之幸?!?/br> 得,蔡琰想要拒絕都不能,親自走了過去將曹盼扶起來,“如此,妾身就生受了?!?/br> 曹盼之配合,曹cao是松了一口氣,幸好他這女兒實(shí)在是聰明,一點(diǎn)就透,曹cao朝著曹盼道:“今日天下才子聚集,你也做詩一首?” 正高興得了蔡琰的曹盼一聽這話差點(diǎn)把脖子給扭了,爹啊,親爹,你是要坑我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huì)作詩? “不會(huì)?!辈芘畏浅9麛嗟?fù)u頭,曹cao半瞇起了眼睛,曹盼道:“除了作詩,琴棋書畫,天下樂器,阿爹任出一樣,兒也合大家之樂?!?/br> 這么大的口氣啊,曹cao倒是把作詩這事丟一旁去了,“如此,以編鐘奏一曲?!?/br> 作者有話要說: 契闊談yan,竟然顯不出來,直接用宴,在此解釋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