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逐一盤問辯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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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峭壁,風(fēng)剝雨蝕,年深日久枯朽老化加之巨雷轟劈,大雨沖刷,坍塌乃常有之事, 鄒清明只說是瞎貓碰了死耗子,一介商賈哪來神算,船家過獎(jiǎng)了。話是這么說,鄒清明十分佩服那盲卦先生,果然靈驗(yàn)。 到了家中,戚氏燒熱水讓鄒清明洗澡,他又憶起“逢水切莫浴”的詩句,因此推辭再三,若他進(jìn)浴室洗澡,非遭不測(cè)不可。 宋慈聞知十分驚詫,天下果有此神算奇靈之事么?鄒清明言之鑿鑿,無半點(diǎn)謊騙之意,不由不信。只是那盲人未做確切解釋,聊作無意言中吧。 既然鄒清明記準(zhǔn)了箴言,戚氏又為何去洗浴呢?難以自圓其說。鄒清明說,好端端一盆熱水浪費(fèi)了豈不可惜?戚氏見丈夫不洗,半是生嗔半是儉省,偏偏送了命。 鄒清明糊涂透頂?shù)氖遣辉撨B夜將妻子埋掉。而應(yīng)該招呼鄰人作證,翌日稟報(bào)官府,追查兇手。將戚氏埋掉,欲蓋彌彰,難脫嫌疑。 鄒清明八載未歸,戚氏殊難自守,與屠戶調(diào)情,與篾匠通jian,luanlun敗綱,辱沒節(jié)cao。這種女人死有余辜,但鄒清明如何解脫呢?宋慈反倒為鄒清明捏一把汗,因?yàn)閰泅?、武闞、鄒慶賀都排除了殺人嫌疑啊。 宋慈又問鄒清明,攜銀歸家之事除了皮安龍、曲藝、俞氏外,還有何人知曉? 鄒清明說,除了上述幾人,并未泄漏他人,乞大人詳鑒。小人此番歸家,旨在讓戚氏收納曲藝,銀兩早晚交付戚氏,小人絲毫不留。 宋慈一事不明:曲藝可暫寄城里,為何將許多銀兩放置皮家? 鄒清明稟道:從縣城到寒舍,翻山越嶺穿林過溪,二十余里,銀兩沉重,況天色不早,匆匆趕路……心血汗水換來些須銀兩惟恐有失,如此而己。 宋慈微微點(diǎn)頭,亦在情理之中。看來那兇手料定鄒清明此番必有許多銀兩,趁昏黑潛入鄒宅,可能已尾隨久矣,未得下手……宋慈只能作如此推斷,可是真兇何在呢? 鄒清明還向宋慈稟報(bào),他在皮安龍家逗留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便匆匆而別。會(huì)不會(huì)是皮安龍見財(cái)心黑,暗中派人作祟呢?若是這樣,必跟隨鄒清明之后,可是為何不在中途下手呢?莫非……宋慈似乎又碰了牛角尖,繞不、出來。 正在難以解脫之際,衙役來報(bào),李四及曲藝已帶到,請(qǐng)宋大人發(fā)落。 宋慈審視李四,給人以狡詐蠻橫的印象,破費(fèi)銀子買曲藝,并未犯法,為何藍(lán)太康要帶曲藝時(shí),他連夜拐走曲藝呢?是何道理? “大膽李四,你可知罪?” 李四滿不在乎:“小人何罪之有?” “曲藝不從,為何毆打捆綁她?”宋慈抓住李四的短處,狠打猛敲。 “稟大人,小人破費(fèi)若干銀兩,小小訓(xùn)教有何不可?”李四滿臉驕橫,聲粗氣壯。 “本官再問你,已經(jīng)說好將曲藝轉(zhuǎn)手,為何失信于人連夜遁逃,百般欺凌曲藝?講!” “這個(gè)……小人擔(dān)心曲藝失落,所以……”李四心虛膽顫,自己也知道漏洞百出。 宋慈令衙役先將李四帶下,訊問曲藝。 “下跪可是曲藝么?如何被拐賣,講與本官,為你辨?zhèn)€是非,不必害怕!” 這幾日曲藝被李四折磨得死去活來,四肢無力聲促氣短。她熱淚盈眶,怒不可遏,將皮安龍如何強(qiáng)jian,如何誆騙她去大牢探視鄒清明……既而落入李四之手說了一遍。這幾日李四帶著她東躲西藏,打算把她賣到江西,幸遇差役搭救。 宋慈問道:“你既在西蜀,為何到浙江來?鄒清明可要挾過你?從實(shí)講來!” “民女心甘情愿侍奉鄒郎,他為人厚道善良,待民女不薄……句句實(shí)情,乞大人詳鑒?!?/br> 曲藝淚如雨下,凄慘萬狀。 “大老爺在上,民女有一事懇求,望放了鄒清明,他是好人,不會(huì)殺死戚氏,在蜀數(shù)載他常常念及結(jié)發(fā)之妻,民女再三挽留,他還要?dú)w鄉(xiāng)。他不會(huì)殺妻呀!”曲藝叩頭如搗蒜,“大人啊,若非抵戚氏的命不可,民女甘愿替鄒清明受刑,死而無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