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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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從小疼愛長大的女兒變成這幅樣子,崔夫人平日里的冷靜也都沒了,坐在椅子上,不敢置信的喃喃:“方儀她,她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她的好女兒,一直都是京中名門閨秀榜樣的女兒,怎么就變成這幅樣子了? 沒有人回答他。 崔省同樣不敢相信自己的meimei會變成這幅樣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嘆道:“以無咎對寶安郡主的那番情意,知道此事后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一回” 他抿唇嘆道:“方儀她這次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崔夫人一聽這話,更是心神大亂,緊張道:“那,那該怎么辦?難不成我們真就這樣不管了?” 到底是自己的meimei。 崔省便是再氣,也不可能真的忍心看她出事,一番沉吟之后,他凝神,同崔夫人說道:“母親,您這會就去祠堂把當年陛下賜給咱們家的那道圣旨拿著,我現(xiàn)在就進宮若是能攔住無咎,自然最好。” “若是攔不住,我們也只能用那道圣旨了?!?/br> 崔夫人一聽要用到圣旨,都驚了,那可是崔家的保命符,幾十年了,他們好好供在佛堂,都沒人動過。 甚至期盼著,永遠都不要動用。 畢竟用了這道圣旨,崔家的保命符也就沒了。 怎么現(xiàn)在竟然要用到這道圣旨了? “這么嚴重?無咎跟方儀是陛下親賜的,便是無咎真的跑進宮,以陛下對咱們家的寵信,頂多也只是準他休了方儀,何至于用到圣旨?”崔夫人不解。 “母親,現(xiàn)在的陛下已經(jīng)不是一年前的陛下了?!?/br> 崔省到底是在朝中任職,雖然不比陸承策得天子的信任,但也算是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消息,更何況他還是崔相之子,這會他便同崔夫人解釋道:“您知道為何如今這個榮安郡主那么受寵?” “便是因為陛下把她認成了寶安郡主?!?/br> “怎么會?” 崔夫人詫異,“當初陛下對永安王府那樣,一點情面都不顧,怎么會” “陛下的心思,我們又怎么猜得到?”搖了搖頭,崔省無奈繼續(xù),“陛下現(xiàn)在正愁沒地方發(fā)泄,若是知曉方儀如此行事,怎么可能善罷甘休?” 崔夫人一聽這話,霎時變得面無血色。 時間緊迫,崔省也沒這個時間同她多說,只好安慰道:“您也不必太擔心,拿著圣旨去找父親,他自會有辦法?!?/br> 說完。 他便徑直出門了。 只希望。 他能攔下無咎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第133章 宮門口。 氣喘吁吁, 一路趕馬疾馳過來的崔省總算是看到了陸承策的身影。 “無咎!” 他高喊一聲, 隨即馬鞭高揚,朝人的方向奔去。 陸承策聽到身后傳來的熟悉聲音,皺了皺眉, 到底還是拉緊韁繩停了下來, 他轉(zhuǎn)頭看向越來越近的崔省, 抿唇未語,直到人趕到跟前, 才開口, 聲音很淡。 “你知道了?!?/br> “剛知道。”崔省緩了緩呼吸, 看著神情淡漠的陸承策, 心下一個咯噔。 兩人相交這么多年,雖然陸承策一直以來都是冷冰冰的樣子,但還是能夠窺出今日他的情緒很不對勁,這樣的情緒也就只有當年無咎領(lǐng)著圣旨去永安王府時,才有過。 “方儀做的事, 家里都不知情。” 未免他嫉恨上崔家, 崔省率先把這事挑了個清楚, 隨后他手握韁繩,看著陸承策,有些難為的開了口。 “無咎,我知道方儀做錯了事, 便是我知曉后也很生氣, 但無咎”他語氣微低, 懇切道:“不管你是看在什么份上,也請你饒恕方儀一次,即便你真的要休了她,也求你保住方儀的名聲。” “你知道,這個世道對女人而言,名聲有多重要?!?/br> “何況你也清楚如今帝宮的那位,若是讓他知曉實情,方儀她” 話還沒說完。 陸承策卻開口了,“那阿蘿呢?” 崔省沒聽清他的聲音,一愣之下問道:“什么?” 陸承策垂著眉眼,沒看崔省,他也不知道在看哪,或是虛無,或是在看自己的手,喃喃道:“我的阿蘿,她該怎么辦?她怕是該恨死我了” “她以為的好友和自己的夫君在一起?!?/br> “最可笑的是,我竟然還真的想過要好好待你的meimei?!?/br> 崔省知道顧珍對他意味著什么,可看他如今一副鉆牛角尖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出聲,“無咎,你明明清楚,即便沒有” “是,我清楚?!?/br> 陸承策不等他說完便徑直打斷他的話,說道:“我錯了,日后魂歸黃泉自會去向她認錯,可對不起她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彼粫胚^自己,也無需別人放過她。 可傷害她的那些人 他同樣不想放過。 這么說,便是沒得再商量了,眼見陸承策要走,崔省伸手握住他的胳膊,沉聲道:“無咎,你此去,日后我們便不可能再相交,我們兩家也不可能” 陸承策手握韁繩,未看他,只冷冷道:“讓開?!?/br> “無咎!” “讓開!” 崔省薄唇蠕動幾番,最終還是敗下陣,松開了手,眼見攔不住陸承策,他咬了咬牙,只好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長興侯府的方向去崔妤做出這樣的事,自然是不可能瞞過家中眾人的。 但崔家和陸家還沒有交惡,崔妤如今也還是長興侯府的世子妃,因此陸老夫人還是好生見了他,更何況崔省還如此有禮,一進來就誠懇的認了錯:“我已經(jīng)知曉方儀做的事了,老夫人,實在抱歉,我教妹無方才惹出這樣的禍事。” 他態(tài)度好。 陸老夫人的臉色也好看了一些,所以在崔省要求去見崔妤的時候,她也沒有阻攔。 反而吩咐平兒替他領(lǐng)路。 原本外男過來,便是親眷也只能在花廳見面,可崔妤現(xiàn)下這幅狀況,這些規(guī)矩也就不必再講了,平兒一路領(lǐng)崔省至崔妤的院子里,而后便福身一禮,“崔大公子,您請進。” “老夫人那里離不開奴,奴便先告退了?!?/br> 便是留他們兄妹說私話了。 崔省自然又是好生謝了一番,見人走后才沉了臉,進了院子。 院子里的都是跟著崔妤從崔家過來的,一個個見他進來忙恭聲道:“大少爺?!?/br> “小姐呢?” “小姐她”有丫鬟看了一眼緊閉的屋子,低聲道:“小姐把自己鎖在屋子里,很久了,現(xiàn)在綠荷jiejie正在里頭服侍她?!?/br> 崔省點了點頭,沒把怒氣灑在她們的頭上,依舊沉著一張臉,往前。 廊下丫鬟早已通傳,這會門也已經(jīng)打開了,綠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侯在里頭,看到他過來便福身問安,“大少爺。” 崔省掀了薄唇,聲音很冷:“出去?!?/br> “大少爺” 綠荷還想再勸,可看到崔省看過來的眼神,立時就閉了嘴,她縮了縮脖子,合上門退了出去。 屋子里便只剩下崔省兄妹二人。 崔妤還是跟之前似的,坐在屋子里,頭發(fā)倒是都梳得整齊了,看起來和以往沒什么兩樣,只是沒說話。 崔省看著她,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淡漠,聲音也很冷:“你可知道無咎已經(jīng)進宮了?!?/br> 聞言。 崔妤原先平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覺就握緊了一些,臉上平靜的神色也終于有了一些龜裂,她垂著眼,好半響才開口,“便是如此,我如今也還是陸家婦?!?/br> “旨意一天不下來,我便做一天的陸家婦?!?/br> “你!” 崔省是怎么也沒想到,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她腦子里想得竟然只是這個。 失望。 不敢置信。 他快走幾步,一手緊緊握住崔妤的胳膊,一手揚起,似是想好好打醒她,但看著這張熟悉的面容,看著這雙平靜無波的眼睛他最終還是頹廢的落下了手。 他只有這么一個meimei。 從小便是把她當珍珠兒疼大的。 便是錯到這種地步,他也舍不得打她一下,崔省垂下眼,看著她,不知過了多久才用嘶啞的聲音說道:“你知不知道家里人為了保住你都做了什么?” 崔妤的眼睛有一瞬的波動,卻抿著唇,沒有說話。 “母親哭了一場,父親現(xiàn)下還在宮里,恐怕很快內(nèi)閣都要傳遍了,父親這么多年恪守本分,從未出過一絲差錯,如今因為你,恐怕少不得被御史彈劾,還有我們崔家這么多年的好名聲也都要被你敗壞了?!?/br> 崔省看著崔妤,一字一頓地說道:“你還記得崔家祠堂里的那道圣旨吧?” 圣旨? 崔妤猛地抬頭看過來,面上露出不敢置信的面容,她紅唇蠕動,好半響才開口:“那道圣旨怎么了?” “怎么了?” 崔省自嘲一笑,“是,那道先帝賜給咱們家的圣旨,便是咱們家犯了再大的錯,也能用這道圣旨扳回一局的圣旨這么多年一直供在祠堂,誰也沒有想動過的圣旨?!?/br> “為了你,終于要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