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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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宴握著方向盤的那只手緊了緊,他深吸一口氣:“你很在乎他。” 何棲遲皺著眉,不聽:“是你讓華星恒催眠我,讓我忘記方岱墨的,是不是?” “何棲遲?!?/br> “林澤宴!” 像是一根繃緊的皮筋,被一只手輕輕一撥,發(fā)出“錚”的一聲響。 “你究竟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何棲遲的聲音逐漸輕下來:“或者我應(yīng)該這樣問,我該叫你林澤宴,還是陳澤呢?” 林澤宴回過頭。 地下車庫燈光晦暗,他的臉一半在光亮中,一半隱沒黑暗里。 那雙眼睛尤其明亮,藏著翻滾著的黑色的情緒。 “我更喜歡——”林澤宴不但沒有聲音,反而輕笑了一下。 那一笑,讓何棲遲瞬間毛骨悚然。 “你叫我阿澤?!?/br> “阿岱?阿岱?” “以后我不叫你學(xué)長了好不好?” “我叫你阿岱,你哥哥總是叫你阿墨,我不想和別人一樣,取中間這個字,只有我一個人這么叫你,好不好?” 寧城中學(xué)教學(xué)樓樓頂。 年少的何棲遲擼.起校服,伸出手臂擱在方岱墨膝蓋上,方岱墨腳邊放著攤開的藥膏藥水。 他皺著眉,用棉簽蘸著藥水小心翼翼的涂在她紅一塊紫一塊的胳膊上。 “你還鬧,”方岱墨難得用這么生硬的語氣和她說話,平時他總是溫溫柔柔的:“這一次怎么又不知道逃跑?” 何棲遲順著樓頂往下看去,不知道哪個班要上體育課,學(xué)生們穿著校服,一窩蜂的從教學(xué)樓里涌出,像是剛出窩的螞蟻,快速的四散開來。 “我以前總覺得,被打還不逃跑的人很傻,打得過就還手,打不過就跑。但是現(xiàn)在我才知道,對方是你的長輩,滿屋子都是要打你的人,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至于逃跑,呵?!焙螚t輕笑一聲:“往哪里跑呢?逃跑只會換來更狠的毒打,還不如雙手抱頭來得實在。” 何棲遲是疼習(xí)慣了,上藥的時候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但方岱墨還是像呵護(hù)著什么珍貴的寶貝一樣,小心翼翼的一邊涂一邊吹涼氣。 “這一次為什么多了這么多新傷啊?你后媽心情不好么?” 何棲遲歪頭看著方岱墨。 只是笑。 因為駱夫人在她的枕底發(fā)現(xiàn)了那枚玫瑰項鏈,何棲遲看到之后瘋了一樣的去搶。 這是何棲遲第一次公然和她反抗,遭遇的自然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嚴(yán)重的“教訓(xùn)”。 但是沒關(guān)系。 何棲遲這次沒有雙手護(hù)頭,她雙手護(hù)著那枚項鏈。 所以現(xiàn)在還是好好地掛在她的脖子上,現(xiàn)在還有方岱墨給她搽藥。 這就夠了,值了。 “行,差不多了,”方岱墨把棉簽丟掉,把藥水的蓋子擰好:“這幾天小心一點,先不要碰水,明天我再給你搽?!?/br> 何棲遲把袖子放下:“好?!?/br> 站起身的時候想了一下:“阿岱啊,晚上你有空么?我有幾道題不會,你幫我講講好不好?” 方岱墨微微蹙眉:“你晚回家不會再挨打么?” 何棲遲:“不會,最近公司好像出了點什么問題,他們兩個總是回來很晚?!?/br> 方岱墨這才點頭:“好,晚上一起去圖書館,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你還是要抓緊時間學(xué)習(xí)的?!?/br> 何棲遲:“好~”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城市。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下車走進(jìn)大廈,穿過人來人往的格子間,電梯到頂樓,匆匆走過玻璃走廊。 皮鞋敲擊在地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路過的人紛紛和他恭敬的點頭示意。 到一間辦公室門前站定,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敲了敲門。 “進(jìn)?!崩锩?zhèn)鱽淼统恋穆曇簟?/br> 男人走進(jìn)去,把一份文件放在錚亮的黑色辦公桌上,“林總,您要找的人,找到了。” 鐘笙明顯的看到對面原本打字的雙手停頓下來。 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摻雜著不可置信的狂喜,明亮無比:“在哪?” 鐘笙:“駱家。” 左盼右盼,終于放學(xué)了。 何棲遲早早收拾好了書包,第一個沖出教室,一邊左顧右盼著一邊往校門口走。 方岱墨是整個寧城中學(xué)的校草,一舉一動備受矚目,何棲遲不愿意讓別人知道他和自己有什么糾葛,所以從來不會在學(xué)校里公然一起走。 雖然方岱墨一直說沒有什么,可是何棲遲過不了自己心里那一關(guān)。 每一次兩個人一起學(xué)習(xí),都是默認(rèn)約在校門口后面的小巷子里見。 何棲遲太高興了,完全沒有留意到校門口停著的那輛豪車。 當(dāng)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從學(xué)校里跑出來的時候,鐘笙能感覺到,林澤宴的呼吸都停滯下來。 他的目光死死地黏在她的身上,一刻都不想放過。 目光里糾纏著的深沉的癡戀匯成汪洋大海,鋪天蓋地倒灌開來,橫沖直撞。 鐘笙還隱約有點擔(dān)心,自家總裁會不會控制不住,直接流下淚來。 那么見到總裁這一面的他和司機兩個人會不會直接被滅口…… 林澤宴眼睛里的光直到另一個同樣穿著校服的男孩出現(xiàn)在巷口,女孩興沖沖跑過去的時候,驟然熄滅。 之前翻滾起的汪洋全部變成吞天蝕日的黑色。 鐘笙擔(dān)憂的看向林澤宴。 林澤宴絲毫不覺,在他們二人經(jīng)過的時候,一聲脆脆甜甜的“阿岱”傳入車內(nèi)。 也許林澤宴自己都沒有注意,聽到這一聲之后,自己握拳的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 地下車庫,何棲遲看著林澤宴唇邊的笑容,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為什么不肯叫我阿澤呢?”林澤宴側(cè)著身子湊近她,mirror的味道侵襲過來:“‘澤’這個字不好聽么?” 何棲遲下意識的躲避開林澤宴,林澤宴停頓了一下,并不滿意她的動作,伸出手把她往懷里猛地一拉:“為什么躲我?你明明是我的未婚妻,難道你心里還想著那個人?嗯?” 他的聲音就在她耳邊,低沉,華麗,帶著迷人的磁性和奇異的顆粒感,聽上去極其性感。 明明一切都沒有變,可何棲遲卻覺得現(xiàn)在林澤宴和自己剛剛認(rèn)識時的他完全不同。 自從那一次何棲遲被袁浩帶走之后,林澤宴就一直掌控著她的行蹤。 從她第一次和方岱墨接觸,林澤宴就知道了。 他給過她暗示,他繼續(xù)用無盡深情對她好。 可何棲遲完全沒有感覺到。 后來何棲遲直接去參加晏北檸的歸國宴,中間接近一個星期沒有聯(lián)絡(luò)過他。 這一次席間,何棲遲在休息區(qū)和方岱墨單獨見面,徹底激怒了他。 “你什么都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何棲遲重復(fù)著這句話:“可是你一直都在騙我!” 何棲遲吸了一口氣,目視前方:“聶月跟我說過,你曾經(jīng)做過一件讓她都覺得非??膳碌氖虑?,那是你掌權(quán)林氏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清理高層,不是對付以前的宿敵,而是傾盡林氏之力,對一個本就傾頹,幾近末路的小企業(yè)下手,你動用所有勢力搜集到這家公司的錯賬爛賬,用最惡劣的金融手段逼得董事長跳樓,董事長夫人瘋掉最后自殺,其余所有人犯過的罪行全都被翻出來告上法庭,整個公司,甚至整個家族,坐牢的坐牢,自殺的自殺,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這個公司,是駱氏?!焙螚t回過頭:“是跟我有關(guān),對吧?” “為什么我會頻繁夢見白色的別墅,我在別墅里面奔跑,可無論怎么奔跑都逃不出去,我曬不到陽光,每一次接近陽光的時候,都會有一個惡魔的聲音說,不許出去,小七,不準(zhǔn)出去?!?/br> “為什么每一次我在別墅里看到光亮,看到方岱墨站在對面,我朝他奔去,馬上就要接觸到的時候,他就突然消失了,惡魔又會出現(xiàn),把我困在別墅群里,像是養(yǎng)一只鸚鵡一樣把我圈養(yǎng)起來?!?/br> 何棲遲從包里拿出一沓文件,一滴眼淚恰好落在封面上。 何棲遲這才意識到,說這話的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 “這個白色的別墅群,和我夢里的一模一樣,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棲園,所有者是你?!焙螚t淚眼婆娑的看著林澤宴,聲音已經(jīng)涼到極點,啞得不行,頗有種字字泣血的意味:“十年前建成,林總親自設(shè)計督建,上百位設(shè)計師一同斟酌,一草一木全是景觀。同一年,沒人認(rèn)識的小人物何棲遲忽然輟學(xué),方岱墨的哥哥失蹤,方岱墨出國?!?/br> “林澤宴,你能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這一切都是巧合么?”何棲遲的心像是扎進(jìn)了一把利刃,劇烈的疼起來:“你就是把我關(guān)在別墅里的人,你為我精心打造了一座金絲牢籠,把我囚.禁起來,無論我怎么逃都逃不出去,方岱墨試圖阻止,卻被你用了不知什么陰險手段送出了國,斷掉我在深深地獄里的唯一一道光亮,唯一一點希望,讓我連掙扎都無處掙扎,逃都無處逃?!眱尚星鍦I落下:“可恨最開始我的夢里,我居然還以為你就是那個帶我逃跑的人,你裝成方岱墨的模樣,學(xué)著他的做派,還真是讓我難以分辨啊?!?/br> 林澤宴攬著她的手臂逐漸松懈,何棲遲卻主動湊近,“林澤宴,你才是我夢里的那個惡魔,是不是?” 第44章 越吻越深 時間倒退到十三年前。 何棲遲初一的時候,在校門口被常西幾個人sao擾,那時她第一次見到方岱墨。 水墨畫里走出來的人,干凈得仿佛清晨的露珠,帶著一種冷冽的溫柔。 算是一見鐘情嗎?何棲遲也不知道,只是少女懷春,她的青春所有有關(guān)于愛情的幻想,全都來自方岱墨。 方岱墨,fdm。 那次相識之后,這個名字,這三個字母頻繁的出現(xiàn)在何棲遲的本子上,草紙上。 她這樣一個人,是藏不住秘密的,尤其是在陳澤面前。 那天傍晚,他們依然在草垛上,陳澤幫她寫作業(yè)。 結(jié)果何棲遲拿錯了本,把自己的課堂筆記遞給了他,陳澤一翻開,滿滿一頁的“方岱墨”刀子一樣刺進(jìn)他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