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想你時心稀巴爛、尾巴分我一條[末世]、夫人你馬甲又掉了、聽說我是啃妻族[快穿]、逆仙緣、是你先動心、求求你們給條活路吧、我是冒領(lǐng)女主功勞的jiejie、重生八零:極品親戚都愛我、誘妻(破鏡重圓)
魏鏡淵道:“沈太醫(yī)懼內(nèi)在太醫(yī)院是出了名的,兒臣覺得,就算他夫人與岳母知道長歌他們的消息,沈太醫(yī)也不敢將消息告訴我們,兒臣總不能逼著他說。萬一讓皇弟他們知道,以為我們追他們追得緊,只怕會連夜搬家也說不定……” 魏帝越想越覺得郁悶,怎么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魏千珩那小子到底拖家攜口去了哪里? 他是真的想看一看他開面館的樣子啊…… 看著父皇一臉向往的樣子,魏鏡淵終是問出了心里一直以來的疑問:“父皇,當初皇弟是如何說服您,讓你答應放他離開的?” 說這話時,魏鏡淵話語里帶著難掩的好奇——父皇那么在意他,怎么會愿意放他離開? 聞言,魏帝面容一怔,下一刻眸光卻是涌上了溫暖的暖色,卻又故意板起臉道:“他想走就走吧,朕那么多兒子,不稀罕他這一個……” 終究是沒有告訴魏鏡淵真正的原因。 魏鏡淵還想再問,房梁上突然躍下一個人,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魏帝與魏鏡淵面前,將兩人嚇得一驚。 魏帝驚慌看去,卻是端陽公主初心。 “父皇,你讓我出宮去尋公子和姑娘吧?!?/br> 一見初心,魏帝頭立刻大了,推了面前的棋盤,抬頭看看高高的殿梁,不敢置信道:“你……你什么時候爬到那上面去的?萬一、萬一摔下來怎么辦?” 初心不以為然的撅嘴道:“父皇不要擔心我摔不摔的,只說肯不肯讓我出宮去?!?/br> 魏帝惱道:“天大地大,就算父皇愿意讓你去,你卻要去哪里尋他們?” 這一句卻是問住了初心,她為難的蹙緊眉毛,悶聲道:“不論如何,我總會找到他們的……” 魏帝嗤道:“你說得輕松。這么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莫說你了,朕與你大皇兄都沒有他們半點消息,你只怕找到頭發(fā)白了也找不到他們……” 說到這里,魏帝與初心皆是不由傷感起來——若是真的他們一直不主動與他們聯(lián)系,難道此生都不要再見面了嗎? 看著兩人不約而同黯然下去的形容,一旁的魏鏡淵卻是突然笑道:“兒臣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與他們聯(lián)系上?” “什么法子?!” 父女二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魏鏡淵笑道:“父皇不是一直在忙著給皇妹尋找乘龍快婿嗎?不如廣招賢貼,讓各國皇子都來大魏競選端陽公主的駙馬……” “你這是出的什么餿主意啊?!?/br> 不等端王說完,初心已不滿的打斷了,不悅道:“上次我好不容易說服父皇不嫁皇子,你怎么又來挑事,你可是要同我打一架嗎?” 魏鏡淵笑道:“打架我自是打不過你,但你想想,父皇廣發(fā)賢貼為你招婿,你那個百草會不會得到消息趕回來?若是他回來了,我們豈不就知道了長歌他們的下落!” “啊,這是個好主意!” 初心臉上馬上陰轉(zhuǎn)晴天,回身對板著臉的魏帝道:“父皇,你趕緊下貼子吧,越多越好!” 魏帝雖然覺得端王這個法子可行,可看到初心對那百草的熱絡勁,不悅道:“你就這么稀罕那個什么百草?連個正經(jīng)名字都沒有,如何配得上你?” 初心一點都不急的在魏帝身邊坐下,涼涼道:“反正我同父皇說過的,這輩子要么讓我嫁百草,要么我就不嫁,就算你綁著我成親也無用,這天下的男子又有幾個打得過我?怕死的自是不敢娶我的……” 魏帝頭都要大了,之前確實給她尋過兩回駙馬,可一見面就被她一身可怕的功夫嚇倒了,根本不敢娶她進門,拆屋燒房子事小,斷手斷腳才是可怕。 魏鏡淵想起臨走前長歌將初心托付給了他,不由也幫著她說話道:“父皇,皇妹言之有理,試問這天下的男人,若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又有哪一個……配得上她。而若是父皇不同意,她到時擅自離開,羽林衛(wèi)也攔不住她啊……” 初心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大皇兄了,將她的心里話都說出來了,連連點頭道:“若是父皇不同意,我今晚就走,像五皇兄一樣,再也不回來了?!?/br> 魏帝看著眼前的寶貝女兒,幾乎快要哭出來了,最后咬牙道:“好,下詔!” 如此,在前太子薨逝后,魏皇室終于再次迎來了喜事——皇上要為端陽公主選夫婿了! 世人都知道魏帝對這位端陽公主寵愛異常,所以這次選婿的范圍又寬又廣,不但給各國發(fā)了邀貼,連各州各地的世家名門子弟都收到了朝廷邀貼,只要是適齡又出眾的青年,都可以參選端陽公主的選婿…… 這么轟動的事,傳得五湖四海皆是,連云霧鎮(zhèn)這樣的邊陲小鎮(zhèn)上都傳得沸沸揚揚。 云霧鎮(zhèn)西街頭的百草醫(yī)館這兩天有點不尋常,一向笑臉迎客的少大夫這兩日臉黑得難看,看病也是心不在焉,診脈診錯,抓藥抓錯,熬藥連藥罐子都打破,青鸞買罐子都快買不過來了。 無法,青鸞只得去請煜炎出來,鎮(zhèn)一鎮(zhèn)百草。 煜炎從隔壁的面館吃完面回來,見百草像霜打的茄子般聳在門口,嘆息一聲對他道:“你想去就去吧,天天唉聲嘆氣,我都聽煩了?!?/br> 青鸞聽到煜炎讓百草走,頓時偷笑不已——如此,醫(yī)館里只剩下她和煜炎二人,無人打擾,真真是太好了…… 面上,她又擔心道:“他回去,豈不將我們的行蹤暴露了嗎?” 百草舉天發(fā)誓:“我絕不將這里告訴給初心。” 煜炎道:“你若是決定好,就不用再回來了,留在太醫(yī)院當差也是好的?!?/br> 百草不由又猶豫起來,不舍道:“師父,徒兒想留在你身邊盡孝……” 青鸞連忙笑道:“你師傅還年輕,不需要你盡孝,你還是趕緊啟程回京吧,免得初心被其他人搶走了,到時你哭都沒用了……” 百草激動道:“那我……那我去隔壁面館稟告一聲,明早就啟程?!?/br> 隔壁面館就是長歌家的。 魏千珩果然還是開起了面館,而和面的師傅就是胳膊粗力氣大的白夜。 白夜勁大和面不錯,和出的面條勁道足,有嚼頭,只有一樣,他掌握不好力道,經(jīng)常將面盆給弄壞。 為此魏千珩天天耳提面命的告誡他,讓他省著點力氣,少弄壞面盆,還要扣他的工錢。 白夜很是委屈,心里默默反詰,總比某人經(jīng)常弄壞木床的好啊。 百草進去面館找長歌與魏千珩時,面館正是不忙的時候,魏千珩在柜臺后記帳本,長歌則靠在他身邊看話本子,看著看著,不覺就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百草走過去,先打量了一下長歌的臉色,爾后對魏千珩巴結(jié)道:“夫人臉色不錯,看來這一胎順和不辛苦?!?/br> 魏千珩嗯一聲,扯過毯子給長歌蓋上,問百草:“你是來給你師傅送面錢的么?” 百草臉一垮,忍不住腹議道,師傅與他來面館吃面要錢,可他們?nèi)メt(yī)館看病卻從不給診費,還要將藥替他們煎好送過來,真是太不公平了。 可轉(zhuǎn)念一想,誰讓他師傅是妹夫呢…… 這一想百草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 等他再想到,或許過不久,他也要成了魏千珩的妹夫,心里這份不甘不滿更是煙消云散,馬上掏出錢袋子整袋子交到魏千珩手里,對他涎笑道:“這是師傅后面的面錢,我先替他預付了?!?/br> 魏千珩毫不客氣的收下,問他:“你要出遠門么?” 百草心一抖,鼓起勇氣道:“殿……魏掌柜,我要回京城去……” 從他忐忑不安的進門那刻起,魏千珩就猜到了,不由冷冷道:“那你可知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 百草信誓旦旦道:“我知道的,關(guān)于這里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說,我只說我們出京后就分開了,我跟師傅云游四海,沒有同你們在一起,連一個云字和霧字都不會提到的……” 魏千珩很不想讓百草回去‘自投羅網(wǎng)’,可先前煜炎在這里吃面時就同長歌說起過初心與他的事,長歌已明顯表態(tài)支持百草與初心在一起,他哪里敢阻攔?! 于是他扔下手里的筆,身子卻一動不動的給長歌靠著,對百草叮囑道:“你記住你方才說的話,謹記不要說漏嘴了?!?/br> 見魏千珩同意他回京城,百草歡喜不已,連夜收拾好包袱趕回京城去了。 他一走,魏千珩就蹙緊了眉頭,思索著要不要再搬家,因為他總感覺百草會將他們?nèi)u了。 可是長歌剛剛懷上身孕不久,不宜奔走勞累,而煜炎的腿傷也剛好不久,同樣勞累不得。再加之馬上入冬了,邊陲小地出入不便,實在不宜再搬家另換地方。 如此,魏千珩只能寄希望于百草能就到做到,不將他們的安家之地說出去。 轉(zhuǎn)眼入冬,云霧鎮(zhèn)一切如常,因著大雪封路,云霧山方圓百里的出入之地都封了,魏千珩也放心了。 他早早的囤好過年所需的物什,準備在新家好好的籌過第一個新年,將煜炎與青鸞夫妻也拉到面館一起過年。 因地處邊陲小地,入了冬后進入云霧鎮(zhèn)的人就少了,除了本地的住戶,連獵戶都少見,所以面館也少了生意,魏千珩于是準備在臘月初就打烊結(jié)業(yè),等來年天晴開山了再開業(yè)。 冬月末,過了今天,明天就是臘月了。 眼看天色暗下來,白夜與心月開心的開始收拾鋪子,準備關(guān)門歇業(yè),卻不想,面館的門堪堪關(guān)上關(guān)扇,就被人重新推開了。 大風大雪里,面館里走進兩個漢子,對白夜道:“煩請下兩碗面,我們要帶回去給我家主人食用?!?/br> 白夜眸光朝著兩人的身姿形容一掃,心里一凜。 可是他沒動聲色的轉(zhuǎn)身入了后廚,向魏千珩稟告。 聽到稟告,魏千珩心里一震,爾后眸光染上了一片霧色,輕輕道:“你真的看清楚了嗎?” 白夜沉聲道:“屬下不會看錯的,他們站立的樣子根本不像尋常的百姓,還有不自禁將手放在腰間刀鞘的位置,還有說話的京音,應該是宮里的羽林軍……” 魏千珩默默的聽著,心里某個地方輕輕的漾了漾,苦澀笑道:“看來我們還是高估了百草,這么快他就‘招認了’。” 長歌在一旁聽到兩人談話,心里已是明白過來,心里也止不住的激蕩,上前輕輕問道:“你可要去見一見皇……他們?” 魏千珩朝外看了一眼,云霧鎮(zhèn)不大,總共就只有一家客棧,就開在他們面館對街不遠。 深邃的眸光里不覺凝聚了水氣,魏千珩心酸笑道:“既然他沒有現(xiàn)身,我們就假裝不知道罷?!?/br> 所謂近鄉(xiāng)情怯,長歌理解魏帝與魏千珩心里的感受,父子二人既然當初決然離別,如如今那怕魏帝尋兒到了這里,也沒有現(xiàn)身來親眼看一看他,說明魏帝遵從著當初對魏千珩的承諾,再不打擾他的生活…… 而魏千珩得知魏帝千里迢迢冒著大風大雪到了這里,卻也狠下心不去相見,也是為了當初說過的話。 在跪求魏帝放他走時,魏千珩曾說過,一出京,他再不是魏皇室的人,他只是一個平凡的凡夫俗子,只求此生與長歌孩子平凡度過,再無紛憂…… 看著魏千珩眸光里閃動的淚光,長歌上前輕輕拉過他的手道:“我們一起給父親下碗面罷?!?/br> 魏千珩點點頭,接過淡竹手里的勺子,長歌也挺著肚子上前幫忙,夫妻二人合力下了兩碗最普通的蔥花面。 白夜端送出去時,對那兩人道:“這是我家掌柜與夫人親手為你家主子下的面條,還望你家主子喜歡?!?/br> 兩人接過面條連忙趁熱帶回客棧去了。 客棧的二樓臨窗的客房里,一身普通百姓打扮的魏帝接過侍衛(wèi)手里的蔥花面條,怔怔看著,等聽到侍衛(wèi)回稟的話,面容一震,爾后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 坐在他對面同樣一身百姓裝束的魏鏡淵,也跟著一起吃起面條來。 魏帝情緒頗為激動,握筷子的手止不住的哆嗦,掩飾般的嘲諷笑道:“果然是他們親手做的,這面條也太難吃了?!?/br> 話雖這樣說,可滿滿一大碗蔥花面,魏帝卻吃了個精光,連面湯都喝下了。 魏鏡淵同樣如此。 他看著父皇隱忍的情感,忍不住道:“父皇千里迢迢到了這里,為何又不去看一看他們了?” 魏帝放下筷子,接過隨從遞過的帕子胡亂抹了把臉,順勢將眼角的淚抹去,硬著嗓子道:“他這么絕情,朕為何還要想著他……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回去。” 魏鏡淵默默嘆息了一聲,笑道:“父皇以收取聘禮為由,才辛苦從妹婿那里得來皇弟的下落,又千里迢迢趕來,只為吃他們面館一碗面嗎?” 原來,并不是百草意志不堅定,而是魏帝松口答應讓他娶初心,只是在向他討要聘禮時,表示什么都不要,只要魏千珩一行的下落地址。 百草進退不得,最后為了娶初心,只得如實交待了…… 魏帝自己也說不出心里的感受,從魏千珩離開京城那一刻,他一直想方設法的想得知他的下落,想知道他脫離了皇子的身份,過得好不好。 可如今到了這里,來到了他的家門前,魏帝卻不想再走近一步去看看他了——說到底,他不忍心打擾他如今平靜的生活。 正在此時,樓下的街道上卻是傳來了孩子天真清脆的笑聲,魏帝覺得那笑聲很熟悉,猛然推開扇戶看去,神情頓時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