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可江元依仍舊放心不下,若有有朝一日被楚桓或者六皇子察覺了,便是大禍。 她這幾日便寫信,讓雪紗將賭場賣了?,F(xiàn)在那賭場生意極好,想買的人也多。剛好有一女買主,江元依讓雪紗看著談價,顯露出富戶小姐做這賭場生意做得沒意思了,想要賣出的。而不是急于出手。 雪紗歷練了這些日子,應付那女買主完全不成問題。女買主生怕她不賣,還將價格抬高了三千兩銀子。 兩人談的很愉快,那女買主長大膘肥體壯,雪紗想著現(xiàn)在背后易主的事情傳出去,可能會引起懷疑,便道:“我這賭場生意好,好多人就是沖著背后那美人老板的名頭來的。但他們誰都沒見過,所以……” 女買主自然是懂她的意識,忙點頭:“是是是!” 兩人順利的交接了,過了幾日,江元依便將雪紗還有小天一行人安排到江南老家去。 等做完了這一切,她才放下心來。 大哥的事情總算平平安安地度過了。大嫂性格柔順善良,大哥也是溫柔穩(wěn)重,夫妻兩恩愛和睦,相敬如賓,過幾年再生個健康的孩子…… 她籌謀了許久,總算是沒有白費了。 春暖花開,這城郊的景致也是越發(fā)的迷人。 城郊有一條河,名叫南吾河,和南吾山同名。河自南吾山流下,水流清澈,可見河底被沖刷的圓潤發(fā)亮的各種石頭。 寧安國每年四月十五那天,京城中的不論什么出身的公子小姐,都喜歡來南吾河旁邊踏青,沿河不少地方修了各種秋千,上面綁了不少綠葉和鮮花作為裝飾。 這一天,無論年級,婚否,都會出來游玩,規(guī)矩比平常要寬松些,算是寧安國民間除了元日,最熱鬧的時候了。 江元依自兄長大婚那日之后,便整日待在家中,除了一日三餐,便窩在房中不肯出來。 江氏好奇去瞧了幾次,見她不是再看兵書,就是在練習射箭,晚上隨著醫(yī)館的女大夫學習醫(yī)術。 江氏不解,不知道女兒這是受什么刺激了。 今天南吾河邊上不知道多熱鬧,有多少世家大族的年輕公子會去。江元依卻絲毫不知道一般,仍舊早早起來,隨意穿了身素淡的衣裳,開始看書,還讓通元通奎做了個沙盤,不知道在鼓弄什么。 江氏心里著急,好說歹說,終于勸著江元依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忙飛了。遲到了。所以……肥章掉落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nicole 10瓶;漫漫長河 4瓶;葬隱、玉蘭刁邇、云深聞笛聲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6章 不管嗎?” 江元依本是不想來的。但江氏非推著她來,還刻意讓江元依穿上那日去云線閣制出來的衣裳。通元通奎長得兇神惡煞,江氏害怕他們擋了江元依的桃花運,便讓幾個丫鬟跟著。 可能是見jiejie那邊的婚事急不得了,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江元依嘆了口氣,只得隨著她。 江元依隨著江熙容一道在河邊走著,兩個身子纖柔曼妙的姑娘,身著淺色的廣袖長裙,帶著白色的面紗,娉娉婷婷,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 江元依四處瞧了瞧,卻未見蕭拓的身影。 她失落地垂下眸,打算再呆一刻鐘便回去。 楚桓一下馬車,便見那道熟悉的身形,此時隔得遠,她融在青山和花草中,身后有著清晨還未散去的霧,不見那股子妖媚,只覺得清冷高貴,如仙下凡一般。 他眸光微閃,抬步走了過去。 柳如煙跟在楚桓身后,被丫鬟扶著下了馬車,正欲喚他,便見他抬步朝前走去。那方向,沒有遮掩的,分明是江元依。 柳如煙只覺得心頭涌上一個腥甜的恨意。 楚桓的冷落與厭惡、蕭拓的羞辱……都是因為她…… 身邊忽然傳來一道柔軟帶笑的聲音:“柳姑娘。” 柳如煙回過頭,就見賀蕙蘭站在不遠處,半遮著團扇,笑意盈盈的模樣。 柳如煙皺起眉:“何事?” 賀蕙蘭見她絲毫不客氣,沒有半分尊卑之差,嘴角的笑意僵硬了幾分,但也只是一瞬。她又走近一步,十分親昵自然的模樣,笑問道:“楚公子呢?怎未和你一道前來?” 賀蕙蘭眼見這柳如煙囂張跋扈的表情崩掉,陰毒和憤恨毫無保留地從她臉上露出,柳如煙咬牙切齒道:“與你何干?” “我只是好奇問問,”賀蕙蘭裝作不經(jīng)意地轉頭,眸光微訝地指著前面:“他…怎么在那兒?。俊?/br> 柳如煙轉頭看去,就見楚桓已經(jīng)立在了江元依身前,兩人皆是身姿優(yōu)越,氣質卓然,好不相配。那女子顯然是不想理他的,可楚桓卻一直攔著,周遭不少人都若有似無地看過去,議論些什么。 她緊緊攥起手,尖銳的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中。 賀蕙蘭眉頭微蹙,聲音依舊溫和輕軟,對著柳如煙道:“楚公子這么快,便對柳姑娘失去興趣了嗎?” 柳如煙猛地抬頭看向賀蕙蘭,目眥欲裂,聲音發(fā)著抖:“……怎么可能!” 賀蕙蘭連忙抱歉道:“只是隨口一說,不必如此當真?!?/br> 柳如煙松開緊攥的手,冷冷道:“賀姑娘不如擔心擔心自己?!?/br> 她轉身朝河邊走去,清風拂起她的薄紗,和她飛揚的眉頭一般,像吹起了憤怒的號角。 賀蕙蘭眼眸中閃過幾絲陰毒,看著柳如煙的背影輕蔑地哼笑了一聲:“蠢貨?!?/br> ———— 江元依正隨著jiejie在河邊漫步,一旁幾位年輕的公子紅著臉走來,站在兩人身邊,吞吐道:“敢問兩位是哪家的姑娘?” 江元依和江熙容相視一眼,掩著唇輕笑了下。 面前這幾位,長得俊俏,說起話來也知禮,江元依便柔聲回答道:“抱歉,我家姐已有婚配?!?/br> 其中一位失落的低下頭,另外幾位仍舊眼睛發(fā)亮地看向江元依:“敢問姑娘您呢?可有……” 話未完,一道清潤而溫柔的聲音響起:“元依。” 幾位公子被打斷,有些氣惱地回頭,一見來人,便瞬間沒了氣焰,灰頭土臉地走了。 楚桓身著月白底色步步高升團花的直裰,顯得人頎長高挑,面如冠玉,五官如雕刻一般精致,一雙溫潤清澈的眸看向江元依。哪有那日的陰戾模樣。 江熙容一把拉住meimei的手,湊到她耳邊:“meimei,你何時與楚公子如此熟識了?” 待人一向溫和有禮笑意盈盈的meimei,此時卻蹙起柳眉,瀲滟妖媚的桃花眸中滿是冷意,拉著江熙容就往一邊走。 楚桓抬步攔在她面前,聲音低低的,仿佛還帶著笑意:“元依,何苦見了我就躲?” 楚桓微垂著頭,笑著看她。眸光曖昧,不知情的人只覺得他們關系匪淺,再加上方才那適時的一插嘴,不知道又有什么風言風語會傳出去。 江元依抬頭看向他,絲毫不客氣:“讓開?!?/br> 饒是江熙容再遲鈍,此時也感覺出來元依是真的厭惡楚桓。她meimei一向溫和懂禮,若不是楚桓做出了什么惹她惱怒的事情,想比元依也不會如此。 念及此,她便乖乖跟在江元依身后,不再多說話。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此時河邊人多,即使江元依再冷漠諷刺,也不見他有絲毫惱怒,仍舊笑得溫潤好看。他長身而立,指了指前面:“南吾河的風光向來是溫柔旖旎,不如我陪你走走?!?/br> 江元依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楚桓,忘性可真大啊…… 她抬腳欲走,就聽身邊傳來一道尖利的聲音:“江姑娘真是一刻也閑不住啊,這還未及笄呢,便整日勾三搭四,不知檢點?!?/br> 她轉身看去,一身姿曼妙豐腴的美艷少女立在五步外的地方,再往后看去,賀蕙蘭立在馬車旁,半遮著團扇,看向這邊。 一見她看過去,立馬笑著頷首,禮節(jié)好不周到。 江元依蹙起眉,看向楚桓,卻見他沒有半分反應,不知腦子里再想什么。竟然將這瘋狗帶出來亂咬人。 她掩在面紗下的紅唇勾起細微的弧度,就聽jiejie氣惱道:“明明是楚公子攔住我meimei,你休要胡說!” 柳如煙美眸中滿是凌厲,譏諷出聲:“楚家是什么身份?你們是什么身份?” 這天人本就多,出點熱鬧事兒,人很快就圍了過來,再加上站在一起的這幾人,皆是外貌惹眼的,其中竟還有名冠京城的楚公子。 不少閨閣女子圍過來,看著江元依,小聲的交頭接耳道:“她是誰啊?方才我就見她與楚公子走在一起……” “那女子竟然說是楚公子攔下她,怎么可能?” “是啊,楚公子是什么人物啊?怎會紆尊降貴去攔她?” “但她真的長得好美啊……” “美又如何,這京城中有多少女子想嫁給楚公子?” “……” 江元依抬眸看向楚桓:“這就是你的目的?” 少女眉如遠山,眸如明珠,嬌艷奪目。 楚桓淡笑了聲:“元依,你誤會了?!?/br> 楚桓處心積慮經(jīng)營了二十多年的形象,好處便體現(xiàn)在這個時候了。所有人,都會向著他說話。 有女子同他說話,便是女子不檢點,有心勾引。 若是與男子發(fā)生沖突,便定是對方犯了錯。 若是他小妾囂張跋扈,仗勢欺人,也是楚桓溫和寬厚,不忍責罵。 江元依打量著他眸中的涼薄,往右邊側了一步,淌著冰冷的河水直接走了過去。 南吾河周圍沒有欄桿,也沒有修建堤壩,河水流淌在地上,平靜柔緩,唯有一處,水流湍急且水深,旁邊插了一根木牌坊,提醒水深勿要靠近。 江元依繞過楚桓,走過幾步,便是這個急流的湍口。 這里里外外圍了不少人,柳如煙佯裝追上去,不小心絆倒,撲在江熙容身上,江熙容慌亂之間搖擺不定,想要拽住江元依,江元依本能拉住她,但這河邊十分濕滑,她還沒來得及拉住就jiejie的手,便往后倒去,在眾人的驚呼中,身子往后仰,腳已經(jīng)懸空,眼看著就要掉入河里。 一道黑影突然閃過,矯健迅猛,在江元依即將跌落的時候,一把扣住她的腰,一個轉身,穩(wěn)穩(wěn)地站回了地上。 江元依驚呼一聲,抬頭看去,就見蕭拓張揚的側臉。 他穩(wěn)穩(wěn)地將自己放下,上去兩步,一把拽住柳如煙的領子,聲音冷漠:“我警告過你。” 柳如煙此時還跌落在地上,埋著頭抽泣,裝得衣服可憐兮兮的模樣。仿佛真是不小心一般。 他抬起眸,挑釁地看向楚桓:“不管嗎?” 楚桓凝眸看向蕭拓,正準備說話,就見蕭拓邪肆一笑:“你管也沒用。” 他一把拽起柳如煙的衣領,直直將她拉起來,扔進河里。 林錚宇在不遠處看到目瞪口呆,他側頭看向蕭庭意,果然見她面頰緊繃,顯然也是被蕭拓驚了。